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孕婦的通病

深夜的青華山上,雖然是寒風凜冽,可翠微宮的一點燈火,卻好似冬日陽光,溫暖了人間。

含風殿

肖雲灩頭枕在宮景曜大腿上,閉着眼睛聽他讀《詩經》,胎教。

宮景曜手捧一卷《詩經》,每晚都要讀幾首,今晚讀到了《詩經·衛風·木瓜》,他聲音低沉而慵懶的輕吟誦道:“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爲好也!”

肖雲灩在此時忍不住打個哈欠,皺眉睜開眼睛,自下往上,望着他嘴角含笑的溫柔模樣,她忽然使壞的伸手撓撓他下巴,嘴角微翹道:“咱們家寶貝似乎不喜歡這首,他總鬧得我犯困……啊哈!看來他真是不喜歡。”

宮景曜聞言看向她,無奈一笑,合上書,把書放在牀頭旁的茶几上,伸手抱起來她,側身將她調整好睡姿,把她頭放在柔軟的枕頭上,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也側臥在她身邊,一手輕拍着她後背,呈摟人的姿態哄她睡覺。

肖雲灩伸手抓着他衣襟,額頭貼着他胸膛,拱了拱,雙眼閉着嘟囔了句:“明天好好陪我,不許再出去了。”

“好!”宮景曜低頭溫柔的親吻她發頂,把她輕柔的摟在懷裡,依舊輕輕的拍着她後背,哄她安然的入睡。

這些日子裡忙起來,真的很少陪陪她了。

想她以往那愛鬧的性子,像只小鳥,天高雲闊任她自在飛翔,一點都停不下來。

如今懷了孩子,她可憐巴巴的像只被困在籠子的小鳥,安安靜靜的一下子沒了精神。

而他呢?以往她飛向藍天去玩耍時,他做他的事,也不覺得冷落了她,反而覺得自己經常被她冷落。

如今不同了,他這樣的忙,倒把她冷落的有點過分了。

而她這些日子也安靜的很,一點沒鬧他,也沒任性發脾氣的纏着他多陪陪她,他也就一時心大的忽略了她的空虛寂寞。

唉!有時候,他倒希望她任性胡鬧些,至少那樣的她看着就很精神。

不像現在的她,安靜乖巧的讓人心疼。

肖雲灩近日吐的很難受,可這事她沒讓悠悠和閒閒跟宮景曜說,因爲她也清楚現在局勢有多麼緊張,她爲了孩子,一直躲在翠微宮裡保重自身,這是無可厚非的。

可宮景曜不是她,他沒有脆弱到需要人保護,反而是在他的羽翼之下,有太多的人,一旦他倒下了,下面的人可都活不了了。

正因爲清楚這一點,她纔會忍着懷孕的辛苦,一點不敢嬌氣的向他撒嬌纏人。

其實,她是真的很難受的。

第一次懷孕,又沒有母親交代她該怎麼做,也沒個婆婆關心她,又趕在這個天下將亂點時期。

她平日裡,不止一點都不能嬌氣,每日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吃了吐,吐了吃,假裝勇敢無畏,真的很累。

“灩兒,怎麼了?”宮景曜感覺到胸前一溼,他低聲溫柔的喚一聲,伸手抄入她脖頸下,半支起身子臥在外側,低頭望着裝睡的她,把她抱在懷裡輕柔的拍哄着她,不明白她怎麼忽然就這麼委屈的哭了。

肖雲灩雙手抓着他衣襟,難受的撲在他懷裡悶聲的哭道:“我難受,真的難受,怎麼辦……”

宮景曜抱着她躺在牀上,伸手摸到她手腕,爲了她診了脈,她身子沒有事,那就是她心裡有事了。憐愛的親親額頭,柔聲在她耳邊輕聲問:“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我最近太忙了,讓你覺得我冷落你了?”

肖雲灩控制不住自己急需要宣泄的情緒,她只是抱着他哭,心裡覺得委屈,特別是害喜吐的時候,真的很難受。

宮景曜一直堅持做到每晚陪她入睡,那怕之前離開長安跑去別的地方,他也會快馬加鞭當天出去,當天回來,絕對不讓她獨守空房。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沒照顧好她的心情,她近日以來的消瘦,不僅僅是因爲害喜太嚴重,還是因爲她心裡藏着太多的心事,壓的她有點承受不住了,他都懂,懂她此刻的崩潰。

