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無招對有招

自古以來,自北方攻取徐州的路線都是兩條,一條經藤縣-棗莊-臺兒莊-徐州,另一條則是過臨沂直取臺兒莊。其中,津浦路棗莊一線交通最發達,而臨沂一線後勤條件比較差,兵力不容易展開。無論如何,面對這兩路進攻,最好的辦法還是分兵抵禦,抓住機會各個擊破。然而,戰鬥從3月16日開始,打了幾天,粟志裕卻沒有一點繼續增兵北上決戰的意思。

因爲攻佔徐州還有第三條路線——隴海路。

只需要在連雲港登陸,順着鐵路一直往西打,要不了多久就能拿下徐州。人民軍面臨一個很艱難的選擇,如果集結重兵與北面日軍決戰,那麼有可能被登陸的日軍抄了後路。但如果部署一些兵力去連雲港反登陸,那麼就是沿隴海路一字排開,而且是側向敵軍佈陣。在後世1948年那個秋天,有個叫劉峙的傢伙不知何種原因,將兵力沿隴海路一字排開,這個結果歷史課上大家都學到了——一戰而國滅。

綜合起來,徐州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守的戰略要點,防禦條件的惡劣程度僅次於南京,這個一馬平川四面漏風的地方,也只有軍神纔敢去組織防禦。而且,這個不好守的據點還是一個不能輕易放棄的地方,日本人只要上了岸,從隴海路直接調兵進攻鄭州,後勤補給壓力馬上減小很多。

這也正是名謙下令務必炸燬鐵路設施的原因。

工兵們日以繼夜的工作,卻是收效甚微。爲了讓日本人無法修復,必須運走鐵軌和枕木,必要時直接把枕木燒掉,還有,路邊的電線杆子和電線也是絕不能留的。隴海路這麼長,光靠一兩個師短時間內拆除當然是困難重重的。

前線將士浴血奮戰,工程兵部隊卻拆不掉一條老式鐵軌,這讓名謙非常不滿。從3月中旬拆到4月份,工程進度遠遠落後於預期。

忍無可忍的名謙給工程兵部隊一條建議,你告訴鐵路兩邊的老百姓,拆下鐵軌運到徐州,發等重的鐵桶、鐵鏟和鐮刀,枕木拿回家蓋房子,電線杆拿回去做房樑,電線還能晾衣服呢!

4月6日,電報發到。9日,徐州至連雲港的鐵路,別說鐵軌,連路基的碎石都被扒掉了。熱情洋溢的人民羣衆夜以繼日的免費工作,百萬人民羣衆像螞蟻搬家一樣,僅僅三天,螺絲釘都拿走了!人民軍兩個師的戰士,十天干不完的活,羣衆三天全部掃平。

人民羣衆的力量,那真的是無窮無盡,人民軍戰士紛紛感嘆羣衆力量大,軍民魚水情。名謙只是笑笑,把電報放到一邊。少見多怪,他們是沒見過21世紀的高速公路搶險隊,幾十噸重的大貨車側翻,不到半天就給你把貨物搶光了,那叫一個拖家帶口男女老幼齊上陣。這倒是不是什麼思想道德問題,而是社會教育的失敗,或者說是政府帶頭作用的失敗。劉備雲,惟賢惟德,能服於人。要人民講信用,政府首先要有公信力,反之,拿人民當傻瓜騙,當然不會產生什麼守法公民。這些細節暫時還無從談起,或者說要留到戰爭之後解決。

名謙相信,戰爭的結束也許並不太遠,或者說,如果按照人民軍上報的戰果計算,日軍的軍事優勢只能保持到1935年夏秋之際。日軍戰前常備師團17個25萬人,這些人是真正的百戰精兵,人民軍與之交戰,戰術上敗多勝少,即便獲勝,也沒能擴大戰果,最典型的就是淞滬,人民軍出動四個重裝軍,仍不能勝,反倒傷了元氣,不得不返回後方休整。如果不是魚雷艇部隊拼死佈雷破掉日軍海上運輸線,還不知道南京能不能守得住。

