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錢同志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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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聽說是錢孝儀派人送來,心裡便明白了**分,登時有些害羞起來。這些時日錢孝儀常來李家,兩人是很相熟了的。李萱已然成人,見到錢孝儀看自己的眼神,心中焉能不知?
其實她也早已暗暗喜歡錢孝儀,覺得是個老實可靠的男人,人有靦腆,一點都不像想象中京城名嘴油嘴滑舌,高談闊論的樣子。但她自己一個女孩兒家,錢孝儀不開口,她便只好更加深深藏起心事,兩人只好互相暗暗喜歡,卻誰也沒能挑破。
今天錢孝儀託了人來,看樣子是要攤牌了,李萱自覺在場反而不好,便讓哥哥陪了客人,自己出去做飯。錢媽等二人果然不好當她面說出,等她走開,兩個婦人互相遞個眼色,那媒人便開口和李遠說道起來。
李遠聽了半天方纔明白,原來孝儀哥是想追自己妹妹啊。兄妹倆相依爲命多年,李遠性子粗疏,從未想過妹妹終有一日要離開,此時心中一下子懵懵的,恍惚中就在回憶自家兄妹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說不上什麼感覺。任那媒人在旁使些老掉牙的招數,把錢孝儀誇得天上少有地上全無,李遠只做沒聽見一般。
這女孩子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李萱父母俱已不在,當然是他李遠說了算。可是那邊說了半天,看他全無反應,不由得急了,錢媽只好問道:“成與不成,小李哥給個準話纔好啊?”
李遠此時才反應過來,他是錢孝儀的粉絲,小錢同學雖然靦腆,但這段時間功課也是做得足足的。兩人關係本來就好,李遠心中也就不怎麼反對,只是本能地兄妹感情使他一下子還接受不了而已。因此忙道:“此事我須做不了主,還要先問問妹妹的意思。”那兩婆子忙說請他就去問來,自己們好轉去回話。
李遠請她二位少坐,自己出門去問妹妹,見李萱正蹲在門外遠遠地淘洗米菜,就過去蹲下,把那兩位的來意和李萱所了一遍。問道:“妹妹,你願不願意?”李萱還是很害羞,就反問道:“不知哥哥覺得那孝儀哥哥如何?”因錢孝儀最近常來,李萱都稱他孝儀哥哥。
“人倒是很不錯,同我關係也好,但這是你的大事,你先別忙回答,自己想清楚了,等過兩天咱們再給她們回話便是。”李遠道。便即回到家中,把李萱需要考慮兩天的意思給錢媽和媒人講了。
錢媽和媒人忙說這個自然,須得等小娘子好生想想,過兩天她們再來,說完便告辭回去。
今日一早,錢媽眼看家中過年諸事已準備得差不多了,找個空閒,又去叫了媒人,便一同上李家來聽信。其實錢孝儀已經等得快要崩潰了,強忍着不好催促錢媽而已,今天見她去了,又是高興,又是忐忑。
“那就,但憑哥哥做主罷。”李萱紅着臉低着頭,聲音細細地回答道。這是今天錢媽二人又來,李萱對哥哥的答覆。
“哦,那你就是答應了啊。”李遠聽了妹妹的話,知道她答應了,心中卻有幾分淡淡地不捨。但做哥哥的,見自家妹子終身有靠,是個好事,也代她歡喜。
錢媽二人自然大喜,忙開口恭喜他家,雜七雜八說了一大通。兩家便講好,帶回去復了命,再擇日子來正是提親。
得了準話,錢媽已立了大功一件,就攜了媒人,喜滋滋地回來覆命。這錢孝儀在一旁聽說成了,高興得一頭扎回屋子不再出來。樑豐哈哈大笑,命來福去把他從屋子裡拖將出來。衆人少不得又把他錢孝儀拿來打趣一番,小錢本來脾氣就好,這回心頭高興,任他們說笑,只是紅着臉跟着傻笑罷了。
樑豐問他:“此事你看怎辦?”小錢忙說但憑師父作主就是。樑豐又問錢媽這東京城裡娶親的規矩如何。錢媽忙回答了,無非就是交換八字請人排演,準備彩禮上門求親,兩家說好訂下日子,吹吹打打上門接人,安排酒席招呼親友等等一些。旁邊的媒人和宋媽也嘰嘰呱呱作了很多必要的補充。
樑豐一聽,皺眉道:“如此搞下去,豈不是要等到明年二三月間孝儀才能娶上媳婦?”錢媽等忙道:“誰說不是呢?哪家娶親都這樣啊。”
