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那個金子是假的。我的眼睛不瞎,他變成惡魔我是看見了的,很明顯他就是假的,這毋庸置疑。”
假金子還想要辯解,但是他連站起來都困難,何況多說話。
而那邊的金子面露得瑟,緩步走向了假金子,似乎是要動手。
我繼續笑道:“但是閣下,你……也不是真的啊……”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個金子的瞳孔忽然收縮了一下。
多虧了手電的光就打在他身上,我才能夠清楚的看到他那個小表情。
果然……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是假的?剛纔咱們分開,我是被什麼幻術阻擋纔沒找到你的,無意間到了這裡,正好遇見了你們,我就是金子,這還有假?”
“什麼幻術,能夠騙得了金翅大鵬雕,騙得了如來的孃舅呢?”
我微笑着問道。
那個金子皺着眉:“什麼金翅大鵬雕?我是紫金鵑啊。”
我卻沒有因爲他的否定而懷疑自己,只是繼續問道:“那麼,張道陵交代給你的任務你還記得嗎?”
“任務?什麼任務?你還是在懷疑我,所以詐我?”
金子表情有些變冷:“我是真的,你不要再試探了。”
“試探?你當真不知道張道陵給你的任務了?!”我瞪大了眼睛,冷聲問道,“我看你壓根就是假的,所以纔不知道!”
“沒有任務,我怎麼會知道!”
我冷笑:“別狡辯了,任務有,但是你是假的,所以不知道而已……還不承認?”
“我……”金子短暫的停頓了一下,隨後立刻道,“任務不能讓旁人聽到,你竟然還敢在這裡問!”
我脣角勾起:“哦?有任務嗎?我還真不知道呢……”
“你!你詐我!”
那個金子雙目一瞪,看向了我。
“事實證明,我詐對了。”
金子瞪着眼,但是很快就眯了起來,他走到了那個半死不活的假金子的旁邊,並肩而立:“然而你知道又能怎麼樣?如果你隱瞞不說,那我們還能讓你多活一會兒,現在,你就是在給自己催命!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假的的,別說是你詐出來的,你分明是知道了我的真假後才詐的我,我……有什麼破綻嗎?”
“破綻?其實你裝的挺像的,不管是被這裡的氣味沾染後變得有些暴躁的性格,不管是他的語氣,相貌,你都裝的很像,只可惜……”
“什麼?”
我笑了笑:“不能告訴你。”
“那麼……你可以死了!”
兩個金子同時出手,一左一右夾擊向了我。
我卻沒有絲毫動作,小白亦如是。
砰!砰!
左右兩聲震響,兩個金子同時被震開數步,而站在我身前的人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實力差這麼多,也敢冒充我?”
說着話,這人紫發飄揚,瞬間閃到了之前就被打的很慘的假貨身上,我手電的光還沒來得及照過去,那假貨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而另一個假金子想要襲擊我,卻被無數個金子給包圍住了,每一個都不會動,但是每當這個假金子衝向一個金子的分身時,又會被打回到圈子正中。
“現在是海市。”
那人漫步到了假金子的身旁,輕輕擡起了手。
“現在,是蜃樓。”
噗。
噗噗噗噗噗……
無數個金子的分身同時擡手,原本的虛體全部凝實,手如刀鋒一般,將那個假金子刺穿。
“唔……”
假金子甚至都沒有做出什麼動作,就被無數隻手透體而過,而當那些手向四面八方揚起的時候,假金子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就被劈成了滿天的碎肉。
那顆頭顱骨碌碌的滾到了小白的面前,小白張開了嘴,嗷唔一口……
“呼,的確,我現在脾氣有些暴躁了。”
金子揉着雙手,散了一堆分身後走了過來:“我不是假的,不用試探了。”
“我知道你不是假的。”
我表面上裝作輕鬆的樣子,心中還是鬆了口氣。
金子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過我倒是奇怪,第二個冒牌貨模仿的的確像,你是怎麼發現他是假貨的?”
