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蘭夜拜月

因七月中有鬼節,故而,宮姻娜的婚禮延後。

最終由太史局定下婚期,八月初八,慈航菩薩聖誕,非常有紀念意義。

七月初七,蘭夜,長安的夜很熱鬧。

肖雲灩的皮外傷已經沒大礙了,所以,她拉着一羣人出宮來玩兒。

宮星曜還是那麼懶,被拖出來,也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宮景曜陪在他七哥身邊,因爲,他怕他七哥又被人劫去。

肖雲灩拉着肖雲燕在人羣中穿梭,不說她們精緻華美的服飾,只說她們這兩副一模一樣的面孔,就足以夠引人注目的了。

“哥哥你慢點,我走不動了。”肖雲燕一直堅持叫肖雲灩哥哥,肖雲灩也不在乎,反正她一直是以男裝示人的。

肖雲灩回頭見小丫頭喘的不行,她才停了下來,剛好旁邊是一個賣荷花燈的小攤,她看着那粉瓣的蓮燈,忽然有了個想法。

悠悠和閒閒一直緊跟她們身後,碧寧自然也在,芳草和碧草也高高興興的東瞧西看。

肖雲燕已經忘記喘息了,因爲她再燈火朦朧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俊逸身影。

雲蘭歌也看到他們一行人了,笑着走過去,身邊依舊跟着忠僕福伯。

“嗨,小歌兒。”肖雲灩隨性與雲蘭歌打聲招呼,之後,她開始選燈講價,那怕被人認出來她是誰了,她也不在乎,依舊和小商販講價。

悠悠和閒閒站在她身後,防止她被來往人羣撞着。

雲蘭歌依舊是那般的溫和爾雅,對肖雲燕揖禮微笑道:“肖姑娘,真巧。”

“是,是很巧。”肖雲燕有點緊張,特別是在這樣的夜裡,她更是忍不住想好多好多的事。

“哎,小燕子,你看這個好不好,一次買十個,還送兩個呢。”肖雲灩拿着一盞蓮燈,在肖雲燕眼前晃啊晃的,嘴角含着壞壞道笑,明顯事故意破壞氣氛。

肖雲燕無奈的看着她,被她晃的眼暈了,才伸手接了那盞蓮燈,嗯!是挺好看的。

“九嫂,蓮燈有我的份兒不?”陌緣君在一旁歪頭靠着碧寧肩頭,勾脣笑得妖孽一眨眼,非常的作死。

碧寧手中一把銀亮的尖刀拋飛又接住,刀尖極具威脅的指向某人。

“哇,碧寧,你這是想毀爲夫的容嗎?”陌緣君又作死,他是冒着生命危險調戲完碧寧,就跑到一旁和容野勾肩搭背去了。

容野正鬱悶呢!那夜去救九嫂,回去後,聶瑤那個小妖女就逃跑了。

他是派人尋了許久,都沒找到那個女人。

不睡了那個女人,他真是死都不甘心啊!

“小野,你看,那邊好多姑娘,個個水靈靈的像清晨的花朵兒,你不去採幾朵嗎?”陌緣君一條手臂搭在容野肩上,二人皆是一襲紅衣,跟穿情侶裝似的。

容野興致缺缺的看了那邊一眼,那些姑娘似乎是結伴去拜月吧?肯定是祈求自己嫁個如意郎君的,他這浪子就不要去毀人家姑娘美夢了。

“雲姐姐,雲姐姐……”尤峰歡歡喜喜跑來,身後跟着眼神泛殺氣的弄妤,還有那近日來總是愁眉苦臉的尤泉。

“喲!峰兒啊?來來來,姐姐送你一盞花燈,一會兒好去放燈許願啊!”肖雲灩轉身拿了盞蓮燈,就送給了尤峰。

尤峰伸手接過那盞荷花燈,他皺了下眉頭道:“雲姐姐,不是隻有上巳節和中元節才放河燈嗎?爲什麼蘭夜也放河燈啊?”

