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洪君及,越蒼穹躺在牀上,什麼也不想,一早便要睡去,心說這些個什麼大弟子,真是一個比一個齷齪,早知道就不趟這些渾水了。
若是惹得自己不爽了,少不得又得大開殺戒,搞他個血流成河,恍惚中終於睡去,做了一個怪夢,夢中他發覺閻羅禁書又提出了警示,這是這一次上面畫得不再是已發生的事,而是自己想要他發生的事……
越蒼穹突然從夢中驚醒,他覺得這個夢很有古怪,難道說閻羅禁書要提出什麼警示了不成,當即取出閻羅禁書仔細翻看,上面卻什麼也沒有,雖然感覺自己好像多心了,但是練到他這種修爲每一個念頭,每一種想法,都不會是無心而發。
難道說閻羅禁書有什麼奧妙,是自己從未發覺的,如今卻又覺醒了,越蒼穹憑藉着萬象元神的經驗,迅速打量分析閻羅禁書,眼看就要得到一絲警示,突然有人推門進來說道:“蒼穹,外面有人來鬧事,是洛萬年帶着好幾十名弟子,說是你送的丹藥有假,害他的同門走火入魔,重傷殘廢。”
越蒼穹微微一笑,當即合上閻羅禁書,心中已然明白,這個洛萬年分明是藉機鬧事,於是推門出去,和來報信的韓彤兒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中毒的是誰?咱們有沒有派過丹藥給對方?”
韓彤兒道:“我問過宴紫了,她說有是有,可是依照對方的體質吃了這種丹藥,絕不會出問題的,一定是對方在訛詐。”
“是不是訛詐,咱們出門看看就知道了。”越蒼穹心中已然有數,當即隨韓彤兒來到大廳附近,他先示意讓韓彤兒出去,自己躲在後面的房間查看。
卻見大廳中擠滿了丹鼎派的弟子,洛萬年帶頭正在不依不饒地數落:“越蒼穹啊越蒼穹,我就知道你沒有安好心,爲什麼越蒼穹不敢出來見我?我們丹鼎派的人吃了他給的丹藥,結果就一病不起,如今就成了這樣,你們說怎麼辦吧?”
洛萬年伸手指着地上躺着的一人,卻是一名弟子面色枯黃地躺在那裡,似乎病得不輕,越蒼穹打量着幾眼,又看了看洛萬年的表情,分明是一副色厲內荏的表現,想必這件事他一定做了手腳,於是暗中召喚蘇宴紫讓她進來和自己說話。
蘇宴紫得到指示,轉身便要離去,洛萬年一看她怎麼匆匆要走,感覺出了不對,伸手就要攔住蘇宴紫:“做什麼,說不出理由,就要走人嗎?你不是號稱神醫嗎?也給我師弟好好看一看?”
不等他伸手去拉蘇宴紫,司空晨和慕容恨早就搶不上去,擋住說道:“做什麼,還想胡來嗎?不用着急,咱們有理說理,等會兒越蒼穹自然會給你個交代。”
洛萬年見他二人氣勢卻也不弱,狠狠哼了一聲,退了一步說道:“且看你們要做什麼?”
蘇宴紫這時來到後廳,悄聲去問越蒼穹道:“怎麼了,有何事非得要我過來?”
越蒼穹道:“我心中已猜了大概,卻還不是十分清楚,你給我說說那重傷的弟子,到底什麼情況?”
蘇宴紫道:“依我看,他的傷不像是突發,應該長期陽氣外泄,傷了根基,最近又好像做了什麼過分傷身的事情,結果才病入膏肓,按說咱們煉製的龍涎丹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越蒼穹笑道:“當然不會有問題,想想也能才明白,對方這叫栽贓嫁禍,妄想給我越蒼穹門前潑髒水,門都沒有!”
當即拉住蘇宴紫的手,大步出去,朗聲說道:“怎麼,洛老兄一大早就這麼好的雅興,上門過來我給熱場子來了,還帶了這麼多朋友,真是不厚道。”
洛萬年見他終於出來,再次吆喝起來:“越蒼穹你少在那裡廢話,我師弟傷成這樣你說怎麼辦?”
越蒼穹想也不想,就回答:“自然是有病治病,沒病吃飯,慕容恨你給看看,該吃點兒什麼好?”
慕容恨仔細了打量那傷者幾眼,說道:“得喝湯,而且還得是清淡的麪湯,陽氣缺失得太嚴重,一時補不過來,只有刺激自身的潛力,來調節陰陽,和我特質的麪湯一個月,包管恢復正常體力,然後再補一些壯陽的好東西,一切就能恢復如常,只不過經此一劫,至少要減十年壽命。”
“你這話怎麼說的?”洛萬年看他說得有理有據,不由心慌嗎,出來打岔,“我師弟明明是中毒了,什麼陽氣缺失,你是做什麼的?”
慕容恨被他一番頂撞,卻是毫無生氣的樣子,反而瞥了眼洛萬年,嘆道:“可惜,你跟他相反,陽氣過分充沛,而且凝聚在體內難以宣泄,陰氣卻不足,你比他還要短命。”
“說什麼呢?”洛萬年身後那些師弟聞言,不由吵嚷起來。
越蒼穹卻朗聲笑道:“是不是說得不準,問問貴師弟不就知道了。”他聲音雖然看似不大,卻中氣十足,吐字異常清晰,筋骨巔峰加上神力巔峰的威勢,生生把洛萬年帶來那些人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隨即,還沒等衆人明白過來之時,越蒼穹就已極詭異的身法來到躺在擔架上師弟面前,將他扶起到身邊問道:“你告訴我,吃下我配得丹藥,到底如何的不舒服?”
