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察覺到小姐的不正常,小滿驚詫的別過身子,卻剛好碰上孟君浩的眼眸。
那兩道目光,冰涼冷冽,觸目驚心。小滿全身顫了一下,放棄了援助小姐的念頭。
“喂,我們要到哪裡去?”齊文鳶好奇的打量着孟君浩,心漏跳了好幾拍,耳根暈紅。
孟君浩不予置會,大跨步的往前走着,同時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他原是冷靜的人,不知道爲什麼在遇見齊文鳶之後一切都變了,他會生氣,會惱怒。
甘心情願的被拉着,齊文鳶微微笑着,轉過身子,望着孟君浩的背影,深深的沉思。
“你舅父的事情,我已託人去查了,過幾日就有消息的。”
依然是冰冷的不容人拒絕的口氣,他烏黑的眼眸深沉的像一泓不可見底的清泉。
在師兄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影子,齊文鳶受寵若驚的點點頭,詢問道:“那可勞煩師兄了,敢問師兄是否還有其他的事?”
期待伴隨着一絲緊張,齊文鳶垂下頭,不自覺表現出小女人的嬌羞。聽說男人都喜歡矜持的女子,不知道師兄是不是有同樣的想法。
長長的睫毛眨動着,粉白的臉頰,眉目如畫,眼前的少女,讓孟君浩沉寂已久的心,突突的跳動了兩下。
“沒有了。”低下頭,湊在少女的耳邊冷冰冰的吐出三個字,均勻的呼吸,拍打在少女的脖頸。
感覺到耳朵裡癢癢的,齊文鳶的心跳的更快,別過頭,害羞的低頭望着雪白的地面,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紅紅的臉頰襯在大紅色的衣服裡,再配上滿世界的雪白,顯得格外的嬌豔欲滴。仿若雪中紅梅,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採擷。
孟君浩的氣息陡然渾濁起來,見情勢不對,急忙撤離了身子,後退了幾步:“沒什麼事。留下來用過晚膳再走,我送你回去。”
說完話,孟君浩頭也不回的走了,挺拔的背影冷峻的像一座偉岸的高山。
齊文鳶昂頭,瞧着陰暗的天幕,心中盪漾起無限的柔情。
小滿不知何時已經跑來,滿臉壞笑的看着她,調侃道:“小姐,孟公子剛纔跟你說什麼了,瞧你歡喜的。”
“沒什麼。你這丫頭要是多嘴的話,我可要罰你的。”被人撞破了心事,齊文鳶連連擺手,口氣上絲毫的不依不饒。
師兄的一番話,讓她受寵若驚,與之前的冷峻孤傲想比,似乎有天壤之別。
莫非,莫非,齊文鳶緊張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默默的看着師兄留下的腳印,浮想聯翩。
原諒她天馬星空的想象力吧,腦補其他情節,是她一貫作風。
飛絮小築中一片白茫茫,幾棵高木無精打采的站立着,任憑身上掛滿亮晶晶的銀條。
幾個丫頭正在院中,賣力的掃着地,柳若棠滿臉不情願的在一旁指手畫腳。
雪,雪,她最討厭雪了,這種強烈的厭惡感來源於對莫如雪一貫的討厭。
明明是她從小和表兄青梅竹馬,半路卻殺出個莫如雪,她永遠記得那時候自己滿腹委屈的詢問表兄,爲什麼新娘子不是她。
表兄的回答,至今銘刻在心,因爲在一個下雪天,遇見了莫如雪,自此再難忘記。
輕吮了下鼻息,憎恨的望着眼前雪白的世界,心底的仇恨一點點升騰起來。
這樣的季節,恐怕丈夫心中滿滿的都是與莫如雪那個賤人的回憶吧。
怪不得丈夫一早出了門,連話都沒說一句,隻身走入紛飛的雪中,像是永遠不再回來。
“長喜,去瞧瞧老爺去了哪裡?”柳若棠的語氣中帶着滿滿的醋意,眼中燃燒着憤憤不平的火焰。
長喜支吾着不願意回答,早晨的時候,她遠遠的便瞧見老爺往二夫人住的方向走去。
不用再多做確認便已經知道,其實,這幾日來,老爺已不動聲色的去了好幾次。
每一次,老爺都惡狠狠的警告自己,不許告訴夫人,省得惹出什麼事端。
所以,礙於老爺的威嚴,長喜雖心知肚明,卻仍是守口如瓶。
