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怔住了,看着在門口回頭的老混蛋,幾乎瞬間就淚水奔涌出來。
果然是他,就是他,他親口承認了。
“大叔,謝謝你!”我狂叫着撲過去,緊緊地抱住老混蛋,“只要香姐用錢,不論多少錢,只要我有,你全部帶給她,都給她!”
老混蛋在我的擁抱之下。一陣瘋狂咳嗽,爾後大叫道:“神經病啊你?抱那麼緊幹什麼?人家不喜歡男人!你快放開我,無恥的小混蛋,討厭,噁心!”
我呵呵一笑,流着淚,看着他,滿心感動。
他一指頭戳在我腦門上:“收起你的眼淚,笑對人生。對了,我特麼剛纔說過什麼嗎?”
話落,他已是一臉茫然,然後又看向岳雲龍:“小斷,老子剛纔說過什麼嗎?”
我一愣,笑了笑:“你什麼都沒說過啊!”
岳雲龍懵了,趕緊道:“是是是,大叔你啥都沒說哎!”
老混蛋一點頭,指着我們,罵道:“看你兩個傻逼的樣子哦,不理你們了,老子走了。剛纔那護士都去賓館開房了,價錢都談好了,三千包一夜。媽的,真累啊……”
話音不落時,他人已經在病房外面了。
我和岳雲龍鬱悶地相視一眼。搖頭感嘆無比。老混蛋就是老混蛋,只此一例,別無分號。
岳雲龍看着我:“雨哥,現在可好了,你安心了吧?”
我抹抹眼淚,長長地出了口氣:“是啊,安心了……”
香姐讓我安心了,而呂曉薇小姨那邊,估計老混蛋也擺平了。接下來的日子,應該要平靜一點了吧?
沒一會兒,老混蛋發信息過來,讓我和岳雲龍、趙峰將所有視頻發到他的郵箱裡,竟然是海外郵箱。我們照辦,心裡更穩妥。
岳雲龍還興奮地說我是真的靠上超級大樹了,以後在市裡能橫着走了,誰也不敢欺負的。可我一笑,說還是要靠自己不斷努力才行,老混蛋又不能罩我們一輩子。
這傢伙捏了捏拳頭,點點頭,神色堅定,什麼也不說,顯然也是要準備暗自加勁了。
……
第二天上課,我騎單車去學校,沒開車,不想張揚,因爲香姐要我低調。
趙峰請了假,去醫院照顧岳雲龍。對於家裡人,他們自然說在我家裡,他們的家人都很放心。
呂曉薇回班裡上課了,那顏值竟然提高了很多,兩個多月養得真不錯。她不再瞌睡,認真複習,向我請教,非常聰明,一點就通。
我問她小姨的事情,她給了我一句:老子不想說那賤人。換個話題。
看得出來,這是有怨氣啊,搞得我沒法說下面的事情,也就不說我和嚴勝男的衝突,反正老混蛋已擺平了那事。
我也細心,暗地讓趙峰、岳雲龍不提那事。他們是男生。面子上也掛不住,也不在微羣裡跟呂曉薇說。關於呂家,還是個迷一樣,只怕老混蛋最清楚了。
呂曉薇倒是在微羣裡問岳雲龍和趙峰死哪裡去了,怎麼不回來上課。兩個人呢,口徑很統一。說臉上的傷太重,養兩天再回來。
嶽紫棋呢,對我那種感覺越來越明顯,有時候偷偷看我,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毛彪沒來上課,估計得在家裡養虛好些天了。熊旭梅和唐琳都沒來學校,熊旭梅要養嘴巴的傷,唐琳估計是嚇住了。
申海洋的二次約戰,機關算盡也敗了。二中高一那一夥子期待翻身的傢伙們,不可能沒得到風聲,見我平安歸來,連虎牙妹也回來了,個個見了我們都跟老鼠見了貓。哼,老子在二中一天,這些混蛋就沒有擡頭之日!
