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畫?”墨九西傲喃喃自語重複着這個名字,腦海中卻沒有一點印象。
入畫見墨九西傲好像生了懷疑,忙道。“皇上快喝雞湯吧,如果雞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嗯,先放在這裡吧,等下孤處理完了奏摺就用。”淡淡一揮手示意入畫退下,墨九西傲又埋頭在公務之中。
他是想早點弄完了手頭的事情趕去溫心閣看看輕舞,一天不見,竟有些想她了。
入畫見自己並沒有露陷,方纔心滿意足地退下,朝着貴妃亭的方向,向自己的主子彙報好消息去了。
“老遠就聞到了雞湯的香氣,皇上好口福啊。”入畫前腳剛走了不多時,一個明朗的聲音響起,彌傷笑岑岑地走了進來。
“靈王來的正好,輕舞剛熬了雞湯,你的鼻子很長嘛。”墨九西傲從公文中擡頭一笑。
“娘娘熬得?”彌傷眉頭一皺,剛剛他才從溫心閣出來,並沒有見人送雞湯過來,回想起輕舞囑託自己的話,彌傷不禁像是明白了什麼。
“這雞湯看起來很美味,正巧晚上沒有吃飯,微臣就不客氣了。”三下五除二喝掉雞湯,眨眼之間彌傷吃的乾乾淨淨。
“你啊你,什麼時候成了餓死鬼了,也不給孤留一點。輕舞如果知道這雞湯都讓你喝了,必定又不高興孤了。”墨九西傲看着空空如也的玉斛,失望又略帶惋惜地說道,輕舞說過她煮的東西都是爲了自己的喜好特別用心過的,眼見着輕舞的用心被彌傷“暴殄天物”,自己光看一個空斛,墨九西傲不禁覺得餓了。
“罷了,孤去溫心閣再討吧,想必輕舞那裡還有剩的。”墨九西傲伸了個懶腰看了眼窗外,夜色正酣,夜深人靜處,樹上的一對兒喜鵲相偎依着取暖,煞是恩愛。
“嗯,皇上不送了。”彌傷笑眯眯地說道,似是故意逗墨九西傲,順帶打了一個飽嗝。你啊你,撐不死你,墨九西傲說了半句,搖頭笑了笑便往外面去了。
等人走後,彌傷連忙扶住桌腳露出痛苦表情,額上,已是大片酣汗。
小腹處也已經是一陣痙攣,一股莫名的邪火在體內四處亂竄。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雞湯裡有助情的食材。
彌傷不禁響起剛纔溫心閣,輕舞對自己的囑託,她說,沈紫萱近日會對皇上動心思,讓自己特意來看看,沒想到沈紫萱動的是這種歪門心思,這才嫁入碩王府幾天啊,便打起了狐媚聖上的主意,這個女人的心計可真深!
害怕輕舞會擔心,彌傷連忙去了溫心閣。
一見到輕舞,彌傷身上的燙度又燃熾了幾分,媚毒最怕情動,尤其像是高手,聽師傅提起過如像自己這樣高深的內功,媚毒不解若在半個時辰不解,會危及性命,噗吐出一口鮮血,彌傷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可惡的沈紫萱,敢用這樣的方式來勾-引皇上,如果這雞湯被皇上服下,後果可想而知,依奴婢說直接把這事告訴皇上,讓皇上處理了這個不安分的女人。”初荷一邊給彌傷喂服解藥,一邊柳眼含怒道。
彌傷把一斛
雞湯都喝了,中毒後又經過了活動,氣息紊亂,傷及了五臟六腑,即使服下解藥十天半月也難恢復,倘若是皇上喝下的話,必會意亂情迷,到時候沈紫萱再趁虛而入,手段實在陰毒,初荷一想到那個女人如此下作,不禁氣憤不已。
“皇上忙於四國亂戰,精神疲憊,男人該以國事爲重,後宮的事不能再煩他了。”望着已酣睡香甜的墨九西傲,東方輕舞微微有些心疼,這個男人一直以來都呵護自己滴水不露,可他不是鐵人,也需要休息的,這次這件事就讓自己爲他分憂。
命人放下簾子,示意莫愁、初荷到外面說話,主僕三人到了外殿,莫愁點燃了香燈。
初荷爲輕舞鋪好了蒲墊,服侍輕舞坐下。
“娘娘說的很對,沈紫萱現如今是碩王妃,碩王知道了的話必會心痛不已,再驚動皇上的話,必會傷害碩王和皇上的兄弟之情。”莫愁恭敬在旁,分析道。
讚許地看了莫愁一眼,輕舞吃了口清茶才道,“是啊,如今四國亂戰,皇上正在用人之時,碩王是皇上的親弟弟,又是北芪的‘戰王’,是皇上最信任的心腹,如果這時候兩兄弟因爲內闈起了罅隙,無疑會讓外敵有機可乘。”
莫愁擰眉思考了一下,又道,“不過這沈紫萱膽大包天敢魅惑皇上,定是仗着自己是欒太后的親侄女,沈氏一族又位高權重,沈家二女沈眉萱現如今是樓蘭的皇后,擺明了東窗事發誰也不會拿她怎麼樣,這女人,未來必定是個禍害。”
“未來?”東方輕舞輕輕一笑,眉間掠過一絲冰冷,“本宮怎麼會讓這種女人有未來呢?”
