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戲諸侯

384、戲諸侯

(太可氣了,碼到還差一千五,忽然有人闖進辦公室嘮叨半天,耽誤了一個小時,給大家道歉!)

原來戰報已經傳來,金明砦和保安軍兩處同時遭到襲擊,目前天氣太壞,不知元昊到底來了多少軍馬小說章節。幸虧兩處都是大將指揮,一時間應該抵禦得住。

門外寒風呼嘯,大堂上各自凝神,誰也不敢先說話。大戰在即,最忌亂糟糟一團,影響主帥心思。只有主帥開口發問,才依序陳述意見。

燭影搖動,偶爾發出噼啪之聲,範雍終於打破沉默,晃晃手裡的戰報道:“諸位,現下當如何處之?”話雖此問,但目光看向王德用。

王德用心中窩火之極,言猶在耳啊。自己才相勸得幾天就出了大事,現在沒主意了,又來問大家。但他畢竟是副帥,此時絕不能讓下屬有二人不合的感覺,否則軍心一亂,敗象更顯。因此急忙接話道:“相公明鑑,今日風雪頗大,羌賊時候選得非常之好。這是賊子們習俗遊牧,對天氣變化尤其用心之故。我大宋以耕種爲主,這方面不及他們,所以才被乘隙攻擊。不過麼。幸虧前幾日已將於禁派出鎮守保安。金明砦那邊有李砦主相守。他是羌人酋長,手下羌兵也不下五萬,儘可抵敵得住!暫時無虞。”

王德用長長說了一段,正要歇口氣繼續說。範雍卻以爲他說完了,又猛地想起一樁事情來,心裡驚慌,自覺身爲主帥,不欲別人察覺。便暗自打着主意。

他不等王德用再開口。又側身對石元孫道:“善良,今日起,便要煩勞你做個保障了。哪裡出了險情,還望不吝支援。”

話說石元孫上次跟着王曾出來,帶的是京城禁軍十萬,雖已分走一半,但還有五萬在手,這就夠範雍心裡安定一些的。但範雍自然是不好直接下令差遣,只是和氣商量。

石元孫抱拳道:“相公放心,任憑調遣。”範雍心裡更穩。

然而再坐。他也拿不出更多的主意來,心中一動。乾脆說道:“今夜漫長,不知敵情如何,諸位就委屈一下,咱們坐等。元輔,請你招呼大家一下,仔細商議,拿出個妥帖方案,務必擊退羌賊纔是。老夫這就進去給朝廷寫急報。”說完也不等衆人反應過來,自己就轉身朝後面走了。

一堆人坐在大廳裡大眼瞪小眼。

範雍一走,王德用就成了會議主持,他心裡不停推演着元昊可能採取的行動路線,總覺得元昊忽然兵分兩路朝兩處防備最爲堅固的地方襲擊,有些匪夷所思。調虎離山之計纔是最可能的。心裡思索,不覺把眼光環視一遍,此時只有石元孫、陳平原、樑豐、韓琦等幾個在場了,其餘屬官幕僚均已迴避。

王德用把目光落在陳平原身上,道:“在座之中,只有你我同元昊對敵日久,你覺得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陳平原想想低聲說道:“督帥,會不會是調?”說了一個字就可以了,看看老大的反應。果然想到一起,王德用點頭沉聲道:“那他真正的目的地呢?”

“延州!”陳平原毫不猶豫說道。

座上衆人都微微點頭,對他的分析深以爲然。以元昊的狡詐,不會不知道延州此時城高兵足,可謂難打之至。但這裡是必爭之地,所有的後備物資,所有的路線都從這裡分出,只要拿下,就等於党項的土地往外擴張了四百里,抵得上他老爸十年經營的地盤了!

因此他纔會分兵猛攻金明和保安,只要延州心動,分兵去救,他就必有法子繞開援軍直抵延州,那時大勢就危險了!

猜到了元昊的打算,大家心頭算是穩定了些,猛攻由他攻去,咱們只要巋然不動,還怕他翻天麼?

