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蘇宴紫’臉色大變,一陣扭曲,似要發狂一般,好半天才平復了下來,趴在牀上一動不動。
越蒼穹暗捏了一把冷汗,心道算你跑得快,這樣也沒能擒住汪天宇,於是走進前查看蘇宴紫的情況。
幸虧只是受驚過度,暈過去而已,呼吸依舊正常,並無大礙,他長出了一口氣,望着屋內詫異的另外三人說道:“不可思議吧,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碰見汪天宇這傢伙,看來是苦練了什麼邪術,又想來對付咱們。”
白豫川走進來問道:“什麼汪天宇,我卻沒有聽過?”
妙兒卻一把拉住越蒼穹的手問:“方纔到底怎麼回事,宴紫姐姐快嚇死我了?”
“沒事,就是虛驚一場……”越蒼穹說了一半,忽然感覺莫名一寒,擡頭一看妙兒,那雙眼睛卻分明閃耀着異樣的光芒,憑藉着通靈之術,越蒼穹立時發覺妙兒被附了身。
隨即卻見妙兒不自覺露出一個詭異笑容,像是不受控制似的,猛然抓住越蒼穹的手,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就要咬下去,幸虧越蒼穹反應極快,一手託着她的下巴阻止她上來撕咬,同時喊道:“當心,她被控制了,你們快帶宴紫走。”
“會的,我們一定會的!”白豫川機械地答道,卻反而撲向越蒼穹,把他按在了牀上。
不止如此,就連趴在牀頭的蘇宴紫,也忽然醒了過來,狠狠抱住越蒼穹,張嘴就要向他脖頸上咬去,這一下越蒼穹腹背受敵,幾乎難以反抗,唯一的希望就只剩屋內的韓彤兒。
然而韓彤兒臉色大變地走了過去,卻做出了一個讓越蒼穹徹底絕望的舉動,她狠狠抱住越蒼穹的大腿,居然張着嘴咬了過來。
這一下,越蒼穹終於看明白了,這一屋子的人都已經被汪天宇控制了,不管他用得什麼法子,總之是已經控制了船上的所有人,也許連方纔遇見的夏侯顏,還有消失的羅嵐大師也都遭了殃。
不過想就這樣把越蒼穹搞定,卻也沒有那麼容易,越蒼穹一聲冷笑,筋骨巔峰使到極處,按住他的四人彷彿抓住了滑不溜秋的游魚似的,突然無法牢牢將他抓住,甚至連牙齒咬在越蒼穹身上,也被莫名的彈力給擋了回去。
隨即就見越蒼穹整個人,身子一滑,就從四人手下離奇溜走,等來到屋子中央,才猛然拿出擂鼓鎮魂錘,咣咣幾聲,撞擊在一塊兒,將幾人撞得暈頭轉向,蹲在地上不由求饒:“快停下,受不了了!”
“不能停!”越蒼穹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時候,如果不及早將汪天宇的魂魄從你們身上趕出去,以後你們就會變成任由他擺佈的行屍,拖得越久越麻煩。”
跟着又連環敲擊了幾下,卻見有一絲絲灰色的冤魂,自四人眼耳口鼻一點點冒了出來,像是要拼命逃竄似的,越蒼穹將擂鼓鎮魂錘祭在半空,任由其自行敲擊,另一手亮出紫霄葫蘆,頓時就把那逃出來的亡魂,都收了進去。
總算是關鍵時候,搞定了面前的難局,越蒼穹感應着紫霄葫蘆內的一切,試圖召喚出羅嵐來收服這些冤魂,誰知手中的紫霄葫蘆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頓時暗叫一聲不好,心說忘了羅嵐一直未曾露面,別是也被汪天宇算計了,潛伏在紫霄葫蘆內正等着自己這一出呢。
於是果斷將紫霄葫蘆蓋緊胡塞,祭在半空擺下一座法陣,全力壓制住裡面將要掙脫欲出的異物,然後僵持了片刻,最終還有砰然一聲,胡塞被頂了開來,一絲絲灰色的冤魂飄了出來,置身於法陣之中,漸漸凝聚成汪天宇的模樣,冷笑着說道:“謝謝你送我進去紫霄葫蘆,我正要接住紫霄葫蘆的威力救回父親,這一下得逞所願了。”
“那我豈不是要恭喜你了?”越蒼穹毫不示弱,微笑着說道,“你把羅嵐怎麼樣了,把她放出來!”猛然運起神力,狠狠揚起一記破碎塵刀,就要將汪天宇揮刀砍落。
然而那霸道的破碎塵刀擊在汪天宇,卻離奇地只是從他虛無縹緲的身體中溜過,最終打在了牆角之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痕,汪天宇冷笑着說道:“忘了嗎,我這個身體還是拜你所賜,上一次被你打得幾乎屍骨無存,我就捨棄了這個肉身,如今我已是超越了凡人存在的靈地,任何攻擊都對我無效。”
“是嗎,真的是這樣?”越蒼穹凝視面前不人不鬼的汪天宇,卻似已洞察了一切,“還是說在我面前的你,只是一個分身,妄想用言語哄騙於我,哪有這等好事!”