“私自魅惑皇上是沈紫萱的不對,不過她最大的不對是毒傷了靈王,靈王本宮的朋友,傷害了本宮朋友的下場,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搖晃了下手中的玉杯,茶水中映出的美人倩影,眼角微微透着一絲絕殺。
莫愁、初荷聞言皆是笑了下,她們娘娘一向重視友情,親情,愛情,沈紫萱敢觸動其中兩樣,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皇上怎麼還沒來?難道是本王妃的雞湯沒有管用?”等在貴妃亭中的沈紫萱已凍得瑟瑟發抖,寒風中,嘴脣也發了紫。
沈紫萱的打算是,讓入畫給墨九西傲送去慘雜有媚藥的雞湯,自己在貴妃亭等候,這裡是墨九西傲去溫心閣必經之路,屆時便可利用和輕舞聲音的相似,誘皇上就範。
爲此,沈紫萱特意穿了件薄如蟬衣的紗衣,露出了大片雪白的凝肌,可左等右等卻不見墨九西傲出現,心內已起了急,夜寒露重,又是冬季,沈紫萱幾快扛不住了,半個時辰又過去,全身都麻了,差一點小命嗚呼。
“讓你送的雞湯,皇上親口喝了麼?”沈紫萱回到了碩王府大病一場,病後腦子也清醒了不少,不禁懷疑自己身邊出了內奸,美人計暴露了,於是叫來入畫盤問。
“回稟王妃,當時皇上直說把雞湯放着,批改完奏摺再喝。對了,奴婢前腳剛走,好像後腳靈王就來了,那雞湯怕是被靈王喝了。”入畫如實答道。
“該死,
靈王竟敢壞本王妃的好事!”沈紫萱爲了那斛雞湯特意花了重金買下了樓蘭宮闈的一株天價依蘭草,錢花了,捱了凍,還生了病,可謂是賠大了,投入了這麼多,沈紫萱怎會就此善罷甘休。
“靈王后面必有主謀,如果讓我抓到是誰使計陷害的本王妃,我殺他全家!”沈紫萱咬牙切齒地說道。
“娘娘,靈王素來和暖貴妃走的很近,多人傳言兩人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您說會不會是暖貴妃已經看出了您的心思,是特意讓靈王前去破壞的咱們的大計?”入畫精明地分析道。
沈紫萱仔細一想,不禁再回憶當晚發生的一切,只覺得入畫分析的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本王妃就被暖皇妃、靈王聯手耍了!可惡,以爲我是好欺負的麼,我可是太后的親侄女,我的二姐是樓蘭的皇后,敢設計我,看我不到欒太后那邊告他們一狀,借太后之手,正好一起弄死靈王和東方輕舞!”
沈紫萱眉眼藏奸,說做就做,穿戴好了,命人準備轎子準備去太后的慈安宮一趟。
不過,主僕剛入轎,還踏出碩王府的大門,就聽到一聲。
“暖貴妃娘娘駕到……”
“欒太后駕到……”
主僕在轎中相視一眼,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個女人還敢找上門來,不過太后來的正好,看我不在姑媽面前把那個暖皇妃收拾掉,若不然我就跟東方輕舞一個姓!”沈紫萱囂張地說道,掀簾子下了轎,氣勢洶洶地直奔前廳而去。
“姑媽你來的真是時候,侄女想死你了,來人吶,給太后奉最好的茶來,暖皇妃嘛……聽說皇妃姐姐孕期不愛喝茶,要不就來碗清水吧。”沈紫萱頗有敵意地看了東方輕舞一眼,幾近怠慢。
“妹妹想的真周到,本宮孕吐的的確厲……哇……”
話沒說完,東方輕舞就“忍不住”嘔了出來。
胃裡的東西全嘔在了沈紫萱身上穿的那件貴氣的灰水貂毛的大氅上,“慌亂”中,東方輕舞還拽過來大氅擦了擦嘴。
“啊,我的衣裳!”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大氅成了塊抹布,沈紫萱的臉刷的就變成了綠紫色,這可是樓蘭皇室貴族才能穿的,十幾年一百隻灰貂才只出一件的,自己極盡口舌才從二姐那裡硬要了過來,只有入宮的時候才捨得穿一穿。
“哎呀,妹妹真是‘對不起’啊,你瞧瞧,孕婦懷胎十月就是辛苦,想必你媽生你的時候你媽也沒少受罪以後可要好好孝敬你媽。”不動聲色地微微笑道,東方輕舞一連串的“問候”讓沈紫萱的臉已經綠成了苔蘚,苦於太后還在旁,卻也只能賠笑。
不過此刻,沈紫萱已恨得腹中的腸子快轉了三圈,她暗暗發誓,如果今天不讓東方輕舞血濺當場,她就不姓沈!
想到這,沈紫萱不禁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入畫,入畫意會,她佯裝走過來倒茶遞水,眼神卻死死盯着東方輕舞的身下的紅木椅子。
東方輕舞見狀微微一笑,她若無其事地捧起茶杯,吹涼了,款款喝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