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金楚辰喬裝一番帶着墨柳去墨凌墳前祭拜。
“墨柳,這麼久了,還沒聽你提過你和墨凌的故事。”
“小···不,公子,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和墨凌之前是被公子所救,後來就一直跟着他。
墨凌在東陵開了家醫館,我在那裡幫她的忙,公子也時常來看我們。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小姐你還活着。
公子一直生活的很苦,鳳肅絕對公子,唉,我們時常在想,公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兒子。
公子,鳳國那件事,你也不要怨公子。對了,公子,前面不遠處有家糕點鋪,我去買些糕點,墨凌喜歡吃。”
“你去吧,我在前面酒樓等你。”
“老闆來壺好酒,再來幾個小菜。”
“好嘞,這位公子稍等。”
酒樓往往是消息散播之處,一羣無聊之人喝酒聊八卦的地方。
“哥幾個,聽說了沒,這皇上欲廢太子,立廷王。”
只見一人緊張兮兮,瞅了瞅周圍,小聲說道:“仁哥,你喝醉了,可不要胡說八道,小心禍從口出,到時候連自己怎麼死了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仁哥。”另幾人也隨聲附和道。
“一羣膽小鬼,我乾爹說了,這皇上現在可沒精力管我們這些老百姓,忙着對付太子嘞。”
“仁哥,說的應該是真的。據說仁哥這乾爹可是在宮裡有些份量的,是不是,仁哥?”
“去去去,去你們的,老子告訴你們,少打聽老子乾爹的事。”
“是是,是小弟們不是,請仁哥見諒,來咱們乾了這杯。”
只聽“砰”的一聲,那位‘仁哥’被一陣怪力甩出了酒樓外。
屏風遮擋了出手之人的面容,她沒有看清那人的樣貌,只是暗驚,好深厚的內力。
隨後聽到一個女子溫柔的安慰聲:“你不要生氣了,我們回去吧。”
等等,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
金楚辰起身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跟在了他們的後面,待看清那女子的容顏後,她整個人愣住了。
果真是她——夕月冉。
夕月冉彷彿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回過頭一看,又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而後皺了皺眉轉過頭。
夜雨梟察覺了她的異樣,問道,“冉兒,怎麼了?”
“沒什麼,我剛出來,感覺有人在盯着我看,或許是我多心了。”
“你沒有多心,剛纔確實是有個人跟着我們出來了,不過沒有殺氣。沒事了,我們走吧。”
“哦”夕月冉總覺得那人似乎有些熟悉。
金楚辰遠遠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道:“看樣子過得還不錯。”
“公子,是認識的人嗎?”
“墨柳回來了,我們走吧。”
就在二人碰面去祭拜墨凌的時候,有個人從酒樓裡走了出來,嘴角微揚喃喃道:“找到了,看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這樣一點都不可愛。” 說罷這人後腳悄悄地跟了上去。
“墨凌,我和小姐來看你來了,這些都是你愛吃的糕點。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墨柳邊擺上祭品邊說着話。
金楚辰雙眼卻瞟向了一個地方,蹙眉大聲道:“什麼人?跟了這麼久不累麼?”
“小姐怎麼了?”墨柳立馬站了起來巡視着周圍。
金楚辰也不回他,她一臉嚴肅,眉頭緊蹙繼續說道:“再不現身,可別怪我不客氣啦。”
金楚辰飛身朝他的藏身處,出其不意的出了一掌。
他拍了拍胸口,幸好他躲得快,不然小命就沒了。不過這下好了,他徹底的暴露了。
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好像是他,可是轉念她又否定了心中那個猜測,“說,你究竟是誰?跟着我們做什麼?”
只見他不慌不慢,說道:“小辰辰這麼快就忘了,好傷心啊!”
他拿起自己的袖子假意擦起眼淚來。
金楚辰見狀頭就大了,火氣蹭蹭往上漲,語氣很不好說道:“給我正經些,不然要了你的命。”
不對,貌似哪裡不對,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好像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他是這麼叫她的,難道真是他?