畢竟,這個院落姓齊並不姓柳,與夫人相比,老爺擁有着絕對的話語權。
“長喜,你是不是知道?”瞥見長喜神色的不正常,柳若棠證實了心中的懷疑,冷冷的問道。
聽見夫人這樣一問,長喜心中緊張,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呵呵。柳若棠輕蔑一笑,神情低落,憤怒的將手中的茶碗,擲出去老遠。
茶杯摔在柔軟的雪地上,沒有碎裂,只是,水灑了一地,所到之處,冰雪全然融化。
騰騰的熱氣,消散在清冷的空氣中,綠色的茶葉點綴在雪白的地上,十分奪目。
見夫人發脾氣,幾個小丫頭嚇得花容失色,紛紛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倉促的呆立在一旁,不安的低下頭來。
“你們幾個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打掃。要是院落中留得有半片的雪花,晚飯便不用吃了。”
柳若棠從太師椅上坐起身來,雙手叉腰,憤怒已然讓她喪失了所有的理智。
幾個小丫頭咬緊了嘴脣,忍着眼中的淚水。茫茫的雪地,就算打掃的再怎麼幹淨,豈能連一片雪花也不剩下。
但畢竟身爲人僕,而夫人的跋扈是出了名的,個個敢怒而不敢言。
轉身走進屋內,在炭火旁坐下,閉起眼睛,順着眼角竟劃下幾行清淚。
在與莫如雪的角逐中,她最終是失敗了,一敗塗地,挽不回丈夫的心,找不回從前的溫存。
但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她本身也不清楚,莫如雪與齊文鳶無論在哪裡,都無比的礙眼。
“孃親。”齊文碧沙啞的聲音,從外面傳過來。
幾日不見,女兒的容顏彷彿又憔悴了幾分,纖細的身子裹在厚厚的棉襖之中,更顯的單薄。
柳若棠連忙擦去眼角的淚水,起身到門口,心疼的牽起女兒的手,道:“碧姐兒,怎的又消瘦了些?”
“孃親。我手下的探子說,近日,莫玄鏡在調查你派人追殺齊文鳶一事,似乎已經有了眉目。我怕他不久之後就要發難,你且到哪裡去躲上一躲。”
齊文碧的眼眶深陷,精神疲乏,眼睛紅彤彤的腫得像個核桃。
她的語氣急促,神情慌張,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擔心以及憂慮。
作爲重生之人,如今能做的只有這些。雖然一開始,對莫玄鏡已有防備,但終是棋差一招。
想不到莫玄鏡年紀輕輕,在京城中竟然有着無可比擬的影響力,光是甘願爲他提供幫助的高官,就有數十位。
她私下派了許多探子,許多殺手,無一人能近得了莫玄鏡之身,更別提行刺。
眼見莫玄鏡的證據越來越充分,她乾着急,卻毫無辦法,只能先行過來尋找孃親,讓她暫且避避風頭。
就從目前的處境而言,莫玄鏡的勢力獨大,她們母女無可匹敵。
更何況,孃親加害之人還是祖母最疼愛的齊文鳶,祖母顯然不會手下留情。
“什麼,你是說,那個姓莫的?”柳若棠深知殺人未遂罪名的嚴重性,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青龍幫的人早就離開了鳳翔,莫玄鏡又是從何處得來的證據,可真讓人匪夷所思。
難道,難道,那些人被他用金錢買通了,柳若棠不安的猜測着,額頭上滲出冷汗。
方纔她還在爲自己的失寵而黯然傷神,此刻,在自己的罪責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浮雲而已。
齊文碧見孃親陷入沉思,心下更是慌張,晃動着孃親的身子道:“那個莫玄鏡是個厲害角色,不可小覷。上一世,我們,我們……”
情急之下,齊文碧差點說破了天機,連忙用手捂住了嘴,眼神裡流露着滿滿的害怕。
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重生這件事關係重大,她害怕遭天譴。
“上一世?碧姐兒,你在說什麼糊塗話?”
