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扈三娘惡狠狠的話,不僅僅是楚無痕聽了之後感到一陣害怕,就是沐水靖聽了,也是一臉的駭然,看着扈三娘,見扈三孃的神情不像是假的,便不由得說到:“三娘,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
“哪有這樣的女兒,竟然與歹人在一起,謀害雙親,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況且,她不是我們的……”
“住口!”楚無痕一聲驚雷般的怒吼,立即打斷了扈三孃的話,他不願意此時讓沐亦軒和沐寒雨知道,他們的父母,根本就不是親生父母。
沐寒雨沐亦軒對沐水靖扈三孃的感恩之情,甚是濃厚,若是一朝知道,他們兩個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而且少年時差點死在他們手中,他們心中最後的那點溫存和活着的意義,便蕩然無存。
楚無痕呵斥完扈三娘後,朝沐亦軒走近兩步,喝道:“還在等什麼,你沒有聽到你姐姐有危險嗎?還不趕快去救,還在這兒愣着幹嘛?”
沐亦軒一下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總是將所有的事情想象的很簡單,而且,從來沒有一次自己拿定過注意,更何況,現在事情錯綜複雜,他早已聽得是稀裡糊塗,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該留在這兒,還是聽從無痕哥哥的,趕快動身前往國都,去尋找姐姐沐寒雨?
沐亦軒急的眼淚汪汪,看着眼前被自己刺了一劍,仍然毫髮未損的楚無痕,眼神迷離,整個人都處在朦朦朧朧的狀態。
楚無痕無奈,騰出一隻手來,抓起沐亦軒一條胳膊,大吼一聲:“起!”
楚無痕用足全身力氣,將沐亦軒掄起來,然後狠狠的摔了出去,只見沐亦軒像是一隻飛鳥一樣,急速的朝外面飛去。
這一切,火光電石之間,只看得扈三娘和沐水靖有些發愣,待醒過神來,沐亦軒早已不見了蹤影,氣的扈三娘連連怪吼到:“好啊,我的兩個好孩子,一個一個的都要背叛我而去,好,好,好!”
扈三娘連說三個好字,轉而盯着沐水靖說到:“真的後悔當年沒有聽大姐的話,你我懷有一絲婦人之仁,沒有將這兩個禍害早日除了!”
沐水靖畢竟是人族,對兩個孩子還有一點依戀之情,畢竟養了這麼大,而且,兩個孩子乖巧可愛,惹人疼愛。
但是此時此景,沐水靖又能怎麼辦,只能咬碎牙嚥到自己肚子裡,垂下頭來,小聲的問道:“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還不趕快派人追上他們,殺了他們!”
扈三娘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猶豫都沒有。
這讓沐水靖難以下定決心。
更有楚無痕冷冷的說到:“心好毒,人獸不同途,你一個獸族精怪,枉披這麼多年的人皮,其心,還是如此兇殘,我看你今天是活到頭了!”
楚無痕說完,眼看沐水靖臉上有些愧色,但是,沐水靖還是朝楚無痕搖了搖頭,意思非常明顯,他是要按照扈三娘所說的,前去圍堵沐亦軒和沐寒雨。
這一切,直看的楚無痕咬牙切齒,怒髮衝冠,冷聲對着沐水靖說到:“只要我知道沐亦軒和沐寒雨稍有差池,我定要你等身首分離,片甲不留!”
說罷,帶着一股氣勢洶洶之憤慨,自顧走去,但是心中,真的希望沐水靖還能看在舐犢之情的份上,不要前去追趕沐亦軒。
走出柴門,看着眼前一片黑壓壓氣憤填膺的人羣,看着他們臉上對扈三娘和沐水靖畢恭畢敬,且神情肅穆莊嚴,楚無痕計上心頭,微微一笑,將功力聚集在手掌,反手就是一抓,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毫無防備的扈三娘和沐水靖吸到眼前,轉瞬間,手掌朝天,用力將兩人拋到天空,足足有七八丈高,就是沐水靖驚訝的尖叫聲聽着都像是從上天傳來的一樣,很微弱。
楚無痕再看着眼前的這片黑壓壓的人羣,渾厚的聲音喊道:“諸位看到了,這就是引起爭鬥而讓我黑水族內部引發叛亂的下場,如今我楚無痕無暇顧及,暫且不願要了他們的性命,只希望他們能迷途知返,懸崖勒馬,衆位聽我一句勸,儘快散去,回到家中,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如若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楚無痕手掌一揮,扈三娘和沐水靖兩個人在空中毫無着力點,一點都使不上力氣,只能由着楚無痕像是摔打一個沙包一樣,狠狠的將他們兩個人摔倒遠處的地上,愣生生的砸出來兩個大坑,伴隨着沐水靖的慘叫聲和扈三娘沉悶的冷哼,冒起一股灰濛濛的灰塵。
