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雖在歆王府呆過不短的時間,歆王府的規模不算小,在七七的感覺甚至比這梧城皇宮還要氣派一些,但換了軟轎的七七依舊還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好奇地東張西望,正望得出神,一下就望到了陪着蘇子儒還要到宮裡述職的王大慶,七七連忙將眼睛撤開了,王大慶卻一直拿眼恨着她,七七怕放下轎簾那王大慶更不舒服、更恨她,就掀着轎簾,扭着頭。
王大慶偏不將眼睛移開,拿着眼一直盯着七七,所以軟轎擡到了正殿,她的脖子都扭痛了,心裡不由得恨恨地罵起王大慶來沒事就盯着她做什麼,終於在王大慶又恨她一眼後隨蘇子儒進了正殿,七七才鬆了口了將脖子扭回來。
七七沒資格進什麼正殿,只能在外面侯着,直等得兩條腿都有些站不住了,才見蘇子儒與王大慶從殿裡出來,蘇子儒依舊皺着眉頭,七七一路跟來似乎就沒見他的眉頭舒展開過,王大慶陪蘇子儒在殿前講了一會話,才作揖告辭,走前又拿眼恨七七,七七忙把頭別另一邊去,好在與剛纔別的方向相反,否則七七真擔心她的脖子是否還能扭轉回來。
等王大慶走遠了,蘇子儒才道了一聲:“回宮!”
七七知道眼下這蘇子儒算自己的正主了,不過心裡又有些小小的想法:自己與那尹長寧是簽了一世契約的,與這蘇子儒可是沒簽契約的,是不是自己來去應該自由自在纔對!
在十幾個嚴肅的跟隨面前,七七還是收起了比較不實際的想法,大家都摒神斂氣的,想那蘇子儒不一定會比尹長寧手軟,就他利用平民那麼招術,顯然也不是什麼善茬,於是七七老老實實跟着蘇子儒走進太子宮。
七七一進殿,便見一大堆早就候在那裡的人烏丫丫地跪了一大片,七七纔想到自己跟的人都是貴人,磕頭就跟尋常老百姓家吃飯一樣的平常,對面行禮的人站了起來,自己這一面的人呼啦啦地跪下去,七七連忙也跟跪下去,聽大家口稱太子妃,七七才悄悄擡眼打量對面爲首的那個貴氣的女人。
眼前這個太子妃曾是金烏的公主,七七見了只能替天香嘆息,金烏公主除了一身貴氣,實在沒天香生得一半好,即不會長公主的恩威並濟,也不會尹妃的楚楚可憐,還不具備方珍珠的風騷迷人,更沒有天香的美麗動人,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蘇子儒,想開口問候一聲居然都沒講出什麼來。
蘇子儒卻連應付她都懶得應付,七七見慣了長公主的驕橫,看到了天香的高傲,以爲公主個個都象鬥雞一般,沒想到這個金烏公主又是個另類,見着蘇子儒是唯唯諾諾,萎萎縮縮,連句完整的話似乎都講不出來,越看蘇子儒那張臉,七七越覺得蘇子儒做了一樁賠本生意。
金烏公主大約經歷了一番掙扎,終於鼓足勇氣準備上前說一番問候的話,蘇子儒卻一句不耐的話:“本殿剛從外地返回,勞累了!”
那金烏公主立刻就嘎然而止收了話,連忙告退帶着人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蘇子儒掏出手絹咳了一會,擡腳往寢宮走,七七也連忙擡腳跟上,蘇子儒忽然停了下來,吩咐人給七隨便找個落腳的地方。
七七立刻就被人帶出了蘇子儒的寢宮,到了下人房,真的隨便地給她找了一個小小的房間,七七隻能如野草般準備紮根下來,興高采烈地住了下來,不過月餘前才用古黃松石計價的七七,忽然又回到了初識尹長寧的住在將軍府的那般境界,一時還有些不能適應,於是不得不嘆道: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呀!
七七往牀上一躺才發現,居然又到了九月份,只是南邊比較熱,涼得慢些,蚊蟲卻比北方多,七七一下懷念起尹長寧那張寬大的、有着鮫紗爲帳的大牀來,那上面躺着多舒服呀,哪象現在躺的這張牀,鋪的是木板和稻草,一翻身還吱嘎吱嘎地響個不停,睡了一會又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咬自己,忽想到青姨無端失蹤,會不會是讓蘇子儒給偷偷通過地洞送回了梧城皇宮,一想到青姨,七七更睡不着,在牀上翻到下半夜,終一翻身起來了,決定四下巡摸一下,看能不能發現青姨的蹤跡。
梧城的太子宮沒有單立門戶,而是建在皇宮內的,不知是沒有心境還是財力使然,七七便沿着太子宮的人工湖慢慢地尋着,發現巡邏的或是繞開或是躲藏,七七慢慢也不知尋到哪裡了,只覺得那湖水似乎更加明淨了。
走得天有些朦朦亮了,走得有些辛苦的七七有些睏意了,本想尋個地方坐下來歇一歇,辯個方向就尋回去的路,卻發現湖邊有一個青衣人垂釣,七七很有些好奇在皇宮裡居然有人這麼早起來釣魚,於是便坐在那人旁邊的一塊大石上看着。
七七一坐在那裡,那人很快就釣起了一尾大魚,七七一個勁地拍手道:“真厲害!”
那人聽到聲音吃了一驚,回頭看着七七,七七愣了一下,這個人生得真的才叫好看,什麼尹長寧、帛瑗、蘇子儒似乎都沒他生得好,七七詞窮,只想到了一個貌似潘安,但她又沒見過潘安,所以一下覺得這個潘安究竟有沒有這人生得好,找不到來形容的詞語,七七隻能放棄了。
垂釣的人明顯在歲數上要比尹長寧等人年歲長一些,那人並沒有因爲七七打擾他就不悅,而是非常和靄地道:“小公子,叫什麼名字?”
七七忙道:“孫小菱!”
那人有些奇怪地問:“怎麼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七七聽了憤怒了,難道自己真的就那麼不象個女孩子,於是七七一下從石頭上跳下來,那人便道:“怎麼你也會釣魚?
七七一聽纔想到自己根本都不會釣魚,於是叫了一聲:“大叔,釣魚有什麼困難的,是人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