肖雲灩手裡捧着個花燈,看着尤峰,嘿嘿一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河燈是爲給牛郎照清路的。你看天上的銀河,是很漂亮,可是夜太黑了,如果沒有人間的河燈引路,牛郎就不能快跑去見織女了。一年見一面,那可是片刻都珍貴無比的,咱們哪能讓他們耽誤在摸黑路這事上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尤峰已經無言以對了,雲姐姐永遠都說的有道理,沒理也能編出三分理來。

“哎喲!弄妤美人啊,你好啊?出來拜月祈求姻緣美滿啊?”肖雲灩又飄過去招惹弄妤了,她覺得弄妤生氣的時候,特別可愛。

因爲每次弄妤生氣想殺人,都會因爲尤峰在場,她忍了又忍不敢動她,那憋屈的小模樣特別有意思。

尤峰拿着兩盞燈走過去,一盞給了尤泉,令一盞他捧到了弄妤面前,湊近弄妤耳邊和她悄悄說:“我只送你,不送雲姐姐。”

“真的?”弄妤那陰沉的臉色,總算有了點笑意,算他還有點良心。

肖雲灩就在旁邊,聽了尤峰的話,她勾脣一笑壞心問:“你是不想送我荷花燈,還是怕你景哥哥揍你呢?”

尤峰聞言紅了耳朵根兒,還好夜裡黑,不容易被人發現。

弄妤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被肖雲灩攪和沒了。她此時看着肖雲灩,就像是在看殺父仇人。

肖雲灩是氣了弄妤就走,走過去就靠着宮景曜,嘴角含笑問:“五哥哥咋沒出來玩兒?他要是怕人惦記他的花容月貌,那不是可以易個容啥的嗎?”

“他有他的去處,或許,他正躲在一處看熱鬧呢。”宮景曜嘴角勾笑,眼睛看向一處,很黑暗,可他能感覺到,五哥就在那處看着他們呢。

“小師妹,你真是好興致啊,還攜家帶口的。”水芙蓉與獨雲向他們這邊走來,人羣中,她一襲鵝黃大袖衫,依舊是那麼鮮亮豔麗,扎眼到不行。

肖雲灩只對水芙蓉笑了笑,便轉頭看向了另一邊,喲呵!小皇姑行啊!竟然還送香疏影花了,這是要來個女版求親大戲嗎?

香疏影收下宮姻娜送他的那枝粉蓮,低頭嘴角含笑,溫柔的好似月下一縷花香,帶着絲絲縷縷的甜意。

宮姻娜看着他,似在說什麼笑話,二人很是開心。

宮星曜是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後看看,全是一對一對的,身邊還有一對沒人性到家的,竟然還親上了?他們就不怕被人誤會成斷袖嗎?

肖雲燕紅了臉,低下頭,雙手捧着蓮燈,眼角忍不住看向身邊人藍色的衣襬。

雲蘭歌望着肖雲灩和宮景曜親密無間,不知爲何,他心中竟然會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唉!他到底是怎麼了?明明當年和他定情的是肖雲燕,可如今她對肖雲燕沒有半點感覺,倒是心裡對這個被他認錯的雲姑娘……感覺是越來越奇怪了。

“哎呀!你們都愣着做什麼,趕緊帶上蓮燈,咱們要挑個好地方去放河燈許願了。”肖雲灩已經推開被她輕薄一頓的宮景曜了,她心裡有着個邪惡的主意,這得放完河燈,之後才能誘拐某人去拜月。

最後,他們買了二十盞蓮燈,分出去十八個,最後,肖雲灩一個人放了兩盞。

在河邊,放完河燈的容野,很是好奇的問:“九嫂,你爲什麼要放兩盞?”

