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做飯，會撿煤球兒，會幹活，什麼都能做……”男孩兒像抓住最後一根救稻草一樣緊緊抓塗輕語的手，“什麼都能，我什麼都能做！”
“你想留下?”塗輕語問。
男孩兒毫不猶豫重重點頭。
塗輕語開始犯難。
這是她前世的恩人，替她擋過子彈的恩情。
收養不是不行，可這人以後是大富豪大總裁大老闆，她真的能把他養好嗎?
真的能讓他功成名就嗎?
會不會反倒拖累了人家?養出來個和自己一樣沒出息的上班族。
好吧，其實上班族也不是很沒出息，但她怕白莫寒會後悔，也怕自己會愧疚。
這次車禍的肇事者家裡很窮，賠付款只能拿出八千，這些她都能提前預知，也就更明白以後生活會很艱苦。
靠她這十五歲的單薄小身板，供兩個孩子上學吃飯生活費？
如果錢不夠了，還賺不到怎麼辦？
就在塗輕語陷入強烈的自我懷疑時，胸前一重，是男孩兒撲進她懷裡。
“姐姐，求求你……”
男孩兒把頭埋在她胸口，緊緊攢着她衣服前襟，用力到指節泛白。
塗輕語猶豫的雙手最終落在他背上，來回輕撫安慰。
“姐姐……”男孩兒擡起頭，用那雙特別會傳達情緒的眼睛望她，楚楚可憐道，“可以嗎？”
“……”塗輕語徹底無力招架，下定決心般長嘆口氣，“好……”
察覺到男孩兒表情放鬆了，塗輕語繼續道，“你可以留下，我也會努力把你養好，你自己也要努力，千萬別讓我成爲那個拖後腿的人……”
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男孩兒沒聽懂，但他覺得無所謂，他現在滿心是能留下來的喜悅，可以吃飽穿暖的幸福。
“總之就是一句話，努力！儘自己一切所能讓兩個孩子過得好，擁有最快樂的童年！”
塗輕語自說自話，涌起一股油然而生的使命感！
“萬一啊，我是說萬一，你以後當不成總裁，可千萬別怪我沒用，姐姐我也是能力有限啊……”她對白莫寒道。
男孩兒想了想，懵懂的點了點頭。
這麼一折騰，大盆裡的熱水都有些涼了，塗輕語只得重燒一鍋，然後幫白莫寒徹徹底底洗了個澡。
第一次的水洗得跟泥湯似的，塗輕語又重新兌了一盆，總算洗出個白白淨淨的小男孩兒。
白莫寒的皮膚是從小就白，先前那是髒的，纔看起來黑乎乎。
她把光溜溜的白莫寒用毯子裹嚴，抱到牀上，轉身去收拾地下的一片狼藉。
男孩兒動了動，似乎想下去幫忙。
“老實坐着！”塗輕語喝止他，“這個家裡不需要你幫忙幹活，你再亂動我就不要你了。”
一聽到不要他了，男孩兒忙坐回去，再不敢動了。
收拾完，塗輕語穿上外套，出去買了活血化淤的藥膏。
塗藥的時候，白莫寒咬牙切齒加皺眉，硬是沒哼一聲，
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會忍痛，塗輕語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