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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哥……”朵朵感覺不到二人之間的看不順眼,滿心只有找到家的喜悅,高興的跑到塗苜身邊。
塗苜抿脣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回到顧橫波身上,“怎麼會是你送她回來?”
一點謝意都沒有,目光充滿敵意。
顧橫波不在意的笑笑,故意賣關子,“這說來可就話長了,不說我進去喝點東西慢慢說?”
說話間,目光落在朵朵身上,“朵朵小同志,別忘記我可是送你回來的大恩人啊。”
朵朵一向知恩圖報,感激顧橫波帶她找到了家,學着林婉白的樣子邀請,“請進去坐。”
“真可愛。”顧橫波無視塗苜的敵意誇了句,不客氣的走進去。
這會兒,林婉白和林繁晴聽到動靜下樓,剛好在塗家門外遇到顧橫波三人。
見朵朵回來了林婉白松口氣,知道是顧橫波送人回來的,很是感激,請人進去坐,端了果汁招待。
顧橫波喝着果汁,目光時不時掃過朵朵,在塗苜冷若冰霜的目光下,說了朵朵走失的前因後果。
原來上了公車之後,朵朵都乖巧地坐着,但中途有一位女性乘客下車,在走過朵朵座位邊時遺落了錢包。
朵朵很有公德心,當下就拾起了錢包追下了公交車。
好巧不巧地下車的地方正是市中心周圍的商圈,人潮洶涌,朵朵吃力地追了幾分鐘才終於追上了女人。
“你、你的錢包掉了。”
“誒?”
接過錢包,女人禮貌道謝,便轉身走了。
朵朵杵在原地,目送女人直到消失,才撓着後腦勺,想要邁開腳步。
這時她才發現身處的完全是他不認識的地方。
來往的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高大的建築和熱鬧的商店佔滿視野。
朵朵焦急,沒頭沒腦地走了半天,奈何地勢太過複雜,繞了半天,不僅沒有回到下車的站臺,反倒越走越遠。
不敢問陌生人,入目的也沒有穿制服的警察先生,朵朵乾乾站在街邊,時間分秒過去,一**的恐懼感襲來,沒一會朵朵就哭了。
這一哭,來往路人的眼神就更奇怪了,行人都刻意繞開朵朵,生怕他是個有攻擊能力的奇怪病患。
天色漸暗,朵朵哭乾眼淚,也站累了,就坐在路邊,愁眉苦臉地抱着腿。
不遠處,一輛停在路邊的車緩緩啓動,開到了朵朵身邊。
朵朵呆呆仰頭。
開車的人臉上帶着“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從車上下來,“你是林繁朵?”
朵朵不敢回答,警惕地向後挪了挪。
對方脣角微抽,“你放心,我沒有惡意的,而且我認識你,我們在同一所學校,我聽過你的大名,那個……你是迷路了嗎?”
朵朵還是抿着嘴不說話。
從小到大她就被教育不可以隨便搭理陌生人。
半晌,顧橫波哭笑不得地,“算了,時間不早,你記得家庭住址嗎?我送你回去。”
朵朵眉頭緊皺,心裡是警惕着的,奈何天色真的漸漸暗了下來,她也坐冷了,腦袋冰涼,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頭疼。
於是朵朵扭捏地站了起來,結巴地說出了地址。
顧橫波用導航搜尋了一下,便示意朵朵上車。
朵朵咬着嘴脣坐上車。
“……你在幹嘛?”
“唔……”朵朵坐在副駕駛座上,雙手按着門把,分分鐘害怕自己被人拐賣,一張臉皺得像包子,“我在按着門。”
“你這樣坐不彆扭嗎?”顧橫波驅車上路。
街道兩旁的樹木一片片滑過兩人身後。
朵朵苦着臉,“這樣,在你要賣掉我的時候,我就能……就能第一時間逃跑了。”
顧橫波手上一抖,看了朵朵許久,終於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是笨蛋啊,大腦回路和正常人差好多,你放心啦,我不會賣掉你的。”
朵朵瞪圓眼睛,“真、真的嗎?”
“恩。”顧橫波眨眨勾人的桃花眼,“不是告訴過你,我們是同校的同學,我早知道你的名字,叫朵朵對不對?”
