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到了聯邦調查局工作不力,中情局終於決定要下手了。
當然還是那句話,他們現在不敢明着黑了海恩斯。但是,海恩斯依舊是被通緝的“叛國者”,繼任的副總統也並未給他摘掉這樣一個帽子。所以,中情局抓捕海恩斯名正言順。
……
當天,海恩斯在外頭刻意兜了一個大圈子,把後面監視自己的那些特工和警察耍得團團轉。直到天黑之後,這才悠然自得地回到了自己在首都的那處簡單住所。一個人的夜顯得極其黑暗,而且海恩斯知道外頭已經是重重包圍。現在,只需要上頭一句話,隨時可能會有人提着手銬帶着逮捕令衝進來。
但是無所謂,海恩斯不在乎了,因爲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美國。像周東飛那樣帶着三十多人駕駛飛機強行離開,是用了大半年的準備才做到的,而且需要加拿大這種大國政府的配合,以及華夏這個更加強大的國家的接收。如今的海恩斯,沒有這個能量,也沒有這個面子。現在的他只想在這個已經離開大半年的房間裡,靜靜的呆一晚上。
冰箱裡的東西幾乎全過期了,只有幾瓶罐裝啤酒和罐頭還在保質期內。簡簡單單的填了填肚子,滿心空虛。拍了拍沙發上微微的一層塵土,靜靜的坐了上去,漫無目的地打開了電視。
但就在這時候,目光銳利的海恩斯忽然一怔。因爲他忽然發現,自己那張蒙了薄薄一層灰塵的玻璃桌子上,淡淡的有幾個字母。若不是角度合適,甚至都難以查看出來。他揉了揉眼睛,還以爲自己眼花了。仔細看了看,頓時一愣。
這是兩個很簡單的單詞——喬治華盛頓大學的縮寫,和一個華夏拼音的“周”。
驚歎!
這間房子什麼時候有人來過,而且就是在最近,甚至就是在自己到來之前!要不然的話,這灰塵上的字跡早就該沒有了。
最要命的是,那個“周”字的拼音。周東飛?除此之外,海恩斯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當然,這不排除是敵人的圈套。但海恩斯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圈套?即便是對方馬上就衝進來,他也會坦然接受,更別說處心積慮算計什麼了。
想到這裡,海恩斯干脆重新站起來,雙目之中又閃爍出了一絲神采,因爲他心底忽然又升起了一點點的希望。而這個世界級的特工頭目一旦恢復了一些求生的YU望,當即又顯示出了旺盛的精神頭兒。
但是海恩斯知道,自己以旺盛的精神姿態出現,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揮手抹去了茶几上的灰塵,手裡提着一罐啤酒,繼續做出了心灰意冷的狀態,打開門重新走了出去。
外面,依舊有人在跟隨。海恩斯隨便走出了二十分鐘,中間還在一個公園邊坐了一會兒,隨後將手中的易拉罐扔進了一個垃圾桶。似乎沒有喝過癮,又從旁邊的店鋪裡拿了一瓶,繼續漫無目的的前行。總之現在的他,彷彿是一個等死的酒鬼,後面的人也沒有在意,只要確保不把他跟丟了就行。
不知不覺間,終於走到了喬治華盛頓大學的門口兒。天色已經很晚了,路上的人並不多。海恩斯一個人隨意的遊蕩,可笑的是後面一羣人蹦來蹦去好似小丑。或許那些人也在暗罵海恩斯,都這麼晚了還不回去等死,沒來由的讓大家跟着受罪。
但是,負責跟蹤的這些人也不覺得太意外。因爲根據檔案資料上顯示,海恩斯畢業的學校就是這所喬治華盛頓大學。海恩斯先去了家裡,隨後又到了母校,恐怕也是知道自己即將沒命了,纔來到最熟悉、最有感情的兩個地方回味一下人生吧?
海恩斯隨隨便便的坐在了大學門前,一邊喝着啤酒,一邊似乎木訥的看着偶爾走過的零零散散的學生,彷彿毫無目的。看到海恩斯這樣的神色,那些跟蹤他的人也很不在意。特別是中情局方面的那個頭目,甚至心中暗自嘲諷海恩斯的沒用。只不過在手下面前,還是多少表現出了一點“風度”。
“可惜啊,堂堂的前任聯邦調查局局長,現在成了這樣一幅模樣。當初和咱們中情局對着幹的時候,那可威風的很啊。”
一個手下訕笑着說:“沒想到他也有今天!那次抓捕我們那些人的時候,你瞧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哼,活該!”
