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等人在顧月寒的帶領下,白天騎乘各種飛禽靈獸趕路,晚上則是踩着各種法寶在夜空飛行,真正是日夜兼程,幾乎片刻不停。
十幾天後,衆人已經趕出了九十多萬裡的路程,離着極北之地越來越近,王動聽人說過,穿過極遠處那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後,便是極北之地了。
然而飛行趕路的衆人並不知道,青羅宗裡的李南天等人也不知道,萬花谷,御獸山和劍符門同樣不知道,就在這個時間段,一場突然而來的腥風血雨,已經在落天河北岸人類的地界上拉開了序幕。
滾滾東去的落天河,根本擋不住衝出南疆的海量魔獸,這些水陸兩棲的魔獸個個樣貌猙獰,在一個月高風黑的夜晚,潮水般的遊過了落天河,直撲人類的城池,將一座座城池圍了個水泄不通!
原本守護座座城池的各派築基境修士,已經帶着九層築基境以下的弟子被各自門派召回轉戰極北之地去了。
剩餘留守各城的各派弟子,修爲不過煉氣境,人數不過雙掌之數,儘管有塔樓上的陣盤放出的氣芒相助,卻是難擋圍住城池之後不分日夜攻城的海量魔獸!
隨着深挖地道越過城牆的第一批魔獸入城,第一座城池淪陷了,跟進入城的魔獸們山呼潮涌,不知死爲何物,工夫不大便羣攻死了仙門弟子和守城護衛,同時闖入了千家萬戶。
一時間,淪陷城池裡,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兇殘的獸吼聲鼎沸如潮,淹沒了人類絕望淒厲的聲聲慘叫,昔日繁華的城池,瞬間淪爲人間地獄。
一座座城池相繼失守,老人死了,大人死了,孩子死了,最可憐的莫過於那些尚在襁褓之中嬰兒,尚不知恐懼爲何物,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幾眼,便在毫無還手之力的痛苦中葬身獸口!
不說其他三派的情況,只說青羅宗一方。
當滿身血淋淋的幾個青羅弟子,騎着同樣傷痕累累的靈獸,從亂潮般的魔獸之中有幸殺出來的一瞬間,他們無限恐懼的目光,越過身後追來的大量魔獸,看着幾日前還是人間樂土的城池,紛紛淚灑衣襟。
“天殺的魔獸啊!老子恨不能喝它們的血,抽它們的筋,吃它們的肉!嗚嗚嗚……”
“別哭!我等有幸生還,還要馬上趕回師門報信,爲死去的同門,爲死去的全城百姓報仇雪恨吶!”
“對,快走,魔獸追上來了……”
血染的斜陽下,幾人騎着靈獸鑽進了北方的山林,身後滾滾追來的土塵中,是一頭頭眼睛血紅的魔獸。
座座城池中,沒有吃到人肉喝到人血的魔獸,如同腦袋裡存有指令一般,出了城池並不逗留,組成了一片片魔獸大軍,朝着北莽腹地人類的其它城池席捲而去,所過之處,大大小小的野獸和樵夫藥農等人類無一倖免。
而入城後吃了人肉喝了人血的魔獸,則是扭頭出城返回了落天河南岸,機械性的日夜疾行,彙集到了南疆深處的血魔禁地,紛紛走進了那片血湖,奉獻出了一身血氣精華,留下了無數獸骨。
如果有人看到這個場面,定會毛骨悚然,一批飽食而回的魔獸雖然死了,但是前赴後繼的魔獸,從血湖中央的葫蘆形宮殿裡不斷生出,繼續先烈之路,成羣結隊的衝向了落天河北岸。
這些魔獸,正是煉妖壺祭煉出的魔兵,以新換舊,只要血氣不盡,煉妖壺不毀,魔兵便生生不息!
