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楚也沒能打動趙芸鬱尋找死劫的信念,兩人撿着二樓角落位置落座點菜,草草的點了幾道家常菜沒想到紫玉閣卻真的有,無聊枯燥的等候讓芮楚煩躁不堪,索性就趴在桌子上面閉目養神。
趙芸鬱翹首期盼卻也沒能盼來人,紫玉閣的生意並非是白日裡最爲客滿,她們沒經驗撿着人少的早晨,想要見者許多的人如同癡人說夢。
倆人各顧各的都沒將注意力放在樓上來往的人裡,晨起時多是院裡留宿的嫖客行動,也有步履匆匆夾帶着倦意的姑娘倒夜壺,總之沒有趙芸鬱心裡面想的有緣人。
印象簡陋到趙芸鬱自己也沒法說清楚有緣人該是怎麼的情況,紫袍道長只是說江城紫玉閣有她的生死劫,要她切記來紫玉閣尋訪,莫要說有緣人的樣貌身材,就連個大概的信息都沒有提起來。
……
白夜貓妖重新出現在葉靈面前的時候已經是昨夜入睡時,它回來時眼睛紅彤彤的像經歷摧殘折磨沒合過眼,可今早起來見白夜眼珠子依舊紅光妖冶。
新生的第四條尾巴擺脫原來的嫩粉短毛,已經與久的尾巴一般無恙,謝徒明顯的感覺到白夜體力恢復許多,身形矯健靈活,能從桌面徑自躍上房樑。
昨日一天白夜去往哪裡不得而知,因這些天發生的稀奇事太過多,謝徒便沒有將白夜的變化特意的前往道觀告知紫袍道長。
早起提着木質飯籃子去飯堂取飯,路過二樓客人用餐那片餐桌時赫然有倆倒黴鬼在吃飯,謝徒趾高氣昂的在背後嘲諷了番那倆人,穿着人模狗樣的卻沒個腦子,早起來二樓吃飯的日後保證給鴇母當做冤大頭狠宰痛宰。
原來紫玉閣客人在一樓沒有坐滿或是不到時候沒有人願意去二樓,畢竟偶然的歌舞絲竹樂聲在一樓聽在真切,二樓別有景緻反而沒有一樓受歡迎,每每的有客人當冤大頭傻愣愣的坐在二樓,鴇母知曉這類生客錢多燒手,嫖妓的時候便要價狠辣。
謝徒前腳剛走幾步身後勁風襲來,於是乎謝徒衣領子給一隻白嫩嫩的小手提起來,隨後謝徒只覺得腳下懸空吃不着力氣,反應過來自己是讓身後那人揪着衣領子提了起來。
“小鬼,你嘴巴放乾淨點,小心把你腦袋敲進肚裡!”芮楚黑着臉陰沉的看着這小鬼,方纔隱隱約約聽到這小兔崽子罵娘,言辭污穢下流,比之市井流氓都要低劣三分。
謝徒撲棱着腿,腦瓜急轉,靈機一動將手裡的飯盒往後一甩,“咣噹”一聲悶響是芮楚給謝徒一飯盒砸中,立時感覺頭暈目眩,手中脫力鬆開了謝徒的衣領。
純木的飯盒端的是沉重,芮楚沒注意謝徒這小子還會想起來那飯盒砸人,棱角正中芮楚腦門,紅腫的鼓包短時間內漲起來讓芮楚捂額頭呼痛。
“狗孃養的貨色,小白臉玩意,哎嘿,爺爺要跑嘍!”
謝徒撅起屁股恬不知恥的嘲笑芮楚,芮楚此刻男裝,英姿颯爽很有些俊朗,說是小白臉也沒太離譜,白淨的面龐襯得起小白臉的名號。
芮楚暴起憤怒,要痛毆這臭小子一頓時卻發現沒了人影,奔到扶欄處瞧時就見那小子三步並作兩步拐了個彎腳底抹油跑路了。
趙芸鬱愣愣的看着芮楚教一毛小子擊中額頭,從沒見過芮楚讓人揍的景象,趙芸鬱居然還頗有笑意的嘴角上揚,芮楚那憋着脾氣的憤怒模樣活脫脫的小母老虎。
“氣死我了,要我抓住他打斷他腿,登徒子,這般小就學會作惡,斷然不能留他!”芮楚氣憤的直跺腳,火上心頭是真的想抓着那行跡惡劣的小子打他一通。
趙芸鬱收斂起笑意起身到芮楚身邊看她傷處,許是那小孩沒力氣,芮楚額前僅僅是紅腫鼓起,連嫩皮兒都沒磕破丁點。
“好啦,莫生氣了,就是一頑童而已……你真的聽着他罵你麼?”趙芸鬱沒趴在桌上睡覺也沒聽着那小子罵人,怎麼芮楚睡着覺還能聽到那頑童罵她呢?
