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儒離開那片樹林,並沒有急於立刻向桐城或梧城方向逃走,而是將人全部解散化了妝向不同的方向走,而七七、王大慶是隨蘇子儒帶的幾個貼身護衛往西走,往西北方向是去西蕃,往西南方向是去金烏,七七不知道蘇子儒欲往西北還是想往西南,總之她知道自己是不可以在回尹長寧那裡蟄伏了,管豐帶人來堵截,自己救王大慶的事情顯然都被人家瞭解得一清二楚的,回去,只有死路一條,於是七七便即來之則安之的由得蘇子儒帶着她往西去。
但尹長寧顯然也沒那麼好騙,從北濟往西到了第一座大城符城,進了城,準備出城的時候,通緝蘇子儒、王大慶以及她蘇七七的榜已經張貼得符城到處都是,顯然並沒有因爲這座城池是通往西邊,尹長寧就放棄了對它控制,蘇子儒想從西邊無論進入哪一個國,他都必須得過符城,尹長寧就在這裡設了卡。
蘇子儒立即龜縮到了客棧裡,連門也不出,顯然這是蘇子儒在符城的落腳點,七七無力無權過問這些事了,一路上來,王大慶都是昏迷不醒,雖她救了王大慶,蘇子儒及他的下屬都不太信任七七,這讓七七有點不舒服,自己在尹長寧那裡呆着的時候,大家也不信任她,救了王大慶,蘇子儒還是不相信她,難道她生就一張不讓人信任的臉,想不通的七七也只能每天吃飽喝足就躺在牀上睡覺,象這樣,咳嗽倒輕了兩分,反不象要尹長寧府上總是心情壓抑。
用過晚飯,七七如往常一般熄了燈躺到牀上,忽見有人走過,身影印到窗紙上,七七隻覺得那影子有些熟悉,七七知道從自己門前過去就是王大慶的房間,王大慶的房間過去就是蘇子儒的房間,蘇子儒包了這家客棧的全部上房,而他自己就住在最把頭一間,大家住進後,王大慶失血過多,基本是昏迷,蘇子儒到了客棧就嚴禁七七出門。
被禁了幾天足,七七身體舒服一點,精力自然也好些,想到那個身影有幾分熟悉感的人又有些呆不住了,忙撐起身,見王大慶及蘇子儒門前都有暗人,她便往王大慶的房間裡折,暗人剛要開口問她,七七便道:“奴婢想看看王將軍的傷勢!”
那暗人大約得過什麼吩咐,也沒太加阻攔就放七七進去了,七七推門進去,屋子只留了一盞燈,還有一股的藥氣,然後就看到渾身纏着白布條的王大慶躺在牀上,大約剛喝了藥,正在休息,一看王大慶的房間,七七心裡又有幾分不平,同樣是上房,比自己那間房大了三倍不止,所用的比自己那房間又不知高了多少檔次,想着這王大慶與自己同樣都是在烏衣巷長大,以前王大慶家似乎還不如自己家裡,現在怎麼看着就比自己闊綽和受重用,七七正在感慨和嫉妒的時候,卻聽到王大慶微弱的聲音叫道:“七七,七七是你嗎?”
七七隻得有三分不情願地走了過去道:“王將軍,這裡沒有什麼七七,只有你的救命恩人孫小菱!”
王大慶聽了裂着嘴笑了一下,只是一下扯到了嘴上的傷口,他忙止住道:“七七,來坐吧!”
七七聽了一邊坐下一邊不滿地道:“奴婢是孫小菱!”
王大慶嗯了一聲才問:“今天怎麼想着來看我!”
七七便道:“悶在這裡一點也不好玩,於是就想來看看你了!”
王大慶一腔熱血讓七七澆了一盆冷水,他只得苦笑道:“那我也感激不盡!”
七七忙道:“王將軍,賜才奴婢瞧見有人進了蘇太子的房間,有些象韻王的貼身侍衛王明寒!”
王大慶聽了便道:“有什麼奇怪的嗎?”
七七便道:“知道韻王與蘇太子交好!”
王大慶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交好不交好的,韻王這個人是條狐狸,而且只肯佔便宜不吃一點虧的人!”
七七便顧不上帛瑗佔了蘇子儒什麼便宜,如果自己不去向他討要那十萬兩銀子,才讓他把便宜佔盡了,她得想辦法跟着王明寒回帛瑗那去討要銀子。
王大慶哪裡知道七七正在打那要錢不要命的主意,嘆口氣道:“過些天,我們就會回梧城的,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會照顧你的!”
七七一聽去梧城便道:“奴婢打心裡不想去梧城,蘇太子總是用老百姓,奴婢怕哪一天也讓他給用了!”
王大慶聽了嘆了口氣道:“你可能以爲太子心狠,其實有些事並不是太子爺想這樣去做的!”
七七哼了一聲道:“在你心目中太子爺是神,在奴婢心目中那歆王倒比太子爺光明磊落得多!”
王大慶聽了也哼了一聲道:“你怕不知道因爲那些平民鬧事,你光明磊落的歆王把北濟的人殺得差不多了,現在是十室九空、屍殍遍野、血流成河,那裡除了軍隊與野狗出入,已經沒有人出入了!”
七七心一緊,不知道這算不算殺紅了眼,於是有兩分沒有底氣地道:“始作俑者卻是你的太子爺!”
王大慶卻閉嘴不再講話,七七心裡嘆了口氣:自己對那尹長寧也沒什麼好感,跟王大慶爭什麼爭,自己最大的希望不就是巴心不得這兩邊掙個魚死網破,最好是同歸於盡,才稱心如意!
但七七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又不希望尹長寧同歸於盡,如果尹長寧跟蘇太子同歸於盡了,誰來對付那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帛瑗呢?
見王大慶沒有力氣講話,七七便貼到蘇子儒那張牆壁上,伏在牆上想聽蘇子儒與王明寒講些個什麼,但爬了好一會只聽到嗡嗡的聲音,卻聽不清講些什麼,七七有點失望,轉過頭,卻見王大慶的眼睛正一動也不動地看着她,七七有些窘收回伏在牆上的身子道:“奴婢有些好奇,太子爺與韻王爺咋很熟的樣子!”
王大慶卻答非所問道:“七七你姥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