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越蒼穹兩人要對白豫川使壞,妙兒姑娘卻端着一盤白粥,過來攔住說道:“算了,你們就別嚇唬他了,我看白大哥也夠倒黴的,還是先讓他喝完熱粥,再慢慢詢問吧。”
越蒼穹見狀笑道:“玩玩嗎,以爲真要和他一般見識。”
白豫川見有吃的在面前,急忙從水坑裡爬起來,接過妙兒手裡的白粥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叫好:“魚肉粥,還是海邊最鮮美的鯽魚,姑娘看樣你也是海上人家。”
那幾只白盜鳥在他頭頂盤旋着,也叫道:“姑娘,姑娘!”搞得妙兒倒是一陣臉紅:“瞧大哥說的,我爺爺就是樑長老,方纔不是和大哥說了嗎?”
“樑長老?”白豫川嘴上不停事,只是有些糊塗地說道,“老爺子的事,我從來不過問,誰知道他在七海幫還有那些兄弟。”
“喂!你這小子說話也太不客氣了,要不是妙兒好心,給你飯吃你還在餓肚子呢?”司空晨氣得捋着袖子,又想大打出手。
白豫川此時一碗粥已經喝完,舔了舔碗底說道:“好喝!你說什麼?”
司空晨聽了那叫一個無奈,合計這人沒心沒肺,越蒼穹忍着笑意,湊到羅嵐身邊說道:“羅大師,有沒有法子使個幻術,讓他說出實話?”
羅嵐笑道:“小事一件,只要本大師出馬,這樣的後生,難逃我的掌控。”一撩身上水藍的裙子,就要過去盤問。
那白豫川卻找地方,自己坐下,把槍一豎說道:“既然你們讓俺吃了一段飽飯,我白豫川也沒什麼好說的,俺一向恩怨分明,你們要取我性命,大可隨便,只是我壯志未酬,難免遺憾終生。”
“不是吧,這人怎麼把吃飽飯,看得比性命還重?”越蒼穹那叫一個無奈,上前問道,“你有什麼壯志未酬,倒先說說。”
“別提了,總之這一次,少俠我是栽了,往事也就不提了。”白豫川站起來,擰了擰身上的水又道,“既然如此,咱們便算是兩清了,我就得走了。”
“且慢!”越蒼穹攔住他道,“我們雖然不難爲你,卻也沒說讓你就這麼走了,方纔妙兒姑娘請你喝了一碗粥,好歹你也得有些表示吧。”
白豫川怪道:“要什麼,我此刻身無長處,只有一艘快船,總不能留下來給你們做苦力吧?”
越蒼穹和司空晨對望一眼,嘿嘿壞笑道:“正有此意,以後你就是我們船上的壯丁,負責打雜拖地,至少半年。”
“不是吧?”白豫川望着兩人決絕的目光,仰天無語,“你們來真的,想我堂堂白俠豫川,怎麼能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還在牢騷,司空晨已經抱過來一大堆的墩布:“給你,今日開始,你就負責把船上擦得乾乾淨淨,不然沒你的飯吃。”
白豫川接過墩布,差一點兒沒抱住被壓在了下面,忍不住仰天無語,又是一聲長嘆:“你們真是來真的啊!”
有了白豫川這個苦力,司空晨終於算是被解放了出來,難得也能在船上曬着太陽休息一陣。
越蒼穹和他一人整了張太師椅,躺在甲板上悠閒樂哉,卻苦了白豫川還得到處打掃船面,不時向兩人報以白眼。
就這麼無風無浪,過去了一日,妙兒一直找機會向白豫川打聽他身上發生了何事,白豫川卻是口風緊得很,什麼也不說。
越蒼穹笑道:“妙兒姑娘,你就別費心了,我看這人死鴨子嘴硬,餓他一兩天就全都交待了。”
白豫川聞言,死死咬住手裡的墩布,怒道:“你當少俠我是白給你們幹苦力的,不是說了管飯吃,誰敢忽悠我?”
一時三人吵了起來,正不可開交之時,韓彤兒不然跑上來說道:“不好了,夏侯姐姐說,發現前面好像有一艘遇難的海船,正朝咱們這邊飄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古怪?”
