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擺開一長串的小禮服,江容的嘴巴驚訝得合不攏。
“這些……都是給,給我的?”她張口結舌,這也,太土豪了點吧!
葉瑾言淡定的搖了搖頭,“當然不都是。就算全給你,一天你也穿不了那麼多啊,是讓你挑的,看看喜歡哪款,然後再量下你的尺寸幫你定製。”
“這也太隆重了一點。”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還是很歡喜的,“不過拿圖冊就好了,幹嘛拿這麼多實物來,害的我以爲是都給我的,空歡喜一場!”
知道她是在開玩笑,瑾言笑了笑,“你要喜歡,都給你也沒問題,就怕你沒長三頭六臂!你選選樣子,我連設計師都帶來了,直接給你量身定做!”
“這怎麼好意思呢……”半撒嬌的說了一句,倒是很快的去選那些禮服了,真真是眼花繚亂,挑的好不開心。
她翻來翻去,忽而想到了什麼,“我的禮服都這麼多選擇了,你的婚紗還不得選花眼,話說你選定了沒有?說說價格,也讓我眼饞一下。”
“選定了。至於價格麼……好像不太貴的,我也不太清楚。”她遲疑了下,記得那天服務員說過不名貴,可價格還真的不是很清楚,總之,有裴斯年在,價格這兩個字,也是要踢出字典的。
“嘖嘖,價格從來都不在你考量的範圍內,我都要忘了!”搖着頭,一款近乎於白色和天藍之間的水粉藍吸引了她,指尖一捻便挑了出來,“這個好看!”
“我也覺得這個好看!”點了點頭,瑾言說,“果然咱倆的眼光都是一致的。”
“那就這款了?”挑了挑眉,她接着說,“選定了就要給你量身材了哦。”
“完蛋!那我的三圍豈不是都要被你知道了!”江容吐了吐舌頭,俏皮的開着玩笑。
葉瑾言丟了個白眼給她,“你的三圍我四年前就摸了個一清二楚了!”
正說笑間,有人在外面叩門,推門而入,走進來的女子高高瘦瘦,瑾言一怔。
倒不是別的,而是這女子實在是太瘦了,骨節都是分明突出的,愈發顯得她的高挑,長髮直直的垂在肩膀上,臉並不大,一雙眸子澄澈分明,目光直直的看向病牀上的江容。
“江容。”叫着她的名字,徑直走了過來。
本來還在嘻嘻哈哈的江容,幾乎在一瞬間變了臉,笑容驟然斂去,“真是稀客啊!”
“聽說你骨折了,還上了石膏?”說話間,目光望向她被掛起的那隻腳,脣邊逸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真是可惜呢,那下個月初的fashion時裝節,你豈不是去不了了?”
“誰說我骨折了!小扭傷而已!”一句話彷彿直接戳到了她的痛處,江容臉色一變,尤其在看到她盯着自己的腳那嘲弄的眼神時,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腳給藏起來,“你不用那麼早得意,到時候誰勝誰負,還很難說的準呢!”
“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這行,有什麼勝負,不過都是
會行走的人偶罷了。你啊,就是得失心太重了!”女人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輕飄飄的不真實,那笑似乎也是飄着的,讓人心裡發虛。
她似乎才注意到擺開的那麼多的小禮服,笑得更加譏誚了,“這麼多的禮服,你該不是覺得自己在這行無望,想要轉行去做人體模特了吧?”
“方淺,我勸你自己混不出來,就要好好找找原因,不要以爲打擊別人自己就能贏了。我做什麼不關你的事,有本事,下個月的時裝節上見分章!”
江容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言敗屈服的人,尤其面對着實力強勁又主動上門挑釁的對手,更是不服輸了。
“好啊,不過依我看,到時候只怕想看到你,都很難,更不要說什麼見分章了!”她緩緩彎下腰,不無炫耀的口吻說,“對了,我想你最近都在住院,消息一定很不靈通。鑑於你最近不能好好的參與工作,《芮恩》的封面,已經改指定讓我拍了!你呢,就放心安安穩穩的養病,有什麼工作,我會幫忙代勞的!”
