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與師尊玄月長老,在這鹿臺山之上,因爲落塵一路之上以凌厲的攻勢,將玄月長老經營了十多年的勢力,一朝摧毀,而相互辯解。
玄月長老不相信,緊緊憑着族長落塵微末功力,能夠在半月之內,收復半個黑水族的反叛勢力,而且,這些反叛勢力及各路首領,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抵抗。
這讓玄月長老感到驚奇。
更是感到後怕。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的山洞裡面,楚無痕被困,而落塵卻是自投羅網,想到這裡,玄月長老心中根本就不害怕落塵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而且,看到從山腳之下押解上來一個丙級弟子,心中不由得冷笑道:水玄子手下已經無人可用,派一個初出茅廬的丙級弟子前來支援族長落塵,這豈不是兒戲?飛蛾撲火嗎?
落塵心中也是疑惑,看到火鳳凰眼睛裡面滿是失望,便也不無猶疑的垂問常舞褐。
常舞褐神色一正,郎朗說到:“在下常舞褐,奉宮主水玄子之命,前來接納鹿臺山封地,主持鹿臺山一切事務!”
落塵心中明白了,這是玄冰宮宮主水玄子安排到鹿臺山的主宰。
落塵不知道宮主水玄子爲什麼如此安排,但是,既然水玄子這樣安排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便對常舞褐說到:“好,你且隨我一同前去尋找魔主,待這裡事情一旦平定,我則將這裡的一應事務交給你。”
“不,族長大人,宮主吩咐我等前來,不是要從族長大人手中接過封地,而是要在下充當先鋒,從叛軍手中奪取封地。”
常舞褐身材本就魁梧,如今,威風凜凜的站在山間小道之上,張大嗓門,鏗鏘有力的回答落塵,若是無人知道常舞褐的功力,倒是讓人聽得熱血沸騰,但是,一個小小的丙級弟子,練氣層的修煉者,敢在自己的長老和族長面前託大,豈不是自不量力?
屠毒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玄月長老黑着臉,回頭掃了一眼屠毒,,嚇得屠毒連忙緊繃了嘴。
火鳳凰氣的卻只想將這個常舞褐給踹下山去,本領不大,口氣不小,讓屠毒都失聲發笑 ,豈不是直接告訴屠毒玄月等人,己方已經無人可用了嗎?
落塵嘴上雖然不說,心中雖然對宮主水玄子的安排沒有異議,但是,還是有一絲隱憂。
此時,只有玄月長老忽然問道:“你是常舞褐?”
常舞褐聽到玄月長老問及自己,便轉過身去,看了一眼玄月長老,便拜倒:“正是侄子!”
“哦,那就對了,不知你父親常淵盛常大人現在何方?”玄月長老問道。
玄月長老心中一陣刺痛,不知道爲何,看到曾經志同道合的故交常淵盛之子常舞褐的時候,心中就覺得一陣彆扭。
更有,常舞褐見到自己,一則,沒有稱呼自己長老的身份,二則,也沒有提及他身爲鹿臺山的主宰,只是簡短卻不失禮貌的只敘家常。
這一點,的確有常淵盛之風。
常舞褐此時,的確有幾分相像常淵盛之風,只見他不卑不亢的站直身子,對玄月長老說到:“侄子奉公前來,不曾見到父親,如若猜測不錯,父親當在黑水宮,爲國操勞。”
常舞褐說了這幾句話,說的玄月一愣一愣的,不管是眼前的後生,還是當年的故交常淵盛,現在都在落塵族長之下,安心爲族羣大計忙碌。這一番話綿裡藏刀,不是說他玄月長老逆勢而爲嗎?
玄月長老聽得出來常舞褐話中的意思,臉頰上感到一陣微微發熱,但是此時也不便表現出來,連忙閃身,對落塵說到:“落塵,走吧,我們一同前去看看魔主現在怎麼樣了?”