而指揮石家莊戰役的葉劍英沒有被追究責任的最重要原因,就是他把正面的兩個日軍師團都給打殘了。截至到1935年3月徐州會戰之前,人民軍一共打殘日軍6個常設師團,全殲一個104聯隊,擊斃日軍5萬人以上,其中至少23155名日軍士兵的屍體被人民軍獲得,保守估計日本人損失4萬人是沒有問題的,那麼根據常識推理日軍應該有三倍的人員受傷(實際上日軍醫療條件並不好,達不到3:1),再加上幾日來日軍特設師團的戰損,中央判斷,日軍實際上已經損失了20萬左右的有生力量。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繼續損失下去,到1935年秋季,日本就再也沒有老兵可以抽調了。

而在這個時候,日軍將面對齊裝滿員的30個重裝步兵師和80個輕裝步兵師,人民軍三個打一個,這種仗,把真田幸村從地裡挖出來也是打不贏的。

名謙的選擇題不過是用多少空間去換取這個力量對比逆轉的時間罷了。從高饒在徐州的表現看,這道選擇題的答案已經越來越近了。

在十幾天的戰鬥力,人民軍在“真理”裝甲團的支援下,從容的實施戰術阻滯。原本,日軍只要在正面攻防中擊潰中國軍隊,馬上就可以組織追擊,日本兵的體能比中國人好,又有坦克和騎兵掩護,往往帶來重大傷亡。所以,人民軍的防禦命令常常帶有堅持到xx日夜的字樣,這就是利用夜間擺脫日軍追擊的典型做法。然而在戰爭中各種突發情況層出不窮,撤退時間上的限制有時候也讓人民軍平添太多不必要的損失,在敵軍優勢炮火下堅持一個白天,哪裡是這麼容易的,只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而已。

現在,情況改變了。每當人民軍組織撤退的時候,就會放出“真理”裝甲團進行反擊。雖然側面裝甲還不是很牢靠,克里斯蒂懸掛有時候也會出點問題,但只要3號坦克出現在戰場上,對日本步兵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如果說防禦的時候,日本兵還可以用94式反坦克炮側射一搏的話,在進攻的時候碰到3號坦克反擊,日本兵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反坦克炮太沉,不可能及時跟進,用坦克吧……後果就是在1000米外被逐個點名,而日軍必須衝刺到0距離,在側後才能打穿3號坦克的裝甲。如果日本人真的這麼打,人民軍倒是非常樂意奉陪,名謙不怕日本人拼命,他巴不得日本人早點把那些精兵拼光,動不動就拼命的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就剩下這條命了。

粟志裕一步步的把日軍誘入陷阱,每一個地區,人民軍只會防守一到兩天,只要日軍動用重炮,人民軍馬上就會放棄陣地,轉入下一個據點防守。

某種程度上,粟志裕這種戰術真要感謝國民政府在交通基礎設施上的無所作爲,爛泥路限制了日軍重炮的機動能力,也讓炮彈補給困難重重。日軍每發現一處人民軍陣地,就意味着在此之前步兵已經被機槍和迫擊炮洗過一輪了,發現之後,炮兵要根據地圖和步兵彙報過來的情況確定間瞄射擊的諸元,然後根據射表確定裝定怎樣的射擊參數。這就是炮兵間瞄射擊的簡易程序,實際上哪有這麼簡單,一門火炮出廠的時候就開始磨損,性能與射表並不太一致,所以炮彈到底落到哪裡還是需要試射的,也就是校正彈着點。

這就意味着,當日軍要用重炮摧毀一處人民軍陣地時,必然會有炮彈落到附近。只要人民軍士兵果斷離開工事,那麼日軍再次射擊時就必須重新試射裝定射擊諸元。反之,如果日軍試圖用突然的火力消滅據點的人民軍,就必須發射大量炮彈擬補精度的不足,但這是日軍後勤補給能力所不允許的。正是利用這一點,粟志裕將進退的決定權下放到團一級,只要發現日軍重炮試射,團長就應當命令守軍撤退,重新構築防線。在當時,這個決定非常大膽,名謙剛剛因爲擅自撤退的問題處決了山東軍所有師以上軍官,粟志裕在這種微妙的時刻敢於下達這種命令,無疑是需要極大勇氣的。如果是李宗仁來指揮,斷然不敢下達這種命令,他要考慮政治影響,要計算這道命令的成本和代價。然而,高饒和粟志裕都是不存在成本概念的人,或者說,他們的性格里有一種極端的成分。

