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晨曦透過窗戶灑在房間內，室內一片的靜謐。
顧長存迷濛地睜開雙眼，只感覺胸口處被人壓着有些喘不過氣來。
仔細理了理思緒, 而後她看向胸口處的爪子。
沒有尖叫, 沒有驚慌。她淡定地拎起顧玄瞑的袖子丟在一側。
昨晚......她是怎麼爬上牀的, 明明睡着的時候還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也不對, 這算是她的房間她的牀, 睡在自己的牀上也無可厚非什麼的。
她坐起身體，看着身側側躺着的人，他的面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
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龐, 感受到沒有像昨晚一樣發燒後，顧長存淡定下來掀開被子走下了牀。
雖然之前都是被小薰照顧着長大的, 但也算是居家小能手一枚了。
她簡單地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又熬了一鍋粥。撐着自己的腦袋坐在餐桌上。
從她的位置往自己的房間看, 恰好能看見顧玄瞑他那安靜的睡顏。
長得真好看。
她換了個手繼續杵着腦袋。安安靜靜地端詳着盛世美顏。
只是保持這樣的動作並沒有多久，在裡屋的顧玄瞑就睜開了眼睛。眼神先是迷濛了一會, 而後清醒恰好能與她的視線相對。
額......被電到了。
顧長存收回自己的視線，臉上略微有些嬌羞。
顧玄瞑整理好了衣服便走了出來，手一伸像是撫摸大牙一般虎摸了顧長存的腦袋，早晨沙啞的聲音，如清流一般掃走清晨的疲倦。
“早安。”
顧長存嘴角揚起笑意, 聲音幹練：“早安。”
“想吃什麼？”他捲起衣袖, 似有大幹一場的準備。
顧長存一溜煙溜進了廚房, 短處粥過來, 對愣在原地的顧玄瞑道：“我已經做好了, 快來吃吧。”
“都是小菜，很清淡, 有利於你的健康。唔，對了介於你的健康還有很大的問題，所以我決定我自己去找我朋友。”她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粥。
顧玄瞑端起碗搖了搖頭：“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我的身體沒事。”
看他的樣子是一定要陪自己去了。
顧長存猶疑了一下，但也答應了。
繁華沉夢的都市裡，總有人匆匆離開，也有人默默而來。
冰冷的雨水從天而降，壓抑的雲層低得似乎觸手可及。周遭的環境看上去沒有了平日裡的活躍，反而多了幾分蕭索與冷然。
城西小公寓外，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已經站在公寓外許久的顧長存將手輕輕放在門上，這是她來到樓道間後作出的第二個動作。她覺得自己像是被詛咒一般，總覺得惶恐不安。
她猶疑了許久，就連鑰匙都不願去轉動。她的身上不住有冷汗冒下，心裡也沒來由的產生心慌。
身後緊跟上來的顧玄瞑看顧長存愣在原地，便緩步過去揉揉她的腦袋問着：“怎麼不進去。”
原本以爲顧長存只是沒帶鑰匙，但是他眼角留意到了鑰匙孔還插着鑰匙。
當他看見顧長存擡着頭眼裡有淚水時愣在了原地。
“怎麼了？”語氣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對於她，他的內心總是會失去平靜。
顧玄瞑只覺得自己的手像是救命稻草般被她拉住。她的手還在不住的顫抖。
“有血腥味。”顧長存幾乎是哆嗦着說出這句話的，她紅了眼眶一臉哀傷，“裡面有血腥味。”
而且是人血。
幾乎是一聞到這個味道，她的腦海裡就是各種不好的事情。而且更讓她覺得難過的是，這個事情可能會與小薰有關。她整個人就更加不好了。
顧玄瞑連忙安撫了一下她：“不要擔心。存兒這幾天你太敏感了。沒事的，我們進去。”
他轉動鑰匙，“嗑噠”一聲後，他將門開出一個小口。
隨風有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的心也當即一凜。只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面前的顧長存就已經衝了進去。
廚房裡沒有，浴室裡沒有，小薰的房間裡沒有。
她平靜着自己的內心，轉身往血腥味吹來的方向而去。那是她自己的——房間。
一推開門，她就發現自己的房間裡各種凌亂，似乎經歷過很長時間的爭鬥。
而小薰就躺在不遠處的血泊裡。她的衣服是淡紫色的休閒服，可現在幾乎全是血漬。
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走過去也像是要用盡她全身的力氣。
撲通，她的腿一陣虛軟，就這麼跪倒在小薰的面前。
手指發顫着伸出去，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鼻息。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死了。
顧長存只感覺眼裡的淚水不由自主地開始低落，流滿她的面龐。
“小薰......”喊出這個名字似乎是從心底發聲的，帶着傷痛所以喊得無比的沙啞與沉重。
她知道，掮客這個職業很危險。但是從未想過有一天小薰會受人迫害。她所負責的並不是那麼危險的部分啊，也很少積仇積怨。爲什麼她會死呢。
“小薰......”
輕輕推着她僵硬的屍體，顧長存心裡還帶着一點希冀。
但是那冰冷的觸覺，讓她徹底陷入失望之中。
顧玄瞑走過來將她一把從後面抱入自己的懷裡，任憑她的後背撞到了自己的傷口。他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邊的聲音近乎呢喃：“長存，不要看。”
眼前的血腥絕不是這個小女人應該面對的。只怪他動作慢了一步。
“長存。”見她在懷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聲音也帶着一絲恐慌，他害怕顧長存會崩潰。
“玄瞑，小薰死了......”她轉身撲進顧玄瞑的懷抱痛苦不已。
“長存，人固有一死，不要傷心。”
顧玄瞑伸出手按在她的後腦勺處。
顧長存聽清楚他的話後，緩緩擡頭看着他，目光中全是冷淡。
“玄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她輕輕扯下他的手臂，而後起身走到窗臺前。窗臺上有風將白色的窗簾吹起，十分蕭索的樣子。
窗臺上橫陳着一隻腳印，長度大小是男人的。
她的腦海裡閃過近些日子的事情。心下恍然一凜。
看來是自己的仇恨牽扯到了小薰，如果真的是很那羣人做的，那麼這個仇她報定了。
深呼吸緩了緩情緒，她開始思考這連日來的種種一切，爲什麼那幫人會追殺自己，爲什麼他們也想要顧玄瞑的資料。
她扭頭看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顧玄瞑，心裡又暗暗否定。一定不是那麼簡單。
那夥人只爲了顧玄瞑的資料隨手就可以得到。那麼追殺她的根本目的是什麼，而且爲什麼要以顧玄瞑作爲支點？
這一切讓她腦子裡一片混沌，最後她的視線落到地上，順着腳印的方向，將視線轉到遠遠的桌面上——那臺電腦。
直覺告訴她，那裡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