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靈氣把門打成沫,打穿一個洞,都可以的,就是叫你把門轟開,竹居不是謝客麼,你叫了門也不會有人應的,要進這門,我們自己開門比較直接。”
“啊?”水痕不可思議地望着自己主子,主子這是怎麼了,“主子,您是大家閨秀,要注意形象啊,不好這麼暴力的……”
戀月笑道:“好水痕,平日裡主子不是把形象端得很好嘛,就這一次,難道你就不能幫我麼?咳咳……只是破門而入罷了,難道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倒也不是做不到,可是,爲什麼要轟竹居的門啊?”水痕迷惑了。
“給三姑六婆們找些話題,這個理由行不行呢?主子我困了,快點解決快點回去睡覺,這個理由行不行呢?”戀月下了馬車,走到門前,對着門道,“門啊門,你開麼?你不開我們可就來硬的了。”
門當然不理她,門心說你是誰啊,上來就威脅我,哼,門是不害怕威脅的。
戀月問完,回頭沖水痕道:“門說了,它不開門,叫我們自己開。水痕,上吧,你修煉的行不行呢?”
“不行也行啊,誰叫你是主子呢。”水痕在她主子迷人的微笑下,硬着頭皮來到竹居門前,請主子和管家讓開,不知從身上哪裡竟摸出一把菜刀來,朝着門狠狠一劈。
門慘叫一聲“碰”,接着碎成幾個塊塊,掉在地上慘叫着“噼裡啪啦”,開了。
隨着門的倒下,門洞出現在眼前,院子也出現了,兩個黑影飛掠,持劍出擋在竹居的小路上。又一個從竹居外黑影飛掠而來,衝兩人低聲說了什麼,三人似乎一時很爲難,其中一人向後轉身,向西廂一間已經熄燈的房間走去,想是去報告去了。
水痕開始看他們飛來,飛去,覺得自己要照着功法好好練飛,之後注意到他們的裝束和給人的感覺,終於一拍腦門道:“啊,主子,原來二老爺的器官是他們卸的!他們……難道是康公子派的……”
戀月微微一笑,沒說話。
遠遠的有溫潤而磁性的聲音傳來:“小月月,小月月……”
一個頭發散着,鞋子穿反,衣服未系的男子奔跑過來,拉住戀月的手目光繾綣道:“小月月,你怎麼來了?快到屋裡,外面涼……”
戀月笑得溫婉,由他拉着進了屋,他的衣衫凌亂,大片肌膚露在外面,均勻結實的肌肉上隱隱有幾道已經癒合的傷疤,戀月不由多看了幾眼。
“小月月是不是覺得爲夫我很是誘人啊,你今晚吃了我也是可以的哦。”
戀月卻道:“放心,小女子不是吃人的妖怪,而且小女子聽說,人肉是酸的,並不好吃。戀月深夜打擾,只是想請則寧兄歸還三樣東西。”
“什麼?”
“一隻胳膊,兩隻耳朵,希望則寧兄還沒有把這些東西剁了喂狗,不然戀月只能把狗剁了取肉了。”戀月巧笑盈然道。
“啊,那個啊,小月月不用感謝我,我幫你是很開心的,不過你要回去做什麼?哦,我知道了,呵呵,是讓你二伯更感到法師蜘蛛的好處,套出他更多銀子來,其實沒有必要,他現在已經……”
“康伯父,”戀月笑着打斷他道,“戀月失禮,必須提醒您一件事。”
康易安聽得這一聲“康伯父”,才從心中所想之人深夜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喜悅中反應過來,發覺戀月生氣了,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心上人了,一直都是爲她好的啊,“你怎麼了?”
