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還是入城吧。”
“不急,此次主要爲了散謠,不可大張旗鼓,遭了別人的疑心,咱們還是壓制修爲的好。”
“那壓到幾重?”
“一倆重吧,咱們地面行走。”張誠一捋鬍鬚,思慮片刻又道:“便以張兄沐弟相稱,問起來就是東勝神州海外來得散修。”
“好。”
隨後張誠二人便一起在山外按落雲頭,張誠手託葫蘆,手持拂塵,沐凝冰則是拿着老師賜予的流珠,晦了寶物神光,一同朝着城中走去,此處出入者皆是有法力的修士,倒也沒有城門兵丁駐守,只有穿着統一的青衣弟子看侯。
等進了城之後,就見果然是做好大城,樓臺重重,廟宇疊疊,左右商鋪賣的不是什麼吃食物件,都是丹藥、靈根、寶玉,各色的法寶,各樣的武器,還有仙禽異獸,功法秘籍,都是不入流的東西,要在金丹境往下,倒是能夠有些許的用處。
不過他二人有要事,沒有在這街市上久逛,他們心心念念思索着如何見到此方的城主絕天機,而說巧不巧,正好就見前面有一羣人在圍觀,不知道是在幹什麼,就見其中有些人看完之後忽然大笑,高高興興的往外跑,更多的則是直嘆氣。
他們倆個也不想前去湊熱鬧,張誠攔住了旁邊的一個愁眉苦臉的峨冠道人便問。
“道友,貧道稽首了。”
原本這道人正兀自心煩,被攔住之後正要生氣,一擡頭,神念一探,立馬曉得張誠二人是個什麼水準,不敢冒犯。
“原來是仙人行走,老師怎敢道友相稱,折煞小道人。”這道人一抱拳,然後道:“不知老師喚住我有何事?”
“我觀你前頭似是圍觀什麼,有些看完是歡天喜地,有些是搖頭直嘆,好似那凡間放榜的秀才舉人。”張誠一甩拂塵,“我修真人舌動而神氣散,平素裡怎可做這等無狀的事?”
“原來老師不知,想是頭遭來我這城中?”
“正是,只聞此處有個修仙人集散的去處。”
“難怪如此,我這城中雖爲無拘無束的修真來往地界,可是要說當作尋常的大茶攤鋪倒也不是。”這道人一正身,“有道天下熙攘皆爲利往,這城中天字第一號的利益便是入值城主府,雖受拘束,卻資源豐厚,更有門派出身相托,同修爲見面高三級,這放的榜文不是新科進士,可比那皇榜倒也相差不遠,乃是一道遴選英才的榜文,喜憂皆在一瞬間。”
聽完此話之後,張誠立馬就是恍然,而沐凝冰則是結果話頭。
“你這處招的是個什麼英才,讓你等如此魂牽夢繞。”
“回仙師,此次城主所招乃是煉丹的教官,有祭酒、教授、學正、教諭、訓導。”
“哦,這城主可是要仿效凡人,開設學宮?”
“正是。這可都是清正位尊的職位,俸祿高且最爲自由,我等自然是競相爭搶。”
說完之後,這道人便是嘆了一口氣。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被刷下來了,自然垂頭喪氣,二人也便不再多說,道了聲謝,便獨自而去。
而沐凝冰聽完之後,立馬高興道:“師兄,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頭。”
“此話怎講?”
張誠此時正捋着鬍子暗自揣測着這雄心勃勃的城主是個什麼性子,如何對症下藥,所以隨口便道。
“師兄,既然這城主仿效學宮,如今所招者衆,我等豈不是正好可以也爭上一爭那祭酒之位?做個首席!”沐凝冰一拽他衣袖,“以你我久居仙人之境,看破內外,像是摶煉仙丹,能出右的在此也不多見,到時候那城主於情於理都得召見我二人,到時候——”
此時張誠聽完此言,立馬就是覺得可行,以內部人員來說談這唐僧肉的事,總比那當上門的狂士遭人厭嫌的好。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咱們現在已經誤了這大比的時日,要是再等機會,你我可是沒有那閒情逸致。”
“無妨,只需師兄你從腰間的葫蘆中拿出丹藥,然後報上咱們從東勝神州海外來得散修,想來那誰都不敢怠慢,只要師兄將這丹藥供奉給那城主,想來他也不是個不識貨的。”
沐凝冰說完,便從手中變出來一個錦盒,張誠稍加思索之後,便立馬點頭,然後打開了腰間的翠玉葫蘆,從中倒出來一枚青陽露丹,此丹是上次自己賜給那車遲國三仙手下傳話的廟祝的丹藥,凡是服用者能法力收束,去蕪存菁,功力精進。
將這錦盒備置好之後,二人也不多言,立馬便是走到那看榜的青衣小道跟前。
沐凝冰一指道:“小徒,你可是這城主府中的人?”
所謂見面高三級,但是他們二人乃是結了金丹的地仙,不是那不入流的散仙,所以這看榜的自然不敢怠慢。
“回仙長,小人正是城主親命的護榜官,不知仙長是有何事?”
“既然如此,倒是非常方便。”沐凝冰胸有成竹道:“我們倆個是打東方海外來得散仙,此次來這西牛賀洲是位尋找個落腳處,此時正好見你誠招門客,自然毛遂自薦,前來徵聘正負祭酒。”
而護榜官一看沐凝冰自信非常,又是個仙人,心裡面愈發不敢得罪,唯恐惹上麻煩。
“回稟老師,”他一拱手,小心翼翼道:“我方大比已經是結束,名次已是列好,只等分坐席了,我看二位老師下此若有機會,早點兒來,想來定能拔得頭籌。”
“屁話!”沐凝冰當即就在這小子腿窩中踹了一腳。
“沒有金剛鑽,自然不攔這瓷器活。敢在這裡拿要自然是有真本事,你去拿着我這丹藥去轉告城主,他定然會掃榻相迎我二人。”
這沐凝冰脾氣大,張誠怕惹惱了這城主府的人,所以想要上前打圓場,唱個紅臉,卻是在這時有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念頭。
“吾主聖明,自當會擇闢臣屬!”一個身穿茭白魚龍服,手持四君子扇的年輕人從旁走了出來,“只是你等爲何如此無狀,攪擾我這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