而那血湖中央的葫蘆形宮殿,正是來歷神秘的煉妖壺,其中的一男一女,正是攪動腥風血雨釀成人間慘劇的罪魁禍首——血魔雙尊。
同樣是煉妖壺,王
動手裡的兩個,雖然並不能說是翻版贗品,但是煉製魔兵的威力,定然比不上血魔雙尊手裡的那一隻了。
而王動現在也顧不上祭煉兩隻煉妖壺,這十幾天隨同顧月寒等人的趕路途中,他忙到了極點。
白天他帶着石虎和丁勉共騎一隻白鶴,先後祭煉了滅邪刀之外的幾件法寶。
比如師門賜給他的木屬性法寶‘天羅地網’,又比如說他數以千計的那堆‘土極晶’,至於其他法寶,他都已經送人了,比如對石虎丁勉曾經不離不棄的李萍,他一送便是兩件。
而法寶祭煉之後並不能說就沒事了,除了在丹田裡用法力溫養洗練,還要經常弄到體外操控習練,這樣才能越來越嫺熟,將法寶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沒有說不經過反覆操練便能如臂使指的。
於是,衆人白天趕路的途中,時常會出現這麼一個場面。
顧月寒等人帶隊在前方飛行,跟隨在後的一隻白鶴背上,坐在石虎丁勉身前的王動,不是一張綠油油的大網撒出去飄來飄去,罩向了假想敵朵朵白雲,便是無數顆金光閃閃的土極晶,竹筒噴豆子般的衝出王動的手掌,在空中變換着種種形狀縱橫來去!
看着王動修煉,帶隊的顧月寒暗暗點頭,他的師父文澤欣慰的笑容時常出現在臉上,葛飛劉振寧等其他築基境的同門師兄紛紛失笑搖頭,暗罵一聲修煉瘋子的同時,也是心存讚許。
怪不得王動能出頭,這樣刻苦的修煉精神,不出頭的話,簡直天地不容,他們自己一直也是這樣,紛紛感同身受,對王動這個後學末進築基成功的小師弟,好感與日俱增。
要知道,人品看重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大家此次赴北遠行,可不是去遊山玩水鬧着玩,而是去和妖族拼命,協同作戰的時候,每一個隊友的戰力強上一份,相互間的安全便會多一份把握,他們巴不得隊友的實力越強越好,這是在和性命掛鉤!
而他們一邊加緊自身的法力修煉,一邊抱着讚賞的心態觀察着王動,有一天發現,王動突然老實了,那一張飛來飛去王八綠顏色的‘天羅地網’不見了,那一大片來回穿梭金光閃閃的土極晶也不見了。
他們紛紛訝然,難道王動消停了?
不,王動怎麼可能消停!
旁人不知道,可他師父文澤一看王動此刻的舉動,當下便心知肚明!
寬大的白鶴背上,王動的掌心上突然涌現出了黑白兩色火焰,坐在他身後的石虎丁勉相視一眼,都知道這是魔火。
他們已被王動傳授了魔功,已能用命火點燃心府中的魔氣生出魔火,只是他們魔火的規模和王動相去甚遠而已。
“你要修煉魔功嗎?”石虎獨臂緊摟着王動的蜂腰,探頭看着王動掌心上的火焰問道,後面抱着他腰身的丁勉同樣探頭觀望。
王動笑道:“不,兩件法寶已經操練嫺熟,現在我要修煉劍氣。”
“修煉劍氣?!”石虎和丁勉滿臉羨慕,看了看飛在前方空中騎鷹回頭微笑的文澤,丁勉興奮道:“大哥,是文長老傳授給你的嗎?”
