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驚訝,既然你早晚都要登基做皇帝,爲自己的地盤開拓疆土,原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可惜,你挑錯了對象。”
沈墨霽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如今勝負已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儘管帶我回京都,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回到營帳之中的時候,齊子軒才覺得這些時日的疲憊盡數得到解放,看到馬爾藍的時候,齊子軒方纔覺得自己是真正的輕鬆,因爲在別人面前他都必須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可是在面對馬爾藍的時候,他卻不必如此。
“恭喜大皇子。”
馬爾藍帶着淺淺的笑意,如果不是因爲她武功不濟,擔心若是上了前線會給齊子軒添麻煩的話,她早就翻身上了戰馬,不過此番可謂是可喜可賀,畢竟齊子軒大勝而歸,也算是給了京都裡面那些人一個交代。
“若是沒有你,我恐怕也不能贏。”
“大皇子真正應該感謝的人還是草原之神,如若不是因爲草原之神的話,恐怕我們現在還在圍城,即便沈墨霽的兵馬進不來,我們卻也出不去。”
齊子軒將馬爾藍攬在懷中,“如此說來,便更加應該要感謝爾藍,當年如若不是爾藍將我從草原之神的手裡面救下來,那麼也便沒有了今日的我們,我們和草原之神也不可能成爲盟友,今日更加不可能一起對抗外敵。”
“我怎麼聽見有人在說我的壞話?”
恰在此時,草原之神走了進來,齊子軒和馬爾藍原本依偎在一處,見草原之神進來,他們連忙分了開來,馬爾藍有些微微的不滿,“怎麼就沒有聽見草原之神的腳步聲?”
“你們小兩口你儂我儂,自然是沒法聽見。”
草原之神的語氣裡略微帶着些許酸意,“此番前來,我是來告別的。”
“告別?草原之神不和我們一起回京都麼?”
馬爾藍不由得說道,“此番大勝,草原之神功不可沒,我們自然要回稟皇上,好生感謝草原之神纔好。”
“這些不過是浮華,我本就不在意這些東西,更何況大周和神將之國互市,我們已經從中獲取不少利益,更何況此番對付北絨,本就是因爲我看沈墨霽那個小子不順眼而已。”
齊子軒和馬爾藍都知道草原之神乃是個說一不二之人,既然已經決定,就斷然沒有改變的道理,因此齊子軒道,“既如此,那麼我們也不便強留,還請草原之神路上小心,倘若日後有緣,自然會得以相見。”
“都道男人薄情,如今看來果然不假,有美人兒在懷,便巴不得我這個老太婆離得遠遠的,免得耽誤了你們的好事!”
說着,草原之神漸行漸遠,只留得齊子軒和馬爾藍在原地唏噓着,想來草原之神也是個神一般的存在,就連思維方式都是如此獨特。
被草原之神攪了興致,齊子軒只得擁着馬爾藍到了天亮,事不宜遲,隔日清晨的時候,齊子軒就率大軍出發,一路直奔京都。
也許是因爲看管不利,也許是因爲沈墨霽自有妙計,總之沈墨霽在某一天的夜晚,竟悄悄地潛入了南宮離的屋子裡,嚇得南宮
離一陣瑟縮,“太子想要做什麼?”
“你好歹也是大周的九皇子,膽子竟這樣小,難怪不成大事!”
沈墨霽的奚落使得南宮離十分不適,“太子恐怕也沒有資格這樣說,若是能夠斬殺得了齊子軒,今日你我也不至於落得這個地步。”
“你我裡應外合,卻不是齊子軒的對手,可見他的確十分難纏。”
沈墨霽卻好似並不在意一般,而且言語之中盡是對齊子軒的讚賞,“如果我當初合作的人不是你,而是齊子軒,也許現在便不會是這等情形。”
片刻,沈墨霽才自嘲地搖搖頭,“齊子軒不是你,又怎麼可能會和我合作呢?也只有九皇子想皇位想得幾乎要發瘋,所以纔會做出賣國求榮的事情來。”
賣國求榮?
南宮離突然有些憤怒,“沈墨霽,不要忘了當時可是你找上了我!”
“難道我要你去死,你也去死不成?”
“你!”
南宮離氣結,卻拿沈墨霽沒有辦法,論武功,他自然不是沈墨霽的對手,論智謀,他也只有屈居人下的份兒。
“不過你好歹是老皇帝的兒子,想必即便賣國求榮,老皇帝也不能將你如何,今日我也不過是順路來看看而已。”
說着,沈墨霽揚長而去,只留得南宮離在原地任由着汗水浸溼了衣裳,想到幾日之後就會回到京都,等待他的不知是什麼結果,南宮離便覺得十分惶恐。
從前南宮翔東窗事發的時候,他還覺得幸災樂禍,可如今他卻越發覺得南宮翔比起自己來要幸運得多,因爲他好歹還有宜妃娘娘,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
畢竟他不過是個遺腹子,後宮裡面的那些嬪妃們表現上對自己很好,爭着搶着要做自己的母妃,可其實她們也不過是看着自己是個可造之材,所以才爭先恐後而已。
如今他的罪名落實下來,恐怕再也不會有人肯替他說話!
