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成龍趕到爆炸點的時候,警方已經徹底封鎖了整個爆炸現場。不少在這場爆炸中存活下來的市民基本上光着身子,在救援人員的攙扶下走出來。
救援人員把衣服披在光着身子的市民的身上,將他們送到了警方已經開闢出來的安全區域。還有那些失去了親人的市民,根本顧不上冬天嚴寒的天氣,衣着單薄的伏在地上失聲痛哭着,讓人看起來頗爲不舒服。
這時候,整個爆炸現場濃煙滾滾,有些地方還在燃燒着,場面看起來異常慘烈。樑成龍站在警戒線外,看着幾乎已經徹底倒塌的廢墟,心中恨意頓生,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嗚嗚嗚’,一個小女孩站在廢墟上,無力的哭着。也許是自己的親人在這場巨大的爆炸中喪生了,小女孩在哭喊着尋找自己的親人。儘管小女孩哭的很悽慘,不過卻沒有人響應。
面前的這絕望的一幕,強烈的刺激着樑成龍的神經,勾起了他的回憶。因爲這一幕,和他經歷過的,何其相似?樑成龍拉起警戒線,鑽了過去,走到小女孩身旁,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小妹妹,你爸爸媽媽在那邊等着你呢,快跟着我過去吧。”樑成龍指着安置市民的安全區域說。小女孩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止住了哭聲。樑成龍抱起了小女孩,往安全區走去。
把小女孩交給了一位醫護人員,樑成龍告訴那位醫護人員:“小女孩受到了驚嚇,你先安撫她的情緒,不要讓她因爲這件事產生了心理陰影。”說完這些,樑成龍就立刻返回了爆炸現場,找到了劉局長。“劉局,到底發生了什麼?”樑成龍看着憤怒的劉局長,小聲的問他。
“小樑,現在還沒有任何發現。我們警方的所有警力,全部都用在了救援上,根本無暇開展案發現場的取證工作。”說到這裡,劉局長停頓了一下,看起來情緒有些失控,狠狠的說:“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種慘絕人寰的暴行?如果有什麼不滿,衝我們警方來啊,爲什麼要傷害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
樑成龍試圖緩和劉局長的情緒,儘可能以輕鬆的語氣和劉局長說:“劉局,我們現在沒有時間傷心了,先安置好民衆,封鎖爆炸現場,等天亮了再來調查取證。天黑對我們警方取證工作的開展非常不利,而且還有可能破壞一些我們警方注意不到的重要的線索。所以我認爲先留一部分警力控制現場,讓其他人員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因爲今天白天,我們會有一場惡戰,沒有足夠的精力怎麼能行?”
“小樑,話是這麼說,但是誰還能睡着啊?現在情況這麼緊急,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劉局,我知道。但是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這些民衆安置好。就算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裡,現在也不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因爲現在的現場搜索,沒有任何效率。”
樑成龍看到劉局長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又接着說:“劉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發生了這種事,誰的心裡都不好受。但是越是在這最緊要的關頭,我們越要穩住,不能自亂了陣腳。而且從近來發生的愈演愈烈的犯罪活動來看,我能感覺到,我們和幕後兇手的最終較量,不會太遠了。”
“小樑,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看到這麼多人無緣無故的死去,我心裡不好受啊。”劉局長說到這,沉默了一會。不過最終還是聽了樑成龍的建議,安排了必要的留守人員和救援人員在爆炸現場,讓其餘人員回去休息了。因爲他們還要養精蓄銳,爲天亮的高強度工作做好準備。
第二天,天色還未完全變亮,負責現場偵查的工作人員就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這時候的廢墟雖然已經沒有了明火,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在冒着煙。“劉局,由於爆炸的大範圍破壞,我們幾乎不可能找到爆破者的作案痕跡。”樑成龍和劉局長兩人站在廢墟前,看着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說。
“不過就目前來看,這種程度的犯罪,最有可能是恐怖襲擊行爲。一般的犯罪人雖然具有反社會的人格特徵,但是與恐怖襲擊人員比起來,程度很輕,基本限於小範圍的犯罪。而恐怖襲擊的犯罪人的人格特徵中的反社會特徵極其鮮明,而且犯罪前一般計劃周密。再加上最近國際環境並不穩定,恐怖襲擊的犯罪活動愈演愈烈,所以我猜測,這種程度的破壞,不排除是恐怖襲擊的可能。”樑成龍面色嚴峻的看着劉局長,語氣沉重的說。
劉局長並不願相信這是一場恐怖襲擊,因爲這意味着,在兇手未抓獲之前,還會有更加瘋狂的作案,於是對樑成龍說:“小樑,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如果這就是某一個具有非常嚴重的反社會人格的個人,實施的爆炸犯罪行爲呢?”
