朱明復讓錢賓駕駛徐輝祖的豪華馬車把林三娘送走了,望着馬車逐漸遠去的背影,他感嘆:“這回可真的是祖宗顯靈了啊!看來小時候逢年過節父親讓我拜的祖宗沒白拜啊,關鍵時刻他們就會跳出來救你!也怪不得那些忘記祖宗、背叛祖宗的人都沒好下場!”
當他從進入宮門的時候,發現了奇特的一幕,就在宮門近側,擺上了好幾個大鼎,這些大鼎還擺出了不規則的奇怪隊形,不過只只都燒得火紅,上面熱氣洶涌而出,一陣陣濃烈的肉香鑽進朱明復的鼻子裡,王真正在走來走去指揮,不停嚷到“喂,這個再加點柴火”“這個再加點水”,“還有這個有點腥味放點香料進去,皇上一回來就要吃的啊”。
“王真,你瘋了啊,搞什麼名堂?!”朱明複本來以爲回宮就安靜了,就逃離喧囂了,沒想到王真又不知在搞什麼鬼。
王真轉頭大驚一看,頓時淚流滿面,他軟塌塌得跪在地上,哭道:“我的皇上啊!我的天,我的神啊!你總算回來了,老奴剛纔一天的佛沒白唸啊!”
“哭什麼哭,哭喪啊!朕還沒死呢,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無端生這麼多爐子,皇宮的空氣都被你污染了!”朱明復確實有點火大。
“皇上,這不是您讓我乾的嗎?”王真一臉無辜。
“是朕讓你煮的?”
“是啊,皇上不是說鍋開、開鍋,皇上當時還有這個手勢,這不就是一個倒過來的‘八’字嗎“,王真表邊說拙劣模仿了朱明復那個“V”字手勢,”皇上的意思不就是讓老奴煮八鍋肉嗎?後來老奴覺得九州代表天下,就擅自加了一鍋,擺成九州的形狀,爲皇上圖個吉利啊!老奴希望皇上威震九州,長享天下之供奉!”
朱明復明白了,這小子是把“OK”聽成“鍋開”了,不禁爲之破顏一笑,也覺得這個兆頭確實很吉利,心情爲之大好。
“王真,你果然善解人意,不過朕讓你煮八個鼎是有涵義的,天下九州,幽州還在朱棣手裡啊,朕可沒忘記,不過九鼎的涵義也很好啊!你過來告訴朕,你煮的都是什麼東西啊?”
“皇上,老奴在你走後就讓御膳房煮這九大鼎的肉了,你看這是鹿肉,這是熊肉,這是虎肉,這是狍子肉、這是····”,王真用手指一個一個唸叨過來。
朱明復平常不喜歡吃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今天在經歷了那場大變故後,忽然很想嚐嚐這些他沒吃過的東西,“王真,你給朕每樣來一點,盛在一個大碗裡,剩餘的用蓋蓋好,派人看好,別被夜貓偷吃了,明天朕要賞賜給將士們。”
後來,朝廷每有軍事上的大勝,皇帝就賞賜將士們九鼎肉,這成了明朝軍人的最高榮譽,後來朱明復開辦的紫金山軍事學院的校徽就是九個熱氣騰騰的大鼎。
兩百年後,童千秋的《建文野聞錄》記錄了一則“九鼎肉”的傳聞:建文六年冬京城禁軍譁變,文帝以絕世之勇,親入徐府曉喻宵小,行前令內監總管王真燒大鼎九隻,王總管不曉聖意,唯奉旨而已。待聖上以天威雄才降服叛逆,九鼎之肉恰熟透,明日帝即以九鼎之肉賞賜衆軍士,鼎肉到營之日,軍士齊呼萬歲。述史者皆稱文帝之智勇貫通天地,融化陰陽,然此舉則幾近於神,非常人所得測度也。
朱明復吃了一碗香噴噴九鼎肉後,又抽了半隻雪茄,最後向戒圓的靈位拜了一拜後,感謝他看不見的幫助,才上牀睡覺。
徐輝祖言出必行,朱明復走後,立即讓廖平傳令禁軍軍撤退,並讓廖平帶兵十萬立即前往山東,阻擊朱棣南侵之兵,解濟南之圍,把朱棣趕回北平,其餘禁軍則駐紮城外。
廖平曾要求明天再走,兄弟們打了一天一夜都累垮了,徐輝祖回他一句:“城裡現在是個冒煙的爐子,雖然火已經滅了,但人一多就又會擦出火花,必須立即撤出!”