芮楚攥着拳扶額,氣苦道:“公主,那小子忒不是東西,罵人還打人,市井平民莫非都是這般無禮麼?”
趙芸鬱啞口無言,心想平民忙於勞作養家餬口,興許是真的沒太注重禮教吧?便道:“小孩而已,你還提他脖領呢,扯平了啊,大人不記小人過,他那般小的年紀你肯定讓他了……”
“哼,我須得守在這裡,那臭小子想回家還沒路走呢。”芮楚心情稍微平靜些便坐在凳子上嚴肅的等着那臭小子返回,照着這青樓的佈局安排,房間後邊幾丈高的院牆可非是那小子爬的上去的,等在這裡絕對能守株待兔。
趙芸鬱也沒辦法再說別的安慰芮楚,來紫玉閣的目的可是循着紫袍道長的書信安頓,方纔在門外時芮楚踹飛了一言行不軌的公子哥,這又給一半大小子一飯盒砸腫額頭,真可謂是壞事成雙。
話說謝徒提着飯盒取着早飯就發愁起來,那小白臉指定把在位置待他回房呢,就是尋常的發牢騷罵娘而已,沒想到那公子哥耳朵竟是跟狗沒兩樣,遠遠的聽見衝過來提起他脖領。
一記飯盒將其砸暈才得空逃跑,回房犯愁也沒法子將那公子哥弄走,謝徒冥思苦想就覺着可以利用冤大頭的本性做點文章,打定主意就提着飯盒尋着鴇母走去。
是否身懷武藝暫未定奪,謝徒沒見過展露武藝時的威勢就沒法判斷那公子哥是力氣大還是身懷武藝,總之按照他現在身輕體弱的沒辦法應付。
謝徒瞧見鴇母時她正在飯堂端着碗豬雜大快朵頤,油乎乎的胖手還捏着只饅頭,謝徒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鴇母身邊,笑着問道:“姐姐早,今兒心情挺好啊?”
鴇母放下飯碗喜洋洋的點頭道:“還可以了,怎麼的?給你芳姐送飯去?”
“是啊,芳姐總喜歡賴牀,我帶回去給她吃……”謝徒心想我雖和那公子哥無冤無仇,可先前已經結怨,坑害他實屬無奈,也不算我沒道理的害他,嗯,對鴇母道:“姐姐,我在咱二樓瞧見倆棒槌公子哥,你猜怎麼着,乾坐着吃菜呢,這生意你可莫要錯過。”
鴇母聞言短眉微挑,這便是初哥受氣包的典型啊,忙問道:“穿着嘛模樣?面容生疏還是曾見過?”
“錦衣綢緞的,面色嫩着呢,我沒見過,帶着些外地的口音可怪了,對了,點了道龍鳳呈祥,我記得咱院裡最貴的便是龍鳳呈祥。”謝徒據實稟告,那倆公子哥口音軟糯,較之江城本地的口音多些水鄉的柔和清麗,聽得出來並非是長住在江城附近的客商書生。
鴇母自以爲來了少遇的生意,對待這類年輕雛兒就需安排妖媚的姑娘貼身服侍,到時候銀子嘩啦啦的順着褲兜落到她手裡,拍案道:“生意若是成了,計你一功,到時候興許能分你一兩銀子。”
謝徒自以爲要遇着方便的生意還能拿着銀子,鴇母摳門吝嗇出了名的,能擠出一兩獎賞銀兩都是驚喜,也便千恩萬謝的拍着胸脯保證所言無誤。
鴇母唏哩呼嚕的吃過紅油豬雜,扔下碗就要謝徒指引方位,謝徒哪敢再隨便的出現在大廳裡面,說了那少年公子哥的位置便躲在一旁等鴇母安排人手過去分散他們注意力。
鴇母站在梯口約莫的瞧了番就知道謝徒所言非虛,當先找來一院裡接客紅火的姑娘告知她今日的生意非同小可,辦好了千八百兩銀票都鬆閒到手,未經人事的少年公子哪兒能經得住院裡姑娘的撩撥?
綢緞錦衣裹身,那黑蟒紋繪的錦繡靴子沒百兩白銀都買不來,曾見江城府衙內典獄頭子來嫖娼時穿過,單就鞋子說明那倆公子哥家室殷實,鴇母處事精明怎麼會瞧不明白這點?
那娼妓換過身新裁的藕荷翠色裙子,摸過胭脂,鋪了香粉,嫋嫋娜娜的往二樓走去,既是保姆說的能得許多銀兩,她走這一遭又有何妨?
謝徒遠遠看着那姑娘上樓尋少年公子哥去,心裡樂的開花,只需按捺心情靜候實況,那倆公子哥必然心煩意亂推脫不走這姐姐。
乾坤朗朗,罵人又何妨?沒掉肉沒疼痛的,罵幾句你心裡罵回來可不就算是過去了麼?這般針鋒相對還不是沒能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