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醉夢

宮姻娜梳妝打扮好後,便出了寢宮,前去正殿瞧瞧湛如秋來此,到底是所爲何事。

湛如秋一直低眉順眼候在正殿,當宮姻娜到來時,她便彎膝跪下,對宮姻娜行了一大禮:“奴婢拜見紫鳳宮主!”

在皇室中,凡是宮廷之人,地位沒有宮姻娜高的人,見面皆要行大禮,更要尊稱對方一聲“紫鳳宮主”。

“起身吧!”宮姻娜走過去拂袖落座在階陛之上的棚足案几後,眸光淡冷的投向下方湛如秋,聲音也是極肅冷道:“湛姑姑大老遠從興慶宮來到大明宮,可是太皇太后有什麼吩咐?”

湛如秋低頭恭敬回道:“回大長公主,太皇太后命奴婢來請公主去興慶宮一趟。”

“本宮知曉了。待本宮用罷早膳,便去給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請安。”宮姻娜對於太皇太后從來都沒有多少尊敬,反而很是淡冷疏離,只因親不起來,那女人太過攻於算計了。

“是,奴婢這便回去回太皇太后。奴婢告退,大長公主慢用膳。”湛如秋行了一禮,隨之便起身告退了。

待湛如秋出了仙居殿,紫竹才微蹙眉道:“太皇太后怕是知道香公子在此了。”

“知道又如何?她還不是隻能看着我金屋藏嬌,一點都拿我沒辦法。”宮姻娜一點都不怕太皇太后,想當初,要不是她皇嫂去世的早,怎麼可能會輪到她一個妃子當上太皇太后?如今想倚老賣老教她規矩,她也不瞧瞧她配不配。

紫竹轉身隨在宮姻娜背後,不無擔心道:“公主,您的親事不好成。太皇太后既然喚您去,定然是想讓您退了香公子這門親事。”

“她想歸她想,我不想,她也奈何不得我。從父皇與皇兄在時開始,便有兩道聖旨下達,本宮的親事,誰也無權插手。”宮姻娜傲然冷笑,她手中有兩道聖旨,就算是太皇太后和宮明羽都不想她嫁香疏影,他們也不敢吭聲。

否則,她可就要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了。

紫竹垂眸沉默,跟在宮姻娜身後進了寢殿,在一旁站立着,等候吩咐。

宮姻娜是來看看香疏影的,見他還在安靜的熟睡,她便吩咐紫竹道:“你留下來保護他,不許任何人靠近他。”

“是。”紫竹一旁垂首領命。

宮姻娜坐在美人榻邊,伸手摸了摸香疏影的金鳳面具,猶豫片刻,終是沒去揭開,而是收回手,起身離開了寢殿。

紫竹在後恭送她離開,隨之,便過去關上了寢殿的門。雙手背後,立在門後,面上一片冷然之色,心下卻不由爲宮姻娜擔憂。

且說肖雲灩回了含冰殿後,那是衝宮景曜發了好大一通火。之後,就換了衣服,帶着悠悠閒閒出宮去了。

宮景曜就這樣被冷落的丟在宮裡了,身邊還有個能氣死人的七哥。

宮星曜難得美吃完飯就回去睡覺,而是做在一旁喝着茶,十分好奇的問:“你是怎麼惹着七弟妹了?瞧她可很是生氣呢。”

宮景曜眸光淡冷瞟一眼吃他的,喝他的,這時候還要看他笑話的哥哥,他多想出手一巴掌拍暈他,直接送他回長閣殿去,省得留他在此氣人。

宮星曜好似一點都沒看到他家九弟殺人的目光,他依舊喝着茶,百無聊賴的打哈欠道:“九弟,你說你,幫小皇姑尋個駙馬吧,還是個身子虛弱到不行的。你說,就那藥罐子,你讓他娶小皇姑,不是擺明讓小皇姑守活寡嗎?”

“朝陽皇姑喜歡疏影那樣的男子。”宮景曜端杯呷了一口香茶,心情依舊不好,因爲他家夫人不理他了。

宮星曜望着宮景曜這張怨夫臉,他單手托腮嘴角勾笑道:“小九,七哥可覺得你越來越沒出息了。你說你,她不理你,你就不能活了是不是?要不然,哥哥陪你樂呵下,你這含冰殿不是養着不少舞姬嗎?反正閒來也沒事,不如招她們來跳一曲兒?”