“第一個金子暴露,這是很明顯的一個事實,對方很有可能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排出了第二個假金子,想要通過這種二次交接,來完全博取我的信任,從而輕鬆的完成剩下的任務。不得不說對方的算盤真是打的叮噹響。”
“然而你還沒說……好吧,不用說了。”
金子還想問,但是隨後立刻笑着搖了搖頭。
我也笑了笑:“我也覺得不用說了。”
我之所以判斷出第二個金子是假的,是因爲我剛看到他時,在心中想了一句話。
“讀到請回話。”
嗯,就是這麼一句話。
真的金子,是能夠通過幻鏡來達到近乎讀心術的效果的,他肯定能夠讀到。
但是假的……絕對沒有幻鏡這種東西,他不會知道我想了什麼,也不會回話。
因此當假金子二話不說直接開打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假。
但是幻鏡這東西……現在不知道幕後之人還能不能看到我們,我覺得還是少說出口微妙,於是說了那麼一段話。
金子的幻鏡的弱點是無法在他說話時進行讀心,我說那麼長一段解釋,其實就是留給金子解讀的時間,而金子顯然也是直接抓住,理解了我的意思。
金子的讀心真的很省事兒。
我省去了解答他很多問題的時間。
比如我是怎麼發現金子就在附近的云云。
我並沒有發現真的金子就在附近,其實我是在賭。
之前用魂戒探查過二人的靈魂,算是做了個標記,因此在瞄準他們的時候會快一些,我在賭能不能在二人同時出手的瞬間殺掉兩個人。
我當時那麼淡定自若,其實是專心於靜心的。
結果……誰知道真的金子就蹦出來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坐在小白的背上,我問金子。
金子此時靠着廣場周圍的牆壁:“我當時發現了機關,所以想去觸發一下,結果像是進了某種幻術結界一樣,四處走都走不出去,迷迷糊糊就到了真理了。”
我雙目一凝:“真的是幻術……”
“我估計就是一個類似於鬼打牆的玩意兒,看來對方是鬼……至少不會是人。”金子說道。
我卻搖了搖頭:“你忘了妖師……”
妖師,驅使鬼神爲之所用。
金子一拍腦門:“還真是……這氣味到現在還殘留着,我還是有些迷糊。”
“休息一下吧,一會兒去那通道里面看看。”
說完,我趴在了小白的背上,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用魂戒連接了金子的靈魂:“聽到沒?”
“嗯,說吧。”
“對方應該是看得到我們的,所以肯定不會安安分分的等着你我去找,此時他說不準又藏到哪裡或是準備什麼陰謀去了,小心。”
金子應聲:“我知道,但是我覺得如果可以的話今天還是先離開,對方能夠憑藉一個幻術結界困住我十幾分鍾,絕對不簡單,我可能不是對手,最好還是等找到了來了再說。”
我微微苦笑:“走?現在走太晚了,對方知道了咱們看出了他的意思,又怎麼會隨隨便便讓咱們離開?”
“呼……那怎麼辦?”
“先想辦法看到對方,知道他的身份再說。現在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都到這份上了,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金子嘆了口氣:“是啊……也罷,就冒一回險吧。”
“嗯。”
“嗯。”
“……對了,你是不是金翅大鵬雕?”
“不是……”
交談完成,我從小白的背上坐直身子,揉了揉漸漸恢復知覺的腳後,指着那個出口說道:“走,過去看看。”
兩人一狗走進了出口——說是出口,不過是一個大點兒的土洞而已。
土洞裡面的地面被磨得很平整,光滑的就如同大理石一般,但是偏偏,這就是土路。
小白走在上面輕手輕腳的,它似乎是害怕觸動什麼機關,又像是害怕被人發現。
金子更是變成了紫金鵑,在半空中飛行,不發出一點聲響。
這條土路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向前延伸着,連我的手電筒的光都照不見盡頭,甚至照不到一絲雜物。
走了幾步,金子頓住了腳步。
“開始了。”
金子緩緩說道。
“什麼開始了?”
我頗爲疑惑。
金子化身的紫金鵑拍動着翅膀:“對方的陷阱,開始了……”
“嗯?”
“鬼打牆,這是真正的鬼打牆。”
我皺起了眉頭。
鬼打牆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是不管哪次遇到,處理起來都很麻煩,
“我算是知道爲什麼地面要弄得這麼光滑了,就是爲了讓鬼打牆看起來不那麼像鬼打牆。只可惜……他這麼做反而適得其反了。”金子搖頭道。
“那麼……咱們怎麼辦?”
金子攤了攤手:“怎麼辦?當然是涼拌嘍。走吧,一邊走我一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嗯,好。”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連光都照不到的盡頭……究竟哪裡纔是終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