“老頭?”金楚辰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唉呀,我們小辰辰終於知道是爲師了,不過還是叫師父好聽。”欣無羽邊說邊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說罷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不容她掙扎,緊緊的抱住了她。
金楚辰頓覺羞愧不已,拍着他環在她腰間一隻的手說道:“哎呀,師父啊,鬆開,鬆開,墨柳還在呢。”
欣無羽笑眯眯說道:“沒事,爲師,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鬆手!”金楚辰大吼一聲。
這墨柳還處在雲裡霧裡的狀態,沒想到世上竟有比公子更美的人。
金楚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傻了,我師父,欣無羽,是不是被他的美色所吸引,你還不是第一個,見多了就不怪了。
師父,這是墨柳。”
墨柳就這麼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小姐啊,我心裡想什麼怎麼就給你看出來了,佩服。
她笑眯眯的朝他使了個眼色,有些得意,貌似在說,你也不想想你小姐是何許人也。
墨柳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相處這麼久,今天才發覺原來小姐也有自戀的時候。
欣無羽見她這樣,有些不喜歡墨柳,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滿道:“小辰辰,跟爲師說說,你怎麼認識的這人?還有······”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
她轉過頭看着墨凌的墓說道:“墨凌,我們走了,回頭,等辦完事,我們再來看你。”
“師父,我一會帶你見個人。”
“小姐”,墨柳望着金楚辰,小姐你確定要帶他看公子。
“沒事的,世上沒有比師父更值得我信任的人了。你放心,我敢保證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師父還會幫助我們的。”金楚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這下欣無羽不樂意了,用扇子擡起了她的手道:“女孩子家的,不要隨意拍男人肩膀。他不放心我,我還不樂意見了。走,小辰辰,跟爲師回去。”
“沒事的,墨柳不是那個意思。好吧,您老,也別生氣了,走吧,走吧!”她拽着他就往前面走。
“不許叫您老,爲師還很年輕,還有不許拍男人肩膀,還有·····”
“好啦,好啦,我都聽師父你的不就行了,這麼囉嗦,你都快成那多嘴老太婆了。”
他再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着任由她拽着。
當看到眼前的那具雕刻精美的冰棺,裡面躺着的人時,他不淡定了。
怎麼會是他,鳳沐寒?
“是不是很奇怪?我也不敢相信。師父,從你救我的時候,難道你沒有對我的身份感到好奇嗎?”
“這個倒沒有,爲師當時一心只想着怎麼救活你。”欣無羽搖了搖頭道。
金楚辰望着冰棺裡的人,娓娓道來,“師父,我全都記起來了,他是我哥哥,敖馳,百年前敖馳族祖先。
百年前,我叫敖冰。百年前,四國聯手滅了敖馳族。哥哥寡不敵衆,最後帶着生命垂危的我離開了敖馳 。
他用了最後的功力將我的魂魄送到了另一時空,哥哥自此長眠,後來,哥哥醒了,而我也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
哥哥,他成了現在這副摸樣·····”
“小辰辰,你跟爲師說實話,你是不是在用自己的血喂他?”他異常嚴肅的看着她,手裡的扇子被他握得生緊,他在等她的回答。
“是”
“你說什麼?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他沒得治了,你這是在浪費自己的血。”
他朝她大吼道:“爲師,那些珍貴的藥材可不是拿來喂他這個沒得救了的人,看來爲師平時是太縱容你了。你立刻收拾一下,馬上跟爲師回谷。”
金楚辰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幾乎從未衝她發過脾氣。今日當着墨柳的面,大聲吼她,一點也不給她面子。
她覺得甚是委屈,吼道:“吼什麼吼,我救了怎麼了,我的命,我想怎麼着就怎麼着,你管不着。”
說完,她便嚎啕大哭了起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麼衝她吼過,她心裡很難受。
一時之間,墨柳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見,欣無羽走到她的身邊將哭泣的她抱在了懷裡,撫摸着她的頭,柔聲安慰道:“爲師,錯了,不該吼小辰辰的。
可是,小辰辰,爲師是心疼你啊,知道嗎?爲師是心疼我們小辰辰,爲師怕了,爲師怕失去你。
爲師年紀大了,你不要再惹爲師生氣了好不好?”
金楚辰聽了他的話反而哭得更大聲了,欣無羽見狀大笑了起來。
“我們小辰辰哭起來還真可愛,這是要蓋過爲師的聲音不成,好了,爲師,承認你贏了好不好?
看看再哭下去的話,你的這張臉就更沒看頭了。唉,本來我們小辰辰就算不上美麗,這下可就······”
金楚辰一聽便不待他說完,翻身將他撲倒在地,掐着他的臉惡狠狠道:“你的臉纔沒看頭,信不信我瞬間讓師父你變成這世間最醜的男子。”
“爲師信,爲師信,小辰辰你快起來,爲師的腰受傷了,經不起壓的。
兩年不見,小辰辰,你該減肥了。”
本來衝着前一句話,準備放過他的,可是聽到他的後半句,她胸中的怒火蹭的一下飈上來了,咬牙切齒道:“師父不是常說自己還年輕,怎麼這下又承認自己老了呢?看師父這樣子,腰受傷了也是騙徒兒的吧?!”
哼,你敢嫌我胖,看我不壓扁你。
金楚辰自認爲佔了大便宜,殊不知,自己才被人佔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