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自信滿滿的說完,玄弋愣了一下,但聽明白楚無痕說的什麼話後,不由得噗嗤一聲哈哈大笑,瘦小的身體直打顫,而且,笑的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紫黑色的臉頰憋得更是深黑。
誇張的大笑,加上連連擺手,身體亂顫,玄弋真的是不知道楚無痕竟然是上古的大神鳶天重生。
楚無痕看着玄弋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的大笑,對剛纔自己所說的話不由得也有些懷疑了,小聲的對玄弋問道:“難道,我剛纔說的不是?”
“呸,楚無痕,你也真有臉說大話,你不就是先族長之子嗎,而且,若不是海神奴嫣大力推薦,我他馬真的不想提你的名字,現在,你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鳶天在世,我他馬的還是鳶天他爹呢!”
玄弋朝楚無痕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眯縫着小眼,對楚無痕真的是不屑一顧。
他真的不相信有什麼大神重生這一說,他就是一個實實在在修煉功力的人,完全靠自己日復一日的修煉,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因此,水玄子還是十分器重玄弋,在問到以後黑水族國運的時候,玄弋便聽從魔幻海海神奴嫣的建議,給水玄子提議,收楚無痕爲弟子,而水玄子推演了許多遍,而且,夜觀天象,深知楚無痕定然不是一個普通人物,也不單單是因爲先族長和楚大娘之故。
但是,水玄子認爲玄弋的提議太過理想化,而且,也探究不出來楚無痕究竟有多大的才能,這才一步一步的設計,讓楚無痕走到了今天。
這些,楚無痕知道一些,但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出世,能從幻水鎮走出來,融入到這風雲際會當中,還是奴嫣鼎力相助。
面對玄弋的一頓臭罵,楚無痕閉嘴了。
楚無痕感到委屈,眼前之人,是發掘自己才能之人,但是現在,他對自己的敵意,明顯高於善意。
於是,楚無痕閉嘴,假若再有一點辯解,恐怕玄弋那張嘴不知道還要說什麼難聽的話來。
玄弋長笑完後,擦了一下因爲大笑而擠出來的一滴濁淚,斜倪了一眼團霧中的楚無痕,繼續呵斥道:“我說楚無痕,你也太能異想天開了,功力低微,僅能憑運氣活到現在,而且只會蠻打蠻撞,沒有任何的防禦技能,且,心術不正,挾持公主,暗害公主,枉費族長宮主對你一片赤誠之心,難道你和國都中那股反派勢力早有勾結,準備暗害公主,推翻現任族長,想要重張大權不成?”
“不不不。”玄弋還沒有說完,楚無痕連忙否認,現在的楚無痕,對誰都可以滿不在乎,但是對眼前的玄弋,他是打心底裡佩服,而且,油然升起一股尊敬之情,所以,對於玄弋的誤解,楚無痕自然是想解釋清楚。
“玄弋長老,我楚無痕就是狼子野心,也不敢暗害公主,她是我的妹妹啊,我保護她還來不及,怎麼能暗害他呢,你不知道,她是被鳧傒所害,我是到處找人醫治……”
“呸,誰信?宮主昨日就得到消息,說是鹿臺山有異象,特地令我趕來,我這剛一落腳,就碰到你挾持公主,落入我的陷阱裡,這難道不能說明,你早已與反派勾結,謀害公主,起兵戈紛爭,倒行逆施嗎?你沒看現在我們黑水族在慕容霜的努力下,已經與過去大不同,至少,現在黑水族早已沒有了人吃人的現象了,這難道不好嗎?”
“是,我同意,我堅決擁護現任族長,玄弋長老,你放了我吧。”楚無痕苦苦哀求。
“呸,我放了你,好不容易將叛徒抓住,怎麼能放了你,放虎歸山?那樣的傻事我做不出來。”玄弋不屑的掃了一眼楚無痕,說到。
“那,那你是想殺我了?”
楚無痕倒是不怕,但是此時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脾氣倔強的長老,把自己囚禁起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難道真的如同扈三娘所說,現在鹿臺山起兵一事早已傳入到國都,而且,自己又身在國都,依着自己敏感的身份,自然會讓更多的人相信,這一切的動亂都是因爲自己所引起。
但是玄弋聽了楚無痕的話後,倒是顯得有些猶豫,不過,旋即說到:“我纔不殺你呢,殺了你,倒是正合了那些反派的意了,就有更多的藉口,聯絡各方勢力反對慕容霜,你說我會傻到那種地步嗎?”