“你想看就自己喊人,我沒興趣。”宮景曜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寬大飄逸的袍袖拂過桌角,留下一抹炫人目的銀光,那是他袍袖上的銀絲繡,白衣銀繡,最是清冷貴雅,如冰似雪。

宮星曜今兒穿了見橘紅色的圓領袍衫,胸前繡着盤龍紋,玉冠束髮,面貌俊秀,那單手托腮的散漫模樣,好似一個有點頑劣的少年郎。

宮景曜走出數步,忽然又緩緩轉過身去,望着那眼神迷離臉頰泛紅的宮星曜,他眉心越皺越緊,忽然一個箭步上前,單膝跪下抱住昏過去的宮星曜,衝着門外便急喊道:“傳太醫!”

林公公在殿外廊檐下伺候着,忽然聽宮景曜喊傳太醫,他便忙揮動拂塵,吩咐一名小太監,趕緊去太醫署把胡太醫請來。

宮景曜已封了宮星曜幾處大穴,他掃視殿內一切事物,應該都沒問題。碧寧也善毒,沒人可以在她做到菜餚裡下毒。

那七哥如何中的醉夢?到底是誰用這種宮廷秘藥來毒害七哥?他們目的又是什麼?

林公公已經親自跑去出去找碧寧了,殿裡可就七爺和太上皇在,既然太上皇沒事,那出事的一定就是七爺了。

真是要命了啊!七爺可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子,他要是在含冰殿出了事,太皇太后那邊定然會不肯善罷甘休。

宮景曜已抱了宮星曜去西偏殿的寢殿,他依舊想不出來,到底是誰要借刀殺人。

宮星曜的臉越來越紅了,好似喝醉酒的人,睡得很香,沒有露出一絲痛苦。

宮景曜把宮星曜放在牀榻上,坐在牀邊就爲宮星曜把脈,一把脈,他就知道等不到太醫來了,這回下毒的人真狠毒,分量很足,不趕緊逼出毒來,不消半刻,人必死無疑。

興慶宮

太皇太后還不知道她小兒子出事了,見宮姻娜到來,她還頗爲語重心長勸她道:“朝陽啊,那人雖然身份不算卑賤,可始終是江湖中人,你貴爲公主,與之當真不般配。”

“太皇太后所言不虛,香疏影的確是江湖中人,也是個生意人。依皇家人的身份,的確是不適合招他爲駙馬的。”宮姻娜一開始就是打算與太皇太后爭辯,而是順着太皇太后的話說,她倒要看看這老妖婆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太皇太后一聽她如此知趣,便是臉上笑意更爲慈愛道:“朝陽明白就好!既然香疏影不適合爲駙馬了,那不如……哀家爲朝陽你介紹一人,他有才有貌,父親乃勝州刺史,他乃哀家孃家外甥女之子,恰巧今兒來給哀家請安,此時正在宮中,朝陽你可願一見?”

“既然是太皇太后的好意,朝陽自不會拒絕。”宮姻娜嘴角含笑,瞧着倒是很溫柔婉約,可眼底的冷意,誰又能看得到呢?

她倒要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來惦記她。

太皇太后對湛如秋使了個眼色,讓湛如秋把人帶上來。隨之,她又看向下方坐着的宮姻娜,笑得越發慈愛道:“朝陽也算是哀家看着長大的,如今一說你要嫁人,哀家還真是有些不捨呢!不過好在你的紫鳳宮也在長安,以後嫁了人,也莫忘多帶駙馬來興慶宮多走動走動。”

“朝陽會的。”宮姻娜笑得越發溫婉大方,不達眼底的笑,好似在眼梢處凝結了冰霜。

她是很樂意帶着香疏影常來興慶宮走動走動,就怕到時候這老妖婆一見到他們夫妻恩愛,就氣的翻白眼口噴血漿。

湛如秋果然很快帶着一名男子到來,男子的確長得不錯,錦衣華服,濃眉大眼,白麪薄脣,一瞧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

男子上前,撩袍下跪,規矩行禮道:“周史席拜見太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拜見朝陽大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快到姨祖母這邊來,讓姨祖母好好看看。”太皇太后還是很滿意她這外甥孫兒,不說別的,就這貴氣和樣貌,就沒得她朝陽挑剔的。

周史席緩慢起身來,微低頭垂眸走過去,路過宮姻娜坐席前,他眼角餘光瞥了對方一眼,當真是個絕色美人。

太皇太后拉着周史席的手,讓他坐在她身邊,她是怎麼瞧都滿意,期間還不忘看向宮姻娜笑問:“朝陽覺得席兒可好?比之那位神秘的白衣公子,席兒可一點都不差的吧?至少有一點,席兒出身世家,父親又是朝廷官員,清清白白的,怎麼着都比個江湖草莽要好吧?”