柳若棠詫異的望着女兒,以爲女兒是因爲害怕莫玄鏡,一時情緒緊張。
齊文碧搖搖頭,心中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緊緊的抓住孃親的手,哀求道:“孃親,不可再耽擱了,這幾天就走,就說去外婆家探親。祖母她,她不會起疑心的。”
早早的預料到莫玄鏡的不尋常,但所有的未雨綢繆,在他面前全化成了泡影。
重生,重生,上天既然讓她重生,爲什麼不給她改寫命運的機會?
她無奈的咬着嘴脣,眉眼間是掩不住的失落,命裡該有的劫數,果然是難逃麼。
到底,她到底是哪裡做的錯了,憑什麼齊文鳶可以得到一切,而她就不可以。
“碧姐兒,先不用急,你先回去。孃親先出去一趟,晚上再做打算。咱們孃兒倆需得好好商議纔是。”
女兒畢竟年紀還小,被人騙了未必知道。青龍幫的人物,她倒識的,姑且去一探究竟。
吩咐長喜拿來披風,踩踏着茫茫的白雪,急匆匆的出發了。
太多的疑問想要證實,她倒要看看,這個莫玄鏡究竟有什麼天大的本事。
飯菜的香氣,氤氳在偌大的屋中,牆角嫋嫋的一爐香菸,燃燒着一味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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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宗一向行俠仗義,日常的飯菜也以素食爲主。白的豆腐,青的蘿蔔,倒也顯得有情致。
十幾個師兄妹,圍桌而坐,師父坐在正中央,神情清朗。
齊文鳶摩拳擦掌,目光流連在滿桌的美食之上,什麼也顧不得。
對於一個吃貨來說,美食的誘惑顯然是巨大的,就算是身旁並排坐着的孟君浩,也失了魅力。
“鳶兒,你第一次在師門用膳,若是飯菜不合胃口的話,你可別介意。”
師父眉眼含笑,熱情的望着自己的愛徒,眉宇間帶着一種慈父般的關懷。
齊文鳶禮貌的笑了笑,指着桌上的食物,喜悅的道:“師父,怎麼會。剛巧鳶兒今日喜歡吃些清淡的。”
伸手拿筷子夾了塊蘿蔔,咬在嘴中,發出清脆的咀嚼聲。蘿蔔清脆甘甜,與外面冰涼的雪景甚是相宜。
同門的幾個師兄妹,見她吃的開心,也打心眼裡的高興,對這個初來乍到的師妹多了幾分喜愛。
只有水扶蘇擺出一副冷淡的表情,埋頭吃飯,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加理會。
齊文鳶暗暗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喝着水,眼睛的餘光偷偷瞟着一旁的孟君浩。
只見孟君浩的神色凜然,面無表情。側臉的輪廓,剛毅有加。面部的肌肉,因爲咀嚼的緣故,有節奏的上下動着。
原來他也是要吃飯的凡人,多少次,她都認爲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少年。
齊文鳶的心中莫名開出一朵絢爛的花,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與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都覺得幸福。
埋下頭,忽然對遠處的一盤小蔥拌豆腐起了興致,下意識的拿起筷子去夾。
無奈,胳膊的長度有限,齊文鳶吐了吐舌頭,尷尬的收回了筷子。
水扶蘇抿嘴偷笑了兩下,故意將口中的食物嚼的響亮,眼睛直直的盯在齊文鳶身上。
爲了掩飾剛纔的窘迫,齊文鳶垂首吃着碗中的米飯,躲開水扶蘇凌厲的目光。