堂上氣氛開始輕鬆起來,幾個人正事之餘,也說說笑笑,反正長夜漫漫又不能喝酒,不扯淡還真他孃的盯不住。先前大家都有意無意避開韓琦,但王德用畢竟心軟,見這小孩頗爲冷落,還是不忍,就也主動跟他說說話。陳平原知道督帥心意,也湊湊熱鬧,韓琦這才稍微自在一些。

正說着話,後院來人傳話,說相公命韓書記進去有事吩咐。韓琦愕然,王德用道:“稚圭快去,許是相公有重要軍情吩咐。”韓琦這纔去了。

樑豐看着韓琦的背影,若有所思。王德用笑道:“玉田在想什麼?”樑豐有些猶豫,說出來怕大不敬。

“誒,怎麼學得吞吞吐吐的?難道這幾個人在,還不足以信任麼?”石元孫笑道。他是長輩,說兩句也無妨。

樑豐一想確實,這幾人已經是最可靠的了。便點頭低聲道:“我擔心相公用兵不細,有密令的話,反而壞事。”他說話很輕,除了眼前幾個,沒人能聽見。衆人一聽,心道果然,要是被他瞎指揮一通,怕是真的糟糕。

王德用站起道:“等會兒稚圭出來,我去單獨見見相公,說說咱們的對策。”樑豐點頭。

也不知範雍跟韓琦在裡面嘀咕了些啥,韓琦出來,若無其事坐下,隻字不提。不過大家都是有涵養不好奇的,知道不該打聽絕不打聽,也沒揪着他問長問短。王德用見他出來,就自己進去求見,又過了半天兩人一到笑吟吟地出來坐了。

範雍表情很輕鬆,想來是王德用給了他定心丸。舒坦了。吩咐廚下趕緊去準備羊雜湯來大家吃了驅寒。坐等捷報。

等到丑時已過。寅時初刻,熱騰騰的羊雜湯奉上,幾個大人坐在堂上一人端了一大碗,一邊吃喝一邊誇讚:“相公的私廚果然不錯,羊雜鮮而不羶,不知以何做出?”

老範聽了哈哈大笑:“無他,唯生薑耳。”

“不對啊,煮牛羊肉。生薑是必備,怎地有此效果?”

“這個你們就不懂了,別人生薑放入,是整塊熬製,效用不顯。我這私廚卻發現,以刀背把姜塊狠狠拍散,一入骨頭熬製的湯鍋,必定迅速溶於肉味,相互混合,此時纔將已經用孜然醃製過的肉食放入。慢慢燉開,香味自然濃郁。”

聊到吃的。範相公果然很講究,說起來頗爲自得。衆人也才恍然大悟,噢噢連聲。

正吃到興頭上,忽然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道:“有軍情奏報。”範雍一聽,放下湯碗,鎮定自若道:“嗯,終於等來消息了,傳進來。”

外面小校進來,單膝跪地,將軍情奉上。

範雍接過打開,才掃了一眼,猛地合上。王德用在旁邊看得真切,忙問發生了什麼事。範雍這才遞給他看,老王也吃了一驚,原來是金明砦發來的告急,說党項兵攻打甚猛烈,看起來似乎不下十萬之衆,決意一舉拿下金明。

“怎麼會這樣?”範雍站起來驚疑不定地看着王德用,那意思是說剛纔你進去和我密談,還說得好好的金明砦無虞,現在人家都來求援了,怎麼辦?

王德用沉住氣走了兩步道:“各位,賊軍攻打猛烈,金明告急。”剛纔衆人不知什麼事,只是驚異等他們說話,王德用一出口,衆人都嚇一跳。只聽老王回頭對石元孫說道:“石兄,怕是要麻煩你走一遭了!”

石元孫一聽,霍然站起道:“沒問題,我這就去!帶多少兵?”

王德用沉吟一下:“帶兩萬吧?相公你看如何?”回頭朝範雍請示。範雍點頭道:“可以。”說完順手在案上取出兵符,又畫了畫押,交在石元孫手裡。忽然又道:“此去非比尋常,善良須得有個參謀才行,這樣,稚圭跟着去一趟吧。”石元孫一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沒理由拒絕,只好抱拳待命。韓琦站起身來,朝範雍行禮,又朝石元孫作一個揖,側身站在他身後。石元孫上前把兵符接了,和衆人點點頭,大步出去。樑豐看他們經過自己面前,趕緊起身道:“叔父保重。稚圭保重!”石元孫笑着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韓琦也堅定地對樑豐點了點頭。

王德用神思不定,心裡一直想不轉過彎來,爲什麼元昊這次會性情大變,專挑硬石頭碰呢?