“太皇太后所言極是。”宮姻娜笑顏如花,眸光看向那位周公子,紅脣輕啓道:“只不過,古來錦衣郎皆薄倖,我這人最受不了官宦子弟那三妻四妾的惡習。倒不如招個草莽漢子,至少能圖他個忠厚老實。”

周史席脣邊那溫和的笑僵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位之前一直順着太皇太后的朝陽大長公主,竟然會忽然間這般打太皇太后的臉,當真是毫不留情。

“朝陽,你這是什麼意思?”太皇太后已不悅動怒,再一次被宮姻娜戲耍,她如何能不生氣?

宮姻娜依舊笑顏如花,只不過,她眼眸中冰冷一片,直視着太皇太后,語氣傲然冰冷道:“太皇太后似乎忘了件事,本宮可是手握兩道聖旨的兩國大長公主,婚事從來都由不得他人多嘴。啊,本宮忘了,太皇太后您年邁記性不好,難怪會忘了父皇和皇兄給本宮的特權。”

“你……”太皇太后氣的臉色發青,她的確忘了這件事了。

畢竟當年下這兩道旨意時,一是在宮姻娜三歲,二是在宮姻娜十歲,時隔十三年,她竟疏忽了這件事。

如今倒好,又被這小賤人逮住好一番羞辱。

周史席此刻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之前的欣喜,如今全變成了**的羞辱。

宮姻娜已起身擡手理雲鬢,對於面色沉冷的太皇太后,她也不過是紅脣勾笑淡淡道:“多謝太皇太后的美意了,周公子是個不錯的小外甥,可作爲夫君……本宮真不喜歡這般亂了輩分,以後見面多爲難情?您是他的姨祖母,回頭和我一起喊您一聲嫂子,那可真真要被人笑話死了。”

死老太婆,竟敢想着降她輩分,她也不瞧瞧,她朝陽大長公主是任人搓圓捏扁的人嗎?

太皇太后的臉色很難看,直到宮姻娜出了興慶殿大門,她才怒將手邊桌上的茶杯丟擲出去,暗磨牙道:“這個朝陽,可真是越來越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

“姨祖母息怒!朝陽大長公主瞧不上席兒,或許……真是哪位香公子比席兒有過人之處吧。”周史席已離座撩袍跪在太皇太后面前,低着頭,說着懂事的話,語氣的卻有着一絲委屈。

太皇太后也是真滿意這個外甥孫兒,伸手扶起他,讓他坐回原位,她才望着他慈愛道:“既然哀家讓你來了長安,便斷然沒有讓你落空回去的事兒。你放心,沒了她朝陽,你皇帝表哥還有幾個適嫁的妹妹。那些個公主,可個個是如花似玉的年紀,配你才最爲合適。”

至於朝陽那個小賤人,她且看她能囂張到幾時。

宮姻娜出了興慶殿,便覺心情很不錯。這個蠢老婆子,等知道香疏影的身份後,看她要如何後悔。

宮明羽可是個聰明的,孫太后也不差,就是這老妖婆還被矇在鼓裡,說香疏影是一介江湖草莽,真真是笑死人了。

這死老婆子到底知不知道,她所有的吃穿用度,大多數都是來自於水芙蓉之手的?

而水芙蓉的恩人尋香公子,便是她一口一個嫌棄的香疏影呢!

宮姻娜暫時還不知道尋香公子是有兩個人的,香疏影只是明面上的那個,真正的尋香公子是她的親侄子,那個排行老九的臭小子。

含冰殿

胡太醫來了,太醫令丞也來了,並且後頭還讓林公公去請了兩名太醫來。

實在是,這位鳳蘭王中毒很深,那怕被太上皇逼出了不少毒素來,可始終還是命在旦夕的。

醉夢已經消失筷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下毒之人,到底是如何得到這禁藥秘毒的。

宮明羽自然也被驚動了,他一到來,自然是趕緊讓頌瑞去把太醫院所有人都叫過來。

雖然他這七叔和他不怎麼親,可畢竟是他親叔叔,和他父親是沒什麼分別的。

再者,他七叔雖不喜歡他,可這些年也不曾和他作對過。

他也知道,他那些叔叔在各自封地之所以沒有動靜,全因是他七叔一直用兄弟情來壓着那些叔叔的。

不然的話,他逼宮之後,怎麼可能一片太平?半個站出來罵他的叔叔也沒有?