這一幕,只看得眼前黑壓壓的上千人目瞪口呆,噤若寒蟬,頓時對楚無痕視爲天人,無不膜拜。
楚無痕氣勢威武,一手攔腰抱着落塵,邁開大步,只朝村外走去,眼前的這羣人不由自主的紛紛讓路,唰的一下子,從人羣中闢出一條大道來。
楚無痕就在衆人驚異和膜拜的眼神中走去。
楚無痕幾乎都能聽到這些人的心跳聲,激動,還是害怕,楚無痕也不在意了,只要能夠拖上一兩天的時間,扈三娘和沐水靖派不出人手來,沐亦軒就沒有危險,若是沐亦軒能夠快馬加鞭,追上沐寒雨,則兩個人都會平安無事的。
想到這裡,楚無痕便坦然的朝村舍外走去。
走出村舍許久,纔將身後那黑壓壓的人衆甩開,眼前,是兩條小道,每一條小道,都是狹窄崎嶇,極爲難走,即使這樣,楚無痕也得繼續往前走,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急着想要尋到一個精通醫道的人,能夠給昏迷不醒的落塵治病。
楚無痕仔細看了看,發現有一條小道上腳印凌亂繁多,而且好像還是剛剛踏上去的。
楚無痕不認識路,不知道這兩條小道要通往何處,便選擇了這條腳印繁雜的小道,徑直走去。
楚無痕走有一段路,伸手探了探落塵的脈搏,發現落塵脈搏還是那樣的微弱,而且,身體也是越來越涼,手腕上經脈中,清晰可見其血液都已經是紫黑色,楚無痕看的是心痛不已,長嘯幾聲,難忍心中悲痛。
楚無痕只有奮力趕路,只希望能夠儘快碰到一個人,問一下何處有名醫!
可是,前途渺渺,人跡寥寥,何處可曾有人?
從上午一直走,走到紅日當頭,也不見一個人,只見周圍茫茫的田野,成羣結隊的鳥兒飛起,嘰嘰喳喳聽着都心煩。
似曾見過有莊稼,可是卻沒有見過一個村舍集鎮,難道因爲這場爭鬥,周圍的人羣都絕跡了?
楚無痕越發的心急如焚。
落塵不能死,千萬不能死。寒眉已經生死未卜,他的戰隊隊員再也不能再出事,每一個隊員,都是他楚無痕最爲至親的人,只恨他功力低微,心智不足,難以保全至親的人,讓相信他的人都蒙受這麼大的責難。
更何況,現在還不知道沐寒雨吉凶未卜,沐亦軒是否已經明白當前的狀況,而前去追趕沐寒雨。
這一切的焦慮,只讓奮力朝前奔跑的楚無痕心中如同烈火焚心,焦灼難安。
不過,天從無絕人之路,就在楚無痕感到難以忍受之時,隱隱約約的,遠處已經發現有一處村舍,楚無痕一下子來了希望:只要有村舍,那麼就會有人煙,只要有人煙,就一定會問到名醫的!
想到這裡,楚無痕恨不得能夠與水玄子玄月一樣,可以馭氣而飛,現在想這些也毫無用處,只有緊緊抱着落塵,埋頭朝前奔跑。
一路急奔,已經聽到村中人聲嘈雜,而且,還有一些戰馬嘶鳴,刀劍相碰的聲音,楚無痕此時一心想着救人要緊,何曾還管這些,危險的念頭一閃而過,完全沒有將這些異常放在心上。
於是,毫無戒備的楚無痕已經馬上走近村寨,發現這個村寨比及以前遇到的村舍都要大,看其位置,應該是周圍這一代的交通要道,而且,極有可能是一個比較大的集鎮。
村寨外面都有一道比較高的圍牆,所說年久失修,但是,經歷了歲月的侵蝕,更是顯示了這個村寨的重要,和不一樣的地方。
楚無痕在圍牆中一道直通村寨的大門前停下,朝裡面掃了一眼,發現還真的是一個比較大的集鎮,裡面人影憧憧,嘈雜不已,楚無痕臉上終於露出來一點微笑:這下落塵有救了,終於可以到鎮上尋找名醫給落塵治病了。
於是,楚無痕其他什麼都沒有想,擡腳就要朝大門走去,他此時的心思都在落塵身上,何曾注意到腳下的異常來?
十分明顯的陷阱,就是一個常人,如果能夠仔細看一下,也能辨別出來,可是楚無痕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這兒,楚無痕擡腳的時候,危險已經逼近。
楚無痕好像踏上一團棉花上一樣,即使楚無痕心智極其聰慧靈敏,也難免他此時毫無戒備,一腳踩空,頓時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此處竟然有功力高深之人,設置的陷阱,竟然是玄冰宮的陣法,楚無痕一下子落入陷阱,其神思一下子全部消失,毫無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