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和柿子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陽臺玻璃門那邊的零子叔。他的電話都已經掛斷了,就在陽臺上抽着煙。這一支菸都快要抽完了,也還沒有進來。
小胖壓低着聲音問道:“你說,零子叔那是好消息呢好是壞消息呢?”
“看不出來!”柿子也看着零子叔的背影,沒什麼明顯的變化啊,看不出來是好還是壞。
終於零子叔轉身進來了,他也掐了煙說道:“今晚你們兩就別過去了。現在是你戴這個手釧的第一天吧。六天之後,日子也不錯,你就去處理了李家謀,然後把手釧還回去。就這樣吧。我先去那高中了。”
“六天?三十晚?”小胖疑『惑』着,“三十晚,可能……”
就算他們平時都不回家,到那三十晚怎麼着都要回去的吧。這個時間定得……也太爲難人了吧。“
零子叔一邊朝外走去,一邊說道:“你們可能,我還要兩邊跑呢。自己想辦法,凌晨十一點到達那高中。進不了學校大門的,就自己翻牆吧。”
零子叔離開了之後,柿子看看小胖,兩人都爲難了起來。三十晚啊,小胖說道:“我看着吃完年夜飯就偷溜出家門吧。只要我爸不回家,那就沒問題。”
柿子猶豫了:“我怕我要出來,我爺爺『奶』『奶』就真的心涼了。”
“他們說不通啊?”
“他們就是鴕鳥思想。寧願埋頭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也不願意去參合這些事。”
“那我們今晚幹什麼?”
“睡覺啊幹嘛?”
夜幕降臨,在一個十字路口,車流少了下來。
幾個女生逛夜市回來,剛下了公交車,其中一個就說道:“突然好冷哦。”
“不會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暖過年啊。要是過年那幾天也這天氣就好了。”
“還是冷點好,冷點像過年。”另一個說着。
第一個女生因爲感覺到身後有一股突然靠近的涼意,回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眼睛以上部分都是黑的,感覺就像是生病了。而那他就這麼站着,也沒有說話,沒有再靠近他們。
那個女生慌了,拉着其他人就趕緊往家方向跑去。“快走,那人有病!”女生驚慌地低聲說着。
在他們三個都跑沒影之後,柿子不安地蹲下身子,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個女鬼。剛纔就是她在路邊想要把那個女生推下車行道。
從小,零子叔他們就告訴他,雖然他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他絕對不能去改變什麼。因爲有些是兩個世界必然的聯繫,他不能去打破這個平衡。就好像大自然裡的兔子和狼。在我們心疼兔子被狼吃掉的時候,卻很少有人會心疼狼吃不到獵物而沒法生存的事情。在這樣的平衡中,沒有誰是特別的。
就像這種在路邊找替死鬼的地縛靈,它找不到替死鬼,它就永遠沒有辦法離開,沒有辦法去投胎。
柿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手腕上的黑『色』手釧。他剛纔爲什麼要出手?他的腦海裡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的身體下命令啊。這個感覺,跟在那鬼樓裡對付那個鬼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會有這種身體不受控制地出手的情況?讓他出手的,不是他自己的腦子,應該是他手腕上的手釧!
爸爸和零子叔都說過,這個手釧是不會控制他的,可是,這次的事情,算什麼呢?
柿子低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這樣吸走鬼氣的鬼,還能不能在休息一段時間之後,恢復呢?
柿子慌了神,他匆匆拿出了手機,先撥打了零子叔的號碼,但是手機那邊卻是正在通話中。柿子更急了,不得已給幸福姐撥了電話。
手機那邊很安靜,傳來了幸福姐的聲音:“柿子好。”
“幸福姐,我……不太好。”他看着手腕上那帶着黑『色』的氣息,流動着,翻涌着的手釧,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幸福姐的評論是:“那還真的很不好呢。我現在勸你馬上離開現場,回去洗個澡睡覺,有沒有明天天亮說吧。”
“就這樣?”
“要不你想怎麼樣?”
“那……那個女鬼……”
“我們對手釧有着太多的不瞭解了。再說那女鬼不是想找替身嗎?她也算是有了害人的心了。就這麼晾着吧。如果幾個小時之後,她就回復了呢。”
柿子也是猶豫了好一會,才點頭離開的。他離開的時候,那女鬼還躺在地上,就想睡着了一般,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
回到家裡,小胖就穿着一條內褲,在廚房開水機前喝水。看着柿子走進來,還是一身整齊的衣服,他好奇地問道:“柿子,你去哪裡了?大半夜的,就算現在癸乙被滅了,李家謀被封了,你也不能這麼放肆吧。萬一有點什麼的話,怎麼辦啊?”