當聽說他七叔出事後,他是真的心急如焚,更是恨不得把下毒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碧寧已經被派出宮去了,此時也只能指望弄妤了。

宮景曜立在不遠處,望着牀榻上臉色越來越緋麗的七哥,他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嘴脣緊抿成一條線,全身緊繃,面露毫不掩飾的擔憂焦慮之色。七哥的毒,到底會是誰下的?

宮明羽這般緊張不像作假,孫太后也知七哥在一日,他那些兄弟便不會有大動作。所以,他們母子都不會蠢的去動七哥。

那這下毒之人又會是誰?七哥一向懶惰慣了,嫌少與人接觸,更不要說得罪什麼人了。

所以,他真的想不出來,到底害七哥之人,可能是誰。

“皇叔,你臉色有些蒼白,還是坐一旁休息下吧。”宮明羽進來之時,太過於擔憂他七叔了,故此才忽略了宮景曜蒼白的臉色。

醉夢此毒如此厲害,殷德妃都沒把握能解,他這位皇叔竟然僅憑內力,就把七叔體內的毒逼出大半,當真是可怕。

“不用,我等七哥醒來。”宮景曜覺得,最有可能知道下毒之人是誰的人,便只有中毒的宮星曜了。

宮星曜雖然懶惰不愛理人,可他打小便聰穎心思細膩,就算醉夢無色無味使他不知不覺中了毒,可只要他能醒來,一定能指出兇手是誰來。

宮明羽也不好多說了,而他也不是真關心宮景曜。只不過,人前他若是不關心宮景曜一下,未免事後被人揹後議論。

他是一國之君,怎可被人因這點小事詬病?

太醫令丞坐在牀邊凳子上,越是爲宮星曜把脈施針,他越是急得滿頭大汗。醉夢被人改動過了,這根本不是十多年前出現在宮裡的醉夢之毒。

可對方到底在醉夢裡加了什麼,他們一時很難查出來。

胡太醫跪在牀邊,瞧了瞧宮星曜越發緋麗的臉色,又聞到那由淡逐漸變濃的香氣,他面色大變大驚道:“師兄,恐怕來不及了。”

“是來不及了。”太醫令丞道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起身轉身下跪,拱手俯身叩首道:“臣等無能,鳳蘭王……毒發了。”

“什麼?毒發?醉夢不是七日才毒發嗎?”宮明羽臉色也是一白,身形不穩退後一步,被伺候在身邊的一名小太監幾時伸手扶住。他難以置信的望着牀榻睡顏安靜的叔父,是和他父親當年是那麼的相似,一睡便可能是不起了呢。

“皇上!”被推開的小太監,又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宮景曜袖下拳頭緊握了握,最終,他揮袖讓他們都閃開,他舉步走到牀邊坐下來,扶起牀榻上昏迷不醒的宮星曜,他盤膝在後,一手扶着宮星曜的肩膀,一手貼在宮星曜背後上,他緩緩閉上了雙眼,蒼白的脣瓣輕啓道:“林公公,立即命人尋灩兒回來。”

“是。”雖然林公公不明白,這個時候尋皇妃娘娘回來有什麼用,可他還是應了聲去辦事了。

太醫令丞帶着所有戰戰兢兢的太醫,一個個的噤若寒蟬的低頭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太上皇竟然用內力爲鳳蘭王保命,莫不是,肖皇妃有辦法救鳳蘭王?

一定是,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太上皇又爲何急着讓人去尋肖皇妃回來?

宮姻娜是回了大明宮,就聽說宮星曜在含冰殿中毒了。她連仙居殿都沒回,便直接來了含冰殿,一進來就看到所有太醫都跪在地上,她又見宮景曜嘴角已溢出血絲,她眉頭一皺慍怒道:“醉夢並不是無藥可解,你們不去想辦法配製解藥,卻一個個的跪在這裡看太上皇爲鳳蘭王輸送內力保命?”

太醫令丞誠惶誠恐行禮道:“回大長公主的話,醉夢之毒被人更改,且此時已毒發。如在三刻時間內再無解藥,鳳蘭王他……臣等無能,請大長公主恕罪。”

“三刻?”宮姻娜眉頭緊皺,見宮景曜嘴角的血絲,已經滴落在他白色的衣襟上,她舉步上前,擡手摘下脖子上的項鍊,項鍊鑲嵌一顆提溜珠子,血紅的眼色,異常妖異。

胡太醫偷偷擡頭看了一眼,如果他沒老眼昏花,朝陽大長公主一直貼身佩戴的這條項鍊,那紅珠便是傳說中的避毒珠吧?

