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影被人叫破身份,並不驚訝,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妄想一擊斃了馮衣老的性命,只見他雙掌之間淡淡升起一團普華無實的光芒,正要照射在馮衣老面門之上,卻無端被另一種力量所剋制,竟是無法動手。
他哪裡知道越蒼穹的神域早已先他一步,控制了整個逍遙谷,難爲南宮影踏入這裡之後,卻從未發覺,這就是境界的察覺。
南宮影自信隱匿行蹤的功夫在玄道之上乃是一流,然而在無限接近天一鏡的越蒼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瞬間就被越蒼穹掌控了局勢。
等他感覺自己的手段竟被剋制,想要收回之時,突然後面飛射出兩道寒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中了自己左右肩胛,不等南宮影施展隱身之法,那兩道寒芒已經以無比強勁的力量,阻止了他身體的變化,使得南宮影最爲得意的招數,完全施展不出。
“司空晨?好厲害的暗器!”他感覺得到身後除了越蒼穹,還有其他人,只是氣息稍弱於越蒼穹而已。
司空晨接口說道:“不錯,是我!但這不是普通的暗器,是我的獨門暗勁,在我意念控制之下,它可以一直留在你體內,直到你崩潰而死。”
南宮影此刻已知道自己太大意了,但是他隱俠也不是好相與,一邊若無其事地回話,一邊悄然自胸口伸開一張大嘴,那是暗藏在他體內的分身,此刻正要把收藏在體內的黃泉聖水祭了出來,來招絕地反擊。
本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地可以瞞過對方,卻不料身前的馮衣老卻突然發難,猛然張口變出一副嗩吶對準了南宮影,使勁吹奏起來。
強勁的音波,徑直衝擊到南宮影身上,將他體內方纔祭出來的黃泉聖水,一下子衝散開來,直接在南宮影體內爆開。
這一下大出南宮影的意料,沒想到馮衣老暗中還有這一手,一下被傷得不輕,體內黃泉聖水擊散開來,瞬間遍及全身,如墜地獄之中,痛苦哀嚎。
此時他才明白,爲什麼越蒼穹不親自下手,卻只叫司空晨封住他兩條臂膀,就是爲了讓馮衣老在這個時候倒戈一擊。
換句話說,越蒼穹早已洞悉了他的把戲,將之玩弄於鼓掌之間。
南宮影忍受着劇烈的疼痛,正想找機會逃竄,越蒼穹的神域卻送四面八方壓迫過來,同時向之刺探說:“別再掙扎了,想要活命,就老實配合,不然我就把你煉製成傀儡,堂堂玄道十虎做我的手下,卻也不丟面子。”
南宮影痛苦中說道:“你當初也是如此對鷹少的?我聽說他的飛鷹山莊都落在你手裡了!”
越蒼穹笑道:“所以,做個聰明人,別步了別人的後塵。”
南宮影強忍痛楚反駁:“以爲我會信你嗎?與其這樣,還不如一死了之。”
看着他聚齊渾身功力,就要玩自爆,越蒼穹反而說道:“你儘管自毀肉身,且看我放不放過你的元神,好不容易修成神通境,就算是隻剩一絲碎片,我也能把你恢復成傀儡。在我面前,別想耍心機!”
南宮影幾次變換心意,竟都逃不過對方的壓制,一時間竟然萌生了寒意,雖然他知道越蒼穹一定是用了某種幻術,但這就是境界上詫異,僅是神通境上階和下階之間的區別就是如此之大。
他終於放棄了抵抗,說道:“你想我怎麼做?”
“當然是地府黃泉裡的隱秘,還有你參與其中的目的?”越蒼穹毫不猶豫,也不由南宮影去做何反應,便開始刺探其內心的隱秘。
高手對持,一旦心生怯意,便難免會向對方屈服,此刻南宮影心中所想,卻是源源本本地都被越蒼穹獲悉。
原來南宮影這廝卻是有雙重身份的人,很多年以前就被地府黃泉安插過來,以作內應,只是那時的地府黃泉還沒被諸葛洞天所掌控,因此南宮影這根線可以說埋藏得很深,只有昔日地府大閻羅知道。
後來諸葛洞天戰敗身死,魂魄到了地府,卻被密謀奪取了地府黃泉的控制權,儼然變成新一代的大閻羅,而南宮影這個眼線自然不得不授命於新的大閻羅,因爲他的秘密被對方掌握,隨時可能被揭穿。
事實上這麼多年南宮影的所作所爲,卻也符合他隱俠的稱號,警惡鋤奸,做了不少好事,奈何諸葛洞天手段高明,幾番利誘,南宮影竟然也勾起了心魔,甘願與之同流合污。
今日落在越蒼穹手中,感受到其強大的神域震撼,慢慢的往日經歷又都浮現腦海,心中竟生出了懺悔之意,越蒼穹看得出這又是一個受地府黃泉毒害的人。
這地府中的黃泉,到底有何等厲害,竟能如此改變一個人。
越蒼穹驚訝之餘,卻還發現了另外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諸葛洞天竟然和蘇莫也有勾結,雙方居然暗中部署,要來逍遙谷對付越蒼穹。
如此這般,卻讓越蒼穹生出了警覺,尤其是從南宮影的記憶裡得知,蘇莫此刻就潛伏在附近,隨時準備暗中對越蒼穹身邊的人下手。
“他又打算故技重施?”越蒼穹冷笑一聲,他知道蘇莫的傀儡玩偶有什麼樣的能爲。
事不宜遲,越蒼穹當即就拉着司空晨去尋蘇莫的蹤跡,至於甦醒的南宮影則有阿難魔神協同馮衣老,送回天元戰車那裡。
此刻,逍遙谷外,蘇莫正默默地站在一株大樹上,靜靜打量着谷中的一切。
直到南宮影和越蒼穹他們攤了牌,他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隱俠啊隱俠,你這可是七十老孃倒繃孩兒,自討苦吃。看來這件事只能靠我自己去做了。”
說着人影一閃,已然來到樹下,背後的那株大樹頃刻間被他收進了背後的皮囊之中,然後渾身閃現出一團異樣的光彩。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功夫,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偶從背後顯身出來,站立在一旁。
一樣的出塵脫俗,一樣的孤拔冷傲,卻是蘇莫的翻版一般。
他,又一次施展出了傀儡術,製造出了自己的分身。
只是,這一次卻不知又要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