“因爲有一盞是爲五哥放的。”肖雲灩放了最後一盞燈,拍拍手,蹲在河邊望着那些荷花燈,真是美得她不由感嘆吟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唉!真是悲劇。”

容野已經走開了,他四處張望,在一處橋上看到一抹一閃而逝的黑影,他確定,那就是五哥。五哥他……他應該有聽到九嫂剛纔的話吧?有一個人爲他放河燈求姻緣,他應該很高興吧?

紫竹也得了一盞燈,可她卻不知道寫什麼願望。可是公主和香公子有那麼多悄悄話說,她又不適合杵在一旁,只能跑到人少的地方蹲河沿。

手裡的筆握了半天,燈火晃動的蓮燈上,她依舊不知道該寫什麼願望。

恰在此時,一盞蓮燈漂到她面前,她低頭看了一眼,蓮燈上寫了四句詩: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看了這盞蓮燈,她覺得很有意思,便筆尖沾了點河水潤墨,提筆在蓮燈上寫: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易雲能來?

宮玉曜依舊那身神秘點打扮,他站在紫竹身後,見紫竹這般題詩蓮燈上,又見他們彼此的蓮燈貼着飄向河中央,他面紗後的嘴角微勾,轉身負手離去時說了句:“那是我的燈。”

紫竹聞聲回頭看去,只看到一抹離去的頎長背。想起剛纔她題在蓮燈上的詩,又想起對方蓮燈上的詩,她一下子紅了臉,眼神裡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無措。

“哎,你們瞧,這對蓮燈好有意思呀!”河對面,幾個湊到一起放燈的小姑娘,竟然撈起那對蓮燈來。

一旁小姐妹看了後,擡袖掩嘴笑了起來:“這對蓮燈很有情喲!也不知道是誰的?一個公子,被個姑娘給調戲了。”

“是啊是啊,他想着把姑娘帶回家,姑娘卻等着他,還問他啥時候來呢!”一旁小姐妹笑嘻嘻的,都覺得這對蓮燈極有意思。

河對面的紫竹聽着那幾位姑娘點嬉笑聲,她被滿河蓮燈映照的臉龐,這下是更紅了。

她真的沒想調戲人,她只是見對方那般寫,一時心血來潮,就依葫蘆畫了瓢而已。

而另一邊,宮姻娜則好奇的問了句:“你爲小五放的蓮燈上,到底寫了什麼?”

“沒什麼啊!不過就是《桃夭》的前四句罷了。”肖雲灩本就想爲宮玉曜祈求份姻緣,又不能寫的太白顯輕浮,只能含蓄的寫首詩在上面了。

宮姻娜回身看着她,又笑問了句:“那你的蓮燈上,又寫了什麼?”

肖雲灩回頭看着他半響,她才勾脣一笑古靈精怪道:“其實我和景兒的蓮燈上什麼都沒寫,只是畫了連理枝與並蒂蓮罷了。”