禁軍撤離後,梅家軍和王倫衛按照朱明復的命令沒有追擊,回到了軍營,崇友堂的人也逐漸收工散去。
事情總算平息了,南京城迅速回到了往日的寧靜之中。
第二天上午,南京城的街面上找不到幾個人,因爲大家昨晚鬧了半夜,又大吃大喝了半夜,今天大家都睡懶覺呢,害得鄉下進城賣菜的農民白跑了一趟,正聚在一起罵街呢,不過崇友堂的“消食丸”和“止瀉靈顆粒”等藥的本週銷量倒是大大增加了。
昨晚錢賓把林三娘畢恭畢敬請到了自己家裡居住,還讓他的一個小妾親自侍候,他家裡是很豪華的,就是佈置上有點粗俗而已,類似於小城市中的那些大酒店。
錢賓作爲崇友堂高層,本身就在堂下的各企業中佔有乾股,加上這傢伙生意頭腦頗好,用老婆的名字開有三家綢緞莊,兩家酒樓,還有一家專門印刷金瓶梅等羣衆喜聞樂見讀物的地下印書訪,他的財產絕對可以排得上南京城富豪榜的前一百位,當然有錢的官員不在統計之列,崇友堂每年都要另出一本南京富豪官員排名的名單,發給堂中想發財的弟兄們作爲目標導向。
朱明復睡了一個多時辰就醒了,精神還很好,他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他懷疑是林三娘丹藥的功效,他想到要是把配方拿過來,做成***,倒是一個發財的良機啊。
辰時不到,王真就急衝衝跑過來了,他進來恐慌得大叫“皇上,不好,徐輝祖來了!”
朱明復已經醒了,他吃了林三孃的幾顆丹藥後感到身體素質比以前好多了,雖然才睡了兩個時辰,但是精神卻比以前旺盛多了。
“王真,瞧你小子怕成這樣,徐輝祖帶了多少人來的? ”朱明復遞給他一隻雪茄壓壓驚。
“就一個人,還有一個書箱。”王真邊說邊從口袋裡摸出火折點着了雪茄,手法很純熟。
“王真,你什麼時候也染上了煙癮啊?”朱明復很奇怪。
“皇上,就是昨晚,昨晚老奴一直爲你心神不寧,就開始抽這個了。”王真笑着解釋。
“王真,你知道嗎,你抽菸的樣子很男人哎?”
“皇上說笑了,不過所謂男人應該是指心理上的,心理強大,能夠役使衆人的就是男人,反之光長個那玩意,而無腦無心之輩在我王真眼裡都算不上男人,唯有皇上智勇雙全、英明神武、堯舜禹湯實乃我大明第一偉男子!是帝王界的巨擘,是萬古長青的一代聖王!”
“哈哈!好,說的好,王真,朕有預感你會成爲名垂史冊的一個偉大太監的,太監之猥名將因你而改變,甚至太監的種類也將因爲你改爲‘第二種男人’!你王真將會成爲太監中的太陽!”朱明復覺得王真已經在開始忽悠他了,他可不能助長這股不良風氣,就回拍他一個更高烈度的馬屁。
“還有,王真,你也是讀書人,你發現沒有?歷史上有因帝王成神的,如黃帝、堯舜禹,有因大將成神的,如關羽、岳飛,也有因匹夫逆襲成神的,可就是沒有一個太監成神的,朕看你王真將成爲歷史上第一個成神的太監!加油哦!”朱明復的這個回馬“屁”拍得越加無邊無際。
“皇上不要取笑我了,老奴怎敢跟皇上的龍威虎姿相比啊,但老奴崇敬皇上卻是無半點虛假,皇上,你見徐輝祖嗎?”
王真察覺了領導已經在批評他亂拍馬匹了,就扯開了話題,不過他提到“徐輝祖”三字的時候,聲音還是不覺輕了許多,可見王真倒戈之後確實見徐輝祖這個男人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