見對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朵朵呼出一口氣,安下心來。
顧橫波卻悶笑,這笨蛋未免太好騙了,不過……這樣倒也很是可愛啊!
朵朵的可愛塗苜一直都是知道的,但從顧橫波嘴裡聽到這個形容,卻是嘴角抽了抽,本就如冰的面色更冷下幾分。
朵朵卻不知道。
她之前走丟緊張又害怕,又冷又累又哭了那麼久,早已經累得不行了,顧橫波的話只聽到一半,就歪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塗苜轉頭看到她沒心沒肺的睡顏,心裡說不出的發堵。
這笨蛋根本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擔心,自己的掙扎,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改變,自己的不安。
也是,朵朵連簡單的公式題都不懂,怎麼能懂這種複雜的感情?
塗苜自嘲的笑了笑,擡手在朵朵頭頂報復似的拍了一下,“起來,回房間去睡!”
朵朵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揉眼睛,乖乖點頭,往樓上去了。
塗苜不善的看了顧橫波一眼,起身去陽臺打電話,通知大家朵朵找到了。
顧橫波看着朵朵上樓的方向眸色漸深。
初中開學第一次見到朵朵時,他就對朵朵的外貌動心了,準備追求卻被人告知那是個傻子。
顧橫波自認對傻瓜沒什麼心思,便沒再關注朵朵。
可這次意外遇到,讓她發現朵朵不是想像中那麼傻到什麼都不懂,相反卻因爲腦子不清楚很可愛。
他追人向來只圖一時新鮮,腦子清不清楚沒什麼重要的,有趣就行,反正也不會長久。
打定主意,顧橫波又和林婉白寒暄了幾句,禮貌的告辭離開。
隔天,顧橫波的鮮花就送到了朵朵班上。
到底是在學校裡,顧橫波也不會太明目張膽,只送了幾朵玫瑰,象徵的逗朵朵玩。
玫瑰寓意太明顯,縱然只有幾朵,也足夠讓班上炸開了。
畢竟收玫瑰的人是有名的傻瓜,連自己大名都不甚清楚的林繁朵。
夏惜和朵朵也算很有緣份,從小學到初中都同班還同級,比起一直想和朵朵同桌,卻連同班都沒分到一起的塗苜要幸運多了。
小學最初班上很多人欺負朵朵,她就是爲數不多有正義感的一個,還曾經幫朵朵告過班主任,修理那羣傢伙。
後來莫明的就沒人再欺負朵朵了,夏惜也和朵朵成爲比較好的朋友。
同桌這麼久,夏惜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送朵朵花,不禁十分好奇,“朵朵,你知道花是誰送的嗎?”
“木頭哥。”朵朵毫無猶豫的脫口而出。
除了長輩們,就只有塗苜對她最好,什麼好東西,也肯定是塗苜給她的。
夏慔卻因爲這話心中一沉,“塗苜他……不是你的哥哥嗎?會送你玫瑰花?”
“唔……”朵朵不解的眨眨眼睛,“哥哥不能送花?”
“倒不是不能……”夏惜心裡有點亂,“哥哥也是能送的,但是很少送玫瑰,而且你又沒過生日。”
越解釋,夏惜就越心不在焉,和班上很多女同學一樣,她也很喜歡塗苜。
而且因爲朵朵的關係,塗苜偶爾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最初她願意和朵朵交朋友,是因爲同情朵朵,後來更大程度上是想借此接近塗苜。
像塗苜那麼冷漠的人,也就只有對親人才會給些好臉色了,她和朵朵關係好,會比其他女生都更容易接觸塗苜。
“我去問問木頭哥……”朵朵突然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夏惜知道朵朵是個行動派,她腦子一根筋,一般什麼事情想到就會去做,不像正常人,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和不好意思。
本着一點點私心,她跟在朵朵身後。
朵朵去塗苜教室裡並沒有找到人,就去操場上找,最後在鋼琴教室後面一間廢棄琴房找到塗苜。
塗苜正俯身研究那架落滿灰塵的鋼琴,側顏俊美,看得夏惜心跳快了幾分。
她沒好意思走進去,在門框外面隱藏了身影。
朵朵倒不在意,她和塗苜很熟悉,從不覺得打擾。
“木頭哥,是不是你送我花?”她走過去問,和塗苜一起看那架鋼琴,卻沒看出什麼特別。
“什麼花?”塗苜轉過身,探究的目光落在朵朵身上,“有人送你花?”
