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協同水玄子,以及四員長老一同,將火王弒天逼走。
雖說火王弒天搶了楚無痕的金戒,已經知道了金戒的秘密,但是,以黑水族一族之力,能夠逼走火王弒天,也是足夠衆人高興一陣子。
楚無痕倒提着魔刀,興奮的走向沐寒雨的時候,沐寒雨卻是眼神一變,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楚無痕臉色大驚,來不及刀入鞘,扔掉魔刀,伸手攔腰抱住沐寒雨,焦急的喊道:“沐寒雨,你怎麼了?”
這一聲驚叫,使得落塵火鳳凰和段信紛紛圍攏過來,看見沐寒雨臉色蒼白,口吐鮮血,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楚無痕嚇得不輕,回頭朝着落塵大聲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落塵委屈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火鳳凰卻撇着嘴,哼了一聲,不屑的說到:“呸,魔主,落塵也是爲了你,爲了沐寒雨,你不說感謝,還發這麼大的火兒,你說你……”
“夠了,要不是你,沐寒雨怎麼會這樣?”
楚無痕打斷火鳳凰的話,狠狠的懟了火鳳凰一眼,氣的火鳳凰小臉扭到一邊,滿臉的不高興,撅着嘴,再也不理會楚無痕。
一旁的水玄子則是黑着一張臉,掃了一眼楚無痕的背影,氣的一言不發:此時剛剛戰勝火王弒天,你楚無痕又要做什麼?難道比戰勝火王弒天還有重要的事情嗎?
不過,經過羽山之上,楚無痕狠狠的嘲諷了一頓水玄子之後,水玄子在楚無痕面前竟然心虛,也不敢正眼看他,更不敢上前指責楚無痕。
水玄子領着四員長老,早已盤腿坐下,調養生息,沒有理會楚無痕這邊發生的騷亂。
段信此時也是憤怒的瞪着火鳳凰,一雙小眼睛裡能噴出火來,恨不得跟火王一樣,眼睛噴火,將火鳳凰一把燒成灰燼。
落塵面帶愧色,俯身憂慮的看着楚無痕懷中的沐寒雨,搓着雙手,不知道該怎樣勸慰楚無痕。
楚無痕知道此時怨怪任何人,都是不應該的,但是沐寒雨的反常,讓楚無痕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沐寒雨微微的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的,臉上努力的想要笑出來,但是內心的疼痛,使得她的臉龐有些扭曲,似笑非笑一樣,只有嘴角稍微上翹,艱難的說到:“楚無痕,抱我回去,我想休息一下,好嗎?”
楚無痕連忙將沐寒雨攔腰抱起來,緊緊的抱在懷中,奮力站起,朝着沐寒雨的營房走去。
走出兩步,忽然回頭,紅日強烈的光芒,刺的眼睛睜不開,楚無痕微微眯縫着雙眼,眉頭微微皺着,對盤坐在地上調養氣息的水玄子忽然說到:“感謝宮主及時趕到,解了無痕的困厄,無痕在此謝過。”
水玄子微微擡頭,略顯花白的頭髮在微風中飄零,他也是眯縫着眼睛,微微的皺眉,冷哼一聲,淡淡的說到:“解你的困厄?不要太高看自己,我是國師,是玄冰宮宮主,自然要爲族長排憂解難……”
水玄子還在高調的高談闊論,高姿態的暢談國事,誰知楚無痕卻是眉頭緊皺,嘴角撇了一下,一句話都不想再說,扭頭就走,走的還很快。
又走了幾步,忽然對身旁緊緊跟隨的段信說到:“去,把神劍給要回來,國師身高權重,別因爲國事繁忙,而將神劍給遺棄了而找尋不到。”
段信聽了,信以爲真,認爲楚無痕說的話都是真心的,便扭頭一路小跑走到水玄子身旁,深深施禮之後,拿了神劍,就返回跑到楚無痕身邊,提着神劍軒轅劍,一本正經的跟着楚無痕,護佑着沐寒雨,率領衆護衛,朝營房走去。
水玄子的臉色,此時黑的比及自己身上的玄衣都要黑,眉毛挑着,眼睛忽然睜大,胸膛一起一伏,似乎是生氣了,可是,他現在卻沒有發作。
緊跟着楚無痕的落塵和火鳳凰知道兩個人的關係,看到段信一路小跑回來時,就覺得楚無痕是在故意惹惱水玄子,心中不由得一樂,若不是沐寒雨現在情況不明,兩個人早已敞開心扉大笑起來。
沐寒雨多多少少知道楚無痕的心思,見楚無痕寒着臉,大踏步朝自己的營房走去,而獨獨不理會水玄子,甚至對水玄子冷嘲熱諷,就覺得好笑,嘴角一咧,想要對楚無痕笑一聲,可是,朱脣微張,就是一團鮮血噴出來。
楚無痕只恨此時白笙歌沒有趕過來,抱着沐寒雨風一樣的衝進營房,走入屋子中,將沐寒雨平躺放在牀上,焦急的看着沐寒雨,說到:“該來的人不來,不該來的人,卻是來了一大堆,白笙歌啊白笙歌,用得着你的時候,你卻影兒都找不見,不用你的時候,跟一個跟屁蟲一樣……”
沐寒雨仰躺在牀上,伸手輕輕捂住楚無痕的嘴,眼睛微微一動,艱難的說到:“楚無痕,我無性命之憂,只是忽然想起了許多往事,心中壓抑,心神不寧。”
“可是,可是這……”
楚無痕指着沐寒雨吐出來的鮮血,焦急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不礙事的,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我現在想問你,楚無痕,你恨我嗎?”沐寒雨一雙大眼睛,撲閃着亮光,焦慮的看着楚無痕,靜等楚無痕的回答。
楚無痕不知道沐寒雨在問什麼,微微皺起眉頭,回頭望了望跟進來的落塵和火鳳凰。
落塵也不知道沐寒雨所指何事,只有火鳳凰氣的朝楚無痕睕了一眼,然後推搡着落塵,說到:“走了走了,這兩個人卿卿我我,要說些悄悄話,你我在這裡,他們兩個人嫌我們礙事,走了!”
