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過網絡向陳飛展示靈魂掛件的時候,陳飛激烈的反應依然歷歷在目。陳飛曾經拿出一本很古舊的記事本,在裡面查閱相關資料,並且在記事本中似乎查到了靈魂掛件。以前我之所以忽略了這個情景,是因爲我知道既然陳飛認識,把鐲子拿給他看就可以了。可是現在不同了,陳飛已經不在了,要想找到答案,只能看看那個記事本。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行得通,那就是找到給我靈魂掛件的那個神秘女子。靈魂掛件是屬於她的東西,她理所應當知道來歷。我現在才知道當初我的失誤有多嚴重,我竟然沒有留下那個女子的聯繫方式。莫非這也是一件靈異事件,我當時鬼迷心竅,忘記了應該履行的手續?
我說出了我的想法,白靈和董珏輝認爲可行,於是我們作了具體分工。我現在就回公司去,看看那個神秘女子是否曾經來過。白靈則和陳飛的家人作進一步溝通,看看能不能打動陳飛的家人,讓白靈進入陳飛家中,伺機把那個記事本拿出來。董珏輝在暗中觀望,並且在時機恰當的時候利用自己在B市的威望,給陳鵬他們一定的壓力。
從解玉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這時候我纔想起來,整整一天了,還沒吃一點東西呢。我帶着白靈找了一家麪館,要了兩碗麪,默默吃了起來。
吃着吃着,發覺對面沒什麼動靜,擡頭一看,只見白靈正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此刻的白靈,臉上的並不是悲哀,而是一種淡淡的迷茫,而且嘴角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不得不承認,這樣狀態下的白靈,向我呈現出了另外一種美麗。這是一種我不曾看到過的,能夠勾魂攝魄的美,很悽絕,也很溫柔。
我看着看着,不由得看得癡了。首先聲明一點,我此刻心中並沒有任何齷齪的想法,而是一種心痛,一種不能釋懷的悲涼,很焦慮,也很無奈。在我心中,早已經把白靈當作我最好的朋友,當作我朋友的妻子。我愛她,心疼她,想要盡我的所能呵護她,幫助她。但是,我的心中唯獨沒有佔有。
陳飛不在了,我和白靈之間在沒了障礙,可是我卻覺得,白靈距離我更加遙遠了。
“你……”白靈遲疑着開口,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複雜了起來。“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和一個女鬼……有了?”短短的一句話,白靈似乎傾盡了全身的力量,說完之後立刻低下頭,端着茶杯猛喝了兩口。
我尷尬極了,我感覺到我的臉火辣辣的。“當時的情況很怪異,我……我有些身不由己。另外,我真的不知道哪是一個女鬼,我……”我有些語無倫次。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承認自己曾經和另外一個女人發生過關係,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和自己發生關係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女鬼。我現在有些後悔,剛纔真不應該描述得太詳細了。七年了,我在白靈心目中所有正面形象可能要毀於一旦。
果然,白靈重重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不例外,阿飛也不例外。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你們都想弄上牀去。”白靈站起來,背起揹包轉身就走:“好好吃你的面吧。明天中午我和你聯繫,記住,不要再莫名其妙的關機了。”
望着白靈離去的背影,我想去追,想去解釋一番。可是我卻發現我根本無法挪動身體,我內心充滿了慚愧,實在是鼓不起足夠的勇氣追上去。
一個人,既然接受了一場豔遇,那就要做好承受豔遇所帶來的後果。在我的生活圈子裡,豔遇此起彼伏,大有氾濫之勢。工作的時候談論一下豔遇,已經成了一個很重要的內容。每當聽到同事們大談***之類的話題,我雖然表面上便顯得很不屑,但是內心還是很羨慕的。
可是,別人經歷了那麼多次豔遇可以安然無恙,左右逢源,我爲什麼只經歷了一次,就遇到了鬼,還得罪了心儀的女孩子?這個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年輕人,你是否遇到了爲難之事?”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
我回頭一看,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有一個七十多歲,衣着骯髒破爛的老者已經坐在了我的身邊。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飯店早過了用餐的高峰期,整個飯店只有我們兩個客人。在十幾米開外的一張椅子上,還坐着一個打瞌睡的服務員。我是一個喜好清靜的人,特別是飯店裡還空着十幾張桌子,這個老頭卻偏偏坐在我的身邊。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皺了皺眉頭,感覺很不自在,向外挪動了一下座椅。
“老夫畢不凡,略懂一些相人之術。我看你印堂發暗,似乎遇到了難決之事。老朽不才,願意爲你指點迷津,排解則個。”姓畢的老者說話文鄒鄒的,如同電影裡的飽學之士。
本來,我對這種走江湖的算命先生是很排斥的,認爲他們胡言亂語,靠坑蒙拐騙爲生。然而,經歷了鬼魂之事之後,我的觀念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相信了靈魂的存在,已經開始用另外一種眼光看待這些人士了。
“我是遇到了一些爲難的事情,不知道畢老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我之所以沒有說出我真正的困惑,是想試探一下這個老頭。剛纔白靈拂袖而去,老頭子應當看到了,如果他順竹竿下滑,說我遇到了感情問題,則可以斷定,他是一個江湖騙子。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然而老頭說的一句話,卻徹底打消了我的懷疑,我激動得站起來,握住老頭的雙手,就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畢不凡說道:“你撞鬼了,而且還是一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