越蒼穹頃刻之間,就已看透汪天宇耍弄得把戲,這一回直接亮出了五行降魔杵,徑直祭起在半空,喊道:“給我狠狠地收,打得他魂飛魄散!”
汪天宇一時大駭,沒想到越蒼穹如此凌厲,瞬間就看穿了自己的破綻,卻不知此刻修習了通靈、洞悉兩種神通的越蒼穹,任何心思都不可能逃過他的感應,而且只要是出現在他面前,就能看出對方的破綻。
五行降魔杵祭起在半空,立刻發動起玄妙無比的五行陣法,頓時將這汪天宇的分身罩在陣中,隨着法陣不斷地運轉傾軋,汪天宇的分身不由發出哀嚎,在法陣中四處亂撞起來。
越蒼穹急忙在陣法外又設下一座法陣,逼問道:“羅嵐在哪裡,外面那條船是不是你搞的鬼?”
那汪天宇的分身,似乎再也受不了,源源本本將汪天宇的計劃說了出來:“我說我說,汪天宇其實就在隔壁那條船上,船上的人都是他殺掉的,我不會是被他鎮壓的一縷亡魂,用來分散你注意力。”
越蒼穹心道不好,再不多看一眼,對方纔清醒過來的韓彤兒、白豫川吩咐道:“照顧宴紫,再過半個時辰這傢伙就會煙消雲散了,我去和其他人回合。”
於是飛也似的離開船艙,去隔壁船上解救司空晨還有夏侯顏。
與此同時,隔壁那艘海船上,夏侯顏悄悄進了艙內,問道:“是司空晨嗎?我是夏侯顏,蒼穹要我過來和你一塊兒看看,方纔出什麼事了?”
司空晨沉聲說道:“發現白豫川的屍體,似乎有些不妙。”
“怎麼可能?白豫川不是在船上,他何時過來的,況且我來時還看見他了?”夏侯顏辨別了司空晨的方位,試探着往裡走去。
然而司空晨卻微微冷笑了一聲,悄悄扣在掌心一把暗器,說道:“是嗎,那可就奇怪了,難道是我們見鬼了?”
夏侯顏也在搖頭,怪道:“難說得很,世上的事本就奇妙得很,我們不是也乘坐着天元戰車,一路闖了過來?”
“說得也對啊!”司空晨點了點頭,忽然揮手射出了一把暗器,怒道,“所以說你是別人僞裝得,我也深信不疑。”
“你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夏侯顏柳眉倒豎,身形急轉,一邊避開暗器,一邊予以回擊說道,“居然還賊喊捉賊,可惜我一進來就發覺了你有不妥,你以爲我是要故意把越蒼穹支開嗎,就是怕上了你的當。”
“少來了,分明你纔是不懷好意,方纔你進來之時,爲什麼一身殺意,難道你沒有想過要對我出手,我看你分明就是……”司空晨又甩手射出去無數暗器,跟着亮出最得意的幾樣暗器。
隨着司空晨攻擊得速度越來越快,再加上黑暗中他又有夜視之眼,結果佔了上風,交手十數招後,夏侯顏終於躲閃不及,胳膊上中了一鏢,但她也用機關術,將司空晨困在了船艙之內。
雙方冷冷對持着,司空晨狠狠嘆了一口氣道:“可恨,明明是個冒牌貨,怎麼機關術模仿得這麼逼真,老子失算了。”
“誰說我是冒牌貨?”夏侯顏不由一愣,似乎覺察出有什麼不妥了。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屋內傳了出來:“她沒有騙你,真正的冒牌貨不是他,而是我。”
是地上的死屍白豫川,他突然翻身而去,狠狠抱住司空晨,伸手在他胸前留下五道血痕。
“今晚,你們都是我的獵物。”
這個聲音,司空晨依稀記得,那是久違的汪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