王動理了理被強風吹的遮在臉上的幾縷亂髮,點頭笑道:“正是師父傳授的,你們不必羨慕,等到你們以後築基,我稟明師父後也把修煉劍氣之法傳給你們就是了。”
“不愧是俺的好兄弟!”石虎歡呼一聲,丁勉同樣滿眼期待。
王動笑了笑不再說話了,掌心裡忽然涓涓細流般的涌出了一種紅色的火焰,正是他法力生成的本命真火,融入了黑白魔火。
壯大的火焰團,頓
時變成了黑白紅三色,絢爛好看如綵球,更加透着融剛化鐵的炙熱高溫。
王動本人什麼事也沒有,反而是石虎和丁勉,麪皮被烤的撕裂般的疼痛,趕忙躲在了王動背後,羨慕之中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王動取出那把銀星精鐵煉製的銀刀,一道法力託着銀刀懸浮在了三色火焰團之上,由打刀尖開始,融煉起了整把銀刀,這,正是文澤傳授他的修煉劍氣之法。
要想修煉劍氣,必先具備一顆劍丹,用劍丹來存放溫養修煉出來的一條條劍氣。
而劍丹的材質,不富裕的劍修們一般都會採用黑鐵精金,王動有品質遠勝黑鐵精金的銀星精鐵,絕對算是富得流油的財主,自然不用收集黑鐵精金了。
而一顆劍丹想要成形,第一步,先要用修士的本命真火,將材料熔鍊成劍丹的模樣。
請注意,這個劍丹,可不單單只是一個實心圓鐵球那麼簡單,劍丹之上,還要根據修士周身打開的竅穴數目,留下一個個直通球心的孔道,便於劍氣的收放,也便於法力能夠通暢的進入劍丹溫養劍氣。
王動的整把銀刀都是銀星精鐵煉製的,三色火焰更是強悍無比,所以煉製劍丹的過程容易的很,煉出的劍丹更是質地上乘。
半個時辰之後,一顆表面上生滿了小孔,銀光燦燦的碩大劍丹,出現在了王動手上!
文澤驚訝過後滿臉欣慰,同樣一直留意着王動的其他人紛紛瞪大了眼,他們雖然都不是劍修,可這份眼力還是有的,知道正常劍修凝練出的劍丹是個什麼樣子。
然而王動手裡的這顆玩意,個頭能有成年人的腦袋大小,上面佈滿了不下二百個孔道,這個看起來傻不隆冬的大銀球,難道便是劍丹?哪個劍修的劍丹能有這麼大?這得要存放多少道劍氣啊?不會是假的吧?
衆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就見王動張口一吞,腦瓜子大小的劍丹飛快縮小,被他吞進了嘴裡,不用問,定然被他弄到丹田裡去啦!
衆人紛紛看向文澤,心說文長老,你的這個徒弟,生猛的一塌糊塗,真是奇人一枚!
而劍丹進到了王動的丹田空間裡面,被陰陽魚氣旋輕輕一帶,竟然飄落到了下方蓮花道臺的正中間安了家,如同端坐蓮臺正中一蓮子,灼灼閃爍着銀光。
王動屏氣凝神,一絲絲陰陽法力經過劍道功法的運轉後,凝聚化生成了第一道黑白劍氣,蛇入巢穴一般,鑽進了劍丹上的第一條孔道!
“第一道劍氣,成!”
王動清楚的感覺到,這道劍氣之中,蘊含着他所領悟的殺戮法則,一旦命中生靈,毀滅的意志便會瞬間爆發,破壞對方的各種生命體徵……
日升日落,斗轉星移,又是三日之後,強風中的寒意陡然變重,一行人已經接近了飛鳥絕跡的那片冰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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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崇山峻嶺間的一處大盆地裡,兩座相隔不遠明顯新建的城池,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隱約可見炊煙裊裊的城池裡,不少平民走動。
此刻,正有幾個御使法寶的修士,從城池裡面飛了出來,急匆匆地朝着北面的那片冰天雪地飛去。
帶隊在前的顧月寒,霍然在白鶴背上站起身,洪鐘大呂般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青離慢走,本座到了!”
向北飛去的幾個修士,剎住了飛行法寶紛紛回身看來,下一刻在其中一人帶領下,朝着這邊迎了過來。
王動看着對面越飛越近的當先一人,心情隱有激動,這個一身青袍英揚武烈的魁梧男子,定是本門築基境中的第一人,青離師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