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分封清門智爲假宮主的時候,終於說出來這一年來,自己遲遲不敢以玄冰宮宮主的身份出現,就是因爲他在等真正的宮主,這個真正的宮主就是沐亦軒。
當楚無痕解釋完之後,衆人唏噓之際,卻見火鳳凰一扭臉,眼睛一紅,便撥開人羣,自己先走了。
落塵看着火鳳凰遠走的身影,連忙拜別楚無痕,緊走兩步,追上火鳳凰,一同離開玄冰宮,回黑水宮而去。
清門智卻是對楚無痕的胸襟大爲讚歎,他深深的爲楚無痕的胸襟所折服,便又一次下拜,問道:“魔主,若是我有事不能決斷,是否還可以向您請教?”
楚無痕看着火鳳凰遠走的身影,也是一陣唏噓,忽然聽到清門智問話,便回過頭來,呵呵一笑,說到:“清門智,玄冰宮內部事務,若有決斷不了的,可以詢問玄山長老,以及常舞褐時雨琪等人,若是外部事務,還是多請教一下禮儀大臣常淵盛,以及衆多大臣首領,可好?”
清門智點頭答應,便再也沒有其他大事,便向楚無痕拜別,和玄山等人一同退下。
身後一大羣弟子也緊跟着嘩啦一聲,漸次的走了。
楚無痕便環抱着沐寒雨,起身直飛到招搖山山頂主峰上。
沐寒雨依偎在楚無痕的懷抱之中,楚無痕落在主峰上,一處懸崖邊,看着西斜的夕陽,讓所有金光斜照在兩人的身上。
威風微微吹起,玄衣戰袍隨風飄動,呼呼啦啦。
楚無痕一手環抱沐寒雨,另一隻手,輕輕挽起戰袍,覆蓋在沐寒雨身上。
沐寒雨從楚無痕的懷抱之中擡起頭來,輕輕一笑,說到:“他日天下,就是這五人的天下,楚無痕,這一次的弟子選拔大賽,我們成功的贏得了天下!”
楚無痕聽了沐寒雨的話,卻沒有如此的興奮,而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想到以這五人的實力,想要贏取天下,談何容易?
若沒有三五載的時間,如何能夠贏取天下?
而自己只有一年的壽元,如何在這一年之中,讓這些人能夠脫穎而出,霸據各族族長之位,實在是難上加難。
於是,楚無痕看着遠處的夕陽,說到:“清門智初出茅廬,心思縝密,倒是不失爲一員虎將,但是,還需要虛懷若谷,以天下爲公的情懷。弒雀仍然利令智昏,左右搖擺,需要更多的磨練。金炎陽在金闕宮雖說身居首席之位,但是,卻不得金飛鑾的賞識,再有,還有白笙歌一馬當先,他要上位,談何容易?言若功力威猛,陣法玄奧,可是她內心羈絆,難以在短時間內積聚力量,倒是花落花,雖說阻礙較少,但是他卻對族長花若海言聽計從,十分孝順,要是讓他取而代之,他能置花若海於不顧?”
楚無痕細細的品了這五個人,沐寒雨的心裡面咯噔一下:楚無痕什麼時候這麼悲觀過?也從未見過他這般憂慮過,還是因爲一年的期限,這個期限的憂慮,使得一代魔主心有餘力而力不足。
沐寒雨便微微一笑,岔開話題,問道:“你在天荒陣中,和言若說了許多話?”
楚無痕垂下頭來,看着以爲在懷中的沐寒雨,呵呵一笑,說到:“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她,被你說動了?”沐寒雨嫣然一笑。
楚無痕擡起頭來,看着遠方,搖了搖頭,說到:“她的心境裡面,是一片荒漠,寸草不生,毫無生機。這樣的人,實在是可憐。”
“可是,也是她固執己見所造成的。”沐寒雨從楚無痕的懷中鑽出來,直面看着楚無痕的臉龐,說到。
楚無痕同意沐寒雨的說辭,朝沐寒雨點了點頭,繼而說到:“是的,是因爲她的偏執,走錯了方向,才使得她心境之中一點生機都沒有。不過,她還是有救的。”
“哦?你已經想到了此次前去青木族的注意了?”沐寒雨忽然興奮起來。
楚無痕也是一笑,說到:“在她爆發出功力之際,還能把我推出天荒陣,救了我一命,說明她還不是一個狠毒的人,心中還殘存一絲良善。但是這絲良善,已經被這幾年的塵世眷戀而籠罩,我需要一個人,需要這個人將她的良善之上的羈絆全部掃清。”
“這個人你已經知道了?”沐寒雨緊張的問道。
楚無痕點點頭,說道:“知道,這個人是木伊哉,一個修煉木靈根,功力高深,卻是自斷靈根,復歸凡人的一個人。”
沐寒雨聽了,不由得神情緊張:“這個人,是已經心死,徹底絕望的一個人,我們有把握讓這個人去喚醒言若嗎?”
