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海陸珍饈,在西穆的頂級廚藝加持下,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了自己最美好、最誘人的一面。
“咦,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會有這麼多好吃的?”陶樂問道。
西穆就輕輕地執起了她的手,將她牽到了桌前:“如果我沒猜錯,你今天的心情應該很好,所以食慾不錯,對嗎?”
“眼力不錯!”陶樂笑着坐了下來。
西穆坐到了她的身側,爲她倒了一杯淡金色的酒。
陶樂有些意外,擡起眼去看他:“你平素,不是從不勸我喝酒的嗎?”
“那是在外面。”西穆的聲音低沉而悅耳:“淺嘗輒止,也不失爲一種樂趣。”
陶樂就端起杯子,湊到鼻端聞了一聞,立時被其中獨特的清香味道打動了。
“這是什麼酒?”她陶醉地深吸了一回,眯着眼睛問道。
“它雖然是一種果酒,但因爲釀酒的果實極爲罕見,對身體又大有裨益,所以纔想與你分享。”
他舉起了杯,一雙黑金之瞳緊緊地盯在陶樂面上,與陶樂輕輕地碰了碰杯。
“樂樂,我只希望,能像現在這樣一直陪在你身邊。”他說道。
他的脣角含笑,聲音如同一抹清泉,直直地流入陶樂的心底,令她的心中悸動起來。
“阿穆。我心一如你心,所求皆同。”她認真地說道:“只是答應我,到了你想要離開的那天,不要不辭而別。請直接告訴我,給我一個心理準備的時間,可以嗎?”
這是她第二次,對西穆提出了相同的請求,其中蘊含的不安、不捨之意,讓西穆的心變得輕軟無比。
“不會有那麼一天。”他看着她的眼睛,鄭重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在一起,相信我。”
如果真能這樣,那會有多好。
陶樂在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他不可能說明自己的真實來歷,也不會告訴她未來的去處。
可同樣,她也沒有立場與資格去埋怨什麼。
因爲她也有着自己必須堅守的秘密,永遠不可能對他開誠佈公。
向他攤牌,說明自己早就洞若觀火,所有的一切都是蓄意而爲,存心欺瞞,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那時自己和藍星,都可能會葬送在殿下他老人家的淊天怒火之下。
當然,也不是沒有可能,西穆會以廣博如星海的胸懷一笑置之——可惜她根本不敢去賭。
就讓眼前的歡樂幸福,延續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吧。
酒水清而甜,香而不膩,確實很合陶樂的口味。在不知不覺間,她就已經喝了數杯之多,仍然停不下來。
“嚐嚐這個。”西穆取過了銀匙,耐心地爲她剝了一隻蟹,拌上了姜醋汁。
陶樂小口小口地吃着,口中滿是豐腴鮮美的滋味。
西穆特調的姜醋汁與旁的不同,色澤微紅,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清爽,化解了蟹黃中浮於表面的肥膩,只留下深層次的滿足感。
陶樂意猶未盡,還想再吃時,卻被西穆拒絕了。
“蟹性最涼,多食傷身。”他爲陶樂盛了一碗酸辣烏魚蛋湯,自己則慢條斯理地吃起了蟹。
既使是這個時候,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鬆,一舉一動莫不優雅至極。
陶樂不經意地看過去,眼神就漸漸地移不開了。
她的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眼前這般丰神如玉,光風霽月的人物,真的就是我的人了?
遇上西穆之前,陶樂對於外貌長相併不在意。
但在遇到他之後,她才漸漸地理解了什麼叫做顏值即正義。
是啊,殿下的模樣,大概就代表了最正確的進化方向了吧?
真不明白,如他這樣的人,爲何就會看上平平無奇的自己呢?
酒意漸漸上行,陶樂就覺得自己似乎處於一處極玄妙的狀態之中,輕飄飄地,無比輕鬆自在。
“這樣看着我做什麼?”西穆柔聲問道。
“阿穆。”陶樂的眼角泛起了淡淡的桃紅色,眼神也變得飄忽起來:“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很好看,特別好看?”
“呵呵。”西穆輕聲笑了起來,顯然極爲受用:“你喜歡嗎?”
臨默默地封閉了自己的感知系統。
帝國內外,對殿下的全方位讚譽根本不可勝數,那些長篇累牘的頌聖詩與讚辭集,足夠鋪滿一整顆星球。
陶樂殿下的這種白話一般的誇獎,放在其中簡直就是平淡如水,連個漣漪都不配擁有,可偏偏就是這麼簡單直白的一句話,就能深入殿下的心。
“很喜歡。我最喜歡阿穆了。”陶樂的眼睛閃着小星星,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其實我一直都想問問你,爲什麼是我?”
西穆看着她緋紅的臉,飽滿圓潤的脣,飛上了紅霞的眼角,脣角的笑意更甚,一雙黑金之瞳,也變得更加幽深。
“樂樂。”他鄭重地說道:“我本來以爲,這一生都只會沿着設定的軌跡走下去,娶上一個最合適的妻子,承擔自己的職責與使命。”
“在我設想的未來之中,從來沒有過愛情這種東西——直到我遇見了你。”
“是你讓我明白了,什麼是患得患失,輾轉反側;何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此後餘生,無論多久,又無論是在何方,只要有你相伴同行,我便無所畏懼。”
這一番話,西穆說得情真意切,陶樂卻聽得有些迷茫不定。
自己於西穆,竟然真的這般重要嗎?
聽他話中的意思,並非如自己之前所想一般,終有一天會離開藍星,回到那個遠在天邊的米奧帝國去。
但他不是還有一個龐大的星際帝國要繼承嗎,如果滯留不歸,那些子民們早早晚晚還是會找上門來的吧?
到時候,他們會不會將自己這個拖了他們殿下後腿的禍水,拖出去碎屍萬段?
一股莫名地熱力,從陶樂的胃中漸漸升騰起來,讓她本就有些飄然的大腦,變得逾加迷糊起來。
“阿穆,我知道,你有你要做的事。你應該回去的,用不着顧着我。”她語無倫次地道。
陶樂是言者無意,西穆卻聽者有心。
“回去?”他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雙手攬住了陶樂的肩:“樂樂,你說,我該回到哪裡去?”
陶樂就覺得身體越來越熱,而近在咫尺的西穆,卻是溫涼至極,極適合攀附。
她這時的大腦,已經不足以支配身體。下一刻,陶樂便已經伏到了西穆的胸前,雙手緊緊地環着他的腰。
“好涼爽,好舒服。”她滿意地呢喃道:“西穆,你真的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呢,真好。”
西穆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時,內中已經恢復了清明。
“樂樂。”他在她的耳邊問道:“你原本想象中的我,應該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