“我從來不知道,懷孩子這麼難受,我天天吃了好多東西,可是都吐了。”肖雲灩進摟着他的腰,仰頭淚眼朦朧的望着他,又委屈又難過。

宮景曜從不曾見過見過哭的這樣脆弱的她,他單手捧住她的越發小的臉蛋,親了親她委屈輕顫的脣瓣,心疼的眼圈都泛了紅,溫聲柔語的笑與她說:“乖,不哭了,現在覺得餓嗎?如果餓,我就去給你做吃的好不好?放心,一定做出能讓你吃到肚子裡,卻又不會吐的東西。”

肖雲灩額頭貼在她脖頸處,摟着他的腰,流着淚嗡聲嗡氣道:“吃了就會吐,碧寧和悠悠做的再清淡,我都會吃下去就……就吐,吐得好難……難受。”

宮景曜心疼的無以復加,早知道她懷孩子這麼遭罪,他當時就不該去問那個道人。

就算一輩子沒有孩子,他們不也能過的很好嗎?何必讓她遭這個罪?

“你做什麼?”肖雲灩不明白他要起來做什麼,難不成真要深更半夜去下廚給她做吃的?

“去湪詩那處取落胎藥。”宮景曜已經下牀去拿袍穿上,這個孩子他們不要了,以後都不要了,大不了他常年吃藥,這輩子都不要孩子了。

“什麼?”肖雲灩坐在牀上呆住了,完全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望着他,又傷心又難過,很是不解的委屈問:“你爲什麼要打掉我的孩子?”

難道他嫌她麻煩了,所以不想有他們倆的孩子了?

怕以後他重奪回皇權後,她會成爲他坐擁三千佳麗的障礙嗎?

“他都把你折磨成什麼樣了?這還不到兩個月,你就瘦了不下十斤,等你十個月後把他生下來,你還會有命在嗎?”宮景曜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是壓抑着自己心裡的怒火,沒敢對她吼出來,只是因爲不想把她嚇到,害得她又傷心難過。

肖雲灩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就是這段時間害喜害的太厲害了,加之他又總早出晚歸的,她就有點犯孕婦都會有的嬌氣病,想對自己的男人撒嬌哭兩滴眼淚罷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每個初次懷孕的女人,都會有點忐忑不安的心理罷了,等害喜時期過了,也就漸漸會好了。

誰曾想,她就嬌氣的哭兩聲,他反應竟然會這麼大,還要深更半夜去招湪詩那處拿落胎藥,他是瘋了不成?

“你做什麼?天這麼冷,下牀做什麼?乖乖躺好,小心着涼生病,到時你又要遭罪難受了。”宮景曜衣服只穿了一半,就忙跑到牀邊,把她按回了牀上,拉了被子給她蓋好,坐在牀邊溫柔的爲她掖被子,心裡還在想着,等哄她睡着了,他就去找湪詩拿藥。

肖雲灩真怕他一個腦抽就去抓藥打掉他們的孩子,伸手緊抓住他指尖微涼的手,望着他,很認真的威脅道:“如果你敢傷害我們的孩子,我就去找別的男人生孩子去,反正你也不喜歡孩子,我不如去……唔唔!”

宮景曜真是恨不得一鼓作氣吻暈她,她哪來的如此之多的大逆不道思想?居然還要找去找別的男人生孩子,她膽子夠壯的啊?

“唔唔……”肖雲灩也就輕輕捶他兩下,之後就是雙手勾着他脖子,迎合他霸道的吻。

宮景曜也沒敢真把她親暈過去,只是懲罰似的輕咬她水潤的脣瓣一下,又吻了她一番,這才放過她,低頭近在咫尺與她四目相對,望着她波光瀲灩的眸子,那其中是意亂情迷,也是溫柔嫵媚。

肖雲灩望着他似凝聚了黑夜所有星光的眸子,忍不住又對着他的脣糾纏吻一番,直到彼此都氣喘吁吁了,她才與他額頭抵額頭,臉頰微紅的望着他,無比嬌柔嫵媚的笑喚一聲:“九哥哥,我餓了。”

宮景曜覺得他的骨頭都因她一聲“九哥哥”而酥軟了,對着她紅潤潤的脣瓣又親了口,伸手捏了她粉嫩嫩的臉頰一下,無比寵溺的望着她嘆道:“既然肖寶貝餓了,那九哥哥就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吃的,怎麼着也要爲肖寶貝做一碗吃了不會吐的美食,是不是?肖寶貝。”

肖雲灩臉紅紅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望着他,像極了一個無憂無慮愛頑皮的孩子。湊到他頰邊親了下,又在他含笑的嘴角親了下,最後……在他脣上印上一個甜蜜的吻。

宮景曜可不敢讓她繼續纏着了,她肚子可都咕咕叫了,再不去做飯,她餓着可別想睡覺了。

肖雲灩在宮景曜穿好衣服去廚房後,她才靜心下來,回想之前她那些不好的情緒,她不由得伸手撫摸上平坦的小腹,總覺得這孩子會是個禍害。

唉!能讓他親爹痛下狠心滅除的孩子,出生後,真有人能降得住他嗎?

