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過戲弄柳姨娘這件事後,許金陵便很乖的在小院裡不出去,柳氏也沒有直接找上門來挑事。
沈氏整理了下衣衫:“金陵,今個是乞巧節,孃親帶你出去轉轉。”
金陵蹦躂到沈氏面前:“好啊。”
古代說的乞巧節便是所謂的七夕節,只不過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年輕男女的節日,沈氏也只不過是帶金陵去湊個熱鬧,免得在許府給悶壞了。
沈氏梳妝好了便催促着:“金陵,你還沒好麼?”
許金陵在裡屋應了聲,把一些東西揣在懷中,拍了拍不會很明顯:“哦,馬上就好。”
一路上,沈氏拉着金陵的小手東看看西看看,興致比金陵的還大,些許是好多年都沒有感受到這個氣氛了吧。
金陵眨巴着眼睛看向周圍,總感覺有人在跟着一樣。
“嘿...”正當金陵神經緊繃着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拍在她的肩膀上。
方景旭一臉壞笑的看着她:“小丫頭,好久不見。”
金陵當下就鬆了口氣,緩緩說道:“奴隸,注意你的態度。”兩個字瞬間挑起方景旭不美好的回憶,不,應該說許金陵這個人就已經是他不美好的回憶了。
方景旭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是奴隸:“哼。”的一聲撇過頭去。
許青書與方玉是多年同窗好友,沈氏自然是和方夫人熟絡的。
沈氏笑着回過頭:“方夫人也出來逛逛了?”
方夫人笑着迴應:“是啊,家裡實在悶得慌,這孩子有些受不住了。”無奈的看向牽着的方景旭。
“夫人,錢已經付好了。”後面的一個丫鬟小聲的上千說了句話。
方夫人這才突然意識到:“許夫人一個人出來?”
沈氏淡然的點點頭。
兩人聊了會便以方夫人有事離開。
沈氏拉着金陵走了一會,正好瞧見不遠處有雜耍:“金陵,想不想看?”
金陵重重的點了點頭。
沈氏帶着金陵往前面走去,這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沈氏想着等人稍微稀鬆一點的時候再擠過去,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退後,身後一個猛力就被推入人羣之中。
只感覺手一滑。
沈氏立馬回過頭:“金陵!”但是接憧而來的是不斷涌入的人羣。
許金陵莫名其妙的就被一個壯漢給抱走了。
剛想喊話救命,一隻粗糙的大手以最快的速度捂住她的嘴巴,任自己如何掙扎,都只能被這粗壯的手臂給勒住。
許金陵只能看着沈氏焦急的消失在自己視線中。
沈氏急急忙忙回到許府立刻讓人除外去找金陵。
柳氏一聽聞連忙止住:“姐姐,過幾日青書就要去般若寺還願了,這還有大堆事情要下人們準備呢。”語氣風輕雲淡的。
沈氏現在已經急紅了眼,哪裡管的了柳氏這軟綿綿的話:“金陵不見了,立馬派人出去找!”說着急忙就去找張管家。
柳氏快步跟在她身後:“姐姐,或許是金陵貪玩也不一定。”
沈氏轉身就朝她吼到:“我親眼看見她被人抱走的!”
柳氏一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突然生氣的說道:“姐姐也太不小心了,怎麼在你眼皮底下就把金陵抱走了?趕快通知張管家派人出去找。”
沈氏覺得這樣還是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去報官。”說着腳步就往大門擡去。
柳氏連忙拉住她:“姐姐忘了嗎,青書就是官啊。”
許金陵回到許府的時候血紅的夕陽已經染滿了整片天際。
沈氏已經在房中哭了整整一個下午,許青書煩躁的在書房走來走去,一邊一邊聽着下面的報告,沒找到沒找到,除了這三個字以外就沒別的了。
張管家急忙來報:“老爺老爺,小姐回來了。”
許金陵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身上有些些的凌亂,嘴角和眼角都磕青了,說話的時候能看見雪白的牙齒上全是血。
沈氏嚇着了,跑着過去抱着她,聲音顫抖的說着:“金陵,這血...”