“我娶親就沒這樣啊,當天說好,當天就成了。”樑豐愣聲道。小嫦在旁聽了,會想當日,很是甜蜜。她其實也纔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子,最愛熱鬧,想起自己出門子的情形,雖說環境不一樣,情況不同,但都不重要了。急忙說道:“那要不咱們也趕快一下,就請錢媽再去問問,若可以,乾脆就娶來過年便了。”
錢媽正要笑自家娘子性急,樑豐就已經大手一揮道:“便如此了,你去問問。咱們家特事特辦,有錢沒錢,討個媳婦回家過年!”說得一家人都笑了,錢媽趕緊又吃了飯,拉了媒人便走。
下午回來,錢媽和媒人笑着對錢孝儀說恭喜恭喜,李家已經答應了。就等換了庚帖,年前不拘哪天選個日子,便去迎娶就是。孝儀一聽,大喜過望,忙跑回屋裡取了一張關子過來,躬身遞給樑豐。
樑豐皺眉道這是做什麼?錢孝儀忙說這是自己這幾月來的積蓄,既要娶親了,就交給師父,請師父代爲操辦。大約有一百來貫錢。
樑豐大笑道:“你是我徒弟,你娶親的錢該我出了,你的便留着過日子吧。”錢孝儀死活不依,說是若沒師父,自己如何能有今天?這錢也是靠了師父才能賺來,自己在家幾乎白吃白住,已經有愧,怎能再讓師父破費。
師徒二人推來搡去,最後還是小嫦出來圓場折衷,不論花費多少,孝儀留下五十貫今後過日子用,其餘的由樑豐負責。這才停了爭執。
才忙忙叨叨預備完過年的事,時間太緊,一家人趕忙又行動起來。永叔和來福專負責大宗物品的採買,包括請大廚上門、宴客的食材、洞房的傢俱以及娶妻儀式必要的器具等等;錢媽帶了彩雲負責提親的禮物、請先生看日子、與李家議定程序等等;宋媽攜了彩萍只在家中準備各種物事,打掃洞房,張羅布置等等。一時都安排完畢。
第二天錢媽等便去換了庚帖,交與算命先生排了八字。那先生年關來臨,生意差了許多,這次急事急辦,便許了他五分銀子的利是。喜新翻倒之下,焉有亂說之理?當下便演出一對天造地設的好八字出來,說臘月廿八便是吉日,上上大吉。
小嫦細心,知李遠家裡窮困,便於廿五日命錢媽彩雲送去梳妝首飾並吉服等等,廿七日夜裡,李萱開始梳洗打扮,所在鄰里的一干長輩、自小交好的小姐們們俱來幫忙。李萱想起兄妹相依爲命的艱難,想起從小哥哥對自己的照顧,一邊梳妝一邊流淚。這也是東京出嫁的規矩,喚作“哭嫁”,有感恩和不捨之意。
李遠則擺了果子食物,專門招待前來道賀的鄰居朋友。
到了廿八午時過後,錢孝儀身穿大紅吉服,胸配紅花,攜了花轎,吹吹打打來到李家。在衆人鬧鬧嚷嚷的擺佈之下,成了儀式,把李萱接上花轎,又吹吹打打而去。
樑豐這邊也早已準備停當,等花轎一來,馬上鞭炮大作,鼓樂齊鳴,邁火盆,跨馬鞍,吃蘋果,又撒了滿堂的糖果,分與前來送親的李家相好鄰居朋友,熱熱鬧鬧。
堂屋正中早已剪好大紅的喜字,一對兒臂粗般的紅燭點得亮堂堂的,新人上堂行禮,一旁司儀高聲喊着一拜天地等等。二拜高堂時,錢孝儀和李萱便要給樑豐和小嫦二人行禮,樑豐卻堅持不受,只叫二人對着堂上空空的椅子拜了,自己笑嘻嘻地牽着小嫦的手在一旁觀看。夫妻對拜完畢,二人進入洞房,樑豐吩咐酒宴開始。一時熱熱鬧鬧,來賓盡是錢孝儀在瓦肆交下的好朋友和這些時日護送他回家的粉絲,女方家送親來的鄰居姐妹等等,倒也滿滿坐了七八桌席。好生熱鬧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樑豐按時早起鍛鍊,小嫦也起來了。錢孝儀攜了新娘子來到二進,專門給師父師孃敬茶。此時沒了外人,樑豐和小嫦便在堂中坐定,待他夫妻二人端了茶上來,畢恭畢敬地跪下遞上。樑豐小嫦二人年紀均比他夫妻小,此時莫名其妙受了一拜,兩人反而尷尬得不得了,只好不言不語把茶喝了,趕緊把他們拉起來了事。小嫦早準備下了兩封紅包,分別遞給兩人。她又見李萱雖然瘦弱,但眉目清秀,新婚一夜,臉上紅撲撲的盡是喜氣,心中非常喜歡。忙又把腕上一隻鐲子摘下送與李萱,李萱萬般推辭不過,只得收了。
四人來到廚下,李萱挽起袖子便去廚房幫忙做事,錢媽宋媽因她是新娘子,急忙阻攔,奈何李萱說道自己從小做事慣了,根本不在意新不新婚,無論如何也要參加集體勞動。
樑家新來每個人,雖然時日不長,但一來樑豐生性豁達隨意並不苛刻,小嫦心地善良有禮有節,上下都非常敬重。相處和睦,真親如一家一樣,因此謙讓一回也就罷了,再和李萱拉扯反而見外,於是便高高興興地把李萱融入了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