正吃着,碗中卻突然多了一塊雪白的豆腐,齊文鳶揚眉,只看見孟君浩剛剛轉過去的側臉。
同門的衆位師兄妹,加上師父目瞪口呆的愣在當場,不敢置信的將目光一起投在了孟君浩身上。默契的產生了一致的念頭,天吶,孟君浩也會照顧別人。
衆所周知,這個師兄出了名的冷漠。平時帶着一副不可侵犯的威嚴,甚少微笑。
連一向看透世事的師父,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細細的打量着自己的徒弟。
水扶蘇扁着嘴,感覺心臟的一陣刺痛,從小到大,青梅竹馬這些年,師兄還從未給她夾過一次菜。
齊文鳶,齊文鳶,她竟然又取得了上風,放下筷子,水扶蘇的心頭涌起一陣酸澀。
“師父。我吃飽了,先出去了。”
水扶蘇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出了屋門,這種時刻,她忽然想吹吹冷風。
夜幕已然降落,屋中的燈火照在積雪之上。窗戶上映着幾個人的影子,雖燈火搖曳。
其中有一個挺拔的,水扶蘇識的,是師兄。
眼角的淚水嘩嘩的落下來,滴在冰冷的地上,化成水,結成冰,失卻了原有的溫度。
難道在師兄的心裡,已經有了她的位子麼?水扶蘇難過的猜測着,雙手抓着一團積雪。
任憑寒氣一縷縷的滲進身體,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短暫的緩解心中的痛楚。
冷風,白雪,彎月。清冷的季節,總讓人沒由來的心痛。縮緊了身子,抱成一團,將頭深深的埋進膝蓋中,水扶蘇像一個受傷的孩子。
察覺出水扶蘇的不尋常,齊文鳶寂寂的低下頭,眼中洋溢着不可思議。師兄剛纔的舉動,讓她受寵若驚,心底漾起的暖意久久未曾散去。
滿臉幸福的注視着自家小姐,小滿心頭十分舒暢,替小姐暗暗開心。這一生,只要小姐能夠幸福,讓她做什麼也願意。
羞澀的用餘光瞥着孟君浩,希望從他的表情上獲知夢寐以求的內容,但他的面容依然平靜,不起任何的波瀾。
就好像,好像剛纔的舉動是件十分自然的小事,無足掛齒。
當然對於別人來說,的的確確是見微乎其微的事情,但若換做孟君浩,不能不讓人匪夷所思。
冷風呼呼的吹過來,冬夜裡的溫度,足以讓人凍得手腳發冷。
街道上冷冷清清,昏黃的火光,寂寂的亮着,照亮街道的某一隅。
皎月當空,星子稀疏,樹枝上掛着厚厚的雪花,像是穿上了身潔白的衣服。
三個人並排走在街道上,兀自沉默不語,齊文鳶緊張的抓緊了小滿的手,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開口。
當孟君浩提出要送齊文鳶回去的時候,四座皆驚,師父震驚得半天合不攏嘴。
但孟君浩的理由正當的不足以讓人辯駁:照顧師妹,是師兄不可推卸的責任。
齊文鳶的心頭暖洋洋的,雖然身處冬夜,卻猶如沐浴在光輝中。
這便是愛情麼,因爲某人的一句話,一個舉動,短暫的幸福着,生命因此而生機勃勃。
一想到孟君浩與自己並排同行,齊文鳶的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來,似乎連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孟君浩負手走着,神情冷漠而倨傲,眼睛四處觀察着。
上一次,身旁的少女便是在這樣的光景中被人襲擊。這一次,他不能不加倍的小心,萬分的警惕。
噠噠的馬車聲由遠及近迅速到來,齊文鳶正準備側身相避,那匹棗紅馬卻不知爲何突然受起驚來,狂奔不止,直直的向齊文鳶衝過來。