楚無痕看着沐寒雨緊張的神情,微微一笑,說到:“有把握,心死的人,是因爲他看不到了希望,若是他能感知到言若能夠改變,重回正道,他何嘗不想去喚醒言若呢?”
“可是,我們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找到這個人,更要用什麼辦法,讓這個人再次信任言若呢?”沐寒雨仍然在問楚無痕。
楚無痕卻搖了搖頭,看着焦急的的沐寒雨,說到:“沐寒雨,我們還沒有去青木族,還沒有看到這個人,爲何要給自己先設限,而丟掉了勇氣呢?”
沐寒雨怔怔的看着楚無痕,忽然心頭一亮:楚無痕不虧是一代魔主,心中即使有憂慮,對前景有過悲觀,但是,他還是不會放棄初心,一旦說起即將要去的青木族,看似胸有成竹,而且,信心百倍。
沐寒雨就喜歡這樣的男人,雖然異常艱辛,但是百折不撓。
沐寒雨微微一笑,便笑着依偎在楚無痕的懷中。
兩人笑看落日,靜待日出。
這一天,楚無痕將所有繁雜事務前部交給了清門智,以及玄山長老,便和時雨琪常舞褐等人拜別,和沐寒雨一道,在微風之中,在旭陽之下,踏上了前往黑水宮的道路。
走出玄冰宮大門,楚無痕回首一望,心中暗自默唸:軒弟,此次一去,一定要將你找回來。這玄冰宮,就是你的家。
黑水宮中,早已亂套了,族長落塵要隨哥哥楚無痕一道出徵,常淵盛卻是非常暴怒,他認爲,黑水族剛剛穩定,且落塵又是族長大人,身居高位,萬萬不可追隨魔主出征。
落塵則是黑着臉,好話歹話都說了,常淵盛就是不聽,氣的落塵張牙舞爪,恨不得一掌將常淵盛給劈死。
火鳳凰在一旁看熱鬧,還不忘譏諷落塵兩句,以一族族長身份,還壓制不住一個禮儀大臣。
這更是煽風點火,直說的落塵和常淵盛將怒火都撒到了火鳳凰身上。
火鳳凰氣的也是暴跳如雷,本想着拉架,誰知道兩人不識好歹,將怒火發泄到自己身上,於是,黑着臉,從議事大廳之中走出來,一腳踹開大門,這一腳差點就踹到了楚無痕身上。
楚無痕連忙護着沐寒雨,回頭就朝火鳳凰嚷嚷道:“火公主,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火鳳凰看見楚無痕來了,眼睛倒是一亮,不過,臉上還是陰沉着,嘴朝議事大廳裡面一努,無不嘲諷的說到:“你要麼進去,要麼讓開你讓我出去,我怕他們兩個將這房子拆了,把我砸裡面!”
沐寒雨連忙將火鳳凰拉倒一邊,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一個想去,一個不讓去,就這麼簡單的事情吵了半天了!”火鳳凰大聲嚷嚷着。
楚無痕早已一腳踏進大門,就聽得常淵盛還在大聲說道:“族長大人,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楚無痕便皺起了眉頭來,什麼事情萬萬不可?
楚無痕便沒有理會火鳳凰,想要徑直闖進去,倒是沐寒雨連忙在身後喊住了楚無痕,說道:“楚無痕,這裡的事情,是黑水族族羣之事,你現在進去,能說些什麼?難道你還不相信落塵妹妹能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
楚無痕一直護佑妹妹落塵,總覺得她一個小小年紀的小女孩,剛剛年滿十八,就要挑起整個黑水族的重擔來,這樣的重負,對落塵來說,怕是異常艱難。
所以,落塵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楚無痕都是一馬當先,替妹妹落塵全部解決了。
如今,卻聽得沐寒雨忽然提醒自己,落塵再也不是自己眼中的小妹妹了,她已經是黑水族族長,若是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成,那麼,一年之後,自己壽元耗盡,誰還能爲她分擔這些憂愁呢?
況且,這次邀請落塵一同出征,就是爲了鍛鍊一下落塵,如果還是事事都爲落塵着想,如何能夠錘鍊落塵的意志,增強落塵的能力?
想到這裡,楚無痕朝前走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回過頭來,朝着沐寒雨嘿嘿笑了一下,便又走出了議事大廳,輕輕地將議事大廳的大門給關上了。
火鳳凰擰着眉頭看着這一幕,不由得驚訝的問道:“喂,魔主,是你妹妹和那個老怪物在吵架,你就不去幫忙了?”
楚無痕搖搖頭,盯着火鳳凰說到:“你啊,說話還是這麼粗糙。這門裡面,是我們黑水族族長,和我黑水族禮儀大臣在商議大事,我豈能去打擾。哦,對了,好久沒見過鎖心這小丫頭了,她現在在哪兒?我們要不要和她道別一下,畢竟這一次出征,時間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