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曉腦子裡慢慢清明,卻爲身邊的男人感到心疼。
如果安然因爲她而與母親針鋒相對,那麼,她與安然的戀愛關係更加得不到他家人的承認,他的處境也會更加尷尬。
她知道,面對着咄咄逼人的母親,他已經給了她足夠面子,而她能做的,也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了,既可以顯示她的大度,也可以解除安然與母親的僵持局面。
想了想,她低聲說:“安然,我已經吃飽了,先回去了,行嗎?”握住他搭在腰間的大手,輕輕地捏了捏。
安然溫柔地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半晌,沒看到她臉上有任何負氣的情緒,便也點點頭:“小心點,我讓阿洪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江曉說完站起身來,衝着安母三人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各位慢慢吃,不管她的反應如何,背起自己的書包便走了出去。
直到她走出包房外面,安然都沒再說什麼,本以爲他說送送只是隨便說說,哪知還沒到達酒店門口,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以爲是安然的電話追了過來,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他的保鏢兼司機阿洪的電話,接通後,她還沒出聲,對方就說開了:“江小姐,你現在在哪?安總讓我來送送你。”
“不用,謝謝阿洪,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心裡爲他的細心周到而小小地高興了一把,不過,她向來獨立慣了,不喜歡被人迎來送去,何況這間酒店離家不遠,坐公交車也就是幾個站點,打車只不過十元錢,何苦麻煩別人來送?
阿洪在電話裡面“嘿嘿”乾笑了一聲,說:“我已經到了富諾特酒店門口,你走出來就可以看到我。”
說這話的時候,江曉正好一步就跨出了大門,果然見到了安然的路虎,車窗降下,阿洪正朝她揮手的。
江曉此時也不再矯情,跑前兩步,拉開後車門,鑽了進去,關上:“阿洪,麻煩你了!送我回家去。”因爲之前阿洪送過她回家,所以,她並沒有再次說明家的地址,坐上去後便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等到阿洪說到了的時候,江曉回過神來,又說了聲謝謝後,拉開車門下了車,卻發現自己站在東城世家安然別墅大門口。
她扒拉着頭髮,腦子裡一片糊塗,不知道是因爲自己沒說清楚讓阿洪會錯了意,還是安然故意安排。
阿洪已經啓動了車子,江曉想也沒想,幾步就追了上去,拍着車門,大聲地說:“喂,阿洪,弄錯了!”
可是,老實巴交的阿洪卻一卻裝作沒聽到,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呼嘯而去,留下江曉一個人在跳腳直罵混蛋。
“曉曉!”陳嫂的叫喚聲自身後傳來。
轉身,看到開門出來的陳嫂,江曉彎了彎嘴角:“陳嫂……”
“曉曉!你真的回來的了!”陳嫂親切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沒瘦,過得應該不錯,哈哈!當時我就說安總對你是不同的,沒錯吧?以前那些女人,離開後就不會再出現……”
想到安母對自己的態度,江曉心裡很難過,與陳嫂久別重逢,她不想掃興,也裝作很開心的樣子,跟着陳嫂西拉西扯起來。
兩人邊聊邊走進別墅,在玄關處換了鞋時,江曉纔想到她竟然還穿着葉蘭幫她準備的那套辣妹裝,難怪陳嫂總是含笑打上下打量她,有點不好意思。
陳嫂一邊往廚房走去,一邊問她想喝點什麼,她摸了摸額頭流下來的汗珠,說只要是冷飲都可以,然後“噔噔噔”上樓去了。
一口氣跑上樓,回到之前她住的那間房,打開門,裡面的擺設跟之前一模一樣,但心境跟之前已經大相徑庭,她彎脣一笑。
陳嫂應該經常來打掃,整潔乾淨,還沒有一點黴味,衣櫃裡面的衣服按色系排列得很整齊,她順手取一套居服出來,跑到外面洗手間快速洗了一個澡,換上衣服,對着鏡子,將披散的頭髮紮成馬尾巴,那個形像立即由不良少女變成馴良的小白兔。
左看右看,滿意地咧嘴笑着,帶着不錯的心情慢慢下樓。
陳嫂早就等在了客廳裡了,看到她穿着睡衣下來,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翻,笑了:“曉曉長得漂亮,怎麼穿都好看。”
“謝謝陳嫂誇獎!”江曉一蹦一跳地兩步就下了最後幾個階梯,走到沙發邊,緊挨着陳嫂坐下來,接過她端到她面前的茉莉花茶,看着嫋嫋升起的熱氣,她擰了一下眉頭,將花茶放回桌子。
她不是說過要冷飲的嗎?怎麼給她那反而是熱的花茶?
陳嫂抿嘴笑,端起花茶又往她手裡送:“安總剛剛打電話回來,說不要給你喝冷飲,就衝花茶給你喝得了。”
又是他,不在身邊,卻一再搖控身邊的人,連喝什麼都干涉,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心裡有點不舒服,對向來喜歡的花茶沒一點興趣:“我現在還不口渴,等會再喝!”
將花茶放回茶嘰,雙手枕着頭,看向電視,電視裡面正在播放相親節目,知道都是作秀來的,看得她無聊透了。
陳嫂把搖控遞給她,說她喜歡看什麼自己調。
她知道陳嫂喜歡看這類節目,而她喜歡看抗日雷劇,但這個時間段,早就播完了,其他的也沒什麼喜不喜歡的,便推說她也喜歡看。
不過,看得實在無聊透頂,她都快睡着了,但又想等安然回來,捂着嘴巴打了好幾個哈欠,眼淚流了下來,陳嫂看不下去,催她快點去睡覺,還告訴她,安然今晚可能不會回來。
陳嫂不說這句話倒好,被她一說,就如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把她的瞌睡蟲都趕跑了:既然自己不回來住,爲什麼還要把她弄回來住?
當着陳嫂的面,她不好意思說,但陳嫂可是看出了她心裡的彆扭,解釋道:“安總說他還有應酬,完後,安副司令還讓他回一趟軍區大院,明天才能回這裡來。”
“哦,知道了,沒事!”江曉扯了扯嘴角,別開臉去,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看來周晴有安母撐腰,對安然的牽制果然不可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