落塵不明白,愣着看着火鳳凰,似乎是在問,就這樣出去合適嗎?
火鳳凰一把推開門扉,將圍在門口窗口的護衛們斥退,然後回頭朝落塵說到:“你還在這兒幹嘛?還等你哥哥說情話的時候,你也學習一下,跟你的小白臉偷說嗎?”
火鳳凰說的小白臉是白笙歌,落塵不用問,就知道火鳳凰說的什麼意思,於是,臉頰一紅,低着頭從火鳳凰前面慌忙走出,走的匆忙,碰倒了一張凳子都沒有察覺。
火鳳凰朝落塵撇了撇嘴,回頭朝愣怔的楚無痕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便說道:“你們聊,你們聊,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們就先忙去了。”
火鳳凰說罷,留下一個壞壞的笑,便啪的一聲將門扉關上,聽得她大聲喝退圍攏在窗口的一些護衛,便拉扯着落塵走遠了。
沐寒雨早已羞紅了臉頰。
其實,沐寒雨剛剛經歷了生死之劫,在楚無痕的心境之中,沐寒雨得知了自己前面兩世的遭遇,以及所有的記憶,內心的沉重,已經讓她難以承受。
等走出楚無痕的心境,她看到楚無痕竭力抵抗地心之火,心靈相通,楚無痕心念的施強,沐寒雨的心念隨之變強,強大的讓沐寒雨的心田難以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可是,沐寒雨一直在默默的承受着。
回想起這一世,不由分說的朝楚無痕一劍刺於萬人坑谷底,那個谷底,沐寒雨記得清清楚楚,滿目白骨,四周野獸,殘酷而慘烈。
而後,因爲誤會楚無痕,致使周圍所有的人誤會楚無痕,將他當做一個惡魔。
若是旁人誤會也就罷了,偏偏是自己對楚無痕誤會最深,這是楚無痕心口之上最深的傷口,自己的誤解,在楚無痕的心上,狠狠地刺上了一劍。
想起當初誤會楚無痕是惡魔之時,楚無痕隨口答應,一定要尋到解救火磷功的方法,就是這個承諾,讓楚無痕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幾乎耗盡了他這一生的心血,而出生入死,以自己最爲珍貴的金戒,換取了解救火磷功的方法。
即使這樣,沐寒雨對楚無痕還是誤會。
沐寒雨越想越是心情沉重,沉重的使得內心的熱血難以平息,勉強支撐着楚無痕等人逼退火王弒天,沐寒雨這才心情一鬆,心田翻滾的熱血一口噴灑出來。
這一刻,在沐寒雨的心中,有一個聲音特別強烈:不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魔還是神,旁人如何看待,周遭如何變化,這個男人,就是自己這一生的最愛。
因爲在這個男人的心境之中,只有她一人。
除了她一人,別無他物。
沐寒雨再次轉過臻首,一雙眼睛撲閃着亮光,兩道睫毛一動,輕聲問道:“楚無痕,這一世,我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恨我嗎?”
楚無痕愛憐的,一雙大手,笨拙的將沐寒雨頭上散亂的青絲整理整齊,聽得沐寒雨這麼說,楚無痕憨厚的一笑,眼睛裡面滿是愛意,說到:“這一生,你跟隨我,要經歷九死一生,我卻無能爲力,你不會埋怨我吧?”
在赤火族萬人坑前,沐寒雨已經知道了自己九死一生的毒咒,那個時候,都無怨無悔,跟別說現在了。
沐寒雨微微一笑,忍者心中的劇痛,伸手捏着楚無痕的鼻子,說到:“八歲的時候,我就發誓,你要是敢騙我,欺負我,我就要捏碎你的鼻子,以前小時候是這樣,以後不管你是血魔也好,大神也好,你要是敢負我,我非捏碎你的鼻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