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光聽聲音,我便是鬱悶又驚喜。
這種狀況在我住院的特定環境裡,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唉,拉哥沒說錯,那真是神一樣的師傅啊!
我眼睛都沒睜,便道:“老混蛋,你終於又現身了。”
“呃……又特麼丟完了……”老混蛋鬱悶的聲音。
“啊……快快快……”我的頂班護士的聲音,很驚慌害羞的樣子。唉,何必呢,敢做敢擔吧?
我又道:“老混蛋,破紀錄了嗎?”
“艹你個小鮮鮮。你特麼墳蛋啊你!剛要破呢,又被你驚擾了。能不能不要這麼無恥啊你?明明還差二十下,我真是日了狗了。”
老混蛋依舊對我發牢騷,護士可不幹了,罵道:“死瘸子,你說什麼呢?誰是狗,誰是狗?”
“你特麼就是狗!趕緊的,給我穿上出去,我們家的小鮮鮮不喜歡看女人光着的樣子!他就不喜歡女人,你不懂的!”
我擦……
然後,沒聲音了。
沒一會兒,傳來護士離開病房的腳步聲。
我這才睜開眼睛掃了掃,老混蛋光着身子坐在沙發上,沙發上溼了一大片,他還在用溼巾做着清潔工作,對着我嘿嘿地笑着,一口煙燻黃板牙,一臉紅潤。小眼睛精光散發,一身陽剛的肌肉上掛着汗珠子。
其實,不看那張邋遢的臉和瘸着的右腿,老混蛋那矮個子體型還是挺有漢子味兒的。
我甚至在心裡對比了一下,他的身手絕對在嚴震和阿森之上,與拉哥可能不相上下,畢竟拉哥年輕得許多。他和拉哥,都是屬於強得令人髮指的神一樣的存在。
當然,我雷哥也是超級強悍,只是……唉……想起雷哥,我心裡難過得要命。
看到老混蛋一臉邪惡的笑,我實在受不了,罵道:“老混蛋,這麼些天你死哪裡去了?滿世界都找不到你,你可真會玩。需要你的時候,你就玩消失,我特麼都快讓人給打死了。你現在來顯擺你的生育功能嗎?”
老混蛋嘿嘿一笑,然後拿起褲頭穿,說:“我能死哪裡去啊?我不是要爲環保事業做貢獻嗎,這全國各地的垃圾很多啊,都得收拾收拾不是?我不是要研究人類遺傳工程的奧秘嗎,這麼多美妙的秘密,不也得我親雞親爲啊?再說了,你這命這麼大,不是沒死嗎?”
“我靠!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嗎?我要是死了,你老帥哥的臉往哪裡擱?”
他居然起身道:“小鮮鮮,實事求是的精神不能丟啊!現在的事實是,你沒死,對嗎?現在的事實是,老帥哥的臉就在臉上,還用得着往哪裡擱呢?”
我鬱悶道:“唉,算了,扯不過你。反正要不是拉哥和大家的齊心協力,我真就死了。”
“那你知道你爲什麼差點死了嗎?”他很正經的樣子,褲子穿好了,又是那種老舊的喇叭褲,褲腳掃地了。
我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你有屁就放吧,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反正,不裝逼你會死的。”
他沒鳥我,只是神秘地笑了笑,然後穿秋衣。然後是襯衣,接着襯衣扎褲腰裡,尼瑪,連褲襠門拉鍊都是開的,襯衣角從裡面露了出來,一副邋遢到爆的形象。對於這間高級病房都是一種辜負。
他穿好了之後,居然弄了一下褲子拉鍊處。那時我才發現,他也真夠節約的,拉鍊捨不得換,居然用兩顆“按合鈕釦”釘在襠門那裡,現在已將之按合上了。
然後。他坐下來,看着我,認真道:“你出門之前帶腦子了嗎,與申海洋的約戰實在太大意了。你以爲鬼魅手學到兩招,贏了就行了。結果呢,申海洋本來就是個狡猾之徒,你忽略了他本質的特點,於是,你不中槍,誰特麼中槍?他明明說了攝像機壞了也能用,你特麼腦子當時抽筋了嗎,居然想不到其中有貓膩?毛彪是個憨逼。你也憨逼嗎?要不要老子一j8把你幹聰明點?孃的,老子越說越是氣,真想給你兩大耳刮子,再告訴你,以後跟你的對手相約,要摸清特點。特別是本質上的,要注意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別特麼疏忽大意。要不然,早晚吃虧的都是你!”
