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天氣雪
我從山匪手裡救出了顧惜華。
她已經餓了三天了, 原因竟然是因爲絕食自殺，她說她不要嫁給山匪頭子。
好在我將她從城牆上救下，不然估計我這麼多日來的苦心便有些白費了。
下山的路途很漫長, 而且爲了躲避追殺我們走的還是一條崎嶇的山路, 只是沒有想到在這裡我們也能碰到老虎。
顧惜華害怕極了, 躲在我身後。
我們的面前是一隻龐然大虎, 但好在奄奄一息。
我感受到了它已經命不久矣。
便讓顧惜華放心。
我走近去一看, 卻發現了大虎身軀裡還有一隻小虎崽，白色的毛好像是貓一樣。
正在吃奶。
大虎好像還是通靈性的，看見我也沒有任何害怕的姿態, 只是嗷嗷叫了兩聲。
我聽到她在祈求我照顧她的孩子，那隻小老虎。
惜華似乎也發現了那隻小老虎, 看見大虎並不傷害我們便膽大了些來到我的身旁去瞧那小虎崽。
我答應了大虎。
大虎也沒撐住一會兒便撒手西去。
我抱起那隻嗚嗚叫的老虎。惜華嫌棄我抱得不夠溫柔, 從我手裡將其接過, 而後順了順它的貓。
唔，我家裡以前有隻鬆獅叫大牙, 可憐死了。不如讓他叫大牙吧。惜華眼神裡有惋惜，還帶了一絲淚意。
我說：好，我們帶着它一起走。
顧惜華朝我一樂，臉上很興奮。
她不敢在我面前提迷藥迷倒我這件事，我想她應當也知道自己錯了。
我們在路上又行了兩日, 終於到了南京城。
顧惜華看着南京城的城門, 一時臉上都是感慨之色, 眼裡又有淚花浮現。
我的玉祥哥哥在這裡。她對我說。
我心下有些不高興, 但是我知道終究還是要面對。
馮玉祥是她的未婚夫, 他們是有姻緣的，我不能破壞。
我送你進去, 就當是最後的送行。我失落地說着。我想她的未婚夫能保護她的吧。沒有我她應該可以幸福地活過今年，只要過了一月一日，一切就都好了。
就送到這吧。她對我說。
我心中又有些不快，但是不能當即表露，只能看着她三步一回頭地走進了南京城裡，她朝我伸手揮手。
我乾脆就不去看她了，轉身離去。
心裡隱隱難受，但我知道這必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