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藍夫人便帶着人氣勢洶洶地找到這裡來,將屋子的前前後後圍得個水泄不通。
“藍夫人火氣可真大啊,這麼一大早,帶這些個人想幹什麼啊?”蕭乾諷刺到。
藍夫人並不理會蕭乾,直接掃視金楚辰等人,陰陽怪氣道:“哼,都在這啊,那就省得我一個個找了。郝連逸呢?叫他出來,怎麼,躲着不敢見我?”
“母親,您這是要幹什麼?您當真這麼恨孩兒,這是爲什麼啊?”
藍瑾痕看着藍夫人這架勢,激動異常,她這勢要弄死他啊。
“哈哈,爲什麼?是啊,爲什麼呢?因爲我恨你,你們就不應該出生,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就送你下黃泉去問你的父親吧。哼,風兒,早就去見他父親了,今日我把你也送去陰間,正好讓你們父子三人在陰間團聚。哈哈……”
藍夫人說這話的意思是巴不得他藍瑾痕早點死去,她是真瘋魔了。
金楚辰在一旁實在聽不下去了,“藍夫人,俗話說得好,虎毒還不食子。我不知道您經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可瑾痕他們是無辜的。”
“這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他是我的兒子,我要他生他就生,我要他死他就得死。你們準備受死吧,動手!”
“母親!”
“住手!雪鶴,痕兒是羽唯一的血脈了,也是你的孩子啊,你爲什麼就非得置他於死地不可呢?
你放手吧,他已經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了。聽我一句勸,放下吧。”
關鍵時刻郝連逸現身了,他不想她一錯再錯下去,過去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過去。
藍夫人一見到郝連逸竟然忍不住流起眼淚來,“你終於肯出現了,逸,我收不了手了。
自從我嫁給他後,我的心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就死了。這全都怨你。”
“我知道,這些年你受苦了,我也很煎熬,雪鶴,我本意是希望你能幸福啊。可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爲你能放下,結果是我錯了······”
哪知藍夫人一聽這些話就變了臉,瞬間收起眼淚,面目猙獰道:“你錯了?!你以爲就憑你的這三個字,就想我原諒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郝連逸你用不着在這裡給我虛情假意,我不吃你這一套。你們都傻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動手?!”
藍夫人此刻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惡狠狠地朝着藍瑾痕便是一掌。
藍瑾痕只是滿眼憂傷的看着她,什麼也不說,也不閃躲。
金楚辰看着心急如焚,欲接下這一掌,不料郝連逸先她一步,替藍瑾痕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掌。
他連退幾步,“噗”地一聲,大吐一口血,倒地不起。
這下不僅藍瑾痕他們傻眼了,連藍夫人當場也愣在了那裡,一會才緩過神來,忙跌跌撞撞跑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倒地的郝連逸,按住他血流不止的嘴,一臉的驚慌,喃喃道:“不許再吐血了。”
可是這血怎麼也止不住,越流越多,瞬間她的手上沾滿了他的血。她感受得到他的生命此刻正從她手中在慢慢流逝着,她拼了命想要抓住,可是卻無能爲力。
藍夫人急得嚎啕大哭了起來,“你這是爲何?你爲什麼要硬挨那一掌啊?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全力了,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你怎麼這麼傻啊!我早就不恨你了,我不恨你了,我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邊,陪在我身邊,我答應你,我放下仇恨,好不好?嗚嗚·····”
郝連逸臉色蒼白,手無力地撫摸着藍夫人的臉勉強地笑着,口中斷斷續續道:“雪鶴,不要哭···不要哭···對不起···我後悔了,我···我後悔了,我···當時應該竭盡全力反對的。雪鶴,我愛你。
如果,有來生,我定娶你。對不起···我累了···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雪鶴。”
說完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啊···啊···老天爺,這是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我不恨你,真的,我不恨你,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求求你了,逸,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不能這麼殘忍。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啊,你說啊。你說過會娶我的啊,你爲什麼要食言啊?我不愛他,他給不了我幸福,我一直愛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啊,你聽到沒有。
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都聽你的,好不好?逸哥哥,你說過你會娶我的,你說過你會一生護着我的,你說話不算數。雪鶴,心好痛啊。”
藍夫人抱着郝連逸像個孩子似的哭泣着語無倫次,完全不理會衆人,這一幕弄得在場的衆人不知所措起來,全都愣在了那裡。
整個空氣當中都瀰漫着一股濃濃的悲傷,也許老天爺這會被他們感動到了,下起了雨。
金楚辰望着雨中這一死一悲的兩人,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令她沒想到的是,藍夫人一直愛慕着的對象,竟然是國師郝連逸,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彼此相愛的人走到今天這一步。
或許這是另一種愛的方式,在她看來,藍夫人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希望郝連逸能夠多多的關心她,而郝連逸始終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他以爲他做的一切纔是給予她最大的幸福,殊不知,她真正愛的人是他,而那份幸福只有他能給她。
過了一會兒,藍夫人停止了哭泣,兩眼空洞無神,摸着郝連逸的臉,自言自語道:“逸哥哥,真好,我們又在一起了,這下你可甩不掉雪鶴了。”
說完,藍夫人獨自抱起郝連逸的屍體,緩緩地,漫無目的的朝前移動着,慢慢地消失在衆人視線裡。
在場的衆人見主人走了,也都默默地相繼散去,只剩下金楚辰幾人。
金楚辰望着有些崩潰的藍瑾痕,不免有些心疼。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爲什麼非得扯上下一輩人呢?
藍夫人他們是解脫了,可卻苦了他藍瑾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