地生連理枝,水出並頭蓮。

宮姻娜看着她笑了笑,便已轉身去尋香疏影了。

這樣的夜,自然是有人哀愁,有人歡喜。

肖雲灩在宮姻娜走後,她又看了看河邊許許多多的人。

有姑娘含羞低眸,有小夥子笑得靦腆憨厚,少男少女隔岸對望,縱然上初見,亦是顯得幾多情。

肖雲燕與雲蘭歌蹲在河邊放蓮燈,上面她只寫了萬事如意,心願得償。

而云蘭歌的蓮燈上,卻寫着幾句很奇怪的話:換我心,爲你心,始知相憶深。

肖雲燕望着雲蘭歌杯滿河燈火映照的藍眸,裡面充滿了迷茫,還有那一絲不知名的哀傷。

雲蘭歌也知道他爲何會覺得這樣的夜如此熟悉,他又爲何會望着滿河的蓮燈,會這般莫名的悲傷流淚。

“蘭歌……”肖雲燕不知道雲蘭歌是怎麼了,她只是望着這般如迷失孩童的他,心裡覺得很痛。

福伯在不遠處站着,見他家少爺又是這般,他不由得又嘆聲氣。多少年了,少爺依舊尋不到心裡的那個人。

肖姑娘也是可憐,明明是少爺曾認識到女子,卻被少爺遺忘了。

二人之間,近在咫尺,卻猶如相隔天涯。

肖雲灩遠遠的望着他們彼此相偎的背影,眉頭不由緊皺,雲蘭歌的失憶症,連弄妤也沒法子。

而他們這一對有情人,卻因爲雲蘭歌丟失的記憶,而在彼此之間劃出一道隔閡的鴻溝。

“每個人,皆有他的命運,你我都無法去爲之改變。”宮景曜不知何時站在了肖雲灩身後,他負手望着滿河漂浮的朵朵蓮燈,眸光逐漸變得溫和,像那昏黃搖曳的燈火光暈,溫柔且多情。

肖雲灩轉身望着他,對上他含笑溫柔的眸子,她嘴角揚起微笑,伸手拉起他的手,向着燈火影重重的人羣裡走去。

願天上人間,佔得歡娛,年年今夜。

陌緣君已經拉着碧寧去放燈了,容野孤家寡人的在橋上,被好些個姑娘路過調戲。

他很鬱悶,這都是怎麼了?爲什麼如今的姑娘家都不矜持了?一個個的總撩他做什麼?他就看着那麼好欺負嗎?

他一襲紅色金線繡錦袍,外罩一件寬袖大氅,在橋上慵懶斜坐醉飲酒,說不出的頹廢不羈,勾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一陣陣的臉紅心跳,羞答答的從她身邊跑走。

不過也有大膽的姑娘敢上前調戲容野,這個姑娘十三四,梳着垂鬟分髾髻,髻邊戴着一朵紫紅色的蘭花,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是古怪精靈的笑,她手裡一串蘭花送到容野手中,對他嘻嘻一笑吟道:“情遠氣調蘭蕙薰,天香瑞彩含絪縕。”

“哎?”容野可被調戲愣了,他手裡還拿着那姑娘送他的蘭花,可那位姑娘卻是嬌俏俏的笑着離去了。

凡事一旦開了頭,後面就難免會有洪濤洶涌。

容野在橋上悠閒喝酒不成,倒是被過橋的男女一個接一個的調戲。

對!一開始只有小姑娘擲花調戲他,後來連一些貪玩少年也來調戲他。一個個詩吟的這麼好,怎麼不去爲國效力?

全跑來調戲他,他就看着這麼像善茬嗎?

“哥哥,哥哥,長大了我娶你好不好?”一個五六歲的小蘿蔔頭,穿着粉嫩嫩的襦裙,手裡提着一盞蓮燈,一手高舉一枝紫薇花送人。

容野伸手抽出那枝紫薇花,敲了她光潔的腦門一下,低頭瞧着她,搖頭拒絕道:“哥哥我不嫁人。”

“那我嫁你好了。”小蘿蔔頭噘嘴說完,就提着燈去找母親了。

容野心情糟透了,可這時還有作死的拉他衣袖,他一轉頭,就看到腳邊一個小娃娃,手裡拿着一枝粉色的紫薇花,仰頭盯着他一個勁兒的瞅。

小男童瞅了容野一會兒,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把手裡的花給了容野,之後就和他父親一起走了。

容野拿着那枝紫薇花,他嘴角抽搐一下,心中甚是無奈。連一個三歲的孩子都調戲他,他今夜的大小桃花未免開的也太旺盛了吧?

“哥哥,長大我嫁你哦。”小男童也不知道之前的小姐姐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只是跟着送花,然後走出幾步後,又想起這句話,就回頭給補上了。

小男童的父親對此很是忍俊不禁,可有怕人家公子生氣,只能抱起兒子走下橋,向着不遠處對他們父子招手的女子走去。

“你們父子剛纔在橋上做什麼呢?怎麼,你與那位公子是認識的嗎?”男子的妻子爲兒子擦擦臉,發現兒子的衣領裡,似乎還有些紫薇花瓣?

