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精是個耍奸的夯貨,自打孃胎裡出來,便是能少幹便少幹,能躲便躲,所以活得長久,被提拔到了校尉之上,一見自家大王動了拼死性子,心想着自己不跑今日便要交代在此處,當即便是要逃。
就見這夯貨立刻把那耙子嘴對着地上猛然一拱,一揚,掀起老大一陣泥沙,然後用蒲扇耳嘩嘩譁連煽三下,弄出一片老大煙塵,罩住了衆人,阻了沐凝冰追擊。
他轉身拖着鬼頭刀邊跑邊叫:“大王,快快逃命!”
等說完,撲通一聲便是鑽進了潞水河裡,此時殺紅眼的纜將軍聽了此言,才堪堪反應過來,還沒有來得及收手,卻說沐凝冰也是知道此行目的是誰,早就不去追那豬精,反手便用着手中的趕山鞭狠狠的在這妖王的後背心就是一鞭。
就見這妖王嘴中就是噴了一口黑血,張誠看此情況,卻是不想取他性命,收了天罡刀便是一掌,打斷了對方的一臂,又是變出鐵鉤給這妖王的琵琶骨上一勾,斷了對方的法力,然後用腰間呂公帶將其一綁。
便是生擒了這妖王,他也不想念什麼香火情,既然爲妖作怪,便是莫怕上天收,立刻從袖中掏出師傅鎮元大仙所給的玉牌,一輸法力,心中默唸一聲,那身着金甲,赤發闊目的日遊神立刻便是顯露在了雲頭。
張誠立刻道:“上仙,我等是與世同君門下弟子,此次接老師法旨,協同天庭降妖除魔,今日已擒獲爲禍妖孽纜將軍,特來交旨。”
日遊神回道:“此事吾已知曉,這便鎖拿妖魔,上天定罪。”
說完,他便喚出倆個力士,用捆仙索縛了纜將軍,自是拿上天去發落,而張誠二人也當即便是一把火燒了這大寨,毀了那算命老山羊的旗幡,放了附着其上被他日日折磨的冤魂,最後也沒有忘了二人來這潞州城時接的差事。
抓住那老掌櫃的殘魂來到酒樓,然後在一衆人的扶持之下將靈魂灌入那病者的口中,不消片刻老掌櫃便醒了過來,雖是虛弱,可是不再說胡話,耳清目明,隨即酒樓衆人便要拜謝二人,但是因爲先前在那橋頭施了法力,導致凡夫俗子都要爭相拜見,他二人立刻用了個土遁術,潛出了城外不說。
至於說那野豬精,二人搜索幾遍,不知去了何處,想來也是不敢再回此城,又是此行首惡已除,卻還任務繁多,日程緊張,所以便不再追趕,徑直向着下一處地點兒而去。
……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二人展開卷軸,就見下一個任務就在這潞州城的鄰國,喚作昌瀾國,其王城建在山邊,本是個龍興之地,卻是被花果山一戰驚天動地,導致這龍脈遷移,弄的是國內天災人禍不斷,一時間龍蛇起陸,現在的任務就是將龍脈遷回護國神山之處。
此時眼見便是要到這昌瀾國,這一路上二人踏雲而行,卻是不急,眼瞅着底下人間界的情況看,就見這本也不算是個大國,此時卻是茶壺裡的風暴,整國上下,狼煙四起,征伐不斷,到處都是那剪徑的強人,殺良冒功的兵士。
那些飛禽走獸,花草樹木也是不得安寧,一把丙丁火,便是連燒數座山,果真是十分的悽慘。
“無妄之災啊,無妄之災!”沐凝冰搖頭看着這人間情境道:“誰又能料到那花果山祖脈震盪些許,在這萬里之遙處便是天崩地裂?”
“卻是那些妖魔鬼怪只逞兇頑,又何須顧及上天好生之德?”