無論是男是女,這孩子都讓她覺得頭疼了。

悠悠和閒閒一直在偏殿休息,而且睡覺很淺,有點動靜就能醒。

當她們迅速穿衣出門後,就看到她們主子出了門,還揮手一指寢殿,意思讓她們去守着。

呃?這是夫人半夜餓了?所以主子去親自下廚給夫人做吃的了?

含風殿伺候的人都知道,太上皇極其寵愛肖皇妃,簡直就是當活祖宗在敬着,一點不敢怠慢,更是不敢惹她生一丁點的氣。

悠悠和閒閒去了寢殿,沒有進去,就在門口守着。

肖雲灩在牀上躺着無論,便起身下牀去櫃子裡找了她的包包,包包裡還有不少乾冰,上回扮鬼嚇唬宮明雪,就是用一塊小乾冰製造出的煙霧繚繞。

而近日她忽然有一個想法,弄妤善毒,而她對化學略懂一點,如果礦物化學和植物毒素結合在一起,那是否能製作出一種類似乾冰這類的東西?

她想製造一些冰針,沾人血便融化的毒冰。

可如今她身懷有孕,不能接觸這些東西,想做這些的話,必須要全部倚靠弄妤一人。

而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弄妤探討一下製作程序,和最終成效需要達到什麼標準之類的事。

她只看了包包一眼,便拉上拉鍊,把包包又放回了櫃子裡。

在她的手機裡,其實存在很多資料。

可現在沒電了,她也一直沒閒暇弄個手動小發電機,畢竟那玩意兒弄下來,真的挺麻煩的。

而且她身處古代,如果真弄出了發電機,那就是不是驚世駭俗了,而是她天生妖異之象,必然會被羣衆火焚的啊!

爲了自身安全,她還是覺得做個低調的穿越者,比較爲好。

悠悠往寢殿裡看了一眼,見夫人又上牀休息了,她也就收回了目光。

至於夫人最爲緊張的包包?其實他們這些比較和夫人親近的人,都好奇那古古怪怪的包裡,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稀世珍寶?

肖雲灩躺在牀上,蓋着又輕又暖又軟的蠶絲被,很舒服的閉目養着神,眯着眯着就犯困了。

然後她就覺得,她先找周公下盤棋去,回頭再回來吃她的宵夜好了。

悠悠聽到寢殿裡的人呼吸逐漸平穩,她已確定人睡着了,便給閒閒使個眼色,她們腳步輕如柳絮的走進去,熄滅了幾盞燈,只留了外室的一盞半人高的仙鶴銅燈,和內室裡一盞罩着燈罩的燃蠟燈。

蠟燭這種東西,不經用且不說,價格還昂貴,有的燃起來還嗆人,還沒有這些湪詩做的燈油好用呢!

湪詩根據孕婦養胎的一本手札,只做了散發香氣的燈油,很有助孕婦睡眠,也能安定一些孕婦的煩躁情緒,可說是一舉多得。

肖雲灩睡得很香甜,迷迷糊糊的都和周公下好幾盤棋了。

直到聞到一縷食物的香氣,疑似做美夢的她吧唧下嘴,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着帳幔頂一會兒,眨了眨眼睛,聳了聳鼻子,被香味誘惑的偏頭看去,就看到宮景曜捧一個托盤走進來,她嘴角一揚起就笑了。

宮景曜見到她笑了,心裡一片柔軟。端着粥走過去,把粥放在茶几上,坐在牀邊半抱起她,讓她靠在了他懷裡,低頭望着她依賴他的可愛模樣,他憐惜的伸手撫摸她肌膚微涼的臉頰,心裡也已明白,她不是被害喜折磨的難受,而是她只是打心裡想讓他多陪陪她罷了。

這時候的她就像個孩子,無比的依賴人,難受的時候就想讓人哄哄她,那怕一句兩句憐惜她的話,她也會心裡高興。

可近日以來各地兵馬皆有異動,就連南北方邊境,還有西域那塊兒也都有動向,這使他很爲憂心,不得不去見一些人,提早安排好佈防,萬不能讓明月國陷入內憂外患的局面。

肖雲灩吃着他煮的肉末菜粥,鹹味的,有些許微辣,挺開胃的,也不油膩,還有香菇丁,好吃。

閒閒抿嘴笑看向悠悠,嘴動了動,無聲比口型說:你還是不如主子厲害啊!