男子望着妻子忍俊不禁道:“我不認識那位公子,不過,咱們兒子出息,一朵紫薇花,把人家公子給聘了。”

“你這說的什麼啊?好了,趕緊回家去了,瞧瞧小寶這熱的,頭髮都汗溼了。”女子爲兒子擦擦汗,便拽着夫君與兒子一起嗨家去了。

容野仰頭望星月,他今晚是最慘的人。

銀漢迢迢,星月無邊,唯一人對酒當歌空寂寥。

而且,他還被一個小不點,用一枝紫薇花給聘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而此時另一處,發生了更令人啼笑皆非點慘事。

“爲什麼要我拜月?”宮星曜眉頭緊皺,不情不願的被人推到香案前,擡頭就能看到墨染的夜空上,那一彎月,還真是明亮。

肖雲灩在一旁點了三支香,遞到宮星曜手裡,伸手指着銀河,她胡編亂造道:“知道嗎?織女是個心靈手巧才貌雙全的美人。而月亮,月亮裡有嫦娥哎!你在蘭夜拜一拜,乞的不是巧,也不是要女大十八變的花容月貌。你是祈求自己未來的妻子,能是個又溫柔體貼,又美麗大方,還要善解人意,對你百依百順,你就是她的天,說一肯定不二。”

宮星曜可沒參與過乞巧節,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所以……他真信了肖雲灩的鬼話,對月祈願起來。

肖雲灩退到宮景曜身邊,看着宮星曜的背影,她小聲問:“七哥是不是一個人太久了,這智商怎麼瞧着如此的……弱。”

“知他所知甚少,你還欺負他?”宮景曜無奈笑看着他七哥拜月的背影,唉!七哥也是把自己關傻了。

悠悠和閒閒同情的看着拜月郎君的背影,林公公在一旁忍不住笑嘆氣,那表情別提多糾結的搞笑了。

宮玉曜再次如幽魂般出現,望着他七弟拜月的背影,他袖下手忽鬆忽緊,癢的想揍人。

宮星曜拜完月,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望月自言自語的說:“就算我想要個嫦娥或織女,可最終註定的,我不還是要娶那個母老虎嗎?”

“有你這樣的弟弟,我以爲恥。”宮玉曜擡手揉眉心,想他和小九如此聰明的人,怎麼就會和這個笨蛋是兄弟呢?

宮星曜聞聲轉身過去,看到他五哥時,他異常激動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他五哥的腰,埋頭在五哥胸膛上就哭訴道:“五哥,他們要讓我娶一個母老虎,你說該怎麼辦?”

宮玉曜揉眉心的手指在抽動,手緩緩下按在他肩上,一下,咳咳!失敗了,沒把推出去。

“七哥,你再不鬆手,五哥的楊柳腰,可就要被你的猿臂給折斷了哦。”肖雲灩在一旁看笑話,還不忘衝宮玉曜眨眼一笑,存心調戲這個假正經的大伯哥。

宮玉曜覺得他太陽穴好疼,爲什麼他要現身出來?這一羣妖魔鬼怪,是他能招架得了得嗎?

宮星曜果然鬆開了手,他看着面前臉黑如墨的五哥,他嘿嘿笑賣乖道:“五哥,見到你,我太高興了。所以……呵呵,咱們兄弟間,以往還不是摟摟抱抱很正常嗎?不要生氣了,大不了以後抱你的時候,我不用力過度就是了。”

宮玉曜面紗後露出的雙眼,泛着怒火,他擡手彈了面前傻弟弟腦門一下,頗覺疲累道:“小七,當年你還是個孩子,撒嬌纏人沒什麼。如今你都快娶正妃了,也該有個正形了吧?”

