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驚訝道:“他不是文官還能是什麼?”
“繡衣衛!”我回答道:“尚興言是一個出色的密探。”
我說道:“我一開始也以爲尚興言只是一個不得志的文官。後來,老劉卻告訴我,尚興言絕不是像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尚興言如果只是一個文官,即使屈服於我這樣的術士,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從文臣一系中脫穎而出。”
“況且,越是善於阿諛奉承,見風使舵的人,就越是不會輕易投靠某個勢力。”
“尚興言不止這麼做了,還做得十分出色。”
“尚興言幾次給我傳遞的情報都十分準確,這不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人在忽然之間能做出來的事情!”
“老劉一再提醒我,不要輕易相信尚興言,他懷疑尚興言從來就沒做過臥底,而是從其他渠道拿到了情報,我許久沒有聯繫對方,就是這個原因。”
我說到這裡反問林照道:“尚興言在上林小區裡,跟我說的那番話,你以爲真是在吐槽?”
“他是在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
“尚興言第一世是宋朝的官員。 第二次投胎,卻是在明末。這之間相隔了多久?”
“這麼長一段的時間,他在做什麼?”
“如果,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專心做事,不懂官場傾軋的人。他早就該被送去投胎了,何必要等上幾百年?”
“他想要向我表明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身上發生過顛覆性的轉變!”
林照不信道:“你就憑這點,就能斷定他是繡衣衛?這也有點……有點太扯了吧?”
我搖頭道:“人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要麼是徹底頹廢,要麼就是涅槃重生。”
“尚興言剛好屬於後者。”
“當年,把他安排去投胎的人,未必不是繡衣衛。”
“總之,我相信那個老東西。”
“葉陽,也同樣相信。”
我跟林照說話的時候,葉陽已經早就跳到了山石下面,一劍劈開了巖壁,那裡面果然藏着一具雙目圓睜的屍體。
那具穿着老式黃布衣服的屍體,被人擺成了盤坐的姿勢,身前還放着一張像是供桌一樣的短几和一支白瓷酒碗。
王屠夫給葉陽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亂動,自己走到供桌跟前,端起酒碗嗅了一下:“這個碗裡裝過血。”
“這是鬼神攔路!”
“他在要祭品!”
鬼神攔路是說:有些鬼神故意阻擋誤入某處的人,不讓他們出來。他們不殺人,卻會向人索要東西。被攔住的人,要麼是破財免災,要麼就是永遠被困在某個地方不出來。
鬼神攔路索要的東西,可能會是某個人身上攜帶的寶物,也可能是其中的一個人。
就像是山壁的這個鬼神,他眼前擺着裝過血的碗,就代表着他在向葉陽他們索要一碗血。
王屠夫稍一猶豫,就劃破自己的手指,把血給滴進了碗裡。
可是她滴進碗裡的血珠,卻像是水銀一樣聚成了幾個球體,怎麼也融不到一塊兒。
“它不是我的血!”王屠夫把血揚在了地上。
葉陽沉聲道:“夏老師,你試試。”
夏夢縈把血滴進碗裡之後,那隻瓷碗當中竟然飄起了淡淡的墨香。
這下葉陽他們三個人全都愣住了!
我們誰也不知道,遠在幾十公里之外的裴浩宏卻因爲這三滴血,興奮莫名。
身在上林小區裡的裴浩宏,在自己眼前放了一方形同鬼臉般的硯臺。
夏夢縈在那瓷碗裡滴血的同時,硯臺裡也飄起了墨香。
裴浩宏搓着手道:“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血帶墨香。宗師轉世之人終於讓我找到了。”
“我當年沒有看錯,那個丫頭就是宗師轉世。太好了,太好了!”
束手站在裴浩宏身後的物業經理忍不住問道:“師尊,那個女人既然已經進了上林小區,我們爲什麼不直接把她留下?”
裴浩宏道:“想要留下那個丫頭不難。她身邊那幾個人卻不好對付。當時,爲師若是沒有上林牌坊相助,怕是接不下他們幾招。”
“況且,那個小丫頭只不過是一個還沒成熟的果子,還不到把她摘下來的時候。”
“等到他進了孔家大院,纔是我們摘果子的時候!”
物業經理低聲道:“師尊,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裴浩宏冷笑道:“爲了讓半賢莊自食其果!”
“你以爲,孔家人爲什麼會在一夜之間被滿門屠滅?是因爲半賢莊。”
“你以爲,那些人的屍體,爲什麼會被直接埋進孔家地下?還是因爲半賢莊。”
“半賢莊當年……”
裴浩宏說到這裡臉色忽然一變:“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