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也是個精明的人兒,稍微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夫人的意思,最後恍然大悟,連連讚歎,“還是夫人高明,屬下佩服。”
“去吧。”
“屬下告退。”
秋紙見人走了之後,捂着眼睛問道,“夫人,這刑法也太血腥了點,可這阿強還是不說怎麼辦?”
馬爾藍笑笑,“彆着急,山人我自有妙計。”
秋紙真的是有些崇拜夫人了,儘管現在還不知道夫人說的妙計是什麼,但秋紙的直覺告訴秋紙,這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方法。
馬爾藍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是離開了地牢。和秋紙回到房間之後,對秋紙說道,“給我備好筆墨紙硯。”
秋紙聽罷之後有些驚訝,難道世子妃竟然還有閒情雅緻寫字作畫了?但她只是一個奴婢而已,應了一聲就是前去準備。
待備好筆墨紙硯之後,秋紙就去後廚給世子妃做一些甜點吃。馬爾藍自從生過孩子之後,下午半晌的時候就必須得吃點東西,要不不到晚膳時間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馬爾藍獨自一人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偶爾想想還塗改一番,也不知道是在寫什麼。
秋紙端着做好的糕點,準備給馬爾藍送去。今天她做的是紅豆餅,皮酥而不散,紅豆餡綿而不柴,入口化渣,絕對無須舌頭攪動以助下嚥。隔得遠遠的,都能聞到糕點那誘人的香氣。
秋紙剛邁進房門,就是看到世子妃一臉滿意的放下手中的毛筆,看着書案之上的‘佳作’。秋紙私以爲是世子妃做出了什麼驚人的畫作,也是加快了步子趕緊上前去膜拜。
誰知,走近一瞧,卻是吃了一驚。
那的確是一幅畫,並且線條勾勒的鮮明無比而且異常的流暢,上邊的圖案也很是精緻,堪稱一幅佳作。讓秋紙吃驚的是,這幅佳作畫的卻是一張面具,而且還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甚至稱得上的可怖。
“夫人,你畫這是什麼東西?太嚇人了。”
馬爾藍此時正從從盤中拿出來一塊兒紅豆餅,咬了一口,閉眼回味完全是忽視了這句話,答非所問的讚歎道,“秋紙的手藝真是愈發的好了,這紅豆餅着實不錯!”
若是原來,馬爾藍這般誇獎秋紙,秋紙鐵定是會高興的迴應。但是這次,馬爾藍並沒有得到秋紙的半分迴應,便有些疑惑的朝她看去。這纔是看到這丫頭正一臉聚精會神的看着她畫的那幅面具。
“你方纔不是還問我,阿強怎麼辦嗎?這就是我的‘妙計’!”馬爾藍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秋紙聽罷這個,疑惑只增不減,“夫人,這個面具和阿強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要用這個面具審問阿強?”
這面具戴上不痛不癢的,這哪裡是審問囚犯啊?秋紙在心中嘟囔着。
馬爾藍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個面具叫……恩,就叫飢餓面具吧。阿強這個人對疼痛這種身體上的刑法已然是免疫了一般,就算是加重刑法恐怕也是
無法讓他吐出半個字,飯倒是會讓他徒生一種逆反心理,愈發是難以審問出什麼。”
秋紙聽的似懂非懂,但是卻明白這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馬爾藍被秋紙這服可愛的樣子逗得有些想笑,繼續解釋道,“所以,既然他對身體上的傷害不在意,那就換成精神上的折磨!這個飢餓面具,顧名思義就是讓他飢餓的。這個面具有一個大大的鐵舌頭,放在他的口中,強迫他繼續呼吸。但是卻無法吃下去任何的東西。如果我們在他面前擺上各種鮮美可口的食物,那他豈不是要很痛苦?”
這些東西秋紙算是聽懂了,不禁是打了個寒戰,世子妃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惡趣味了?竟然是想出來這麼……噁心的,哦不,是厲害的懲罰方式呢?
“如果要是讓我光看着卻無法進食,那還不如殺了我呢!”秋紙腦子中想象着那樣的場景,感同身受的回答道。
“所以,這纔是這個東西的厲害之處。當他能夠感受到死亡,並且真實的感受到死亡和生存兩個選擇擺在他的眼前,看得到聞得到摸不到吃不到,感受着體力和生命一點點消逝的時候,他受到的痛苦定然不亞於身體上受到的刑法的疼痛。”馬爾藍的眼睛看着遠方,然後說着自己的推算。
秋紙看着世子妃的樣子,聽着世子妃說的話語,打了兩個寒戰——咱的世子妃,真是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可怕了!