悠悠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夫人這是吃粥嗎?這是擺明在向主子撒嬌呢!

別說她了,就是碧寧在,也做不出讓夫人滿意的飯菜來,信不信?

宮景曜喂她吃完粥,便喚來悠悠收拾了下。

閒閒去擰了溼帕子,恭敬的走到牀邊,低頭雙手奉上。

宮景曜接了帕子,給她擦擦嘴和手,這才照顧着她躺下休息。

閒閒拿着溼帕子,端着臉盆走了出去,還順手給他們關上了房門。

吃飽了,也不想吐了,肖雲灩往宮景曜懷裡一窩,嘴角含笑摟着他的腰,香甜的閉上眼睛,心裡非常的滿足。

“這就高興了?真是越來越孩子氣了。”宮景曜眸光離盛滿了溫柔寵溺,一隻手撫摸她柔順的青絲長髮,側臥抱着她,哄着她安然睡去。

這一刻,他心裡也是溢滿了甜蜜幸福。

“我想睡了,你不要說話了,噓!”肖雲灩閉着眼睛紅了臉頰,因爲她也覺得她這樣鬧人很羞臉。所以,她就不讓他說話了。

因爲,她會覺得,他一說話,就像是在取笑她一樣,她不高興了。

“好,我不說話了,你睡吧。”宮景曜寵溺的笑望着她害羞的小模樣,也是不敢笑出聲,怕她會惱羞成怒咬人。

肖雲灩心一安了,也就很快睡着了。

宮景曜聽她呼吸平穩了,他才躺好抱着她,依舊輕柔拍撫她後背,哄着她睡的更安穩一些。

正殿的青銅刻漏還在滴水,此時刻漏水海里的量尺上,已是亥時四刻了。

再過幾刻,也就到子時了。

玉羅門

拒霜樓

碧寧在看了玉軒吟讓人交給她的信後,沉默一整天,直到子時的更鼓聲響了,她才擡眸看向漆黑的窗外。

風很大,垂在廊下的輕紗狂舞如魔,風鈴聲,在黑夜中特別的清晰,好似一下下響在人心裡,迴盪在人的靈魂深處。

夜色是這樣的寂寞,人心卻難以如從前那般冰冷無情了。

拒霜樓有兩名武功高強的女子守護,她們是一對使用雙刀的孿生姐妹,年紀在二十歲上下,清冷的臉龐上一片肅冷,好似兩尊立着一動不動的石像,守護着一方安定的煞神。

碧寧把信掖在枕頭下,起身向着一幅畫走去,那幅畫卷掛在暗紅的牆上,上面覆蓋一層鬆綠色的軟煙羅,以銀線刺繡着一朵芙蓉花,遮住了這幅畫,只依稀能朦朦朧朧的看到這是幅人物丹青畫卷。

她伸手揭蓋掛在畫卷上面的鬆綠色紗巾,眼神複雜的望着畫卷上抱着孩子的美麗婦人。

婦人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她有一雙楊柳似的黛色彎眉,有一雙似水溫柔的眸子,紅脣邊的笑容溫婉動人,她甜蜜幸福的笑容,好似能透過紙張,把幸福宣揚到畫外世間上。

在她膝上坐着一個一歲大的孩子,紅色的小衣裳襯得她膚色更爲白嫩恁的,胖嘟嘟的小臉,小嘴紅潤潤的嘟着,一雙小手裡抱着一隻布老虎,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明亮如星辰,似乎在透過紙張,看着某一個地方看,又好像是在氣鼓鼓的瞪人,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這是她一週歲生辰那日,她的父親,親手爲她們母女畫的畫像。

畫中的花園裡百花爭豔,春日的暖陽灑在花朵上,暈出淡淡暖意。

她是春天生的,記得五歲之前,她每一年過生辰,母親都會溫柔的抱着她去花園賞花,父親會高大如山的站在母親身後,撐着一把畫着白芙蓉的油紙傘,一手攬着母親的肩,對着懵懂的她一年一遍不厭其煩的說,說她出生那日就是春日百花爭豔,蛺蝶飛舞,陽光燦爛的灑下萬道金光落人間。

而她就在那樣一個天氣晴朗,百花爭豔蝶飛舞的日子裡,美好的來到人間,帶給他們比陽光和花朵還甜蜜溫暖的幸福。

可幸福往往都太短暫了,在她五歲那年生辰的前幾天,父親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嬌美的女子。