“難道真的就這麼結束了麼?”
南宮離摸出枕頭下下面一把小巧的匕首,只要他在脖子上稍微一用力,那麼他就解脫了,因爲如此一來,他便不用回京都面對父皇,不用去交代自己曾經犯過的罪行,也不用去忍受那些恥辱。
良久,南宮離卻還是沒有下定決心,他將匕首藏了起來,他沒有去死的勇氣,想着也許回到京都之後,南宮景會饒了他一條性命也未可知。
一直到了隔日清晨的時候,沈墨霽也沒有聽到南宮離自殺的消息,想着南宮離當真是個懦夫,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難道他無法做成大事。
也罷,當初自己之所以找上他,不就是因爲他不像齊子軒那般殺伐決斷麼?
倘若他合作的對象當真是齊子軒那等人物,那麼吃虧的唯有自己!
幾日之後,十萬大軍終於回到了京都,在衆人的仰慕聲中,齊子軒步入大殿大殿,“兒臣見過父皇!”
“好孩子,快起來!”
南宮景十分滿意,他當時派兵,原本也沒有想到齊子軒真的會生擒沈墨霽回來,如今大周手裡面握着沈墨霽,那麼就不怕北絨不投降。
開疆闢土,這本就是君王應當做的事情,南宮景想着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收服北絨,不禁心裡面生出濃濃的驕傲來。
“多謝父皇。”
齊子軒面上依舊是不卑不亢,他很清楚,自己此番之所以能夠取得勝利,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草原之神,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爲沈墨霽和南宮離之間充斥着不信任,所以才能夠被他找出破綻。
“軒兒此番有功,你想要什麼賞賜?”
齊子軒面色依舊波瀾不驚,“爲父皇效力,爲大周效力,乃是兒臣的本分,兒臣不敢要賞賜。”
南宮景對齊子軒越發滿意,驀地想起一事來,“九皇子竟然和北絨太子裡應外合,可有此事?”
“回父皇的話,還未曾有確定的證據,可沈墨霽已然被生擒,倘若父皇想要親自審問的話,相信沈墨霽一定會招認。”
“帶上來!”
南宮景收起了笑意,對於沈墨霽,他自然十分痛恨,那日他假意入宮,竟然殺了他幾個最爲寵愛的女子,也是生生地打了自己的顏面。
“大膽,見到皇上,如何不跪!”
早有大臣不滿於沈墨霽還直挺挺地站着,甚至有人按着沈墨霽的肩頭,就是爲了讓沈墨霽跪下去。
可是沈墨霽卻不肯,因爲他是北絨太子,日後是要做北絨皇帝的人,他有屬於他的那一份驕傲。
南宮景眯起眼睛,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來,齊子軒對此十分了解,他離得最近,原本可以強迫沈墨霽跪下去,可是他沒有,因爲他和沈墨霽之間實在是太過於熟悉,所以更加知曉沈墨霽爲何如此。
恐怕若是他被俘的話,也會一樣的強硬!
只可惜饒是齊子軒如是想,旁人卻並非如此,更是有些諂媚的臣子早就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沈墨霽,甚至踢萬了沈墨霽的膝蓋,沈墨霽這纔不得已而跪了下去。
南宮景的神色這纔有所鬆動,“沈墨霽,你當日殺了朕的女人,朕今天就算是殺了你也不爲過!”
“可皇上終究還是不會殺了我。”
沈墨霽仰着頭,眼裡面盡是濃濃的嘲諷之意,“因爲皇上很清楚,倘若殺了我,那就等同於真正和北絨撕破臉皮,大周的戰力雖然強大,可若是真的打起仗來,百姓難免會流離失所,皇上如此在意名聲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沈墨霽的話可謂是道出了南宮景的心聲,而當着這麼多朝臣的面,南宮景也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當場呵斥道,“放肆!”
“這裡是大周,又不是北絨,能夠說我放肆的人只有我的父皇,而不是你。”
沈墨霽針尖對麥芒,正是因爲知道南宮景不可能殺了自己,所以他越發要刺激南宮景,聽聞南宮景命不久矣,倘若此刻死了,那麼大周必然會陷入內亂之中,到了那個時候,反倒是反擊的最好時機。
果不其然,南宮景劇烈地咳了幾聲,齊子軒暗道不好,沈墨霽果真是十分有心計之人,他故意這般說起,便是爲了要使得南宮景動氣,以此來加速南宮景的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