這一番話,讓江容氣的臉色發青,牙齒咬得咯咯直作響,不待發作,卻看見方淺已經戴上墨鏡轉身——
“啪!”隨着關門聲,江容隨手將邊上的一個杯子摔在了門上,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瑾言一直看着他們的脣槍舌劍,並非不開口幫忙,只不過還沒有弄清究竟是怎麼個狀況。
更何況,不管是模特的圈子還是演員的圈子,都算是沾着娛樂圈的範疇,其中的競爭和明爭暗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自己就算現在幫小容逞了口舌之快,將來焉知不是樹敵更多。
“小容,你要是生氣,就中了她的計了。她擺明了就是故意來挑釁你來氣你的,你別當一回事。”輕聲安慰着她。
江容氣結,“怎麼能不當一回事!瑾言你不知道,《芮恩》的封面如果能上,等於知名度做了好幾個檔次的提升,之前都已經談好了指定是我的,就算我這次摔傷了,也不至於招呼都不跟我打就直接換人了,還換她!她肯定動了什麼手腳了,一定是!”
“就算是,你現在有什麼辦法?你現在首要做的,就是安心的把腳傷養好,這才能去想其他的事。”
“瑾言,我等不得,我要出院!”說着,她就拼命的挪動自己,甚至試圖想要把吊着自己腿的繃帶給解開。
看到她的動作,葉瑾言一步跨上前,拉住她的手,“你瘋了!你還沒好,怎麼能就出院呢!江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一個小小的挑釁,你都沉不住氣,還怎麼在這行裡混下去!”
或許是她的一番罵讓江容終於安靜了下來,她道,“瑾言,你覺得我是沉不住氣嗎?別的事情我都可以忍,可是《芮恩》的事,我花了多少的心血在裡面,她說搶就搶,我就算不拍,我也不想給她拍去!”
“你先彆着急,她說是她的,就一定是了麼?你先好好休息,然後聯繫公司那邊問問看,也許事情,並不是她說的那樣
!”
江容總算是冷靜下來,“對,你說的對!一定是她故意氣我的,事情肯定不是這樣的。瑾言,我這就打電話,這就去問!”
——
“裴總。”輕輕的喚了一聲,文清安靜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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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年面前一色擺開了五個錦盒,每個盒子裡都是一枚精緻得無以復加的鑽戒。
他一手撐着下巴,陷入沉思,這裡的鑽戒每一款都選用了罕見的大顆鑽石,無論從純度、切割工藝還是做工來說,都是頂級之作,今天一早剛送過來,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
然而,還是沒決定選哪款好。
他也是夠頭疼的,如果換做別的女子,估計丟給她們自己去選就好,可偏偏是葉瑾言,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出,如果送到她的面前,她一定是眼皮都不眨的說,“隨便。”
又或者說,不用了,沒必要!
所以挑選這樣的事,居然也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沉默了一會兒,裴斯年發覺文清只是叫了他一聲就沒有開口,這才擡起頭,“什麼事?”
“白小姐來了。”吐出這五個字,就又沉默了下來。
跟在裴斯年身邊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文清很清楚這個白小姐非同一般人,她跟老闆的關係匪淺,但幾乎從不主動找上門,尤其是找到公司裡來。
然而,這個節骨眼上,白小姐來了,拒之門外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老闆會不會見,也拿捏不準,所以只是簡單的彙報,至於決定,還是由他來定!
果然,裴斯年面色一怔,約莫也是意料之外。
頓了頓,他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面前的錦盒全部合上,堆疊在手旁,然後,白亭如就走了進來。
文清轉身去沏了兩杯咖啡端過來,先在自己老闆面前放了一杯,然後又在白亭如的面前放下,剛要離開,卻見白亭如擡眼,噙着笑意看了她一眼,卻並沒開口說什麼。
明明她是笑着的,可文清心底卻咯噔一下,好像被她看穿了什麼似的,避開她的目光,退了出去。
“三哥最近好忙。”端起面前的咖啡,白亭如依舊笑着,“忙得想見你一面,都很難哦!”
“怎麼會。”裴斯年往後靠了靠,攤開雙手,“你這不是見到了嗎?”
“是見到了。可幾時起,我也要到你的公司來,才能見到你?”酌了一口咖啡,她眉心微蹙,慢慢的放下,“三哥如今,是不是已經不把小如當親人當朋友了?還是說,三哥的心裡,我連一個邊角,都摸不到了?”
“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相交多年,就像你說的,是親人,是朋友,怎麼突然就說出這麼生疏的話來了!”
“是嗎?”白亭如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神中毫不掩飾幽怨和不滿,“如果真的是這樣,怎麼三哥要結婚了,都沒有告訴我一聲呢?”
擲地有聲,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