再後來,她過了一個最難忘的生辰。

她的親祖父祖母,在她五歲生辰當日,把那個女子給她父親收了房,說是雙喜臨門,她卻只覺得母親在暈倒的那一剎那間,小小的她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她的生辰裡,從那日開始,再也沒有了陽光和花朵,也再也沒有了生機勃勃的蝴蝶翩翩起舞。

更是,再也沒有了溫柔的母親抱着她,也沒有了高大如山的父親爲她們母女遮風擋雨,什麼都沒了。

她伸手去拉了畫軸上一根紅繩,畫卷驟然捲起,露出了畫卷後的兩扇巴掌大的雕花小門,這是嵌在紅木牆裡的小門,門上是兩片金鎖片,有一個精巧的玉質小鎖,玉色碧綠,宛若碧水凝成。

她擡手摘下脖頸上紅繩繫着的玉墜,攤在手心裡看了一會兒,這才拈着那狀似鑰匙的玉墜,輕柔插入鎖芯裡,玉鎖就開了。

小門打開,裡面有一快白綠色的手帕,上面繡着一朵金蕊白芙蓉,還有一隻藍色的鳳尾蝶,飛落在芙蓉花上。

她伸出雙手,捧出了綠色絲帕下的東西,轉身向着外室的桌邊走去。

絲帕掀開,桌上放在一串碧玉翡翠風鈴,風鈴的頂部是一朵花瓣栩栩如生的芙蓉花,下面墜着的是一串串玉蝴蝶,每一個蝴蝶的背上,都刻着一個字,合起便是一首詩。

——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只。如彼遊川魚,比目中路析。

這是她母親去世那一年,她父親親手把詩刻上去的。

這也是她母親生前最喜歡的玉風鈴,只因,這是他們曾經年少時的定情信物。

玉風鈴一如當年般玉潤流光,可人事卻已是全非昨了。

守在拒霜樓下的二人,一聽到風鈴聲響,她們姐妹齊齊轉頭看去,就看到大小姐把竹風鈴摘下來了,換上了一個蝶戀花的玉風鈴。

她們姐妹轉頭對視一眼,妹妹柳燕離開去稟報門主,姐姐柳鶯留下來保護大小姐。

玉風鈴高掛,這是大小姐願意見門主了。

希望這一次,大小姐是要原諒門主。

父女不睦多年,今夕也該和好了。

柳燕去尋玉軒吟的半道上,遇上了道貌岸然玉寒龍,她本意躲開對方走,可對方卻偏生要沒事找事。

玉寒龍一見到柳燕出現在花園這條石子路上,他便是眸光一眯寒光乍現,拔出腰間佩戴的寶劍,便凌厲如閃電刺向柳燕,此招殺氣騰騰,絕不是玩笑而已。

柳燕雙手出鞘,面色冷如寒霜的迎上玉寒龍的劍,劍身刀身相擦而過,在黑夜中擦出火花。

玉寒龍單手持劍與柳燕擦身而過,再回頭轉身看去時,花園裡,便只有他一人了。

柳燕與她姐姐柳鶯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她從不與人囉嗦,她喜歡直來直往,不喜歡理沒事找事的幼稚人。

玉寒龍在她眼裡,就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幼稚至極。

玉寒龍自認爲沒有他收買不了的人,更沒有他拿不下的女人。

可柳家這對姐妹花,卻讓他耗費十年心血,一直都動搖不了他們對玉軒吟的耿耿忠心。

柳燕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歷代玉羅門主正居的地方——伏羅樓。

二樓依舊燈火通明,可見玉軒吟還沒有休息。

柳燕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樓下,抱拳拱手稟道:“稟門主,大小姐掛起了玉風鈴。”

砰!二樓的門驟然大開,一抹人影飄出,躡影追風離去。

柳燕也已轉身追出去,在玉羅門中,門主最在乎的依舊還是大小姐。

至於老夫人……門主這些年與她疏淡了親情,一切都只能說是她咎由自取吧!

當年要不是老夫人逼迫門主納了那個女人爲妾,門主夫妻感情也不會日漸疏淡,更不會出了後面那麼多的事。

玉軒吟運用輕功一路飛奔而過無數亭臺樓閣,引起無數人的驚訝疑惑。

大家都在想,門主這是怎麼了?出啥大事了嗎?