“劉局,我也不願相信這是一場恐怖襲擊的行爲。不過我們要做好這是恐怖襲擊犯罪的心理準備,早點想出應對策略,也許能避免更大的損失。”樑成龍說完,劉局長看了他一會,然後點點頭。兩人對話結束,樑成龍就跑到了廢墟上,想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雖然這對於破壞極其嚴重的犯罪現場來說,想要找到些蛛絲馬跡非常困難,不過樑成龍並沒有打算坐以待斃。
搜索無果,樑成龍正打算從廢墟上下來,卻突然聽到樑奧迪喊自己。“樑探,我發現了一些線索,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樑奧迪站在一塊破碎的樓板上,向樑成龍喊道。
樑成龍聞訊,趕快走了過去。“樑探,我在這塊樓板上發現了一個金屬製的月亮形狀。但是這塊月亮形狀的金屬卻很特別。它很新,完全沒有爆炸後應該有的燒灼痕跡和一些灰塵。”樑成龍接過樑奧迪遞過來的這塊金屬月亮,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說:“嗯,奧迪,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塊金屬月亮確實很可疑,也許是兇手不小心或者故意留下來的。”
說完,樑成龍自言自語了起來:“但是它說明了什麼呢?”樑成龍拿着手裡找到的唯一的線索,卻無能爲力。這時候劉局長也趕了過來,問道:“怎麼?有什麼發現嗎?”樑成龍把手裡的金屬月亮遞給了劉局長,然後告訴他:“劉局,製造這起爆炸的兇手,一定需要大量的**。**在中國買賣是非法的,而且控制的很嚴格,所以兇手應該不會在市場上直接買到實施爆炸所需要的**。那麼,很有可能是兇手自制的。”
“一個能夠自制出威力如此巨大的**的人,想必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所以劉局,我建議咱們密切排查鄲城市境內的**售賣點,找到買**的顧客的信息,一旦發現可疑人員,應該立刻控制起來。”
“小樑,有沒有可能是兇手通過黑市渠道買的**?”劉局長問道。“劉局,威力如此大的**,即使是黑市也不可能有。兇手應該明白,就算可以通過黑市的渠道購買**,威力如此巨大的**,走漏消息的風險很大。而從這次的爆炸案來看,兇手顯然思維縝密,並且經過了周密的計劃。”
“一個思維縝密,計劃周詳的犯罪者,不可能想不到這點。這樣看來,相對安全的方法,就是自制。”樑成龍說完,劉局長點了點頭,對他的猜測表示贊同。
三人從廢墟上下來,劉局長就安排有關人員開始排查鄲城市境內所有的**售賣點。樑成龍站在一邊,還在想着剛剛找到的金屬製月亮。他有預感,這個金屬製月亮很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因爲兇手沒有理由帶着這麼一個看似與這件爆炸案毫無關聯的東西。
所以樑成龍猜測,這很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的想要表達什麼的東西。不過這個金屬製月亮,到底表達什麼意思呢?“喂,樑探,已經到中午了,先去吃點飯吧?”樑奧迪看着陷入沉思的樑成龍,叫了他一聲。樑成龍擡頭看了看太陽,已經中午了。而且自己早上根本沒有吃飯,這時候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然後就和劉局長、樑奧迪兩人去附近的一個餐館吃了點午飯。
三人剛吃完飯,劉局長就接到女警打來的電話。看到劉局長一臉苦笑的掛了電話,樑成龍問他:“劉局,怎麼了?”“還能怎麼了?肯定是因爲這件爆炸案啊。中央公安部下來人了,現在在咱們警局,小趙打電話讓我趕快回去。估計咱們鄲城市的這起爆炸,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了,公安部的同志肯定是來督促咱們儘早破案了。走吧,躲是躲不掉的,咱們先回警局看看。”
劉局長說完,又安排了負責案發現場各項工作的指導人員幾句,就和樑成龍、樑奧迪兩人坐上車回了警局。
果然不出劉局長所料,三人剛到警局,就碰到了公安部的通知,責令警局儘早破案。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們,劉局長苦笑着說:“現在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怎麼破案?”想着現在一團亂麻的案子,樑成龍並沒有接話,而是向劉局長告了別,然後出了警局。他想回去看看今天自己遇到的那個女孩,情況是否穩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