對方被迫與他對視,初始還不敢說話,但是越蒼穹卻暗中施展了幻術,並且將一絲獨特的真氣傳到對方體內,即助其調理身體,同時又不得不受自己控制,因爲中了越蒼穹的幻術,此人不自覺就將心中的實情說了出來:“我來領了貴府贈送的丹藥,本想拿回去調理一下身體,可惜卻又遇見了洛師兄,洛師兄他……”
洛萬年見他情況不妙,居然要說出真話,當即就要上前阻止,旁邊早有司空晨一把拉住他道:“別動,着什麼急,人家正在說實話,你想做什麼?”
洛萬年被他突然攔住,就想一甩膀子把司空晨震開,不想突破了武技九階的司空晨更是今非昔比,洛萬年這一震,竟然毫無反應,卻見司空晨雙手在他身上一按一推,輕鬆避開洛萬年的攻勢,跟着十幾把鋒利的暗器從司空晨身上刺出,抵在了洛萬年身上:“別亂動,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眼見受制於人,洛萬年心驚之餘,當即給自己帶來的那些師兄弟們使眼色,十幾人正要叫嚷着要圍到越蒼穹身前,不想地面之下無端突兀起無數根石柱,將他們齊齊困在外面,正是夏侯顏施展機關術,阻止了對方。
而在石陣當中的越蒼穹,則繼續從容不迫地讓那名弟子說下去:“洛師兄聽說我來這裡討要了丹藥,大發雷霆,越蒼穹挖他的牆角,說什麼故意跟他作對,還呵斥我吃裡扒外。”
“我知道洛師兄惹不起,只是想着有丹藥可取,不取白不取,當時誠惶誠恐,問他怎麼辦才能消火,洛師兄卻又把我拉到他的練功房,強行要我幫他練功……”
說到這裡,終於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爲那後面是洛萬年丟人的醜事,但是越蒼穹此時就是要他親口說出來,讓洛萬年聲明掃地,於是加緊施展幻術,攻破對方的心防。
終於,那名弟子忍了幾忍,眼前還是不肯說,洛萬年卻在旁邊大喊道:“李向你不要亂說,不然我洛萬年要你在太玄門混不下去!”
這一句話卻偏偏激怒了李向,在越蒼穹的幻術影響下,也不知哪裡來了天大的勇氣,居然爬起來指着洛萬年道:“姓洛的,這些年我也忍你夠了,整個身子都給毀了,還想堵我的口!你練什麼邪術,害了多少新入門的弟子,大家心知肚明,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好龍陽之癖,簡直就是修真界的敗類,去死吧你!”
這字字句說出了口,真真刺激得洛萬年面紅脖子粗,終於發狂一般掙脫了司空晨的控制,向越蒼穹撲過去道:“你們兩個算計我,你們是串通好的,想要毀我名聲,我饒不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司空晨本要打出無數暗器,將之撂倒,卻被越蒼穹使眼色阻止他有所動作,於是放手讓洛萬年衝過去,等到失控的洛萬年來到越蒼穹面前時,卻撲了空,然後一傘打在了地面之上,濺起了幾塊碎磚。
面前的越蒼穹竟是幻象,洛萬年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現狀,就被耳邊傳來的一句問話說道:“你已經輸了,就認命吧!事情就這麼簡單,勝者爲王……”
隨着一把巨劍從天而降,狠狠斬擊在洛萬年頭頂之上,越蒼穹才說完了那後半句話:“敗者寇!”
然後那無窮的神力貫徹在劍尖之上,洛萬年被這一擊打得整個人陷落在地面之下,半尺有餘,整個人愣在原地,無數的神念被灌輸進頭顱之內,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越蒼穹宰割。
“給我滾!”越蒼穹厭惡地飛起一腳,將洛萬年踢飛出去,然後一手奪過他手裡的華蓋羅傘,抓在手裡,施展神力左右一擰,最終把洛萬年的得意兵器折成了七八截,同時又以囚龍劍刻印出的法陣,將其中的幻陣一一泯滅,“這等齷齪骯髒的邪器,留他何用,給你陪葬去吧。”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洛萬年,越蒼穹一指那些跟他前來鬧事的弟子說道:“回去告訴你們長老,就說洛萬年是我打的,他幹了什麼勾當自己清楚,有不服氣的儘管上門找我,有搬弄是非的,儘管等着我去找他,沒事都他媽散了吧!”
轉身再不多看這些人一眼,指了指重傷的那位弟子,吩咐慕容恨道:“給這小子治病,別讓他死了。”
於是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洛萬年在太玄門算是徹底倒下了。
越蒼穹回到房中,暗中卻在思索,今日的事情鬧得如此之大,不知又該惹出什麼樣的風波,不過這又是洛萬年自找的,要不是他欺人太甚,自己也不至於這樣。
忽然又想以後的事態都能照着自己的心意去變化就好了,最好是洛萬年自認罪狀,然後承擔下一切,那麼自己也就一身輕鬆了。
便是想到這一點兒上的時候,閻羅禁書無端飛到自己面前,展開到了某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