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天氣晴天空有繁星
顧長存已經一週歲了。很可惜, 之前她的媽媽因爲術後感染，沒有撐過一週便去世了。
顧父沒有再娶的念頭，只想好好撫養女兒長大。
前半生的刀光血影好不容易換得今後一世長安, 他要用盡一切守護住現在的幸福。
但是一個男人照顧一個剛剛滿一週歲的孩子, 多少顯得有些吃力。
譬如現在男人因爲沒有奶粉的事便出門買奶粉, 將熟睡的女兒一個人留在家裡。
顧父出門不過五分鐘, 缺乏安全感的小長存便醒過來了, 一醒來沒見到自己的爸爸便揮舞着小手哭鬧。
我怎麼會忍心看着她一個人哭得那樣悽慘，便現了真身走過去看着她。
似乎是前世的顧惜華還記得我，看見我後她便不再哭了, 揮舞的小手要我抱。
我微微一笑，將她從牀上抱起擁入懷裡。
她長了兩顆牙, 也會呀呀學語, 只是叫出來的只能是簡單的爸爸。
我叫玄瞑。我對她說。
她歪頭想了想, 最後奶聲奶氣地叫到：暝。
我想她是一個聰明的小孩。
我陪她做遊戲，又哄她入睡, 甚至給她餵奶。
在她不記事的年紀裡我陪她做了好多事。
後來她在我的帶領下，偶爾會走幾步路，我站在她的不遠處對她道：惜華，過來。
她便挪着厚重的屁股靠着椅子轉個身，然後啪嗒啪嗒摔進我懷裡。
她的下巴撞到了我的胸口處, 便委屈着一張小臉, 擁着簡單的發音對我說：疼疼, 呼呼。
照顧她那麼久我自然知道那是要我幫她吹吹的意思。
於是我替她又揉又吹, 不一會兒, 她便笑得像是太陽花一樣燦爛。
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孩子。
我偶爾會給她買玩具，無論是什麼玩具她都會以笑臉相迎, 然後親我的臉頰表示她的感謝。
我喜歡聽她叫我暝，這樣讓我覺得對於她我是不同的。
後來她開始記事，而我也必須開始爲我們的未來鋪好路。我去看她的時間越來越少，還有一次錯過了她的生日。直到後來我纔有空去看她。原本以爲那些童真與善良會在這險惡的社會裡被消磨殆盡。
還好。並沒有。
但是我已經不敢和她太親近了。畢竟，她已經開始記事，我不能經常出現在她的面前，就怕她長大後問起我的身份，順便聯繫到小時候，那我豈不是要曝光了？
後來我想通了，只要在她危難的時候出現就可，其他時候便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