這一番話,說到最後,老混蛋一臉的嚴肅,從來沒有那麼正經過,聲音也響亮,但更沉沙沙的,說得我點點頭,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回想當初的細節,確實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是我還當申海洋是個男人,遵守賭約,也當他是真的敗得失心瘋了,拿着壞攝像機拍我呢!媽的,老混蛋一批評,我覺得我真是太傻了。
他最後吹鬍子瞪眼,往自己襠上搓了一把,才道:“長記性了沒?”
我情不自禁道:“師傅,長了。”
“我不是你師傅,至少現在還不是。五項數據,必須給我達到,才能說後話。”老混蛋瞪着我,繼續嚴肅進行時。
我點點頭,捏了捏拳頭,沒說什麼。
他又道:“不過,要是沒有你那什麼拉稀哥,我敢打包票,你依舊死不了。”
我一驚,猛地想起了拉哥說過,他知道還有個高手在場,便道:“老混蛋,難道我與申海洋對決時,你……”
我沒說完,他點頭道:“是的。玉皇廣場的旁邊雪林裡。不止你拉稀哥在那裡,還有我的人在那裡。如果沒有嚴震他們,你同樣也不會死。”
我忍不住驚喜道:“老混蛋,你也是一直在暗中關心我是嗎?”
他橫了我一眼,眼放冷光:“需要我關心的人多了,你算老幾?老子看你還是塊苗子,小屁股也蠻緊實的,所以一直相對比較有指甲蓋那麼大一點關心而已。”
我擦,他就是這麼邪惡無底線,不裝逼會死。當然,我心裡還是暖的,別看他扯淡裝逼超一流,但他真的在乎我了。
我又道:“你派出的人馬是誰?”
他邪邪一笑,說:“老子說他叫車震,你信嗎?嘿嘿……”
我鬱悶地笑了笑,搖搖頭:“哪有叫這個名字的啊?不過,老混蛋,還是非常謝謝你。”
“想謝我嗎?獻菊即可,別的不用了。”
這個邪惡的老混蛋啊,沒法說他了。
我只能淡聲道:“申家那一百萬,你可是敲得很爽啊,我們之間的帳呢?怎麼辦?”
他居然很爽快:“欠條作廢。你爽了嗎?比射了還爽嘛?”
我心中安然了,馬上找到錢包,翻出欠條就撕了。他鼓着眼睛,驚歎道:“小狗日的,用不着這麼快吧?你大爺的,你也是個財奴!”
“呵呵,跟你學的。”我淡淡一笑,又道:“香姐近來可好?”
他突然擡手一指我,嚇我一大跳。吼道:“想正事,別想女人!再用不了多久,和張高手底人要過招了吧?”
我連忙收心,說:“張高也太他媽變態了,裡外不一,沒見過那麼無恥的人,居然逼死了毛彪的父親,而我……當時真無能爲力。”
他點點頭:“這就是你弱小的緣故。張高的特點確實很變態,也沒辦法,他爺爺、他老子就是那副德性,遺傳的,變不了。他也許是你目前最有趣、最爲強大的對手,你需要踏過他,走向更高的舞臺。”
老混蛋這說得很正經,讓我不禁想到了拉哥說過的話,便說:“拉哥給我說的事情,你也知道嗎?”
他一甩亂頭髮,又故作優雅地撫了撫襠門,裝酷得讓人想吐:“老子是什麼人?老子想知道的事情,還有什麼不能知道的嗎?”
“我雷哥和拉哥是什麼身份?雷哥是怎麼死的?”我趕緊兩炮轟過去。
他愣了一下,罵道:“艹你大爺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在救護車底下吊了兩個多小時,才聽到這麼些消息,你以爲老子不累啊?你雷哥萬一是超人雷。死不了呢?”
我道:“你得了吧?就你那德性,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你早炮了兩三個女人了。是你手下乾的吧?”
“嘿嘿,小鮮鮮,你特麼還是有點懂老子了。不錯,有進步。確實是車震去的。老子沒去。”
“靠……又是車震……”我簡直無語了。
他嘿嘿道:“你老家那麼破的路,人吊在下面,能不感覺車震嗎?”
尼瑪,這也太扯了。
我想了想,說:“老混蛋,關於鬼魅手,你也知道吧?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提高掌力、指力、柔韌性,或者說你有什麼訓練建議,這個可以交流交流吧?”
唉,你們猜都猜不到老混蛋是怎麼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