“秋紙,將這個圖紙拿給城中最好的鐵匠,讓他儘快的打造出來!”馬爾藍將圖紙遞給秋紙,吩咐道。
秋紙領命,拿着圖紙退下,心理原因作祟只覺得手中的圖紙沉甸甸的並且散發着陰寒的氣息。
——
月黑風高,夜晚的寒風吹拂着每一個夜行之人的身軀。其中有一個人衣着不凡,行色匆匆。誇下的馬匹雖然是千里馬,但是勞累的奔波也讓這匹馬失去了原來獨領風掃的姿態。
到了附近的客棧,馬上之人終於是決定下來休整一番。無論是馬還是人,都需要休息了。否則,還未到邊關,他們就先倒下了。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本店有上好的花雕還有牛肉,要不要來點?”小二熱情的招呼着。
“住店!先給我來半斤牛肉,兩個饅頭,三兩花雕。”
“好嘞,您稍等。”
小二轉身隱入後廚之中,面上純良消失不見換上一副冷靜睿智,“目標人物出現。方纔我看到他包裹中的令牌,是錦衣衛趙顯無疑。”
“先按計劃行事,然後通知路上幾個點埋伏的人以及世子妃,目標出現在咱們這裡。”領頭之人按部就班的吩咐道,最後還又加上一句話,“目標是信,切記要神不知鬼不覺的!”
“收到!”
這裡的飯食確實不錯,趙顯吃完之後依舊是意猶未盡,還想再喝點酒。但是他自知有要務在身,喝酒誤事,也是不敢喝太多。
到了房間之中,趙顯洗了個熱水澡,只覺得睏意上涌。躺在牀上之後,很
快呼吸均勻起來,進入夢鄉之中。
“這藥真是管用,神不知鬼不覺卻還能讓人睡成死豬。”小二和老闆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毫無顧忌的說道。
“那是自然。聽說這藥是世子妃特意去問神醫藍蕎要的,怎麼會不厲害呢?”
“原來是神醫的藥,果然不是凡品!”神醫藍蕎那都是傳說中的人物,世子妃竟然和那人有交往,真是厲害啊!
“別廢話了,趕緊辦事!”
“不就這麼點小事麼,輕鬆得很,看我的!”說完他就開始動手了,只見他大步流星的朝着牀上的趙顯走去,隨後小心翼翼的翻動着他的行李,凡是動過的東西他都小心放回原位。
雖然人家是昏迷着的,可錦衣衛的人都不是吃軟飯的,明日他醒來之後很容易就從蛛絲馬跡之中看出什麼,所以定然得小心一些。世子妃的交待可是要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信給換下來,若是他發現了,那豈不是壞了世子妃的大事!
小二翻找了好幾次,終於是從趙顯外套的夾層中找到了信件。信件被縫在了兩層衣服裡邊,若是拆開取信,定然是會毀壞衣服。原本這是個極大的難題,但是店老闆可是個身懷絕技的人。他是小偷出身曾看走眼偷到了齊子軒的身上,而後齊子軒發現東西被竊,派人去調查,抓到了他。
他本以爲死定了誰知齊子軒相中了他這門手藝,收入他的麾下,精研此事。所以他最擅長的就是‘偷天換日’之術!
“老大,這隻能是你上了!”小二無奈的說道。
“速速起開,給大爺我騰出個施展空間!”
隨後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店老闆大致的看了眼衣服的紋路,隨後手速極快的將衣服拆開,拿出其中的信件,看了眼,隨後將一封厚度大小差不多的信件塞了進去。拿起針線,就是縫製起來。
“老大,你這樣子真像一個人。”
“恩?”
“話本里的東方不敗!”隨後小二哈哈的大笑起來。
店老闆瞪了他一眼,隨後繼續埋頭苦幹。他這個可是個精細活——將原本的線穿到它們原來的位置,並得保證每個針眼的位置都絲毫不差!
將一切恢復到原來位置的時候,東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不過好在一切都是完美的!
顧不得片刻休息,他們立刻將信快馬加鞭的送到世子府。替換進去的那封信只是一封空白的信件,他們需要依照着這封信,再造出一封信來。否則,依照着太子墨那般的精明,是無論如何不會上鉤的!
馬爾藍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她絲毫不敢怠慢,將信的紙質、封口方式、材料等等,都一一記在心裡,力求絲毫不差。
待這一切都完成之後,她纔是開始看信的內容。信的內容無非就是他是當朝太子,之前接觸過很多東西之類的,想要和太子墨不計前嫌尋求合作巴拉巴拉的。
“幼稚。”馬爾藍讀完信之後,不禁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