下雪天因爲路滑的緣故,雖然車伕緊緊的拉緊了馬繮,馬車卻仍舊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眼見馬車就要衝過來,齊文鳶一瞬間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避閃,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
說時遲,那時快,孟君浩轉身攬了齊文鳶的肩膀,輕輕的躍起身子,右手在馬頭山重重一拍。
隨即,那馬悶哼一聲,倒在原地。齊文鳶驚魂未定的靠在孟君浩肩頭,胸口起伏不定。
“小姐,你沒事吧?”小滿跑過來,拉住小姐的手,滿臉關切的問道。
齊文鳶搖搖頭,望着地上那匹奄奄一息的馬,心中萬分抱歉。
車伕快步下來,十分抱歉的向齊文鳶福了福身子,道:“姑娘,十分抱歉,讓你受驚了。”
“你的馬?它,它,這些銀子你收下,姑且算是賠了它一條性命。”齊文鳶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塞在車伕的手中,神情十分不忍。
車伕連連擺手,滿臉酸楚的望着棗紅馬:“多謝姑娘心意,但它命該如此,姑娘不必掛在心上。”
“你養了它許久吧?”齊文鳶看出車伕眼中的情緒,開口相詢。
“恩,小人養了它四五年,它一直很聽話。今日,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
車伕深垂着頭,重重的嘆了口氣,眉宇間盡是難過。
孟君浩饒有興趣的望着身旁的少女,瞧見她善良的心地,心中十分自責,今日下手是重了些。
但事出有因,那樣的情況之下,實在不容許他仔細思量,權衡利弊。
“我與它也算有緣,請你收下這些銀子,好好安葬了它吧。”
齊文鳶指着那匹棗紅馬,從那眼睛裡讀出幾分絕望,把錢硬塞給車伕。
車伕沉吟了良久點點頭,轉身在馬身旁蹲下身子,用手輕輕的撫摸着馬頭,淚水從眼角滑下來。
“姑娘,它說不怪你,你不必記掛在心上。”
馬伕衝齊文鳶咧嘴一笑,忍住心底的難過,他看的出來,眼前的少女是個善良的女子,不願她心裡難安。
齊文鳶釋然的笑笑,輕輕頷首跟馬伕作了別,拉着小滿走了。
畢竟,是一條生命的隕落,在這冬夜裡彷彿格外讓人傷感。
齊文鳶吸了吸鼻子,將衣服收緊了些,儘量不讓冷風灌進來。細碎的影子,落拓在皚皚的白雪之上,有種皮影戲的真實感。
“對不起,方纔是我下手重了。”孟君浩沉吟了良久,目光注視着蒼茫的夜色,面無表情的道着歉。
齊文鳶心感震驚,慌忙擡頭去看孟君浩。他的臉上瀰漫着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清澈的眼睛裡,飽含着滿滿的歉意。
其實,師兄並沒什麼錯,只不過是伸手相援。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齊文鳶的心砰砰亂跳,有如小鹿亂撞。
師兄他,他,竟然,竟然,不敢置信的擡了頭,心中漾起別樣的溫柔。
小滿知趣的跟在二人身後,安靜的注視着二人相襯的背影,才子佳人,到底總是相宜。
“手怎的這樣涼,以後,要多穿些衣服纔是。”孟君浩頷首微笑,握緊了手中的柔軟,眼中漾起滿目的關心。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齊文鳶的心簡直要融化了,她多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牽你的手,一直走,直到白頭。師兄溫暖的笑意,盪漾在心頭。
原來她的師兄,還有這樣溫暖的一面,無關冰冷,無關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