到下午自習課的時候,呂曉薇先開車回家了。嶽紫棋居然到她的座位上坐,引得不少男生女生暗地議論,她則很坦然的樣子。
我有些心慌,臉上發熱。小美女齊眉劉海,順直黑髮,漂亮的臉蛋兒,黑色的收腰小西服,紅白格的小冬裙,白色冬襪。身上一股誘人的百合香味兒,真是讓人聞着心跳有點快。
沒辦法,也正好有些題要問她呢!學習,我不想放鬆的。她很開心地給我講題,口氣清新醉人,微笑中透着小暖情。
我還是很佩服她的。比我小一歲,但成績真的很牛,什麼題在她那裡都是小菜一碟……
晚飯後,我照例去廠裡上班。麗姐和我們一樣,都埋頭苦幹,整個廠裡氣氛都很不一樣,和諧而充滿了鬥志。
我晚上十點就下班了,然後到柳河公園訓練。
剛剛訓練完,還沒放鬆就接到董凱旋的電話。
心裡一驚,有喜的感覺,這小子莫不是查出高公子的相關信息了?
可我一接聽,便聽到虛弱無比的聲音:雨哥……救命……我……
然後。沒有聲音了,手機像是掉在了地上,通話狀態還在保持着。
我頓時心裡一激跳。董黑炭這小子怎麼了?
按說,這個時間,他應該在成人用品店裡上班了,怎麼還讓我救命?
我來不及多想,馬上打輛車朝着他店裡趕去。
坐在車上,撥打他的電話,通了,但他沒接。這情況只能讓我想象,他暈過去了。
然而,當我到達成人用品店的時候。那裡竟然關了門,敲窗戶也沒人應。
這他媽什麼情況?
我又撥打電話,依舊通,但無人接,不過,我聽到了店子裡面手機的鈴聲。
還好。這小子果然在店裡!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拿起磚頭將新換上的玻璃給砸爛了。
窗戶一爛,一股濃濃的血腥就往鼻子裡鑽。我心裡一沉,這小子不會傷勢嚴重了吧?
我趕緊鑽進去,開燈一看外面貨堂沒人,馬上奔進裡間。把燈一打開,我艹!
董凱旋趴在廚房裡,身下血如泊,雙眼無神地看着我。衣物又髒又破,血跡斑斑,腦袋腫得跟豬頭一樣,血跡未乾,雙脣破得不像樣子,似乎是說話都成困難。
他看見我,淚水突然就流了出來,樣子特別可憐。
“我艹,這他媽怎麼回事?”我衝了過去。發現廚房後門開着,這傢伙是從外面爬回來的。
他嘴脣動了動,發不出半個音來,鮮血從破嘴裡往外涌,冒得很兇。手機就在他身邊,但已被血泡了一半厚度。
我一看那情況,當場吼道:“你狗日的咋搞的?走,先上醫院去!”
唉,都是受過苦和欺負的人,看他個瘦狗那副模樣,真是讓人無法不生出同情來。我當即抱起他,從後門衝出去。
可他無力地拉了拉了我衣領。擡手指了指店門,作了一個下拉的手勢。我也是心急,抱起他往巷子外面衝:“這時候了,還管那什麼j8店子啊?想活命不?”
衝了沒兩步,感覺手裡一沉,低頭一看,這小子竟然腦袋一歪,靠在我胸膛上了。我嚇得停下來,可千萬別死啊!
一摸呼吸,還有氣,只是如同遊絲,鮮血還從嘴裡往外溢,染了我的校服。懷裡的他,體重不會超過八十斤,像一條可憐的死狗。
尼瑪,這可是人命頭天的事情了。我放開腳步跑出巷子,攔以一輛出租車,直接往中心醫院送。
出租車司機一見那陣仗。還問我:是不是打架打的啊?
我沉默着,沒說話。我知道董凱旋一定是讓人揍了,而且揍得不輕,看情況,能不能活着,也很難說。
到了中心醫院。董凱旋被送進去搶救了,我就只能去交錢,然後等着。
我剛剛從繳費窗口過來,穿過明亮的過堂,準備回搶救室那邊,突然看見樓上下來一個女人。頓時心裡一驚。
媽的,冤家路真窄啊,是嚴勝男,還有一個高大的男子陪着他!
我當沒看見,扭頭就走,打算避過。
鬱悶的是,她看到我了,臉色當場佈滿了冰霜,冷喝道:“小混蛋,你給老孃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