原本比較輕鬆的氛圍,因爲出了變故而變得沉悶起來,只有陳平原和樑豐陪着兩位主帥等候消息了。外面宵柝梆梆聲音傳來,寅時已過,快要到卯時。

“外面還在下雪麼?”範雍問道。樑豐站起來出去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中,大雪依然扯絮一般往下紛飛着,偶有一陣風吹來,卷得空中纏繞。若是平時,能賞這麼好的雪景是快意之事,偏偏今天,給人頻添許多憂慮。

樑豐轉回頭道:“還在下,沒減弱半分。”

“唉,範雍嘆了口氣。”雖然他不說出口,但別人都知道,他這是在心裡後悔和愧疚沒聽王德用的勸告。

只見王德用心不在焉順手取過剛纔送來的奏報,也不翻看,就這麼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擊打着。樑豐也是無聊,便慢慢湊過去,伸手要去接過來看看。老王見他想看便遞了過去,反正這時候也不是機密了。

樑豐打開看去,只見上面數行字寫道:“今夜風雪急驟,能見不足三十步,羌賊強攻,賊勢甚衆,虞不下十萬。急甚,特告請援,緊急,切切!”落款署名李士彬。可以想見金明情形之兇險,樑豐皺眉擔憂起來。

又踱了幾步,忽然覺得不對,趕緊湊到蠟燭下翻開細看,遠看越是心驚,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糟了!中計了也!”

範雍屁股下活像被針刺了般猛地跳起,顫聲道:“你待怎說?”王德用、陳平原也霍然站起,目光炯炯盯着樑豐。

“這軍情是假的!”樑豐又一次打擊得範雍險些坐到。只見樑豐上前道:“相公、督帥請看。這李砦主的署名。”範雍和王德用趕緊湊過來對着燈火細細觀看。卻左右沒找到破綻。範雍疑惑道:“此是他本人親筆簽名無疑啊!”範雍飽讀詩書,對書畫也十分精通,堂堂大家,認個筆跡還是沒問題的,奏報上明明就寫着李士彬三個字,武將筆法拙劣,間架突兀勁硬,絕無問題而且鈐印無誤。

王德用就差了點。但同李士彬交道多年,也非常熟悉他的字了,可以斷定就是李士彬親筆無疑。

樑豐長嘆一聲道:“相公,督帥,軍情緊急如斯,李砦主如何還能這般好整以暇工工整整寫出自己的名字來?”

王德用和範雍心中一凜,心道不錯。“可是這字,的確是”範雍還是很疑惑。

樑豐也不多說,將奏報撕下封皮,湊到燈下。對映燈光道:“相公請看!”

範雍探頭細看,失聲叫道:“苦也!被元昊那廝賺了!”

原來那張正文黃麻箋上。透過燈光,有隱隱約約一條不規則的痕跡劃過,正是兩張紙拼接而成。因爲做得仔細,又添了封皮,若不注意,真的很難看得出來。

範雍嘶了一聲冷氣,已經無法再假作鎮定,衣袖不住顫抖起來。可惜剛纔看戰報時沒有順手遞給樑豐看一眼,否則的話,或許早就看出破綻,石元孫絕不會去鑽對方的圈套了。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石元孫是必須要救的,不能白白損失兩萬大軍和折損一員主將啊。王德用心念急轉,果斷對範雍道:“相公,下官願領一路人馬前去追趕石虞侯,若能趕上,速速將他召回。若不幸已中敵人圈套,也好相救。”

“督帥,末將去吧!”陳平原站起來抱拳道:“督帥身系西北安危,不可輕動,末將願意代勞走一遭!”

“不行,須得我去方可。”王德用不願多說,輕輕搖頭道。但言下之意,陳平原心裡明白,自己畢竟資格不夠,指揮大軍很難如意。現在情勢危急,敵人人數必定遠多於己方,十而圍之,最難相救。但還是擔心主帥安危,竭力請戰。範雍也盼望王德用別去,留下來守着自己,奈何王德用心意已決,堅決不允。範雍只好答應,又發了一萬兵馬,王德用親自帶隊,回頭去叫了狄青、楊文廣和兒子王英,四人一同出城接應去了。

王德用前腳剛走不久,小校已經來報,延州城外近六十里處,石元孫遭遇党項伏擊,正被夾在山裡,難以突圍。範雍聽一聲報,心裡顫抖一下,身上的肉又跳一跳。簡直手足無措。還好虞侯陳平原頗爲鎮定,好生相勸:“相公莫急,有督帥前去解救,石帥定無危險!”

