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沈墨霽直直地朝着齊子軒衝了過去,作爲將領,他更加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即便是如今他節節敗退又能如何?只要他能夠抓住齊子軒,那麼局勢就會得到逆轉,畢竟齊子軒乃是大周的大皇子,是當今聖上和皇后娘娘的兒子,所以他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齊子軒去死。
而那個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時候!
然而事情再次出乎了沈墨霽的意料之外,他原本想着自己的功夫和齊子軒不相上下,且此番他拼了性命,定能夠打齊子軒一個出其不意,可是齊子軒的功夫竟好似出神入化一般,不過數十個照面,便將長劍橫在沈墨霽的頸子上。
“都放下手中的武器,你們的太子已然被擒!”
齊子軒的聲音是那麼的洪亮,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了這句宣言,不約而同地朝着齊子軒和沈墨霽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見到齊子軒正用長劍橫在沈墨霽的脖子上,北絨的將士不由得更加心灰意冷,如今連他們的主子都被生擒,倘若再不投降的話,難道還等着別人宰殺自己不成?
一時之間武器的掉落聲不絕於耳,北絨將士紛紛放下武器,再也沒有了抵抗的心思。
“嘖嘖嘖,沈墨霽,如今我們贏了。”
齊子軒就好似在述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而沈墨霽也從最開始的震驚中緩了過來,他乃是一介梟雄,自然明白勝敗乃是兵家常事這個道理,只是如今被齊子軒所生擒,他依舊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沈墨霽的聲音十分冷硬,如今一朝被齊子軒所擒,恐怕也沒有命回到北絨,倘若戰死沙場,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沈墨霽不明白,爲何自己和南宮離裡應外合,卻依舊會輸得這樣慘?
齊子軒也沒有理會,只是命人將沈墨霽綁了,又吩咐人安排後面的事情,如今他打贏了這場仗,之後自然還有許多後續的事情要做。
比如說押解沈墨霽和南宮離回到京都,比如說安頓草原之神,比如說要如何處置北絨此番的暴動,又比如說之後的皇位要落於何人之手。
齊子軒突然有些擔心南宮景的身體,在他來之前,南宮景的身體就一直不是很好,他遠離京都數月,也不知京都裡又發生了什麼變化,皇后娘娘一向不肯安分守己,即便承認了他的血脈,也不過是用於控制皇位而已,而她最想要擁有的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齊子軒自然沒有將沈墨霽和南宮離關押在一處,事實上,沈墨霽乃是北絨太子,如果想要收服人心,那麼沈墨霽就不能死,而南宮離則是九皇子,在沒有確定的證據之前,誰也沒有權力去治南宮離的罪。
然而齊子軒大勝而歸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南宮離的耳朵裡,他的臉色登時蒼白了數分,末了才重重地嘆了一聲,“罷了,到底是本宮選錯了人!”
“九弟如今才思慮到此事,未免有些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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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子軒信步
踏入營帳之中,“沈墨霽已然被俘,他和九弟之間的勾當很快就會昭示於天下,屆時父皇要如何處置你,九弟的心裡面也應該有數纔是。”
“我哪裡和沈墨霽有所勾結,大哥不要信口雌黃纔好。”
南宮離妄想着做最後的掙扎,“沈墨霽乃是北絨太子,他說的話並不可信,他只是爲了讓我們大周內部的勢力分崩離析而已。”
孺子不可教也!
齊子軒有些失望地搖搖頭,原本想着他們到底是一母同胞,若是南宮離想通了他到底錯在何處,也許自己能夠放他一馬,只可惜南宮離到現在還不曾明白。
皇位,難道真的如此有吸引力麼?
“明日我們就要啓程回京都,九弟不妨想想回去之後,要如何對父皇交代纔好,父皇疑心很重,作爲父皇的兒子,你應當知曉。”
南宮離的臉色白了又青,終究在齊子軒即將離開營帳的時候出聲喊了一句大哥,“大哥,若是我全部招認,等回了京都之後,你可否爲我說上幾句好話?”
也許是被迫向敵人低頭的緣故,南宮離的臉色極爲不好,顯得十分難堪,齊子軒倒並不在意這些,“九弟,你自幼生在深宮之中,應該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爲何要幫你?”
“因爲我們是兄弟!”
兄弟?
齊子軒嘲諷一笑,“九弟,從前我的確把你當做弟弟,可自從我知道你勾結北絨之後,便早已經將你當做仇人,你勾結沈墨霽來害我,難道還指望我爲你說話不成?”