戀月笑着緩緩說道:“戀月認爲,我們是合作關係,和則共利,但是,兩家內部的事應該互相不干涉纔對,柳家的人,不需要也不應該由康家出手教訓,康伯父您說是不是?戀月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還有呢,如果您想借此控制柳家,對柳家的事情插手,甚至傷柳家的人,戀月只能只能告訴您,您利用錯人了。”
康易安委屈地道:“我不也是想給你幫忙麼?小月月怎麼又胡亂揣測人家的好意……”
“這一點,”戀月翹起嘴角,“正是戀月還要提醒您的另一點,我們商量好了由我出手打傷我二伯,則寧兄你忽然又插手,單獨用計,並且事先不與戀月商量,您不按計劃行事,這讓戀月很是爲難啊。”
“我是在幫你,小月月你還太善良,你劃傷他幾刀根本不足以摧毀他的心理,讓他產生強烈的想買法師蜘蛛的念頭。”
“呵呵,如果這是康伯父好心幫忙,戀月在這裡謝過了,可是,戀月並不需要幫忙啊,做到什麼程度戀月心裡有想好的,康伯父這樣做,也太不信任戀月了,真是令你的小月月傷心啊。”
“不要自以爲是,你未經世事,心還不夠狠,世上的事不是你想的單純簡單。”康易安道,他真被眼前這個女子氣死了,幫她還不好,竟然還跑來教訓自己。偏偏自己中了邪了,看着她教訓自己時一張一合的小嘴,看着她的笑,就是移不開眼睛。
“多謝康伯父誇獎。戀月確實還不夠心狠,不像康伯父一般,看到老鼠哥變成那樣的不堪還能無動於衷。”
康易安氣悶道:“他今天這般是他自找,濫用禁忌法術應得的教訓。”
“所以您依然能夠面無表情地叫他滾,您也能不告訴戀月幫他的方法,老鼠哥還叫你一聲大哥吧,心狠這方面,戀月真的遠不及康伯父,恐怕以後也不會及您的萬分之一了。”
康易安想說我叫他滾還不是怕弄髒了小月月你,幫他的辦法,我就算告訴你也做不到,不是徒增煩惱麼?可是他心裡堵得慌,更不想解釋,最後悶悶地說:“很好,老鼠哥的事情也翻了出來,還有什麼舊賬要算拿出來一起算。難怪古人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多謝康伯父誇獎。”戀月笑盈盈地道。
……
聽牆根的毛巾捅捅水痕道:“這回你家主子是真生氣了吧?”
“嗯,真生氣了,我主子生氣時是笑的,說話特別客氣,聽着特別瘮人。”水痕點頭,好心給他解釋道。
“看出來了,我們去勸勸吧,你拉你的小姐,我勸我的主子。”毛巾問道。
水痕果斷搖頭:“要去你去,我不去,主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我主子有一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賬,以後你就知道了。”
……
屋頂聽瓦片的兩黑衣人也在交頭接耳。
“主子怎麼變這麼笨?平日裡見他玩那許多的女人,也不曾這樣,這會兒早就牀上擺平了,起碼吻到那女子腿軟。”
“哎,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啊,傳說愛情會使人變笨。”
“我怎麼覺得主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看他現在像……像……我也形容不好……”
“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對對,就是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兩人正在小聲討論,康易安散發着殺氣道:“還不去拿柳晉鵬的零件。”
“是!”“是!”兩人被威壓所迫,從房頂一路滾下來,找“零件”去了。
康易安也很想把眼前的女子扯到懷裡來強吻一番,乾脆就地法辦了,可是他不敢,他怕小月月生氣了怎麼辦,以後都不理他了怎麼辦,傷着小月月了怎麼辦,弄疼小月月了怎麼辦,而且,他不想勉強他的小月月……康易安心裡很亂,最近甚至開始在戀月面前時就手足無措起來。
愛情,果然是能讓人變笨的蠱毒。
戀月哪裡知道他的心思,掩口打着哈欠道:“找到了麻煩直接送回給我二伯,多謝了。”
說罷走出房間,走過石子小路,在水痕的攙扶下踏過支離破碎在地上呻吟着的門板,走上馬車,回家睡覺去鳥。
徒留康易安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輕聲嘆息:“我怎麼會喜歡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