“恩。”朵朵笑着點頭,忽然又不解的歪頭,“不是木頭哥嗎?我以爲是你,還告訴夏惜……”
塗苜對朵朵告訴誰一點興趣都沒有,“誰送給你什麼花?”
朵朵想了想,想起夏惜說的,小學生搶答似的道,“玫瑰!”
塗苜擰眉,心裡的醋意一下子翻騰起來。
玫瑰的寓意不言而喻,想表達什麼再清楚不過。
“誰送的?”塗苜上前一步,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朵朵猶自不覺,只是迷茫的搖了搖頭。
她要是知道是誰送的,又怎麼會來問塗苜呢?
“送花的人沒和你說什麼?”塗苜追問。
朵朵皺着眉頭,努力回想。
送花的人是個穿着本校校服的男生,但是哪個班級的她就不知道了。
至於送花來時說了什麼……
“顧橫波?”朵朵靈機一動似的,“顧橫波……送給你?”
當時的男生語速很快說了一長串,然後臉色紅紅的跑開了,朵朵只記住了這麼幾個字。
這麼幾個字,已經足夠塗苜暴動了。
他努力剋制着心中翻騰的醋意和怒火,眼前浮現顧橫波輕佻的笑容,讓人肝火旺盛,他抓住朵朵的手,質問,“顧橫波送你玫瑰你就收下?”
朵朵有點暈,但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你知道玫瑰是什麼意思嗎?”塗苜眯起眼。
朵朵搖搖頭。
“那你就收?”
“……”朵朵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她感覺塗苜不像平時那麼隨和了,但哪裡不一樣她又不太明白。
以往塗苜看到朵朵這種懵懂的表情,都捨不得逼問,近來卻越發覺得心堵。
“你覺得顧橫波怎麼樣?”他剋制不住自己問下去。
朵朵卻已經不記得顧橫波是誰,“什麼是顧橫波?”
“就是昨天送你回來的男人!”
“很好。”朵朵微笑,直把顧橫波當成恩人看待,“那個人很好。”
塗苜怒極反笑,心裡卻冷靜的發慌發痛,一把抓起朵朵的手腕,將人拉至跟前,“他送你玫瑰,他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朵朵不甚明白的眨眨眼,有些害怕這樣咄咄逼人的塗苜。
朵朵雖然看不太明白別人的僞裝,但和塗苜在一起這麼多年,他的情緒她靠小獸般的直覺就能感覺得到。
塗苜面相本就冷漠,生起氣來更是面如寒霜,駭人的很。
夏惜本來就沒打算進去,這種情況更不敢進去,只是有些疑惑。
她和全校的人都一樣,以爲塗苜和朵朵是親兄妹,但看塗苜氣憤的樣子,是不是對妹妹太保護了?
“我在問你林朵朵,他喜歡你你知不知道?”鋼琴前,塗苜又朝朵朵逼近一些,咄咄逼問。
“知……知道了……”朵朵越緊張越容易結巴,舌頭都打結了。
寧默眯了眯眼,像是受到了蠱惑一樣,伸臂攬着朵朵的腰將人帶近,微微地彎腰,側臉,傾身吻住朵朵。
朵朵瞪大眼睛看着塗苜,有震驚有無措,但沒有被輕薄了的害怕。
琴房外夏惜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來,驚恐瞪大眼睛的模樣,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是的,這很不得了。
她一直以爲這二人是兄妹的,塗苜從小到大無條件照顧朵朵,朵朵又叫他哥哥,學校裡的人都說這二人是兄妹。
那麼現在……
兄妹**?
這顯然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學校的人都誤會了。
畢竟塗苜也好,朵朵也好,二人從來沒說過自己和對方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
許多猜測,都只是衆人一廂情願的誤會……
一廂情願,呵……
夏惜苦笑,第一次春心萌動喜歡上的男生,卻這麼快就嚐到了失戀的滋味。
“木……木頭……哥……”朵朵與塗苜脣貼脣半天見他沒動作,撐不住的輕輕叫了一聲。
她腰抵在後面的鋼琴上,有點酸。
“我們……”朵朵想提醒塗苜換個位置站,卻在說話的間隙被塗苜按住腦袋,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