“別人的。”許金陵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盯着柳氏的,這也是她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沒有那種小孩該有的眼神。
許青書鐵青的面色總算在見到許金陵的時候好轉了,上前溫柔的說道:“沒事就好。”
柳氏也跟着附和着,她本想着讓人綁架她,關她個幾天嚇唬嚇唬就成了,怎麼也沒想到她能自己跑回來。
七歲的小孩子啊,一個壯漢竟然搞不定,打死柳氏她也不信啊。
不過最終還是以許金陵受驚過度需要休息來告終。
夜晚。
沈氏一邊流着淚一邊給金陵洗澡,看着她白嫩的胳膊上的傷痕更是心痛不已,沒過一會已經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看見金陵後背一大片的紅更是哭的不行,她女兒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纔會傷成這樣的。
不過一會,張管家就領着兩個丫鬟過來小院,說是許青書特意安排的,讓金陵以後出門都帶着,不管怎麼樣,雖然他和沈氏的感情沒有了,但畢竟是他的女兒,做爹的都不心疼那還是親爹麼?
青竹扶着柳氏回房:“夫人,這大小姐可真幸運,被人綁架了都能完好的活着回來,不知道是綁架的人太無能了,還是大小姐太厲害了。”這話說的極其小聲。
柳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管那麼多幹嘛。”
青竹識趣的閉嘴,也不怪她這麼議論,你說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能從人販子窩裡跑出來,那不是上天保佑那是什麼,也不知怎麼的,這府裡一天一個勁都在傳大小姐如何如何幸運,甚至有人爲了拍馬屁還說着大小姐是天女下凡,有神仙罩着,還說的神乎其神。她也就是問問,想知道柳氏是怎麼看的。
柳氏一進屋的時候,奶媽和兩個丫鬟都站在一邊,面色濃重的盯着門外,可算是把柳氏給盼回來了。
此時金陵正坐在許瑞的牀邊,一直手指輕輕的繞弄着他的下巴,弄得許瑞直咯咯笑。
柳氏見狀,心都快跳出來,強裝淡定的說道:“金陵?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
金陵回頭:“我是來提醒柳姨娘的,一定要照看好小弟,若是像今天我一樣,那就不好了。”因爲臉上的傷,一塊青一塊紫的,在燭光下顯得異常的嚇人。
柳氏面色僵硬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但是金陵還是沒有打算走的意思,繼續說道:“柳姨娘,你想聽我是怎麼打到那個壯漢的嗎?”
只不過金陵沒等柳氏說下一句便說道:“因爲看過一些醫書,我知道哪些穴位可以讓人手腳麻痹,而且力道重了還會致殘致死哦。”伴隨着這句話,眼角的餘光落在躺在牀上的許瑞。
柳氏藏在袖子下的手不禁有些顫抖:“恩...金陵原來還懂這些。”
金陵這纔起來走到柳氏的跟前,仰着頭:“柳姨娘,知道我爲什麼滿嘴血嗎?因爲我把那人咬下一塊肉!”說完便離開了
柳氏嚇得連連後退,縱使她在深宮中這麼多年,心裡也無法接受一個小女孩會這麼狠。
當時金陵抽出雙手的時候,直接是拼勁全力打向那壯漢的雙耳的,也是因爲如此壯漢直接把金陵摔在地上,金陵急忙拿出藏在懷中的針,比一般的繡花針要粗上許多,當時壯漢被金陵這麼一打腦袋就有點嗡嗡嗡的分不清數了,連人帶衣領的就把她領了起來,金陵二話不說拿着針扎向肩井穴,金陵也不知道準備,只知道扎到這個穴位,人的上半身會麻痹。
雖然麻痹,但是金陵還是被那壯漢反手打在地上,金陵沒敢呆滯,不管疼痛直接爬起來往壯漢膝蓋上就是一踢。然後對着他身上就是一陣猛扎!
當時壯漢想要伸手攔住她,金陵抓着那手臂狠狠的就是一口,肉都咬掉了,這才逃過一劫。
那是真的害怕,她一個不過七歲的小女孩,若是真被人拐賣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她好不容易重活,人生還沒來得及規劃,怎麼能夠被毀了。
其實金陵喜歡看醫術是興趣愛好,會帶上那樣的針是因爲她帶不了匕首,前世就是因爲被綁架而落水死了,如果當時她有把刀的話,一定能活下去,只是一切都太晚了,可以算是爲了有安全感吧。
而且金陵更不知道這件事情柳氏是主謀,當時回到家中的時候完全是因爲還沒有緩過神來,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卻不想看見柳氏閃躲的眼神,她心虛個什麼。
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柳氏指示的,金陵都打算拿這件事情來警告柳氏。
不要因爲她只有七歲,就低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