落塵已經聽出來常舞褐話中的意思,不免對常舞褐刮目相看,也對宮主水玄子的安排有了幾份信心。
這是火鳳凰聽得常舞褐不鹹不淡的說了這麼幾句,對玄月長老一點威脅都沒有,便對常舞褐吼道:“去,走後面去。”
火鳳凰一馬當先,走在落塵身後,常舞褐微笑着笑了笑,便跟在火鳳凰身後,默默的走着。
屠毒想要走在玄月身後落塵前面,卻是看到落塵臉若寒霜,身後的火鳳凰更是一臉的鄙夷,便想要擠在常舞褐前面,常舞褐不允,更有火鳳凰回頭狠狠的一瞪,屠毒這才涎笑着走到常舞褐身後,一路尾隨。
玄月領着落塵火鳳凰和常舞褐走到洞口,一指洞口,說到:“落塵,你們的所有算計,都在魔主身上,若是魔主再也不能踏出這個洞口,那麼,你們所有的計劃都將付之一炬,毫無意義。”
落塵現在聽不得玄月得意洋洋的話,和火鳳凰走近一步,一同朝洞口看去。
卻看見楚無痕盤坐在扈三娘面前一動不動,頭頂之上兩道紫光燦爛耀眼,而扈三娘渾身上下被一團白色的霧氣所籠罩。
落塵和火鳳凰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兩人退後一步,仍是相互凝望着,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倒是玄月說到:“落塵,我知道你在族羣大會之上,堂而皇之的想要整個族羣安寧,然則,如今的黑水族卻並不需要你的安寧,而是強大,功力的強大,只有用武力,一統族羣,你的那些想法才能真正實現。”
“可是,眼下的黑水族,除卻外族的欺凌之外,眼前的楚貴妃,先族長萬朝宗的貴妃,你卻不能忘卻,洞口之內的結節,就是楚貴妃所設,她將扈三娘殺死之後,利用扈三孃的元神,將白金族通往我黑水族的斷金決封印在元神之下,而將沐亦軒的真身壓抑在已經死去多時的扈三孃的丹田之內。”
“如果楚無痕功力足夠大,能夠將眼前的扈三娘摧毀,真身一死,沐亦軒必死無疑,那麼,扈三孃的元神再無真身可以依託,必將分崩離析,而摧毀斷金決,那麼,我黑水族將缺乏一股靈氣,而自行滅絕。”
“所以,我今日領你們前來,只是告訴你們,你們時日已經不多,若是不想再看到族民殺戮成河,我真的希望落塵你能乖乖的讓出族長之位,否則,於公於私,你都得不償失!”
玄月長老說完,神情得意洋洋,就是身後躲在一邊的屠毒也免不了一陣哈哈大笑。
落塵此時陷入了沉思。
火鳳凰卻是惱怒的說到:“這個結節的確歹毒,但是,摧毀了楚貴妃不就行了,還什麼得不償失?”
“就憑你們能摧毀楚貴妃?”玄月長老不由得譏諷火鳳凰。
火鳳凰一時之間臉色很難看。
倒是一直沒有發生的常舞褐忽然問道:“不知你們仗着楚貴妃之力,奪走族長大位之後,由誰繼承族長之位?”
火鳳凰聽了常舞褐的話後,氣的只想將常舞褐給踹到洞口之內。
常舞褐說的什麼話,這分明就是說明了己方已經不行了,而與玄月長老在談論族長大位。
落塵沒有說什麼,反而對常舞褐微微一笑。
屠毒在玄月長老身後,聽了常舞褐的話後,連忙替玄月長老回答道:“自然是玄月長老了,除了我玄月長老,還能有誰?”
玄月長老聽了這句話後,自然是神情倨傲,仰着臉,得意洋洋的環視了一眼落塵。
落塵還沒有說話,而是對常舞褐點點頭。
常舞褐自幼身在禮儀大臣之家,對族羣大事耳濡目染不少,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
於是,常舞褐對着屠毒冷笑一聲,說到:“先族長萬朝宗已經賓天,那楚貴妃爲何還要置天道於不顧,助你們登上大位?她想要什麼承諾?她能從你們這裡得到什麼承諾?不知道你們可否想過沒有?”
一句問話讓玄月長老倨傲的神色忽然愣了,他的確想到過這個問題,但是楚貴妃卻一直是逃避這個問題,只是說待事情成了之後再談論這個問題。
楚貴妃只說,她想要的東西,自會在事情成了之後索取。
玄月長老便再也沒有細想這個問題,任由楚貴妃行事。
但是,此時被常舞褐這一個小小的丙級弟子提起,玄月長老心中卻不是一番滋味,難道,他知道什麼事情?
玄月長老之所以驚疑,更是因爲常舞褐是常淵盛之子,常淵盛是距離族長大位最近的一個人。
於是,玄月長老看着常舞褐厲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常舞褐看了落塵一眼,見落塵微笑不語,便大着膽子說到:“弟子希望,我們黑水族不要受控在一個心狠手辣的獸族之下,而過着永無天日的生活。”
常舞褐話音一落,不僅僅是玄月長老嚇了一跳,後退兩步,就是火鳳凰也睜大了眼睛,驚疑的看着常舞褐,不知道一個小小的丙級弟子常舞褐,因爲什麼而敢說出這番話的。
可是現在的常舞褐,卻是無畏無懼,郎朗說出這句話後,直盯着玄月長老。
玄月長老已經後退了幾步,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常舞褐所言,還是常淵盛特地交代,讓常舞褐給自己捎話。
一時之間,在洞口處,幾個人的神色各異,心中都在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