從3月18日佔領藤縣之後,津浦路日軍的噩夢開始了,整條津浦路周圍的村莊和道路都被人民軍挖空了,戰壕連着戰壕,據點連着據點。

一開始,116師團還覺得人民軍已經被自己打垮了,每一次進攻都能攻下任何他們想要攻下的據點,只要重炮一打,人民軍必定逃走。但是很快,日軍迷茫了,眼前的工事似乎沒有盡頭一樣,他們每一次進攻都是勝利,但是毫無意義,從藤縣到棗莊的三十多公里距離上,日軍每天攻擊前進幾公里,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人民軍每一道戰壕,每一個陣地都只利用一次,打完了就跑。

在淞滬戰場上完全剋制人民軍迫擊炮戰術的遠程重炮第一次失去了作用,這是日本人無法理解的東方智慧,日本人的重炮確實可以摧毀任何有形的工事,但是卻不可能消滅這面不斷移動的“牆”。粟志裕將“有”變成了“無”。

無招自無破綻。

戰至4月初,日軍終於將膏藥旗插上了棗莊殘破的城牆上,日本兵哭着拉起電話線,向香月清司報告。就像當年登上203高地,那個痛哭流涕向兒玉源太郎報告的日軍少尉那樣。日本兵痛哭流涕,把師團長們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只不過然並卵,因爲棗莊外面也是戰壕,後面還有一個臺兒莊。

山下奉文又寫了一份憤怒的報告。

這一次是關於戰術問題。徐州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中國軍隊明顯在佈置一個陷阱,臨沂的中國軍隊屢屢反攻,力保城池不失,而津浦路的中國軍隊步步後退,不斷消耗日軍的力量。粟志裕這個人又極善用兵,如果攻到臺兒莊,他派出兩個輕裝師繞過山區,來個右勾拳,101和116兩個師團就算是交代了。就算在海州(連雲港)登陸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爲每一路兩三個師團,兵力上對敵都是劣勢,如果中國軍隊趁現在拖住北面日軍的機會全力沿隴海路一擊,登陸的日軍有被全部消滅的危險。這是最爲愚蠢的分兵進攻,添油戰術。

山下奉文建議,停止進攻,將原本準備登陸的部隊到青島上岸,在山東兗州集結,南下歸德(今商丘),徹底堵死徐州地區中國軍隊的退路,如此一來,得不到鐵路補給的中國軍隊將處於必敗之地。山下這步棋相當驚險,以日軍的後勤補給能力,大部隊離開鐵路線不應大於100公里,否則日本騾馬運輸線將無法保證足夠的後勤補給能力。如果日本人大規模使用載重汽車的話,攻下山東之後就可以直接進攻鄭州,根本不用在徐州打這麼一場仗。也就是說,按照山下奉文的想法,動用大兵團從兗州出發,攻擊歸德,那麼日軍必須速戰速決。因爲攻擊部隊最多隻能攜帶15日給養,一旦戰事久拖不決,南下兵團有被人民軍圍殲的危險!

而且,根據山下奉文的計劃,攻擊除了動用他的摩托化旅團之外,第2師團(仙台),第4師團(大阪)也要加入攻擊,這樣一來日軍後勤補給完全超載,這是一場豪賭,賭的就是日本在中國戰場的勝負。

林銑十郎猶豫了。山下所說不無道理,像現在這樣與中國軍隊拼耗兵力,即便將這兩個常備師團都填進去也於事無補,但如果賭一把,說不定可以打人民軍一個措手不及。山下奉文是個熟讀《三國演義》的主兒,常讀三國的人都有一個遺憾,那就是魏延的子午谷奇謀!魏強蜀弱是客觀現實,弱國挑戰強國,必須第一時間把對方打倒!這場戰爭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再賭上他魏延和五千精兵又有何妨?諸葛亮六出祁山,按部就班的打,就算沒有司馬懿,他死之前能打到長安麼?

山下奉文給林銑十郎拍了一封電報,請求發動歸德戰役。

林銑十郎心中忐忑,回電:已賭國運,可有把握?

山下回答:即賭國運,再賭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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