那頭目彷彿悲天憫人的嘆道:“算了,不要譏諷他了。其實這小子也算是個漢子,就是有點傻而已。”
“這倒也是,都明知必死還敢去參議院作證,膽子倒是真的不小。”
“他是戈登的死忠,士爲知己者死嘛。”那頭目輕蔑的一笑,“不過戈登骨灰都冷了,這小子還這麼傻乎乎的,不識時務啊……咦?等等,有情況……王八蛋,追!”
這個裝逼透頂的傢伙本來還在唧唧歪歪,在手下面前裝深沉,想不到情況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眼看着前面醉醺醺的海恩斯,陡然之間竟然爆發出了一身的虎狼氣,猛然衝進了大學的大門之內!!!
這個變化實在是太快了,簡直讓人無法想象。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傢伙,怎麼一下子就龍精虎猛了,簡直不可思議。而且海恩斯本來就是個高手,在美國這裡已經很頂尖兒了。爆發出的能量,能把那些監視他的傢伙們給嚇出了尿!
“追!”中情局那個頭目剛纔還在裝逼,現在一下子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被海恩斯給跑了,責任可就大了!上頭嚴令要死死看好海恩斯,決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的!
於是,這個頭目當即開車衝過去,甚至想直接衝進大門,因爲他們幾個已經來不及下車去追了。而且以他們的身手,也根本做不到徒步追趕海恩斯。
但是,就在他們猛然追擊、眼看就要追到校園的時候,那邊聯邦調查局負責監視的車也在發動。兩輛車急着往裡面開,竟然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該死的,你們這羣王八蛋不長眼啊!”中情局那頭目急忙下了車怒罵。
而聯邦調查局的幾個人也下來破口大罵,說對方不長眼。
但是罵不解決問題,還得繼續追。兩撥人馬都衝進了大學,但哪裡還有海恩斯的蹤影?於是,兩撥人馬趕緊向自己的上級彙報,把這個重要情況一說。頓時,無論是中情局還是聯邦調查局,都火速行動了起來。開玩笑,這事兒要是搞砸了,大家都不用混了。剛剛繼任的總統劉易斯還特意的秘密叮囑了,無論參議院是否要求重審海恩斯,但現在必須盯住他!甚至,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就由中情局實施抓捕。而之所以拖延到明天,是爲了完成總統和副總統的權力交接。
中情局那幾個人在前面追,聯邦調查局的幾個則從另一個方向查找。但是在這黑不隆冬的地方,校園又這麼大,怎麼可能一下子找到?而且若論單體實力和反偵察能力,海恩斯又絕對比他們更加內行專業。
就在這追查的過程中,兩撥人馬漸行漸遠。到了相互看不到的時候,聯邦調查局的那頭目就稍稍放慢了速度。貌似要更加仔細的搜尋,但實際上有些消極怠工的味道。
身旁,幾個年輕特工一直在看着他,滿腹疑問。而這個頭目也知道,自己的舉止或許被看穿了,嘆了口氣說:“好吧,我承認剛纔是故意撞他們的車。你們誰要是願意立功獲賞,可以向上級舉報,我不怪你們。”
故意的!
白天剛剛被海恩斯“悉心指點”的那個年輕特工點了點頭,而另一個年輕特工則問:“爲什麼?”
這個頭目結果還是那句話:“他是我的局長,以前是,以後也是。”
幾個年輕特工都沉默了。黑暗之中,整個世界似乎有些猙獰陰森。
到了最後,那個被海恩斯指點的年輕特工一咬牙,悶聲說:“這件事都爛在肚子裡!誰要是敢吐出去半個字,誰不得好死!”
另一個年輕特工也點了點頭:“誰要是出賣了頭兒,我們就一口咬死他,就說是他故意放走了海恩斯局長!我們一起作證,僞證也能證死他!”
其實,幾個年輕特工白天就被海恩斯折服了,只不過誰都不敢輕易張口承認。現在到了這一步,終於形成了一致的意見。
這個頭目卻沒有想象中那種激動,而是沉悶的喘了口粗氣,在幾個年輕特工的胸口每人捶了一拳。“你們都是好樣的!雖然海恩斯局長不在聯邦調查局了,但你們依舊繼承了他的人格,依舊算是他帶出來的兵!好了,咱們要繼續‘追’了,否則會被中情局那幫孫子生疑的!”
當然,帶着這樣的基本態度去追,倒不如說是去敷衍了事。他們的速度倒也算夠快,可就是找不到人影兒。其實,這個頭目在追查過程中,還真的遠遠看到兩個可疑身影向左前方逃離了,其中一個還很像是海恩斯。但是,他的眼光一閃而逝,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依舊帶着大家右正前方追擊。
最終,當兩撥人馬再度相遇的時候,雙方都一無所獲。此時,雙方都開始把責任向對方身上推卸。但是,於事無補了。
竟然被海恩斯逃了!至少眼下來看,暫時找不到他了!