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 雪裡梅還是血裡黴
說了三更的,當然三更。只是近來覺得成績平平,是扇子的寫法不對路麼?想要提高一下,哪位書友支支高招啊?
“鬆手鬆手,別拉拉扯扯的。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二啊?你爹說是有空約我,你就這麼急火三槍地跑來。知道呢是你誠心請我,不知道還以爲老子在你家門口蹲着呢!”樑豐笑罵道。
王英被他罵的不好意思,赫然傻笑道:“呵呵,一聽咱老子要請你,小弟就激動了,哥哥恕罪。既如此,咱們改天再去。要不今天就去中瓦子雪裡梅姑娘那裡小酌幾杯如何?等我去叫上楊三郎、石寧和高家哥哥們就走,怎麼樣?可惜張揮和鄧聖兩位哥哥離京走了,要不全都聚聚才熱鬧。”
樑豐心想也有好長時間沒見着雪裡梅了,還真有些想她。就答應了,讓他去叫人,自己未時出門直接去便是。王英得令,風風火火又跑了。樑豐看着王英的背影,心想他老子這回去了永興軍,那麼北宋的歷史看來是真的要改寫大勢了。心中一陣激動,一幅未知的,波瀾壯闊的時代畫卷也許就要在自己面前緩緩展開,還有比這個更來勁的麼?
王英走後不久,樑豐也叫上來福跟着出門。小嫦送到前院笑道:“郎君好生吃酒,不必急着回來!”樑豐瞪了她一眼,小嫦掩脣笑着回屋去了。
來到中瓦雪裡梅處,石寧已經早早等候了。看到樑豐大呼小叫地招呼:“樑家哥哥快來快來,小弟在此久候了。”樑豐笑笑,跟着他上了小樓,坐定問道:“就你一個人先來麼?”說完環顧一下小樓,最近天氣漸漸熱了,雪裡梅換了簾子桌布,清爽之極。擡頭正面壁上赫然掛着他的條幅,這玩意兒吸引着衆多遊客,是好東西。樑豐心中有些得意。
石寧還沒答話,就聽一個清脆嬌柔的聲音輕笑道:“石大郎富貴閒人,從來都是考勤表第一的。今天公子來得這麼早,奴家倒有些意外之喜。”
“呵呵,這不是老沒見着你,想的麼?”樑豐火辣辣的目光迎着雪裡梅笑道。雪裡梅今天仍是白衣白裙,因爲穿的單薄,曲線畢露,飄飄欲仙,偏又清純至極。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瓦子行首,要是裝扮換了,說是個高中女生肯定沒人懷疑。
“公子嘴好甜,奴家天天都有人想,只有公子想了,奴家纔有光彩。”
“那是,想俺樑豐,豈能與那些庸脂俗粉相比?小梅要是見那些夯貨厭了,不妨也多想想哥哥我。”
“樑家哥哥,你可是條漢子哩,咋說是庸脂俗粉吶?”石寧在旁邊不解插嘴問道。
“去,開個玩笑你都不懂麼?真沒幽默感。”
“呵,公子自比女子,這個什麼‘幽默感’奴家倒是第一次領教。”雪裡梅掩嘴笑道。
正說着話,下面吵吵鬧鬧又上來三個,正是王英、楊文廣和高雙卯三位。高雙卯上來就大笑道:“哈哈,還是玉田你面子大,平日想來見雪裡梅姑娘一面,猶如登天啊。不是這家請走,就是那家要來,今日一說約了你在此,馬上就有空了。嘖嘖,羨慕死你!”
“小王爺切莫取笑奴家,天下事難就難在可巧二字。平日小王爺來,奴家敢不奉承?只是不巧罷了。今兒你來了,奴家也好生奉承你一回,省的小王爺喝乾醋,把我這綴錦樓給拆了。”雪裡梅笑着應付道。原來她這小樓名叫綴錦樓,在中瓦子是呵呵有名,有錢有勢未必登得了樓,還須有才有貌方可。樑豐恰好就是其中的尖子生。
“是啊,天下事難就難在可巧二字。要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到合適的人,多難吶!”樑豐不由得感慨起來。
雪裡梅聽得心中一動,望着樑豐,隨便怎麼算,他跟自己也不算是合適的時間和地點遇到,註定了許多遺憾和無望。紅塵知己做得累啊!