後來有人看到門主去了拒霜樓的方向,那一切就明瞭了。

想來也是,世上唯有大小姐的事,才能讓一向穩如泰山的門主,瞬間變成個急驚風。

拒霜樓

柳鶯見到玉軒吟到來,便拱手低頭行了一禮:“屬下見過門主。”

玉軒吟的目光一直盯着二樓上的玉風鈴,眼中情緒太複雜,心裡更是悲喜交集。十年了,這風鈴宛如他的回憶,一直被封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如今,風鈴出現了,他往昔那些悲喜與共的回憶,也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擊打的他心痛眼痠,淚水難以忍住的流瀉下來。

湘江畔,芙蓉花開,那一年風光迷了人眼,木蓮就出現了。

他記得清楚,木蓮手執繡帕去撲蝶,蝴蝶飛走了,她嬌嗔的輕蹙柳眉,那模樣甚是可愛。

可當年的少女,卻因爲玉羅門的明爭暗鬥,年紀輕輕就沒了。

那一年,她才二十三歲啊!那麼年輕,就因爲他護不住她,就那樣沒了。

“門主……”柳鶯和柳燕姐妹都很擔憂他,這些年來,她們姐妹一直跟隨在門主身邊,她們看多了門主暗自落淚的悔恨樣子,她們也是心裡酸楚的很。

想她們自幼無父無母,是門主和夫人收養了她們姐妹,給了她們姐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可如今……夫人先去了,門主也快不行了。

而她們,她們也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了。

“你們以後就跟着大小姐吧!好好照顧她,我與夫人都會在泉下感謝你們的。”玉軒吟淚水滿眼的望着拒霜樓,負手舉步向那處走去,一步一步重如千斤。

他真的塊撐不住了,天上命星灰暗,如果水碧今夜依舊不點頭……那也都是他們彼此的命了。

“門主……”柳鶯和柳燕望着門主佝僂下的脊背,忽然間,她們心裡升起不詳的預感。

“以後好好保護大小姐,莫要讓人欺負了她,謝謝!”玉軒吟一身晦暗死氣的步上拒霜樓,一步一步的踏着階梯,回憶一幕幕自眼前閃過,美好的,亦或是痛苦的,最終都化作煙雲被風吹散去了。

玉風鈴,叮噹響,夜來風寒,冷卻前塵過往。

碧寧坐在外室方桌旁的凳子上,她手邊的桌上放着一方手帕,鮮豔亦如當年,可手帕的主人,卻早已隨着一坯黃土,化作了世間一縷塵埃。

玉軒吟推門進入房間,望着女兒手裡緊握的帕子,那是他們的女兒出生前,木蓮親手繡的一方帕子。

木蓮當時對他說,蝴蝶是他,花是她,讓他一輩子都圍着她轉,永永遠遠都憐惜着她這朵芙蓉花。

他當初答應的是好,可後來,他沒有做到對她的承諾。

碧寧手中緊握那方差點寒風吹走的繡帕,轉頭眸光冰冷的望着門前佇立在寒風中的父親,腦海中迴盪起肖雲灩信中那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此時,她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面對她父親時,她是該原諒他,還是讓他帶着遺憾離去。

玉軒吟在門口與女兒對視良久,最終還是無奈一嘆,轉身關上了房門,久久未敢回過身去。

因爲,他始終沒有勇氣去面對女兒譴責、怨恨、悲痛的目光。

碧寧收回目光,垂眸望着手中捏着的繡帕,聲音冷汗如冰道:“我了你臨終心願,接任玉羅門主之位。可對你害我母親含恨而終之事,我永生不會原諒。”

玉軒吟早已不敢奢求能得到她的原諒,只要她肯接任門主之位,她肯好好道活着,他死了也能安心了。

“你做什麼?”碧寧瞪大了雙眼,背後那隻貼上來的手掌心溫熱,她清楚的感受到,有股源源不斷的渾厚內力輸入她體內。

“這是爲父對你的歉意,碧兒,別拒絕爲父對你的最後一次保護,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玉軒吟眼中淚光滄桑,他將畢生功力全給他唯一的女兒。

他就算以後都不能護着她了,也要留給她一身功力,讓人不敢欺她半分。

碧寧被迫接納他輸來的渾厚內力,眼中閃現了淚光,可她依舊沒有哭,不知是不願意爲他流淚,還是多年的冷漠,已經讓她忘記該怎樣落淚了。

玉軒吟滿頭的墨發寸寸變白,銀髮如雪,他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當他手回手時,已經是無力的重重跪在了地上。

碧寧猛然轉過身去扶住了他倒下的身子,瞪大的泛紅雙眼裡,淚水瞬間如決堤般滴落,她失聲喊了一聲:“父親!”