相傳此珠有個名字,叫留魂。只要人一息尚存,將珠子含在口中,就算是中了鶴頂紅,人也不會當場死去。

可一旦這紅珠離口,毒未解,人便會立刻一命嗚呼。

“小九,休息一下吧!別小七沒出事,你反而要不好了。”宮姻娜已把留魂放入宮星曜空中,他暫時無礙。倒是宮景曜受了內傷,明顯是要出大事了。

宮景曜已收了手,調息片刻後,他才下了牀,彎腰扶着他七哥躺下來。之後,他才直起腰來,步子虛浮的走到外室桌邊坐下來休息。

宮姻娜坐在牀邊守着宮星曜,忽然又想起了皇兄臨終前的遺言,她轉頭看向臉色蒼白神色疲憊的宮景曜,心中不由暗自嘆息。小九這一路走來太累了,可他想放手離去,孫太后卻是怕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如今鬧成這個樣子,又能怪得了誰?

長安城,大街上。

肖雲灩還不知道宮裡出大事了,她正一身淡黃色繡梨花胡服,那個搖扇風流去往傾城月的半道上呢!

悠悠和閒閒隨在其後,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她,唯恐會冒出來人衝撞了她。

“哎喲!還真是九嫂啊?九嫂,看這邊……小心!”一座街邊酒樓上,容野正高興的怕在二樓欄杆上揮手喊人,忽然見到一條紅綾飛來,他只來得及驚叫一聲,身邊的陌緣君卻已是飛了出去。

陌緣君飛出去的剎那間,手中翠玉孔雀扇也擲了出去。因爲人的速度根本來不及,還不如輕飄飄的扇子旋飛的快呢。

悠悠和閒閒一起閃身上前,銀色九節鞭出,猶如兩條飛龍翻涌,糾纏住了那條紅綾。

閒閒擲出兩枚流星鏢,射斷了對方的紅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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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閒護着肖雲灩退後,紅綾落地,猛然燃燒,化作飛灰煙滅。

“你這妖女,心腸也忒歹毒了,看小爺今兒不滅了你。”容野已經出手了,他從二樓飛向聶瑤,出手便有些下流了。

陌緣君落地後,便以扇半遮臉,走到肖雲灩身邊,他臉頰位紅的輕咳聲道:“九嫂,我還是向送你回宮吧!最近街面上真不平靜,前幾日青河和藍海的人還打了一架呢!嘖嘖嘖,可是把兩家幫主氣壞了。”

“打就打吧!混混不打架,你還指望他們去定國安邦啊?”肖雲灩永手中摺扇拍開陌緣君個礙事的,大街上已經冷冷清清的沒人了。

而容野還在招數下流的撕聶瑤的衣服,嘖嘖嘖!聶瑤可是快被氣死了呢。

“九嫂,遇上這事,你就算不同情同爲女人的她,那你也不能這麼明顯的一旁看熱鬧吧?”陌緣君是很正人君子的背對着後面那追逐的二人,他怕辣眼睛,容野這個採花賊,真是招數越學越下流了。

雖然,採花也是一項執行命令,可他……好吧!容野似乎挺樂在其中的。

其中許許多多的女子,還是很願意被容野採的。

說來說去,也只能說男女都一樣,都是以色取人。

聶瑤一見她兩隻袖子不見了,腰帶也被人抽了,她忙一手護再胸前,才防止了她露出內力春光。

“捂什麼捂?敢動小爺的九嫂,小爺讓你好看,非扒光你不可。”容野真是來了勁兒了,剛纔他可看見了,聶瑤面紗一角被風掀起時,可露出了聶瑤的沒人面。

嘖嘖嘖!這個兇巴巴的妖女長得可真不錯,害他狼血沸騰了,他一定要吃了她,吃完就死也要吃。

肖雲灩算是看出來了,容野這個人吧!浪蕩慣了,絕對是那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色鬼。

