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蠻子才堪堪跑到房間門口,他的身體就猛然一頓,去勢戛然而止。隨即,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雙手慢慢往身下垂下,更加詭異的事,他竟然慢慢踮起了腳尖,最後只有腳尖一丁點的部分挨在了地面。
腳尖是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的,蠻子是被什麼東西弄了起來!我和初七幾乎是同時跑到蠻子身邊,只見他滿臉潮紅,額頭上血管高高鼓起,喉嚨上下抖動着,就像人掐住了脖子。
我頓時目眥欲裂,伸手就去扶蠻子,可蠻子身體周圍就像有一層電流,我還沒碰到他的身體,就感覺手臂一麻,短暫的失去了知覺。
“楊蕭,你快去大門口把鍾馗像身上的黑布掀開,快!”初七衝我吼道,我頓了零點幾秒,立馬往樓下跑去,此刻的我心急如焚,蠻子的情況傻子都看的出來是危在旦夕,我不敢耽擱一秒一毫。
說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想我現在也是屬於“被逼”的狀態,大腦只有一個跑的念頭。我下樓梯直接是往下面跳,越級跳了好幾階,不料腳下一滑,我整個人都往下面摔去,在梯子上翻了好幾個圈。
這一下肯定夠嗆,但這劇烈的疼痛反而激起了我的血性,低吼一聲,幾乎是在穩住重心就的一瞬間,我便蹦了起來,而這一摔還幫我節省了不少時間,直接摔到了一樓。
我拼命的朝大門跑出去,就要越過門的時候,我腳下被什麼東西抓住了,突然而來的阻擋,我再次狠狠摔在了地上,我幾乎是感覺不到任何痛疼,掙扎着就要想要站起來,但抓住我腳腕的東西一直都沒有撒手。我狠狠罵了一句娘,使勁咬了一口舌尖,包着一口血水就朝後面噴了出去。
一瞬間腳上的束縛就鬆開了,這個方法是前段時間初七給我講的,我完全是依靠本能用處了這個方法。我連滾帶爬的衝大門,一把那黑布掀開了,一尊威嚴、狠厲的鐘馗像便顯露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一把黑布掀開,我感覺整個世界都亮堂了一些。接着我看見初七揹着蠻子一步一晃地走了下來。我連忙衝進去幫忙,兩人合力,快速的把蠻子弄了出來。
初七也是累得更強,把蠻子放下之後,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我見蠻子還會動,就是看起來有點神志不清,我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這一放鬆,我全身上下都是鑽心的疼,疼得我忍不住哼出了聲。臉上也是溼漉漉的,一模,全是血,估計腦門都磕破了。
初七喘着氣坐了起來,點了兩根菸,把其中一根塞在我嘴裡,衝我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這時我發現他的手焦黑一片。我苦笑了一聲,想問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結果光叼着煙就已經費了全身的力氣。
初七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半個小時後,我和蠻子被擡上了車。到達醫院後,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我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傷,嚴重一點的就是胳膊的肌肉被拉傷了。
而蠻子,醫生給出的檢查結果是窒息性缺氧導致的昏迷。
我躺在牀上,呆滯的看着天花板,儘管我現在很累,充滿睏意,但我硬生生挺着,今天這事來得太突然,而且那寫着蠻子名字的火紙讓我久久不能釋然。
等初七的傷處理好,我們都躺在牀上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我強忍着疼痛掙扎着起牀,在窗邊點了一根菸,深深吸了口之後,才問初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初七也沒賣關子,搬了張凳子坐在我旁邊,向我掏了一隻香菸之後,緩緩說道:“火紙不說你也明白,那是給死人用的東西。在它上面寫着活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立意已經很明顯了。關鍵是那牀和被子,那牀是慘死了人的,從一個角度來說,蠻子就相當於一直被壓在一死人牀上!”
我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想蠻子死在那個宅子裡?”
初七點了點頭,說沒錯。說着說着,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神情怪異的說道:“但,那宅子本身就存在很多很兇的東西,想要借刀殺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蠻子八字本身就很硬,基本上不會出事。可是,偏偏來這到這個宅子之前,蠻子卻衝了煞,八字便弱,一切順理成章啊……”
我心臟頓時涼了半截,像是抓住了什麼。初七看了我一眼,讓我好阿佛想一想兩者只見有什麼共同點。
很快,我腦袋裡出現了兩個字,儘管我不願意承認,但我還是脫口而出:“趙濤!”
初七嗯了一聲。我在兜裡摸索出手機,初七說沒用的,剛纔我已經打過了,趙濤的電話關機了。
我不甘心,撥了一次,果然關機了。
“那個門面是他介紹我們去的,蠻子衝煞,而這次這個大凶宅也是他給我們聯繫的,蠻子差點丟命。不難看出,他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要蠻子死在那個宅子裡面。從那個火紙的字跡來看,這件事已經很早以前就在佈置。”初七淡淡說道。
我突然頭痛起來,我難以相信一起合作了這麼多次的趙濤竟然會做出這種事,難道他以房產中介人的身份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是爲了今天晚上?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我痛苦的自言自語說會不會是巧合。
初七嘆了口氣,說讓我自己想想這兩次巧合的概率。
我啞口無言,呆滯着目光。
許多,初七才接着說道:“蠻子命不該絕,要不是他回了一趟老家,剛纔的情況,就算大羅金仙來了都救不了他。”
我餘光看見初七伸出了手,轉頭一看,不知他手中什麼時候拖着一塊四分五裂的玉佩,裂口處一豔紅一片。
初七說這是蠻子爺爺帶了一輩子的玉佩,蠻子回去給他爺爺慶九十大壽的生,他爺爺說自己最近眼皮子直跳,總覺得蠻子要出事,所以就把玉佩給了蠻子,讓他戴着。沒想到,沒過多久,這玉佩還真救了他一命。
初七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也希望這只是一個巧合,希望趙濤能夠再次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當面說個清楚,這,不是趙濤的局。
說完,他回到自己的病牀,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