樑豐卻看出來這老頭是怕延州失守,心中鄙視,但還是好言勸道:“相公放心,如今咱們城裡還有最少兩萬兵馬,不行的話,陳將軍也可率兵出去接應。相公只管高枕無憂!”他嘴上是安慰範雍,王德用和石元孫無恙,其實是暗示他延州城固若金湯絕無問題。

果然,範雍聽了樑豐的勸,心裡稍稍覺得好過一些。只是無法,心裡默唸阿彌陀佛。

可惜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樑烏鴉說什麼就來什麼,天已矇矇亮時,壞消息再一次傳來,王德用率兵行至陳家峪,同石元孫大軍相去不遠時,忽然被前後包圍,石、王兩軍被党項分割,看得見卻顧不上,只好各自爲戰奮力支撐。這會兒還不知道結果到底如何。

範雍急得跳腳卻無法可施,保安軍守將指揮使萬峰全身鮮血淋漓疲憊不堪前來報告,保安軍危急,請速發兵接應。並手拿于禁親筆急信。

範相公欲哭無淚,神思恍惚,還是樑豐接過急信來看,斷然無疑是真的。範雍呆呆問道:“怎麼辦?”

“沒辦法,還得救!”

“可你們方纔不是說這是元昊的調虎離山之計麼?”

“是調虎離山,可是不得不救。若保安一失,他就什麼詭計也不用,直接兵和一處大軍深入,怕不止是延州失陷了,整個關中都要動搖!”樑豐沉聲應答。

範雍已經六神無主,看向陳平原。陳平原上前道:“沒法子了,末將願行。”

老頭又看樑豐:“帶多少?五千夠麼?”

“五千,塞牙縫麼?”樑豐搖頭,轉身對陳平原道:“虞侯,一萬二吧,留些守城。另外,還請將趙大用將軍留下,城上無主將不行,下官不會指揮!”

陳平原甚至有些欣賞樑豐的鎮定和坦誠了,點點頭道:“你們一切小心。”說完領命而去。

陳平原一走,延州城裡就只剩了七八千人,而這七八千人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後勤保障人員,換句話說就是不會上陣打仗的。再也無兵可派,樑豐乾脆暫代範雍發令,城門禁閉,吊索高懸,延州所有軍械箭枝,統統搬到馬面和城樓各庫房,又多多準備檑木滾石,火把桐油,飛蝗石炮等等,隨時準備應對元昊大軍的大舉進攻。一面又派人急速飛奔向後方告急。

安排完畢,趙大用也來了,看樑豐安排井井有條,心裡暗贊。兩人也不多話,徑直向城頭行去查看城防。

這時天已大亮,風雪暫時小了一些,樑豐遙望西北,平靜的遠處,不知醞釀着一場多大的惡戰迎面而來!

“趙元昊,你要烽火戲諸侯,那就來吧!”樑豐心道。。)

426 副校長280 監視和拉攏一百要幫奸臣鬥忠臣九十過度開採也不好五十沁園春雪250 煩人的奏本416 檄文18 極端鬱悶的謝可兒168 且同官家談談情七一冒白汽的呂夷簡廿二想睡瞌睡來了枕頭253 武后臨朝164 越扯越遠的案子213 兀那婆娘害我好苦292 皇上的大腿448 證人的威力240 一手好溼403 燒一把火420 母子171 洞房412 惶惶九四說天下見程程七二罰款登門七九潘樓慶功宴421 回家348 軍棍486 抓放放抓448 證人的威力178 競聘上崗407 殺了又殺447 廷辯362 文官武鬥262 萊公奏對317 一朵奇葩340 春捺鉢283 見過順容418 迎駕401 包圍被包圍卅五公子門前是非多379 將計就計六三秀才要遇兵346 初來乍到224 下雨天打孩子對不起請假條八一勞模面聖326 渡口風波301 石元孫躺槍318 申請專利七二罰款登門134 對太后要好386 第二天363 好手段482 派人去談判221 還是做了和尚225 三字經127 盯住不放479 雲雨182 第一次競聘結束221 還是做了和尚九八雪裡梅還是血裡黴185 討厭的樑豐被彈劾348 軍棍362 文官武鬥381 和平之門457 驟來風雨104 騙皇上的風箏玩兒209 大流氓150 聽聽案子八九烏鴉屁股樑玉田436 新直講440 不愛紅妝愛道裝129 過後種種175 參與救災110 家裡吵朝廷也吵440 不愛紅妝愛道裝141 慶州城外卅三含含糊糊的大道理270 爭取成功242 分析形勢409 動手190 去年此時此夜484 還有說的麼148 相慶255 什麼君子之道391 驗貨326 渡口風波462 真假商量三十是他是他就是他451 大項目和小爲難6 遊山246 雪裡梅的玉田335 就你一個165 物資的去向129 過後種種124 大姨媽要來了8 席上常常發酒瘋215 再住一宿410 逃脫185 討厭的樑豐被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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