玉軒吟聽到她這一聲“父親”,滿足的笑了起來,他的女兒,還肯認他這個父親呢!真好。

柳鶯和柳燕姐妹忽聽碧寧喊了一聲父親,她們以爲出什麼事了,便一起縱身飛上二樓,猛然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形如枯槁的門主。

她們皆是瞪大了雙眼半響,也還是抿嘴沒有說什麼。

這是門主的選擇,她們尊重他的。

玉軒吟知道他快不行了,所以,他靠在女兒身上,望向柳鶯柳燕姐妹,虛弱的吩咐道:“柳鶯,你去斷腸崖……請大長老二長老出關。柳燕,你去找言素,讓他立刻召集……所有人,去聚義堂候命。”

“是!”柳鶯和柳燕領命離去,她們知道門主爲何如此急於召集衆人,因爲門主壽元將盡,他要撐着最後一口氣,召集十大長老,傳位於大小姐。

玉軒吟握住女兒的手,望着她,虛弱的笑說:“以後你掌管玉羅門……莫要如父親這般墨守成規,會被欺負的。”

“我知道。”碧寧依舊是那般冷若冰霜,可她回握了對方的手,這也是一種無聲的接納。

只是她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個坎,更忘不了母親含恨而終的樣子。

她無法把原諒說出口,也無法去讓心中的恨消失。

玉軒吟不求她原諒,只希望她把他的話聽進去,以後一定莫要讓人欺負去了。

柳鶯去了後山斷腸崖,這事自然驚動了不少人。

玉清越也被驚動了,拋下嬌媚的愛妾,便穿衣急匆匆的喊了人去打聽。

柳燕去找言素時,又在花園遇上玉寒龍,這回她刀下半分不留情,傷了玉寒龍之後,腳不沾地,躡影追風,瞬間便消失了身影。

玉寒龍捂着受傷的手臂,望着一處黑暗無盡頭的小道,暗自咬牙切齒,皺眉眯眸沉思。

他在想,柳燕這麼着急要去什麼地方?

竟然不惜冒着大不違傷了他,也要腳下疾如風的像一個地方趕。

不對!一定出什麼大事了。

他轉身向着柳燕走的方向去追,可他的輕功比起柳燕的輕功,那可不是差了一點距離。

等他追蹤柳燕到言素住處時,此地已是人去樓空。

玉羅門,黑夜中,驟然響起鐘鳴聲。

這是門主召令衆人齊聚聚義堂的鐘鳴聲。

七聲鐘鳴聲響,十大長老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齊聚聚義堂,不得有誤。

至於其他人,也要在半盞茶前,齊聚聚義堂,延誤者,笞打三十鹽水鞭。

那一頓鞭子下來,好漢也難撐得住,誰敢疏忽怠慢不尊號令?