張誠搖了搖頭,天庭倆害取其輕,要是往後花果山尾大不掉,那衆妖魔動輒挾持,這乾坤宇內,定然動盪不休。
很快的,二人便乘着白雲,來到了這昌瀾國的王城處,放眼望去,就見其城上雖有氣運金龍像,卻是氣息忽強忽弱,身上靈光也是忽明忽暗,這城頭卻是依舊有祥瑞之氣滾滾,說明這家王朝有道,按理來說氣數未盡。
“我等就莫要進這王城,直接給那護國神山走吧。”
“好。”
沐凝冰應道。
這王都是個山城,建在依山的平原之處,過了這滾滾紅塵煙氣處,就到了地龍之脈所在的大山,卻是這山脈巍巍,青草翠翠,萬壑爭流,千崖競秀。鳥啼人不見,花落樹猶香。果真是方圓地脈,龍興之地的好山嶺。
二人來到主脈的芳草坡上,開壇作法,手持趕山鞭,響金鈴,燒黃表,禱告三通,報上自己師傅名號,然後便搬運法力,調度神通,就將這震盪四散的地脈重新歸攏。一共是做法九九之數,共匯攏四散地脈四千四百縷。
如今地脈已是穩定,地脈生龍氣,龍氣又演國運,此時那人間昌瀾國的各路逆賊,失了龍氣之後,重新蛻角生鱗,又是從蛟龍變作了白蛇錦鯉,往後也是難再龍蛇起陸,鯉越龍門。
“師兄,今日我二人算是功德圓滿了。”連日做法的沐凝冰早是有些不耐煩,今日見終於是全部收回這地脈,重新穩固自然是高興。
同時她說話間便掏出玉牌,準備喚出日遊神交旨,但是張誠總感覺這地脈似是不對勁兒。
“且慢!”他手一指這山嶺間氣象所化龍脈道:“凝冰,你看這地脈氣象似是有些弱小,全無龍脈氣象。”
沐凝冰看到後眉頭一皺,言道:“難不成還有未喚回的地脈?”
說罷,她便掐了個神通,遍觀這方小國,片刻之後,又說:“這方國界已經沒有什麼頭有龍氣的反賊,只有些蝦兵蟹將還沒有被剿滅,想來是地脈迴歸尚淺,猶如大病初癒,等過上些許時日,自然地氣生而龍氣現。”
她自覺是找了個理由,但是張誠卻是不信。
“不對,不對。”他一摸下巴,眯眼瞧着眼前這護國神山的氣脈,狐疑道:“這地脈與龍運乃是互爲表裡,脣亡齒寒,乃天地氣運與人間劫氣交合而化,雖是亦有強盛衰微如凡夫俗子,可終究不是靈動之物,今日外強中乾,定有隱患之處,待我算上一卦!”
言盡,他掏出龜甲籌策,金錘竹筒;團石爲篝,鋪草爲席;點了團丙丁火,吹了口甲乙木;擺手先祝文王,跳腳後問周公。
“文王在上!”
“周公何解?”
龜甲迸裂金錘敲,籌策在內竹筒搖。待到載歌載舞罷,龜甲裂,籌策出。
張誠一看龜裂玉籤,立刻是曉得了這病根在何處,不過卻是出離憤怒,當即便道:“原道如此,果真有那大膽的賊人,敢趁地脈損傷,行樑上君子之爲?”
沐凝冰連忙道:“是出了什麼事,師兄?”
張誠當即恨恨道:“一元十二萬九千六百歲,分爲子醜寅卯十二會,每會該一萬八百歲,此處地脈也是暗合天道,共有半會,原共有地脈五千四百之數,你我二人攏共收得四千四百縷,其中竟有一千被漂沒無有!”
“什麼,竟然有膽大包天之輩,敢就此趁火打劫!”
“哼,定然是那些個妖魔鬼怪,邪修魔道所爲,你我這便去那王都中打探一番,看有沒有妖怪。”
卻是這與人皇靠近的地脈非比尋常,有一國氣運加持,若修真之人得之,能頃刻間功力大進,一日千里,可尋常的邪修魔道卻難傷人皇分毫,因此也是和那欽天監所行手段無二,裝作有道真人,誑騙那愚昧昏君,加封自己國師國丈,或是巧取,或是強奪這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