“快快快,別發酸了,梅姑娘,有勞你趕緊上酒上菜上歌上舞吧。先說好,兄弟我錢不多,這可是俺六七天的零用錢,你可擔待些。”王英說完,摸出一錠銀子來放到桌上,約莫有十兩左右。
別看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公子哥兒還有爵位,但是家裡管教嚴厲,每個月也就是五六十貫錢的零用。王英一下子拿出十兩銀子來,就很了不起了。
雪裡梅笑着把銀子拿起,順手遞給身邊丫鬟,道:“唉,每次你們幾個王爺、侯爺公子爺來,奴家都要賠上一筆,再如此下去,奴也不叫雪裡梅了,改成血裡黴算了,出血的血,倒黴的黴!“說完以手撫胸做痛苦狀。
那幾個是臉皮厚慣了的,又事不關己,聽得哈哈大笑,只有王英是東道,被她奚落兩句,頗有些不好意思,訕笑撓頭。
酒菜上來,雪裡梅又喚了自己調教的一個小徒弟在旁邊輕輕鳴箏助興。一聽說王英他老子要調永興軍,紛紛舉杯向他賀喜,一是祝他老子升官,二是祝這小子逃出生天重返自由。
雪裡梅也笑道:“王都使此番前去,怕是要同那寇老相爺生出許多是非來,這回平夏党項可有得頭疼了。來來來,奴家敬王大郎一盞,祝令尊旗開得勝,打得党項魂飛魄散,回來加官晉爵,薪俸翻番,免得大郎再來我這裡打秋風!”高雙卯等聽了,險些一口酒噴了出來,鬨堂大笑。
樑豐隨着大家鬨笑,一邊暗暗思忖道:“看來這王德用是寇準不知如何要去的,雪裡梅說得不錯,這二人同在永興軍,定生事端。呵呵,到時候恐怕是由不得馮拯和王曾了。”
雪裡梅雖然說得可憐,人卻一點不小氣,安排的酒菜均是潘樓送來,絕不下於二十貫錢,瞧得王英、楊文廣等幾位心中過意不去,舉盞道:“梅姑娘豪爽大方,給了咱兄弟面子,借花獻佛敬你一盞!”
雪裡梅舉盞喝了笑道:“非是奴家大方,請得了樑公子來我這裡,便是要奴家請客,也是心甘情願。”說着眼波向樑豐一轉,回身又道:“何況各位小公爺小王爺英氣勃勃,少年英雄,用不了多少時候就要橫掃沙場建功立業的,奴家此時不奉承,難道要等將來貴人得志了才燒熱竈麼?呵呵!”
幾個小公爺小王爺登時被她說得熱血沸騰,自古美女重英雄,堂堂中瓦行首說自己要橫掃沙場,那還有什麼假的?本來就是武將世家,血液裡流淌着不安分的因子,這時吃得口滑,一個個豪情萬丈,恨不得立時騎馬提刀,西滅党項,北掃契丹方纔罷休。
樑豐見他們豪氣,自己也跟着激動起來,心想:“若是他年能得與這幾位馳騁沙場,扭轉乾坤,把大宋歷史改寫,也不枉來這時代走了一遭!”
過了兩天,樑豐沒想到居然接到丁謂的帖子,約他第二天在第一甜水巷的觀音院見面。樑豐大撓其頭,不知這丁相公怎麼會瞄上了自己,也未知是福是禍。
不過轉念想想,自己光明正大,也沒什麼可怕的,也沒什麼讓他圖謀的,或者只是想找個地方同他下盤棋也說不定。
到了第二日,樑豐仍是讓來福陪着,來到觀音院。進了廟門,已有丁家僕人等着,見他到來,迎上前去把他引到後院禪房。樑豐進門一看,原來丁謂和錢惟演都在,兩人坐在蒲團上正在鬥茶。錢惟演見他進來,呵呵笑道:“玉田,好久不見了。今日丁相相邀,來來來,做一回居士,咱們談談禪。”丁謂也撫着長髯微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