“放開他,不然我讓你死!”弄妤一聲怒吼,緊追在一抹碧色身影之後。

“弄妤!”聶瑤一看到弄妤便爆發,揮手一把毒粉撒出,理都不理容野這個下流痞子一眼,便飛檐走壁極速去追弄妤,那樣殺氣騰騰,好似在追殺父仇人。

“走什麼走?小爺讓你走了嗎?”容野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根本不懼那些毒粉,揮袖便追了上去,與暴怒之下的聶瑤交手幾招,他便制服了聶瑤,抱着她在屋頂之上,對下方的他們笑吟吟道:“九嫂,我先把人帶回去調教了。等過一段日子,我保證她乖順的像只貓兒,一定不敢在齜牙咧嘴亮利爪傷您了。”

“哦,那你去吧!”肖雲灩真沒多少同情心,對於聶瑤這樣的瘋女人,如果不是容野對她有點興趣,她能下令讓悠悠閒閒當場殺了對方。

反正這個世界無處不兇險,你不狠心,只能等着做別人刀下的亡魂了。

陌緣君在後提醒道:“你小心她身上的毒藥,可別風流不成反做鬼了。”

“三哥你放心吧!這些年我爹也不是白給我泡藥浴的,哪能被一點毒粉傷到啊?我先走了,你記得護送九嫂回宮啊!”容野見色忘友道揮手走了,心裡十分激動,想着毒王的滋味,會不會毒的很**呢?

哈哈哈,他一定要讓聶瑤好看,看這女人還敢不敢總兇巴巴撒毒粉毒他。哼!真當他怕她的毒粉啊?他不過是陪她玩玩罷了。

陌緣君對於容野這個隨意不羈的性子,他當真是有點憂心。

“哎,別看了,我真的要回宮了。碧寧忽然抓了峰兒,還不知道引弄妤去大明宮是所謂何時呢!”肖雲灩有點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宮裡是出大事了。

“嗯,我先送九嫂你回去,回頭再去查查長安城迦摩教的窩點。”陌緣君也覺得宮裡是出事了,不然,碧寧不會抓了尤峰威脅弄妤進宮。

看來,是宮裡有人中毒了。

而且,此毒還頗爲纏手。

且說碧寧這邊,她是一路飛到宮門口,亮了牌子,丟下一句:“誰都別攔後頭的人。”

之後,就拎着尤峰進了宮。

尤峰也一直沒反抗,已是因爲碧寧是熟人,二是他也想知道景哥哥怎麼了,爲什麼派碧寧來請弄妤進宮?

呃?雖然碧寧請人的方式很特別,可她還是覺得碧寧很聰明。

弄妤是個怪脾氣的人,一般好好相請她的人,她都不會理會。

只有碧寧這樣的,二話不說,提起他就走,讓弄妤在後暴怒的狂追他們,追着追着,他們就到含冰殿了。

“放開他!”弄妤緊隨其後落地,雖然她是知道碧寧不會傷害尤峰的,可她就是受不了尤峰在她面前被人抓走。

碧寧拉拽着尤峰疾步向含冰殿西偏殿走去,一路上她都抓着尤峰都手臂,對於跟上來要搶尤峰的弄妤,她只面無表情冷冰冰說一句:“你敢妄動,我折他手腕。”

“你!”弄妤出去的手,的確在距離碧寧後背三寸處停頓住了。

碧寧是不敢殺尤峰,可她卻真敢折斷越發的手。

尤峰有多怕疼,弄妤是最清楚的。她只能收回手,臉色陰鬱的看着碧寧咬牙道:“想要我救誰,說吧。”

“跟我來。”碧寧早知弄妤會妥協,她一手握着尤峰的手腕,帶着他們進了西偏殿。見到宮景曜,她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頷首行禮道:“姑爺,人帶來了。”

在人前,碧寧一直是這麼稱呼宮景曜,已表明她是肖雲灩的人,而不是宮景曜安排伺候肖雲灩的人。

弄妤一進來就聞到了醉夢毒發的香氣,她還看到了一個熟人,可她沒揭穿對方身份,而是直接來句:“這毒已經沒解了,再過一刻鐘,人必死。”

既然黃蜂王殷寧也在,而牀上的人依舊毒沒解,便可證明這毒很棘手,她心裡氣宮景曜讓碧寧這樣威脅她來此,自然不會那般費力的去幫忙解毒。

------題外話------

宮姻娜的父皇活了七十多歲,前後熬死兩個皇后。第一個皇后沒生孩子就死了,第二個就是宮姻娜的母后,總共生了兩個孩子,宮景曜的爹,和宮姻娜這個女兒。

至於如今的太皇太后,算是宮姻娜的嫂子吧,擱民間卻不是正室,只是個小妾,只不過母憑子貴,她才當上了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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