“遇難的海船?”越蒼穹三人齊齊住手,趴在船邊往前觀望,果然不遠處有一艘破爛之極的海船,悠悠飄了過來,船上躺着幾人,似乎還在漏水。
越蒼穹眼尖,當即說道:“這些人似乎是受了重傷,被人扔在船上自生自滅。”
司空晨轉身說道:“要不要,我下去把那船撈上來?”
白豫川卻一擺手說:“不必了,那些人應該已經都死了,而且就算沒有死,你如果插了手,就會得罪了不得的人物。”
“什麼人?”越蒼穹聽他話裡有話,就問。
“海少幫!”白豫川死死盯着那船上,遇難的幾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什麼幫派,從沒聽說?”
“海少幫是最近纔在無極海域上,崛起的一個新興幫派,幫中都是十幾二十的年青人,每一人背後都是有勢力的世家或者幫派支持,嚴格來講就是一羣少爺幫。”
“這些海少幫的子弟,仗着父輩家族庇廕,無惡不作,時常出海禍害一方,專門找那些出海的武者惡整,把人打傷打殘以後,扔在破船上,任其自生自滅,當初我就是看不過去,多管閒事,結果被海少幫下令追殺,連着過了幾個月的逃亡日子,不然怎麼會餓着肚子,被你們欺負。”
“原來,你那白盜鳥之所以偷東西,也是爲了找口飯吃?”司空晨恍然大悟說道。
“也算是吧!”白豫川道,“我都餓了幾天幾夜了,實在餓瘋了,要不然會受你們挾持?”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個海少幫,我倒要去見識見識。”越蒼穹饒有興致地聽他說完,卻起了多管閒事的心情,忽然飛身跳出船去,祭起囚龍劍,飄然來到那艘快要淹沒的海船之上,一手那船上的幾人一一救起,送回了船上。
回去之後,白豫川驚訝地望着他說:“你是沒聽明白,我說的什麼嗎?這不是重蹈本少俠的覆轍?”
越蒼穹搖搖頭道:“非也非也!我怎麼會重蹈你的覆轍,我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什麼海少幫,遇見我註定要倒黴了。”
“先救醒這些人再說吧。”蘇宴紫這時也從天元戰車內出來,見到甲板上躺了好些人,就低頭查看說道,“都是輕傷,餓得了。”
一人忽然伸手,拉住越蒼穹的褲腿說道:“大俠,救我們!我們被扔到大海上,幾天幾夜了,差一點兒就要沒命了。”
越蒼穹彎腰推開那人,笑道:“放心,這事我一定會管,你們且先養好傷,然後告訴我事發的經過。”
司空晨和韓彤兒過來,幫忙爲幾人處理傷勢,妙兒則下去多做一些白粥,等下爲幾人準備些吃的。
忙活了好一陣子,一碗粥下肚,這些人總算是活了過來,開始講述他們遇難的經過。
原來這些人,都是跑江湖,受人僱傭的武師,最近受僱上了一艘商船,本以爲是出海要保護貴重貨物。
等上了船才知道,卻是幾個自稱海少幫的少年,組織的一場狩獵。
在狩獵中,他們要和那幾名少年對抗,打贏了可以贏得一大筆賞金,輸了就會被扔在破船上,沒有任何供給,在海上自生自滅。
如果不是今日被越蒼穹好心救起,這些人難免最後都要,葬身海底。
“還有這樣的事情?”越蒼穹聽完之後,打量着白豫川,望着對方臉上憤怒的表情,知道白豫川也一定遭遇了同樣的事情。
“這就是你顛沛流離的原因?”越蒼穹忽然對白豫川伸出了手,“願不願意,合作一把,咱們聯手對付那海少幫?”
“你真的要對付海少幫,可曾想清楚了,不只是他們的手段厲害,關鍵是他們背後撐腰的人。”白豫川雖然在提醒越蒼穹,眼神之中卻閃爍着一絲興奮,“各個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況且你救了這些人,等於是破壞了他們的遊戲規則,不用你去找那些人,對方也會找上門。”
與此同時,那艘搭載着這些人的破船,突然沉入了海底,隨着船身的沉沒,卻涌上來一團團氣泡,跟着一隻奇怪海魚,飛出水面,如離鉉之箭一般,飛速像遠處游去。
白豫川臉色一變說道:“不好,那是報信的飛魚,只怕是給海少幫那些人報信去了。”
越蒼穹微微一笑說道:“無妨,由它,我正要對方知道我的存在。”忽然招手,射出去一道百尺靈葉劍,飄然跟着那飛魚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