柿子沒有理會他,走進了浴室中,打開了洗漱臺上的水閥,捧着一把冷水就撲倒了臉上。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家門的。在這有着結界的房子裡,外面的東西影響不了這裡面,但是裡面的東西卻是能影響他們的。這個手釧就是在房子裡面的。
柿子扯下了那手釧丟在了洗漱臺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樣子真的很想是中邪了。他想要這樣的能力,但是卻不喜歡那種被『操』縱的感覺。他不會爲了提高自己的能力,而去出賣自己。
柿子扯過『毛』巾,擦了一把臉,就朝着房間中走去。只是在他打開浴室門的時候,看到了拉在門把上,那左手手腕上,有着的黑『色』的珠子。
他驚慌地看看洗刷臺上,剛纔他明明已經將珠子丟在那上面了啊。怎麼珠子又會回到他的手腕上來?這……柿子仔細看着手釧上的珠子,那些黑『色』的氣息縈繞着,但是他並沒有發現這手釧上有魂。
按道理,這樣的手釧是不可能影響到他的。這只是一個死物。
柿子靠在門背上,猶豫了一下,決定要做一次實驗。他將那手釧再次摘下來,就這麼長距離地丟在了浴室的角落裡,然後死死盯着它,看着它躺在那,沒有任何異常之後,才轉身去開門的。只是等着他把門打開收回手的時候,他再次看到了那手釧已經出現在他的手腕上了。
“媽的。真的好不容易弄走了一百零九顆的佛珠,卻惹來了這麼一個東西。我警告你,再想今晚上一樣,控制我的話,我就把你丟到廟裡佛堂裡去。我看你有多能耐!”
這一次,他沒有摘下那手釧,因爲他知道就算是摘下來了,也不會有用的。三十晚,他靠着自己的實力滅了李家謀,然後再來處理它吧。
同一時間,幸福並沒有睡,
晨哥的電話打了過來:“幸福。”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叫了這麼一聲。前幾個晚上,幸福都是在醫院的沙發上,湊活着睡的。今天看着晨哥已經好了很多了,她才讓特護看着他,她回家睡。
幸福應着:“怎麼還不睡?”
“你也沒睡。回家了,還不好好睡啊。不是說明天去公司嗎?”
“柿子剛纔打來電話,有點事,我查點資料。”幸福邊說着話,邊『操』作着面前的電腦。她登陸的是一個玄學網站,上面有着很多這方面的書籍。也有人把這些書籍都已經電子版了。幸福也不奢望能得到什麼嚴謹的內容,有個傳說就不錯了。
可是關於這種厲鬼的珠子的記載很少,最多就說這種珠子怎麼整人罷了。
晨哥那邊問道:“出什麼事了?”
“你好好休息吧,晨哥,現在是你的休息時間。放心,他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而且絕對死不了他。”幸福姐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的。她今天明明就提醒了柿子,可是柿子卻沒有當回事。她給零子叔打了電話,零子叔的回答是,那手釧是岑叔叔讓柿子戴的。
岑叔叔是一個差不多上百年的老鬼風水師了,他知道很多沒有記載的東西。所以在這方面,他們還是挺信任岑叔叔的。
跟着晨哥又說了幾句之後,幸福掛了電話,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關電腦睡覺。她明天直接去問問臧老闆好了。說不定能讓她碰上臧老闆呢。聽柿子他們說,臧老闆估計着也是一個上百年的老風水師了。他怎麼做到音容不改,這個他們就不知道了。
冬日的早上,還是比較冷的。即使現在看着是暖冬的天氣。
今天不是週末,這條巷子裡的客人並不多,很多商家都開始了大掃除。
幸福在走過“晶緣”門前的時候,看着那緊閉的大門,緩緩嘆了口氣。“晶緣”和“當下”的對弈,應該算是“當下”勝利了吧。事情發生到現在,基本上已經能看出來“當下”是把他們這個小團隊當槍用了。
要不,臧老闆也不會一次次給他們指路,這次更是大方的把那手釧送給了柿子。讓柿子對李家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