“大哥,可父皇年事已高,恐怕活不了幾年,難道你忍心看着父皇這幾年都不安生麼?”
想起南宮景那張蒼老的面容,齊子軒不由得有些動搖,誠然,南宮離的話很對,爲人兒子當守孝道,能夠讓南宮景安安靜靜地離去自然是最好,可若是在最後幾年看着他們手足相殘,想必是件極爲殘忍的事情。
似乎見齊子軒有所動搖,南宮離不禁撲簌簌落下淚來,“大哥,我自幼就沒有了母妃,想要在後宮裡面生存下來,就必然要學會保護自己,所以無所不用其極,倘若大哥此番肯放我一馬,我願意永遠留在邊疆,此生不回京都!”
“此話當真?”
南宮離狠狠點頭,“自然當真,待回去之後向父皇稟明瞭罪過,我便請旨離開京都,只望到時候大哥放我一條生路纔是。”
齊子軒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離開了營帳,使得南宮離的心裡面十分忐忑不安,也不知他剛纔的話有沒有被齊子軒聽進去。
相比於南宮離的絕望與求饒,沈墨霽則是顯得平靜許多,也許是因爲知道齊子軒不可能真的殺了他,至少現在他還是安全的,所以他自顧自地留在營帳之中,竟顯得有幾分做客的味道。
“你倒是好興致。”
齊子軒是真的有些佩服沈墨霽,雖然沈墨霽並沒有被五花大綁,可是他有自信,沈墨霽絕對不可能逃得出去,因爲草
原之神還在,而且她正在營帳外面虎視眈眈地看着沈墨霽,只要沈墨霽敢有所異動,草原之神絕對會將沈墨霽硬生生地撕成碎片。
也許是感受到了那抹殺意,所以沈墨霽索性不露面,唯有如此,他纔是安全的。
“何時去京都?”
“明日便啓程。”
齊子軒坐在了沈墨霽的對面,“真沒想到,你我也有平心靜氣在一起說話的時候。”
“如今我敗了,自然再無機會和你一起打仗,不過這場仗着實是不痛快,憑藉着一個女人,你竟然用此下流的手段,着實是使我瞧不上眼。”
在沈墨霽被俘的這些時辰裡,他也知道了那個在黑暗中殺人的正是草原之神,只是他想不通,爲何草原之神寧願和齊子軒合作,也不和自己合作。
“有人爲我殺人,自然也是本事,若是你有能耐,儘管派人殺了我,只可惜,你永遠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誰知道呢?”
沈墨霽品了一口珍茗,他根本不在意這裡的吃食是否有毒,倘若有人想要加害於他,那麼他將會死千百次,如果齊子軒不讓他死,那麼他就不會死。
“你一定很好奇,爲何草原之神不肯和你合作,即便你開出了那麼誘人的條件,是麼?”
許是看出了沈墨霽心中的疑惑,齊子軒微微一笑,“不妨讓我來爲你答疑解惑,草原之神乃是神將之國的國君,早在數月前,草原之神便已經和大周結盟。”
“此事我自然知曉,只是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所以我認定,在利益面前,即便是草原之神也會低頭,即使她不屑於和我合作,總不該選擇和你聯手纔是。”
“也許是因爲,草原之神對我有意?”
說着,齊子軒兀自撫摸了自己的臉頰,他頭一次覺得上天當真給了自己一副好皮囊,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這副皮相,草原之神又如何會選中了自己?
半晌,沈墨霽才終於低下頭,沒想到他天縱英才,最後竟然輸在了一個女子的手裡面,實在是讓他覺得不堪。
“你也不必傷懷,畢竟草原之神不是普通的女子。”
說着,齊子軒站起身來,“即便你勾結了九皇子,又將馬爾靜送到這裡,甚至還將齊夢棋作爲手裡面的棋子,可終究還是輸了,父皇曾經說過要我滅了北絨,如今看來,父皇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
“不過是殺了他幾個女人而已,何以就這般記仇?”
“當日你之所以入宮,不過是爲了挑起父皇的怒火,好讓自己師出有名,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便是要趁機奪了大周的地盤,最後直指神將之國!”
沈墨霽輕挑眉頭,似乎有些意外齊子軒居然能夠猜到他的真實目的,不過想想也罷,畢竟齊子軒不是普通人,他們雖然不過二十出頭,可似乎是打從上了戰場開始,他們便是一對宿敵,齊子軒瞭解自己,遠比其他人要更加了解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