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參等將聽到西遷巴蜀的消息後,頓時暴跳如雷起來,大罵楚軍的手段卑鄙,勢要跟楚軍決一死戰,蕭何喝道:“你們想幹什麼,要違抗軍令嗎?這有沛公信函和手令,由本人蕭何全權負責彭城西遷之事,曹參大將軍掌管彭城軍權,十日內收拾好一切有利的人傑與財物,佈置好一切眼線,便撤出彭城,交接給楚軍。”
“我們不能拱手讓出彭城啊!”一些將領仍想不通,寧願戰死也不想這麼平白無故交出陣地,這不是妥協嗎?
“沛公有命,違令者斬!”蕭何變得嚴厲起來,心想這一刻若不穩住軍心,很難全身而退,必須迅速入手,否則幾十萬軍民如何能撤走啊?
一名校尉長想不通,賭氣嚷嚷道:“既然如此,大不了反了,不去巴蜀,兄弟們誰願意和俺留在着?”
“鏘……”一道寒光出鞘,化成一道長虹劃破空氣。
“噗!”長劍刷地一下砍在忙了那名校尉身上要害,頓時解決掉那名校尉的性命。
衆人眼睛一寒,都驚呆地看着曹參將軍。
曹參將寶劍上的鮮血抹在甲冑上,喝道:“沛公說的話,就是王命,誰敢不聽?”
此時城外門口聚集三十多名大小將領默然了,誰也不吭聲,面面相覷。
呂臣、呂澤、袁英、楊瞳四人這時也按住劍柄,冷眼看着身後一些新徵入伍的將領,誰若敢喊一聲,立即補上一劍,堅決不能讓一些害羣之馬影響士氣。
“我們誓死追隨沛公,西遷巴蜀!”後面的將領是絕大多數都是龍天羽提拔的親信,願意追隨主公南征北戰,少數幾位新徵提拔的都尉校尉剛開始有些接受不了,但冷靜一想,城池又不是自己的,去哪隻要有管制、能發揮才能,還不是一樣。
蕭何瞧着曹參點了點頭,到了關鍵時期就要採用非常手段,沒有比殺人更能救人的了。
埋怨歸埋怨,那是軍人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誰也不願意不戰而降,憤怒時對楚軍!
但是遇到大是大非面前,曹參毫不猶豫斬殺臨陣蠱惑人心的將領,殺一儆百,震懾當場,一下子大小將領人心所向,都絕對的服從。
曹參目光變得冷峻起來,說道:“蕭兄,你來法號施令吧,城內什麼該帶走,什麼該留下,你按照主公的意思來辦,其它的事交給我,若有異動,軍法處置!”
蕭何嘆了一口氣道:“走,進城敘話,迅速召集沛縣、豐縣、碭郡、虞城、薛縣十三座大小城郭的將領都叫來,但是暫且不能將西遷入蜀的消息傳出去,以免驚擾百姓知道嗎?”
“末將明白……”
一些將領沒有入城,而是直接帶人去各城郭通知守城將前來彭城議事,十分火急。
兩個時辰過去,彭城市街將軍府內,蕭何、曹參、呂臣、呂澤、呂勝、袁英、楊瞳四十多位大小將領,解下長兵佩劍,聚集在大堂廳內。
呂雉也有位席會議,因爲她負責後宮女子的管理,別看她一介女流之輩,但手段卻是不凡,把婢女、侍衛、以及詩詩幾姐妹調理的井井有條,她又與蕭何、曹參都是泗水人,所以身份特殊,作爲婦孺的代表。
趕來的衆將議論紛紛,都不知發生何事如此火急,難道前線告急?
蕭何見各城主將來的差不多了,乾咳一聲,朗聲道:“沛公有密函傳來,我軍已經攻破咸陽,而且居功爲首,但是楚軍派大兵壓入,攔截住各路義軍,在鴻門召開鴻門宴,由於項羽和范增以沛公兩位夫人李月瑤和虞姬性命要挾,加上楚軍安插了伏兵,迫於宴會形勢,沛公不得已讓出分割天下的主權,范增這隻老狐狸竟然提議將大秦江山分封十八王,要去了彭城一帶歸楚,而咱們沛公被冊封漢王,都巴蜀南鄭,十日內,咱們就要搬遷西進。”
“啊?豈有此理,楚軍真是太卑鄙了。”
“彭城一帶被咱們經營一年,兵強馬壯,基石穩固,豈能便宜了楚軍!”
“就是啊,趁着楚軍主力在咸陽外,咱們派大軍殺入壽春,以義帝熊心和楚相李園來要挾項羽,看來如何辦?”
“對,以牙還牙!”
蕭何揮手製止衆人議論,喝道:“封王已成定局,如果咱們輕易出兵,長驅跋涉過江擊楚,勢必會陷入困局,那是咸陽處西楚大軍趕過來,咱們只有屠宰的份,絕對行不通!何況……沛公這麼做是有深意的,爲以後奪取江山做更好的鋪墊,巴蜀盆地土地富饒,蜀道又是天險屏障,以此做根據地,有氣吞中原之勢,咱們遷入蜀地後,勵精圖治,養兵蓄銳,看中原十七王相互混戰,等各路義軍之間矛盾激化,導致名聲哀怨載道,咱們漢軍邊打着匡扶天下的正義旗號,響應天下百姓的號召,從巴蜀出兵還定三秦,一舉擊敗各股勢力,進而統一天下。
諸將聽了蕭何之言,緩緩點了頭,也覺得大有道理,可是把這些繁華的城市拱手讓給楚人,還要背井離鄉去那農商貧瘠的巴蜀,水土不服難以適應,對楚軍的行徑有些憤憤不平。
呂雉秀眸緊蹙,顯然也吃驚不小,玉容上閃過一絲不快,或許因爲自己的丈夫爲了兩個女人,竟然不惜用半壁江山來交換,如果是自己和詩詩姐妹幾個被擒,夫君還會交換嗎?
女人心理都是愛攀比的,儘管她冰雪聰慧,才學不淺,但是與那二女相比,自覺有些壓力,既沒有才女月瑤絕代芳容、冠世才華,也無虞姬美貌傾城、才藝出衆,因此一時有些自憐。
這時蕭何道:“彭城義軍自從沛縣起義以來,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經過沛公一番浴血奮戰,壽春運兵、破釜沉舟、鉅鹿之戰、彭城會戰等等,纔有今日的成就,然而現在戰事還沒有完,我們不能只看眼前,貪圖安逸享樂,那西部歷練一番爲統一天下作準備,這纔是王道選擇,而沛公已經下了軍令,所有將士西遷入蜀,離開前要穩住城內軍心,不得騷擾百姓,帶走願意跟隨的軍民家眷,糧草、兵甲、金銀財物統統帶走,我還在想,明日貼出公文,將楚軍的行徑和漢王被封之事公佈出去,同時大肆徵集城內壯丁帶去巴蜀,將來想建功立業就在這一時。”
衆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均想沛公每次行事出人意表,讓人無法猜透,以他的志向絕不會甘願做一個巴蜀漢王,而且在被要挾下讓出彭城,他心中的恨意肯定比咱們更深,既然他都能忍下來,必然有反擊的準備,只是遲早問題,咱們乾着急氣憤也是沒用的。
“我等惟軍命是從,聽候調遣,絕無異心!”衆將異口同聲,以高昂的氣勢來堅定自己的決心,將士以服從軍令爲天職,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絕不退卻,更何況入蜀而已。
呂雉充耳不聞,眼眸蒙上一層悽迷的神色,心中暗歎:“龍郎,你太偏心了,這是你逼雉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