“五哥,你要是想爲未來五嫂守身如玉就直說,何必這般找藉口訓七哥?”肖雲灩在一旁,明目張膽,挑撥離間。

宮玉曜算是看出來了,全場就她最壞心眼,唯恐天下不亂。

宮星曜眼睛盯着宮玉曜看了一會兒,然後很好奇的問:“五哥,你真的還是童子身嗎?”

宮玉曜的臉嘿的和麪紗有的一拼了,他也覺得,小七這些年渾渾噩噩的,真是把自己給關傻了。

“切!你這麼問五哥,好似你自己不是隻童子似的。”肖雲灩又在一旁翻白眼,這兄弟幾人都有病,重義過頭,反而是情商過低。

唉!幸好她那公爹死的早,要是活到如今,能被這幾個不開竅的兒子,給活活氣死。

宮星曜回頭幽怨的看着她,她就不能不說話嗎?總往人心口上捅刀子,她就不怕他們集體報復她嗎?

肖雲灩十分鎮定的微笑道:“七哥,你已經不小了,以後撒嬌記得關起門找央金公主,可千萬不要逮住誰,就讓誰抱抱。這樣對你名譽不好,容易被人懷疑你有斷袖之癖。”

宮玉曜被肖雲灩笑得頭皮發麻,他退後三步,隨之轉身入夜鶯般飛走了。

“五哥,我沒有那癖好啊!”宮星曜原地伸手喊一聲,可遠處的黑夜中,除了點點燈光,再也無一個人影。

“解釋往往就是掩飾,掩飾恰恰就是事實。”肖雲灩勾脣笑說完這兩句話,便拉着宮景曜飄然離去了。

悠悠和閒閒立馬去追他們夫妻,至於可憐的七爺?還是讓林公公去安慰吧。

林公公留下來,面對十分委屈的七爺,還別說,月下一抹碧影獨立,還真有幾分像是仙人下凡呢。

可惜!這個七仙女是男的。

宮星曜今夜穿了一襲湖綠色纏枝白玉蘭花刺繡的寬袖袍衫,夜風起,他衣袂飄飄在月下孤獨佇立,既顯眼,又側顏朦朧美的如妖似仙。

可這樣的他,卻沒有頹廢不羈的容野好接近,也許是月光太清冷,也讓他周身染了幾分淡冷疏離。

林公公一路跟在宮星曜身後不遠處,在嬉笑落幕後,鳳蘭王一個人漫步月下,竟顯得那般淒冷寂寥。

宮星曜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煙花巷,望着那紅燈籠高掛的青樓,他恍惚間想起,少年時,他們兄弟幾個也曾微服私訪過青樓。

那一回,六哥還暴力的砸了人家青樓,事情被鬧大,他們被傅太傅逮住好一頓訓斥。

最後,他們被罰抄禮記十遍,差點抄的他吐血。

後來,他們兄弟幾個,再也沒人敢去青樓逛。

“七爺,這地方不適合您,要不然,咱們去找個茶館聽曲兒?”林公公一副老管家的打扮,跟在宮星曜身邊,旁邊有着一個啥時都不敢管的小順子。

小順子很想告訴林公公,等林公公見識過他家王爺的暴力後,林公公就不會膽兒這麼肥的敢在他家王爺面前多嘴了。

宮星曜聽了林公公的勸,負手轉身正要離去,忽而聽到有咿呀婉轉的曲調飄來,他回頭望着這條花柳巷,腳下竟不由自主的轉身尋聲而去。

“七爺,不能去啊!”林公公在後忙追上去,皇家的爺們兒可以有無數女人,可這樣地方的女人缺不能碰。

千金貴體,要是染上病,那可是要了他們伺候人的命了。

小順臉色也是大變,就算王爺想去喝花酒,他不敢阻止。可是,有一點,王爺絕對不能碰青樓的女子。

祖宗哎!這裡可不怎麼幹淨啊!花柳病要是沾上身,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肖雲灩和宮景曜沒走多遠,在見宮星曜往這條街上來時,她就拉着宮景曜一起跟來了。

宮景曜站在街口皺眉,七哥一向沒有尋花問柳的習慣,今兒怎麼卻想起來逛青樓了?