------題外話------

抽風景公子再現,我就進不去文裡,要是能進去,我一定踹他一腳,咋想的啊!竟然要謀殺親子。

第十九章:遇刺第一百八十三章:爭奇鬥豔的宴會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一百零五章:罵人不帶髒字第一百七十七章:苦逼的國舅爺第四十七章:要使美人計的宮主子(一更)第一百章:美人在水中第三十五章:吃醋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一百七十七章:苦逼的國舅爺第二百一十一章:楚安歸來第二十六章:醉酒被看光了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二十三章:傻不拉幾的男人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二百零三章:作死要夠徹底第六十章:早晨牀邊一美男第一百零八章:出個餿主意第八十一章:你爭我奪第五十章:甩掉跟屁蟲(二更)第一百六十章:攝魂鈴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七十三章:華山尋高人第十七章:男孔雀與女刺蝟第九十五章:有酒有菜有美人第十六章:五彩琉璃鴛鴦珏第一百四十七章:豬一樣的主僕第一百五十九章:醉夢第一百四十六章:作死的人無救第一百零一章:離間計第一百八十七章:愛情是什麼第八十九章:被獸撲倒第一百三十六章:極品懶人第五十二章:她不是女癩蛤蟆(二更)第五十二章:她不是女癩蛤蟆(二更)第一百五十二章:月牙兒的身份來歷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一百三十八章:四兩撥千斤第九十五章:有酒有菜有美人第四十五章:洞裡洞外第一百一十三章:朋友妻不可欺第二百一十六章:大結局第二百一十二章:長安的風雪第一百九十九章:情敵變朋友第十四章:請給點草紙第一百零六章:你我姐弟戀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二十九章:一個窩窩頭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九十六章:第一次殺人(萬更)第一百八十五章:證據確鑿第三十九章:被輕薄調戲(獎勵已發)第一百五十四章:五大毒王的厲害第九章:分別後第一百八十章:六爺的小可憐第一百七十五章:吐蕃使團到來第一百七十四章:第六十一章:姐不愛你這口肉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九十七章:銀髮男子第二百一十五章:羣魔聚長安第五十八章:你忘吃藥了第一百九十章:引蛇出洞第七十六章:亂爬牀的男人(求首訂)第七章:客棧偶遇第二百零九章:山雨欲來第二百一十章:要吃鴛鴦的小魔女第九十一章:無情鎮,快活林第二百零五章:厲害了我的叔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七十四章:第一百零三章:公子丫環秀恩愛第十章:錢多招賊第二十七章:打羣架(獎勵已發)第一百六十四章:蘭夜拜月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八十三章:你行善,我殺人,夫唱婦隨第二百一十二章:長安的風雪第一百九十九章:情敵變朋友第六十八章:厚此薄彼第二章:學規矩第六十二章:她的身份來歷第一百五十三章:美人計第一百零九章:逛青樓第一百九十五章:媚心術第二百一十章:要吃鴛鴦的小魔女第一百三十五章:彪悍的皇妃娘娘第一百九十四章:咸陽夜雨救人第一百零九章:逛青樓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八十章:極品蠢女第六十五章:又被錯認成貴人第九十四章:孤會貼身保護她第一百一十章:綠綺琴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一百九十五章:媚心術第二十三章:傻不拉幾的男人第四十八章:頭頂有點發綠(二更)
第十九章:遇刺第一百八十三章:爭奇鬥豔的宴會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一百零五章:罵人不帶髒字第一百七十七章:苦逼的國舅爺第四十七章:要使美人計的宮主子(一更)第一百章:美人在水中第三十五章:吃醋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一百七十七章:苦逼的國舅爺第二百一十一章:楚安歸來第二十六章:醉酒被看光了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代桃僵第二十三章:傻不拉幾的男人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二百零三章:作死要夠徹底第六十章:早晨牀邊一美男第一百零八章:出個餿主意第八十一章:你爭我奪第五十章:甩掉跟屁蟲(二更)第一百六十章:攝魂鈴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七十三章:華山尋高人第十七章:男孔雀與女刺蝟第九十五章:有酒有菜有美人第十六章:五彩琉璃鴛鴦珏第一百四十七章:豬一樣的主僕第一百五十九章:醉夢第一百四十六章:作死的人無救第一百零一章:離間計第一百八十七章:愛情是什麼第八十九章:被獸撲倒第一百三十六章:極品懶人第五十二章:她不是女癩蛤蟆(二更)第五十二章:她不是女癩蛤蟆(二更)第一百五十二章:月牙兒的身份來歷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一百三十八章:四兩撥千斤第九十五章:有酒有菜有美人第四十五章:洞裡洞外第一百一十三章:朋友妻不可欺第二百一十六章:大結局第二百一十二章:長安的風雪第一百九十九章:情敵變朋友第十四章:請給點草紙第一百零六章:你我姐弟戀第一百四十二章:青樓捉姦第二十九章:一個窩窩頭第二百零六章:舜華先生的身份第九十六章:第一次殺人(萬更)第一百八十五章:證據確鑿第三十九章:被輕薄調戲(獎勵已發)第一百五十四章:五大毒王的厲害第九章:分別後第一百八十章:六爺的小可憐第一百七十五章:吐蕃使團到來第一百七十四章:第六十一章:姐不愛你這口肉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九十七章:銀髮男子第二百一十五章:羣魔聚長安第五十八章:你忘吃藥了第一百九十章:引蛇出洞第七十六章:亂爬牀的男人(求首訂)第七章:客棧偶遇第二百零九章:山雨欲來第二百一十章:要吃鴛鴦的小魔女第九十一章:無情鎮,快活林第二百零五章:厲害了我的叔第九十九章:身份的問題第一百七十四章:第一百零三章:公子丫環秀恩愛第十章:錢多招賊第二十七章:打羣架(獎勵已發)第一百六十四章:蘭夜拜月第二百一十四章:認個義父當靠山第八十三章:你行善,我殺人,夫唱婦隨第二百一十二章:長安的風雪第一百九十九章:情敵變朋友第六十八章:厚此薄彼第二章:學規矩第六十二章:她的身份來歷第一百五十三章:美人計第一百零九章:逛青樓第一百九十五章:媚心術第二百一十章:要吃鴛鴦的小魔女第一百三十五章:彪悍的皇妃娘娘第一百九十四章:咸陽夜雨救人第一百零九章:逛青樓第一百一十二章:感情深一口悶第八十章:極品蠢女第六十五章:又被錯認成貴人第九十四章:孤會貼身保護她第一百一十章:綠綺琴第一百六十八章:紫鳳宮主出嫁第一百九十五章:媚心術第二十三章:傻不拉幾的男人第四十八章:頭頂有點發綠(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