楚無痕搖搖頭,但是這樣乾耗着也不是辦法啊,雖然說落塵現在暫時不會有事,但是畢竟身中鳧傒和扈三娘兩個人的傷害,而且沐寒雨沐亦軒兩個人危在旦夕,不能不令楚無痕焦急。
楚無痕便懇求玄弋說到:“長老,師尊,大伯,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我真的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的,你要是不放了我,恐怕還會死很多人的。”
“我累了,況且,我還要去看看落塵這小妮子怎麼樣了,你就在這兒老實呆着吧。”
玄弋撂下一句話,連看楚無痕一眼都沒有,徑直走了。
這下,徹底將楚無痕惹毛了,也就什麼都不顧及了,破口大罵:“呀呀呸,你個老雜毛,說什麼你是我的伯樂,還不相信我的前世是大神鳶天?我看你是害怕我吧,怕我自由了,會殺了你……”
楚無痕還沒有痛快的罵上兩句話,就發現玄弋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楚無痕這下就沒有氣力再繼續罵了,而且,罵玄弋,也只是想要激怒玄弋將自己放出來,哪怕毒打自己一頓也行,可是,這個倔強的玄弋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軟硬不吃,楚無痕就沒有了辦法。
原來,楚無痕還真有怕的人,就怕這種軟硬不吃而且心地坦蕩的人,對付這些人,楚無痕知道自己是毫無辦法,除了做朋友,就再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
於是,楚無痕呆在團霧中,受着周圍的淒冷,慢慢的蜷縮起身子來,唉嘆了一聲,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而且,這個地方,明明是一個大集鎮,而且,此地又是村寨集鎮進出的要塞,但是偏偏一個人都沒有,就讓楚無痕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這裡,看着外面的太陽毒辣,熱烘烘的,而自己又身在奇絕寒冷之地,艱難度日。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眼看太陽已經正午,然後,又慢慢的偏西,直至要落入西山,一整天的時間裡,楚無痕早已熬煎的難以忍受,可是玄弋就是不出現。
近黃昏,集鎮已經炊煙裊裊,倦鳥歸林,偶爾有幾隻晚回去的小鳥也是慌慌張張的撲棱着翅膀,朝樹林飛去。
楚無痕早已困頓的眼皮都快合不上了。
隱隱約約的,楚無痕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楚無痕以爲是玄弋回來了,連忙睜開眼睛,大聲喊道:“長老長老,求你趕快放了我 ,只要你放了我,我,我……”
楚無痕看見前面有一個風塵僕僕的老者,鶴髮童顏,他正在用手惗着自己的長鬚,樂呵呵的看着楚無痕。
楚無痕不由的一愣,連忙問道:“是你在喊我?”
老者呵呵一笑,反問道:“不是我,難道是鬼?這兒連鬼都沒有,不是我又是誰?”
老者說話跟繞口令一樣,說的楚無痕暈頭轉向的。
“你,你又是誰?不會是……”楚無痕猜不透眼前這個人是誰,不會又是什麼長老之類的人物吧,一個玄弋就夠自己受的了,千萬別再來一個什麼長老的,再作踐自己一次。
老者倒也不急,問道:“我是誰?你猜猜。”
楚無痕沒好氣的說到:“我要是能猜到,我就是神了。”
“對,你就是神。”老者長長的拜了一拜,說到。
楚無痕愣了:哦,剛纔玄弋那個老頭兒說什麼都不相信自己是遠古大聲鳶天重生,現在卻是一個陌生的老頭卻不由分說,就認爲自己是神,今天這是怎麼了,盡是遇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人。
“你怎麼認爲我是神?”楚無痕回答道。
老者認真仔細的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無痕,說到:“對,就是你。前幾日我夢中突然夢到二十年前那場夢魘,鹿臺山上千人口被前族長無辜殺死,一場熊熊大火,將這些亡魂灼燒的一乾二淨,水玄子含恨而走,直至將黑水族掌控在自己手裡。在夢裡,我夢到了那天,就是你和水玄子在一起的,而且,我還和你一同從鷺水河邊一同回到村子裡,你找到水玄子後陪了他一整天。”
“哦,那我就是神了。”楚無痕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情,就是在鳧傒的幻境中發生的事情。
“對啊,你要知道,以前可都是水玄子一個人的,可是這次,夢中人卻多了你,而且,二十年過去了,我和水玄子容貌大變,而你卻一點都沒有變化,你不是神是什麼?”老者呵呵的笑着說道。
“神也有落難的時候,現在我被困,你救我一下如何?”楚無痕也是抓急,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了,說什麼也要讓他幫下忙,看能不能將自己救出來。
可是這個人卻搖了搖頭,說:“你不是在渡劫吧,我是一個凡人,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你還是好字爲之吧。”
說完,這個老者朝楚無痕又是深深的一拜,自顧自的竟然走了。
他竟然走了,對楚無痕這個神竟然置之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