“七哥進了芳滿樓了,咱們快去護駕,不然他可要被裡面的妖精給吃幹抹淨了。”肖雲灩特別興奮,古代的青樓,她可算有機會一逛了。

宮景曜被她強行拽進了花柳巷,又被她帶進了一家瞧着不錯的青樓裡。一進門,他就差點被那些脂粉氣給嗆死了。

“扇扇,不氣不氣哈!”肖雲灩一手拉着宮景曜的手,一手拿着摺扇給他扇兩下,當看到那負手而立專注聽曲兒的宮星曜時,她就又野蠻大力的拽了宮景曜過去。

宮景曜被他一路拽着走,他的眉頭越發緊皺,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氣,嚇得那些見色起意的姑娘們,都不敢上去拉客了。

“哎,七哥,你這是聽曲兒呢?還是在看人啊?”肖雲灩已經走到宮星曜身邊,一折扇敲他胸膛一下,她含笑的眸子看向了舞臺上。

呃?要不要這麼巧?這個舞臺上蒙着面紗的女子,怎麼瞧着那麼像柳如煙呢?

宮星曜曾經聽過柳如煙的琴音,當聽到那一縷琴音時,他就心生懷疑的尋聲進了這家青樓。

擡上女子擡眸看向他們,似是沒有絲毫隱瞞,面紗後的眸子含笑,她依然是那個縱然白紗遮面,也依舊是那個傾城傾國的柳如煙。

肖雲灩回以微笑,摺扇敲了宮星曜一下,便轉身拉着宮景曜的手走了。

宮星曜看了臺上的柳如煙一眼,便也轉身負手離去了。

“哎喲!是你啊?”肖雲灩看到一個熟人,就是那個當初要把她逼良爲娼的老鴇子。

香姨打量她半響,只覺得這姑娘眼熟,只覺得這兩位公子好生的俊俏貴氣。

肖雲灩見對方不認得她了,她也只是搖扇一笑,便拉着宮景曜的手向門口走去。

宮星曜看了老鴇兩眼,之後,也走了。

林公公和小順也盯着香姨看了看,最後也走了。

香姨原地茫然中,這些人,她原先是認識的嗎?可她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柳如煙彈完一曲後,便抱着琴離開了。

“如風姑娘,且慢!”林陽王宮陽曜攔住了柳如煙的去路,依舊是那副色眯眯的猥瑣樣子。

柳如煙擡眸淡冷的看他一眼,懷抱漆黑色七絃古琴,冷若冰霜的從他面前走過。

“如風姑娘,本王對你傾慕已久,今夜良辰美景,想邀姑娘夜遊曳湖,還請姑娘賞臉。”宮陽曜伸手再攔柳如煙,擺明是要強請人。

肖雲灩把宮景曜和宮星曜丟在外頭,她自己再回青樓裡,見林陽王又犯老毛病,她在後拍了他肩頭一下,嘻嘻一笑說:“林陽王,好巧啊!”

宮陽曜聽這聲音有點耳熟啊?她轉身看去,就看到一張吐着紅舌頭的白麪具,他嚇得尖叫一聲,就暈了過去。

肖雲灩擡手拿掉面具,看着暈倒在吉祥公公懷裡的宮陽曜,她撇嘴翻了個白眼道:“真是夠虛的,這樣一嚇也能暈。都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送你們王爺回府?”

吉祥認出肖雲灩來了,他自然不敢得罪這活祖宗,忙讓人搭把手,把他們家王爺趕緊送回府去。

------題外話------

七夕,也做乞巧節,更有雅名蘭夜。

啊啊啊!五爺撩妹一把手,紫竹姑娘題詩調戲人,反被撩了個大紅臉,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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